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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朝那偏远的院子走去。
推开重重的木门,沐强步伐踉跄的朝院子里走去,闻着空气里那一股腐臭的味道,眉头微微皱起,一步步朝屋里走去。
拿出火折子,吹亮,点了屋子里的蜡烛,举在手中,朝那个卷缩在地上的身影。
“音姑……”
只是回应他的,死寂。
沐强想到音姑会不会死去,顿时上前几步,手往音姑鼻下探去。
忽然,音姑咻地睁开眼睛,一口咬住沐强的手。
“啊……”沐强惨叫一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但是音姑死死的咬住,就是不肯松手,任凭沐强又踹又踢又骂又打。
硬生生在把沐强的手咬下一块,呸一声吐在地上,嫌弃的骂道,“狼心狗肺的家伙,连血和肉都是那么的臭!”
沐强看着鲜血淋漓的手,瞪大了双眼狠狠的扫向音姑,扬起手就要落下。
音姑仰起头,双眸无惧,发了狠的说道,“沐强,你这个狗杂碎,有种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迟早有一天,小小姐会回来灭了你们,你们不得好死,全部都不得好死,沐家迟早妻离子散,全部死光光!”
“你……”
沐强被音姑的话气的七窍生烟,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硬生生掐死她,一个贱婢,当年就是她撞破了她和林氏的偷—情,然后告诉了涵儿,害涵儿伤心。
如果不是她,涵儿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涵儿不会背叛他,和别人生下野种。
一时间,沐强只觉得,这世间谁都背叛了他。
独孤涵儿是,周氏是,林氏也是。
“我是,沐强你这个狗杂碎,告诉你,就算我现在满身腌臜臭烂,我都比你干净!”音姑说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小姐啊,你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就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畜生,白白毁了自己一生,也毁了小小姐。
你真真是瞎了眼睛,瞎了眼睛啊。
笑到哭,笑道心酸。
“音姑,你说,那个藏宝图的钥匙到底是什么,只要你说,我就放了你!”
音姑闻言,讥笑道,“沐强,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不死心,告诉你,除了小小姐,我谁都不告诉!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不告诉你!”
音姑的毒恨,牙有多紧。别人不知道,可他沐强知道。
骑木驴,几十个壮汉不眠不休的折磨她,怀孕硬生生的用板子打掉,拔手指甲,用细针刺,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她承受不了,那怕满身伤痕累累,她都不曾松口。
只因为她对独孤涵儿的承诺,一生一世都不会出卖她。
“音姑,你不说也没事,那我把你的小小姐接回来,然后当作你的面,狠狠的折磨她,看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沐强说完,忽然觉得,这个方法是最可行的。
只要音姑确认了沐飞烟的身份,当作音姑的面折磨沐飞烟,依音姑对沐飞烟的疼爱,她一定会说。
音姑一听沐强的话,心慌意乱。
她不怕任何折磨,但是她怕小小姐吃亏。
犹记得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拉着她的手,甜腻腻的喊她音姑姑,然后把她偷偷藏起来的点心喂到她嘴里,用粉嫩嫩的小嘴亲她,软软糯糯的告诉她,音姑姑的嘴巴好香好甜。
“沐强,你这个畜生,畜生,你会下地狱,你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对面音姑的破口大骂,沐强却洋洋自得起来,自从独孤涵儿亲口承认沐飞烟不是他的骨肉,他就疯狂了。
下地狱,他早已经不在乎了。
夜深沉
沐府
激情后,风逍遥紧紧的抱着甄真,感受到怀中的女子浑身止不住颤抖,风逍遥咻地翻起身,把甄真抱起,却见她满脸泪水。
“真真,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疼了!”
知道她为何而哭,他却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来,只得紧紧的抱住她,给她无穷无尽的爱。
“逍遥,我疼,我疼,浑身都疼!”甄真环住风逍遥的腰,眼泪鼻涕抹在他身上,床单上。
她是真的疼。
原本以为那个孩子没有了,她慢慢的就会从忧伤中走出来,但是今天只得姐姐有孕后,她才明白,她一直都活在那个噩梦里,不曾走出一步。
“我知道,我都知道!”
甄真扬起头,泪眼模糊,第一次可怜兮兮的恳求道,“逍遥,我不要吃那种药了,我想要个孩子,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吧!”
风逍遥垂眸,看着甄真眼眸中,溢满了苦涩的眼泪,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埋头吻住。
他的心肝,他怎么舍得她哭,那怕是皱一下眉,他都舍不得。
“真真,你不要哭,听我说,你刚刚失去孩子,你的身子还不适合有孩子,等一段时间后,你身子复原了,我们在要孩子,另外一个,你最关心飞烟了,难道你要她看见你这般伤心难过,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墨盼星星盼月亮才有的,你千万不要在飞烟面前露出一丁点的不愉来,不然……”
后果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更怕沐飞烟会傻得伤害自己,更会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深嘘一口气继续说道,“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去哪里都好,我们出去走走,四处散散心,我带你去城外寺庙里烧香拜佛,为我们的孩子点一盏长生灯,让他早一些投胎去,好不?”
“恩恩!”甄真把头埋在风逍遥怀中,重重的点头。
空落落的心,在听见风逍遥的话后,才找到依靠。
另外一个开满蔷薇花的院子
沐飞烟靠在君非墨怀中,看着天上璀璨的星辰,“非墨,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君非墨一听,心一慌,立即扳正沐飞烟,让她对视着他的眼睛,“烟儿,你答应我,你不会伤害肚子里的孩子,你答应我!”
这个女人,很大方,也很小气。
更死心眼。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了她的意思,沐飞烟看着君非墨,顿时有些不敢直视,也不敢许下这个承诺,尤其是在看见甄真那压抑在心底的忧伤时,她更加不敢保证。
君非墨见沐飞烟迟迟不肯回答,心顿时拔凉,深吸一口气,放下所有的尊严,哽咽道,“烟儿,我求你……”
沐飞烟闻言摇摇头,“非墨,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吗?”
她不能,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的。
“烟儿,你听我说,这个孩子来得其实很是时候,求你不要抹杀他来到世间,给他一个活着的机会,我想,将来不管发生什么,甄真一定会很喜欢很疼爱这个孩子,像对待她自己的孩子一样疼他宠他呵护他!”
“非墨,不是我,可是,甄真她……”
沐飞烟想解释,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把心底的顾虑全部说出来,或许,她只是想要君非墨给她一个借口,一个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借口。
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没有人知道,就算是宝儿,她虽然疼着宠着呵护着,也当他是亲生孩子怜惜着,可是,她很想很想体验一次十月怀胎然后拼尽全力生下他的感觉。
她只是想做一会真真正正的母亲,仅此而已。
因为在二十一世纪,她在一次任务中,腹部受伤,硬生生切除了子宫,一辈子都不能生下孩子。
“烟儿,什么都不要想,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找甄真,面对面,把话说清楚,看看她会不会把你骂的狗血淋头!”
君非墨不是傻子,甄真对沐飞烟的在意,早已经超出了姐妹之情。
她对沐飞烟,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她一直纠结,只是舍不得那个还没有感受到就失去的孩子,如果知道沐飞烟有这种想法,她一定会暴跳如雷,气的半死。
沐飞烟顿时有些无言。
闭上眼眸,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两人相拥,却谁也没有说话,心中千愁万绪,谁也劝服不了谁。
一夜无眠,在凉亭中,到天明
天亮的时候,甄真满身清爽挽住风逍遥的手臂,少了往日嚣张跋扈,脸上也多了几分柔情,是不是对风逍遥说了几句甜言蜜语,逗得风逍遥合不拢嘴。
幸福围绕在他们身边,甜到有些腻人。
看着凉亭里那两个相拥却愁绪的人,甄真咬了咬嘴唇,上前几步,“君非墨,你个坏蛋,姐姐有孕,你居然不让她去床上睡,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甄真,我,他,其实……”沐飞烟张嘴想解释,却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不那么伤人。
“姐姐,你不要替他说好话!”甄真说着,抽回挽住风逍遥手臂的手,走到沐飞烟面前,握住沐飞烟飞手,把她从君非墨怀中拉起,挽住沐飞烟的手臂,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俏丽一笑,“姐姐,我吃了早饭就和风逍遥出去游玩了,你陪我走走,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恩恩”沐飞烟点点头。
看着那相携而去的身影,风逍遥走到君非墨身边,伸出手拍拍君非墨的肩膀,“阿墨,没事的,她们都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只因为太在意,一旦失去,痛比一般人多了何止千万倍,给她们时间,她们一定会解决好的!”
君非墨闻言错愕的看着风逍遥,“你知道我在担忧什么?”
“我们是兄弟,在我当初死皮赖脸要贴上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风逍遥都是无条件站在你君非墨身边的,由始至终,这个誓言都不曾变过,而且,那孩子……”
风逍遥说着,心口顿时有些疼。
他能不疼么,那可是他最心爱女人为他怀的孩子,他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也曾偷偷幻想过,那个孩子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甄真多一些。
又或者,刚好把他们的优点都占了。
“逍遥,如果当初的事情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去找烟儿,因为……!”君非墨说着,双眸赤诚的看向风逍遥,“逍遥,你打我几拳吧,打我几拳,或许心里就会好过些,我……”
他也不会偷偷那么自责。
虽说时间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有同样的选择,但是对于那个孩子,他还是万分歉意的。
如果他能随甄真一起进去,或许。
可是没有如果,如果他去了,那么他一辈子也找不回沐飞烟,绝对找不回。
“阿墨,你老实告诉我,那晚,飞烟到底遇到什么强敌,你为何最近苦练武艺?”风逍遥不是傻子,他虽然表面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君非墨最近苦练武艺,四处收罗武功秘籍,更甚者,居然派人偷偷潜入了越国。
君非墨深吸一口气,才说道,“那晚,我们遇到了独孤傲寒,我们还和他交手了!”
君非墨说出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他无数次问自己,如果再一次和独孤傲寒交手,他有几分胜利的把握。
“独孤傲寒,你是说越国的六皇子?”
独孤傲寒,风逍遥虽不曾见过其人,但是却知道此人十分厉害,尤其是一身毒功傲视天下,就是越国皇帝见到他都要小声说话,生怕惹恼了他,下场凄惨。
他下的毒,只要他不想解,谁也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