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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
福婶来到厨房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到不是她不显眼,而是大家实在太忙。
四王爷娶王妃,排场很大,很奢华,流水席要摆上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不管你贫穷还是富贵,只要你肯来,王府都会让你吃饱喝足,当然了,如果你那桌还有没有吃完的饭菜,你自然也是可以打包带走的。
这一举,倒是喜坏了那些贫苦人家和小乞儿们。
一个个早就在四王府外翘首企盼,等着那香喷喷的饭菜端出来,他们就可以敞开了肚子吃。
当然,以他们的身份是进不了四王府的,但是他们不在乎,肚子和面子,他们还是选择先填饱肚子。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福婶站在厨房外一角,看着那些为大婚而忙碌的厨子,来来回回端菜的家丁,丫鬟,眼眸慢慢的溢满了恨意。
凭什么这边喜气洋洋,而她的紫苑却要呆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让她连见一面都不许。
阿福是忠心的仆人,却也是狠心的爹爹和丈夫。
无论她这些日子怎么闹,怎么求情,怎么哀求,他就是不肯松口让她去见一见紫苑,那怕是送点吃的穿的用的给紫苑也要。
偏偏……
她恨,很四王爷的冷酷无情,恨沐飞烟的好运,为什么她那么肮脏的一个人,就可以得到四王爷的疼惜,而她的紫苑……
“你们小心一点,那可是王爷吩咐,一会要送去给王妃吃的燕窝粥,别熬干了熬糊了!”
福婶闻言,身子一震,眼眸情不自禁的朝那个冒着热气的炉子看去,只见一个砂锅里,冒着袅袅热气,一股燕窝的香气扑鼻而来。
双手紧紧的握住,指甲掐入手心,对君非墨沐飞烟的恨又深了一些。
打定了注意,从袖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小纸包,轻轻打开,面色无常的走向前,小声说道,“王妃的燕窝粥呢,王爷吩咐我过来瞧一眼!”
一个大厨闻言,抬起头来,看着陌生的福婶,他只是君非墨派人请外地请来的大厨,自然不认识福婶,就连其它的大厨,也不认识。
应该是说,大厨之间彼此也不认识,但是瞧着福婶穿着还不错,头上的朱钗也很华丽,想着估计的这王府的管事,他必须打好关系,随即热情的上前,“嬷嬷,王妃的燕窝粥在这熬着呢,嬷嬷您瞧瞧,熬好了没!”
原本这熬燕窝粥的事情轮不到他们这些外来厨子的,但是由于四王爷大婚,来的人实在太多,四王府中的人都去帮忙了,所以德管家才把熬燕窝粥的事情教给了他们。
福婶上前几步,用身子遮住大厨的视线,拿了布巾捏起砂锅盖子,手中药包里的药粉不着痕迹的倒了进去,随即若无其事的拿了勺子慢慢搅拌,待药粉完全融入燕窝粥里,才说道,“燕窝粥还需要在熬一会,一会王爷会派人过来取的,没事我就先回去了,王妃身边还等着我伺候呢!”
福婶说着,抬头一刹那,瞧见了躲在拱门外的芽儿,眼眸瞬间发狠。
她可没有忘记,这是安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既然一路尾随过来,那么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会不会瞧了去呢。
不管她瞧见没有,都留不得。
摆摆手,准备离去,大厨随即上前说道,“嬷嬷慢走,这燕窝粥小的一定会尽心看管,不会熬糊了的!”
福婶“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步伐轻稳的走到厨房外,眼眸冷冷的扫向躲在大叔后的芽儿,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手一扬,一根银针快速射出,在芽儿想要躲闪的时候,没入芽儿的眉心。
瞬间致命!
芽儿站在原地,笔挺挺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虽不是绝顶高手,但是也算得上厉害,却不曾想,世间会有这般快速的暗器,只是一刹那间,连给她躲闪惊呼的机会都没有,就取了她的性命。
死她并不怕,可她怕这老虔婆做出什么坏事来。
刚刚没有看清楚老虔婆为什么要搅拌那燕窝粥,可心中大感不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多想惊呼一声,告诉所有人,一定要小心这老虔婆,可她开不了口,发不了声,甚至没有了呼吸,就那么笔挺挺的站在树后,眼睁睁看着福婶扭身而去,却毫无办法。
喜房
君非墨牵着沐飞烟,走的小心翼翼,时不时回头看沐飞烟一眼,眼角眉梢尽是春风得意,回过头后,还忍不住痴笑。
盖头下,沐飞烟也忍不住笑了笑。
就连跟在沐飞烟身后的浅笑也捂嘴轻笑,她从来没有想过,传说中,冷酷无情的绝情公子也是会笑的。
传说他对敌人绝情,对自己更是绝情。
却不想,他只是没有遇到他愿意多情的那个人罢了。
如今遇到她家小姐,绝情公子也深深的沦陷了。
轻轻牵着沐飞烟走到喜房,让她坐在床边,接过媒婆递来的长秤,手有些颤抖的掀开沐飞烟的红盖头。
只见她娇艳如花,美如天仙,明眸皓齿,眼角眉梢含情,皮肤白皙胜雪,宛如凝脂上等白玉。
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是的,看着他,眼眸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烟儿……”君非墨低低呢喃一声,想要把一世爱恋倾泻而出,却又慢慢的压抑回去。
他的爱应该细水长流,而不是这般毛毛躁躁。
不然,他的烟儿会笑话他的。
“非墨……”沐飞烟甜蜜的低唤一声,直直的看着君非墨。
瞧他大红喜服穿在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霸气,举手投足间,数不尽道不完的神情。
不必言我爱你,那写满了爱恋的眼眸早已经胜过千万个我爱你。
他的爱,掩埋在心间,细水长流,永生不竭。
君非墨笑了,迷乱了沐飞烟的眼,想要伸手抚上他的脸,他却转身离开,走到桌子边,修长的手轻轻钩住酒壶的把手,拿起时回眸朝沐飞烟暖暖一笑,扭回头专注的往白玉杯里倒酒。
一手一杯走回床边,坐下,把手中酒递到沐飞烟面前,深情呢喃,“烟儿,这是我们的合卺酒,喝了它,我们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夫妻夫妻,从此以后,他是夫她是妻,他会尽到一个做丈夫的义务,好好爱她,疼她,宠她,呵护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有的诺言,君非墨说不出口,但并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想,他没有去做。
多少次,他希望自己像风逍遥一般,可是大声说出自己的爱,可他尝试了许久,终归还是说不出那些甜言蜜语。
咧嘴一笑,笑的幸福,笑的开怀。
沐飞烟看着一派认真的君非墨,暗叹他也有急中出错的时候,要知道他可是抢了人家媒婆的活计,不然那媒婆为何会尴尬的站在一边,却碍于他的权力,不敢吭声。
伸出手接过杯子,含笑不语,伸出手臂和君非墨互相交缠,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之酒。
她怀着孩子,本不该饮酒,但是今天这个大好日子,她顾不得许多。
眼角微微看向君非墨,见他也在看她,幸福瞬间溢满了心口,闭眸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
从来不知道,原来合卺酒的滋味这般好,几乎把她的心口都甜满了。
君非墨接过酒杯,朝媒婆和浅笑还有房中的丫鬟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这本王就好!”
媒婆原本想说不合礼数,浅笑却率先一步伸出手把她拽了出去,其它几个丫鬟婆子也低眉顺眼,立即出去。
君非墨站起身,轻轻的拿下沐飞烟头上的凤冠,心疼不已的说道,“这凤冠这么重,脖子都压酸了吧!”
说着,拿着凤冠起身,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后头见沐飞烟不停的扭动脖子,心中失笑。
几个新嫁娘会像她,做这些缓解疲劳的动作。
“可不是累啊,你都不知道,那凤冠起码有十几斤,要不是想到我这一生就嫁这么一次,真不想戴它!”沐飞烟抱怨的说着,不停的扭动脖子,还伸出手不停的敲了几下。
那凤冠真心重,上面皆是好东西,可东西再好有什么用,几乎差点把她脖子都压断了。
一生只嫁一次取悦了君非墨。
想到他的烟儿为了他,愿意吃尽苦楚,心暖烘烘的,走到沐飞烟身边,膝盖跪在床上,伸出修长的手指,压在沐飞烟的脖子上,轻轻揉捏。
沐飞烟身子先是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君非墨居然会屈尊降贵给她按摩减除脖子酸疼,呢喃一声,“非墨……”
君非墨闻言“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手上却控制住力道,怕捏疼了他的心肝宝贝。
他会心疼。
“非墨,其实这种事情,叫浅笑或者丫鬟来就好,你何必……”沐飞烟说着,鼻子有些酸,眼眶一刹那间发红。
她害怕自己会上瘾,以后非墨不在时,她再也不愿意别人动手了。
习惯这东西,真的很说不清,道不明。
“烟儿,你不喜欢我帮你按摩吗?”君非墨小声问,停下手,从沐飞烟身后抱住她,头搁在沐飞烟的肩膀上。
心中有些酸涩。
烟儿是不喜欢他吗?
沐飞烟摇摇头,怎么会不喜欢,就是因为太喜欢,太舒服,她会上瘾,真的会上瘾。
伸出手紧紧握住交缠在自己胸前的大手,“非墨,我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可是非墨,你对我这么好,我会上瘾,时不时我都会想着,要你帮我按摩,帮我……”
君非墨闻言一笑,扳过沐飞烟的身子,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彼此情深意切,多少甜言蜜语,都不足矣形容。
“烟儿,因为爱,不管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去做,一辈子也不会腻!”君非墨说着,垂下眸子,苦涩一笑,“其实,我还是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原本准备许多许多在心间,可是一看见你,除了想对你好,再对你好,就没有了!”
“够了,真的够了!”沐飞烟说着,依偎到君非墨怀中,紧紧环住他的腰。
只要对她好,很多事情都不是事情,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那怕是困难,他们也可以携手一起度过。
感受着怀中小女人的爱恋,君非墨伸出手紧紧抱住沐飞烟的肩膀,暖暖的道,“烟儿,遇见你真好!”
因为遇见,他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学会了爱,学会了笑,学会了宽容,也学会了做一个人。
而不是行尸走肉。
“是啊,遇见你真好!”沐飞烟重复君非墨是话。
他们其实应该说,能够遇见彼此真好。
可以牵手,可以相爱,何其有幸。
“脖子还酸吗,我在帮你揉揉!”君非墨忽然问。
沐飞烟摇摇头,窝在君非墨怀中懒洋洋的说道,“脖子倒是不算了,但是我肚子饿了!”
君非墨闻言哂笑,如今她一个人吃,两个人饱,自然会吃的多,饿得快,轻轻的松开沐飞烟,见她因为胸前的盘扣太紧,喘气都有些急,伸出手准备帮她把盘扣松开。
沐飞烟脸一红,紧紧抓住君非墨的手,不给他动,气呼呼的说道,“君非墨你干嘛,现在白天呢,一会你那几个兄弟就来了,再说我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又不是要吃你!”
“呵呵!”君非墨闻言抿嘴一笑,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