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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说,又觉得不妥,这样说把四爷又带进去,又加了句:“四爷喜欢的人,一定是贞静贤良,其他的没有也罢。”
王氏不喜听,几人都不敢在出言。
好容易等到王氏命众人散去。
佟氏回房吃了早膳,皂青亮光丝线没了,想就近去邹姨娘房中问问有没有。
走快到邹姨娘屋子,看贾成仁下朝往上房走,顿了下步子,往婉儿房中去了。
佟氏趁他没看见,忙躲去墙后,看他走远,才出来。
不巧邹姨娘出去了,她屋里的贴身丫鬟叫菊花的给找出一扎皂线,佟氏就回去了。
夜来没睡,佟氏头脑昏昏,躺在东里间,沉沉睡去了。
过了正午,这方小院,鲜有人来,可这日却来了个人,正是三爷贾成仁,今个下朝,东宫太子朱毓坤示意他留下。
太子拟撮合方贾两家亲事,纳贾府三房庶女为平妻,贾成仁不知就里,当面不好拒绝,怕惹太子不悦,只说回去禀明老母,告知夫人。
毕竟终身大事,你情我愿,太子也不好相强,看贾成仁话未说死,就告诉方同知等消息。
贾成仁跟王氏只字未提,知道王氏心病,听了不但不允,反而更加恼怒,一想佟氏乃慧姐生母,倒是可以问问她的意见,于是走去小偏院,
正值佟氏做一夜的鞋子,白日困倦,正在房中歇晌。
虽是冬日,然东间地上摆着两个炭火盆子,里面都压着新炭,银丝炭块燃得通红,房间里热腾腾的,暖和得穿不住棉衣。
佟氏身子盖着薄被,松散的亵裤露出一小截光滑洁白匀称的小腿伸出被外,佟氏趴在枕上,睡相不雅,乌丝洒落玉枕上,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酣。
贾成仁看着她像婴儿般的睡态,心麻酥酥的,把她的玉腿拿上来,轻轻抚摸,放回被里。
佟氏睡眠中动了动,也是睡久了,该醒了,缓慢睁开眼,正看见贾成仁板着她的腿摩挲,一激灵,就全醒了。
忙爬起身,捋了捋鬓发,难为情道:“爷来了,俾妾不知。”
慌忙找绣鞋就要下地,贾成仁拦住道:“就这么坐着吧,说会话。”
说罢,贾成仁坐在床边,佟氏不敢太过放肆,穿鞋也挨着他坐下。
贾成仁道:“今日早朝散后,东宫太子留下我,跟我提方家要娶惠姐为平妻,我本心不愿,但不好当面拒绝,就说回家禀明母亲,先应付过去,可这事早晚得给方家回话,你是惠姐生母,是什么意思?”
佟氏也不惊讶,像是早在意料之中,平静道:“惠姐和娴姐俩姊妹素日不亲厚,娴姐心思深,慧姐要强,到一块恐生事,女人家自来心眼窄,姊妹共夫,不是不可以,有那懂事亲爱的姊妹能互相帮衬,相亲相爱,可她姊妹俩的性子爷也知道,是水与火,互不相容,硬生生凑到一块,方家日子能过得消停?方家日子不消停,太太就心里不舒坦,贾家也受带累,爷好好想想,是不是这话。”
佟氏一番话,颇出贾成仁意料,佟氏平时宠溺儿女,大事糊涂,但今日听她所言,明白通透,甚觉有理。
贾成仁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但太子为方家出头,这事有点难办。”
佟氏想想,道:“不如爷就说慧姐年幼,未及笄,等及笄在做商议,方家既能明白爷的意思,既不伤了两家和气,与太子那也好说。”
贾成仁寻思一下,道:“此乃权宜之计,只好如此。”
佟氏道:“推了方家,尽快给惠姐许婆家,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惠姐定了亲事,方家就不好在来为难。”
贾成仁道:“惠姐婚事,一时半刻没合适的人选,京城虽大,可惠姐庶出,不少人家还是看重出身的。”
惠姐如今在京城名声很不好,这跟王氏故意带惠姐出去出乖露丑有关,佟氏心里明白,这些贾成仁当然不知道,没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庶女行为不检,又不好明说,若说明了,贾成仁定然大怒,连她也怪罪。
佟氏趁着今儿说到惠姐亲事,平时也没她说话的份,于是进言道;“惠姐的婚事自然是由爷和太太做主,可我生了她一回,有句话说得对不对爷别介意,惠姐是庶出,嫁个中等殷实人家做正头夫妻,我也就知足了,莫心高,她不比娴姐是嫡出”。
这番话,贾成仁听着,又是一愣,吃惊看她,佟姨娘一向对儿女骄纵,惠姐的婚事,她一早就在自己耳边吹风,一定在京城找个高门大户,锦衣玉食不枉这孩子这般容貌,虽庶出可打小便娇生惯养,嫁去寒门小户,别说是惠姐,她也不愿。
贾成仁素日在女人身上用心,但儿女婚姻这等大事上却不糊涂,原也看好两家,虽不算富贵,可也过得去,就是男孩子人也正道,奈佟氏一百个不愿,女儿惠姐也不称心,架不住母女缠磨,就打消了念头,如今这两家都已定了亲,在想寻这可心意的,一时半刻还真难找。
于是道:“难得你明白,亲事慢慢打听,京城找不着,就去京郊近处访访。”
他想佟姨娘不愿女儿远嫁,权作试探她口风,不想佟姨娘却道:“如此甚好。”
贾成仁二人在女儿亲事上,难得想法一致,贾成仁心里高兴,对佟氏生出几分好感,看佟氏垂眸,侧颜极美,不觉心痒,勾起食指触碰她脸颊,佟氏心里想躲开,但身子没动,要是一动,就把二人间和谐氛围打破。
贾成仁眯眼看她,佟氏心提起来。
正考虑怎样脱身,外面一声:“三爷在屋里吗?”
门外一小丫鬟声答道:“三爷和姨娘在屋里。”
那丫鬟声道:“太太让奴婢告诉三爷外头厅上酒宴已齐备,请爷过去。”
贾成仁在屋里答道:“告诉你太太,我马上就去,着人先去请安先生过来。”
那丫鬟得命,回去禀报太太。
这里,贾成仁站起身,拉过佟氏摆弄衣角的素手,温和声道:“如玉,你如今变得明白事理,爷就喜欢你这样,爷心里还是有你的。”
说罢,看她的眼神不觉让佟氏着慌,她强压着心中慌乱,镇静地抬起头,温婉地笑道:“有爷这句话,如玉就满足了。”
这违心的话,让贾成仁当了真,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爷忙过这两日,便来你屋里……。”。
说罢,又捏了下她手指,低声道:“等着我……”
“等着我!”同样三个字,安仲卿嘴里说出来,令她悸动,抱有美好的憧憬,可贾成仁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龌蹉不堪,令佟氏作呕。兼之害怕。
贾成仁走了,佟氏只觉坐卧不宁,穿起衣裳,走出去。
连着下了几日的雪,天已开晴,地上的雪渐渐溶化。
佟氏走到干净的夹道上,有点漫无目的,从月洞门进了花园子,想园子东角那一片梅树,不由脚步斜刺里穿过园子。
冬季,园子里冷清,没什么人,佟氏才上正道,就见远处一个尼姑打扮的中年女子由个丫鬟领着朝这厢来了。
佟氏知道大户人家姑子出入内宅是平常事,只是这姑子有点眼熟,正想着,这姑子和那丫鬟走到跟前。
看见佟氏,那丫鬟站住脚,束手恭立一旁,道:“给姨娘请安。”
那尼姑似乎看她也眼熟,听她是个姨娘,也上前见礼,佟姨娘问那丫鬟道:“师傅是要去那里?”
那丫鬟道:“老太太请净慧师傅来给主子们看看命相,吉凶。如是福,自然好,如有凶事,也好想法子破解。”
佟氏有点纳闷,老太太怎么突然把这姑子找来看相,预测家宅吉凶,是老太太隐约预感到有什么不利于贾府的事。
佟氏刹那间脑子转了几个来回,老太太是贾府中第一明白之人,这其中关隘……。
突然,佟氏想起个主意,笑着对这姑子道:“净慧师傅给主子们看完,可否来我屋里给我看看,银子钱不会少你的。”
姑子平常就靠去大户人家施舍化缘得来银钱,修补庙宇,吃穿用度。
听她说有好处,焉有不愿的,忙答应道:“小尼给老太太和主子们看完,即去姨娘屋里。”
一个时辰后,净慧师傅来在佟氏屋里,佟氏撵了下人,二人在屋里细细瞧看。“
不久,这姑子既出来。
净慧师傅一出来,就脸色不好,皱着眉头,领她来的丫鬟好奇想知道,不等出院子就问:“佟姨娘怎么样?是吉是凶?“
那姑子摇摇头,半天不肯说,越是不肯说,小丫鬟越是心急,道:“师傅快说,倒地怎么样?“
那姑子道:“这佟氏今年不利。“
小丫鬟道:“怎么不利?“
姑子道:“命硬,克夫。“
小丫鬟一惊,‘啊’一声,脱口道:“那三爷岂不是……“死字在嘴里舌头一卷,又咽了回去。
姑子道:“佟姨娘不让声张,此事,也有破解之法,只要夫妻不同房,过一年自行破解。“
什么事你只要说不能说出去,用不了多久,阖府就全知道了。
59张狂小妾
安仲卿深夜吃酒回来;推门进屋,却怔住;疑自己喝多了酒;眼花了;揉揉眼睛。
佟姨娘听见门响;心咚咚乱跳,不由站起身,安仲卿见佟姨娘站在床边,一袭轻薄的茜素深红罗衣,映衬得肌肤如冰雪般。
安仲卿吃了几盅酒,意外惊喜;令他心跳加快。
佟氏款款向他走来,他不由自主脚步向她走去;她疾走向前,他大步迎上去,二人同时扑向对方,他伸出双臂,她扑入他怀里。
他紧搂住她,她芊芊素手环在他腰间,头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久久地,二人感受各自身子的灼热,安仲卿心狂跳,佟氏贴他更紧,急促的喘息,清浅的鼻息拂在胸前,他几乎把持不住,乱了方寸。
他手下加了力道,紧紧地,似要把她挤入自己身体里。
他昏乱中一下瞥见桌子上蓝花布包袱,那是她送来的,不看也知道里面是衣物。
他心一震,意识慢慢清醒,他放开她,她手还放在他腰间,看他松开,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她慢慢离开他身体,他退后两步,忍住心中强烈欲望,道:“在下方才一时昏乱,多有冒犯,恕在下酒后无德。”
她脸颊飘上轻粉,他眼中一小簇熊熊火焰。
突然,她动作起来,轻解罗裳,他眼前一片鲜艳的红红的飘落,眼前是光滑如脂鲜活的娇躯。
他头轰地一下,热血上涌,身似火炭,面色紫涨,双目赤红。
他头侧过一旁,十指合拢,指尖深深陷在肉里,哑声儿道:“穿上衣裳。”
佟氏身子震颤一下,咬住下唇,水漾清眸似无限委屈。
安仲卿转过脸,看佟氏站着没动,轻舒了口气,上前,拾起地上的罗衣,轻轻为她披在身上,盯着她,眼底澄净润泽,柔和声道:“珍重。”
然后,进去里间,不在出来。
佟氏缓缓穿好衣衫,朝里间看了眼,看安仲卿背身立在那里,高大身躯傲然挺立,拉开门,一步一回头,徐徐远去。
她身影消失在暗夜中,安仲卿从门里走出来,踏着雪地上她留下的脚印,一直走出竹林,望着阴霾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飘着大片的雪花,落满他头上,身上,白皑皑如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