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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妈妈和紫韵都是愣住了。
薛氏这才明白丈夫要做什么,又惊又气,上前拉扯他,“徐三郎……”话未说完,人又再次被扔在了地上,到底有些害怕,只得伏在地上没敢起来。
徐离却是皱眉,看着薛妈妈和紫韵问道,“决定好了没有?再不说,你们就一个都不用跟去了。”
薛妈妈很快有了决定,看向紫韵,“你去。”
不管姑爷如何生气,姐儿总归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夫人的亲孙女,不可能受到什么委屈的,而主母这边却不能没有人。
徐离指了指房门,“和从前一样,没我的吩咐不许你们奶奶出门。”
然后带了紫韵和乳娘等人,抱着锦绣去了上房。
薛妈妈刚把薛氏搀扶起来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一阵动静,——只要是薛家带过来的丫头婆子,一律都没留下,全部洗牌换了一批新来的人。
整个三房戒备森严、气氛紧张,成了一个软禁之处。
徐离马上就要离开安阳打仗,实在是没有耐心跟薛氏纠缠,加上顾莲还在徐家,不想再闹出什么事,只得铁血手段处置后宅。
至于徐家和薛家……已经不是谁谦和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谁的拳头硬,谁的话就是正确的。
而邓氏,依旧送回了观澜阁,不过是多养一个人吃饭的事。
出发的前一天,徐夫人领着家里人为儿子们送行,顾莲做为妹妹,少不了是要一起出席的,——算起来,这是顾莲在徐家第二次见到徐离。
徐离才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因为常年征战,和徐家之前的一系列变故,神色比同龄的少年要稳重许多,更有一种久居上位的端凝气度。
今儿穿了一身江水白的素纹锦袍,入了秋,又马上要出远门,外面罩了一件紫貂毛的坎肩,他本就生得面如冠玉,身材更是颀长,此刻目光朗朗的静然站立,真是说不尽的气度雍容、风姿照人。
一双眸子好似那最深最亮的黑宝石,尽是流光溢彩。
顾莲端了酒上前送行,喊了一声,“二哥、三哥,祝你们凯旋而归。”视线在徐离身上一掠而过,心下忍不住轻叹,要是自己真的有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
他就好像那最最耀眼的骄阳一般,光辉万丈,可以庇佑一家人的平安。
徐姝也上来敬酒,“二哥、三哥,早点回来。”
徐策接了一饮而尽。
徐离同样干脆,喝完了,然后笑道:“多谢二位妹妹。”
徐二奶奶在旁边看得满心别扭,可是转头瞧瞧,贞姐儿和敏姐儿都是不做声色,自己这个长辈岂能失了方寸?只得努力保持一脸微笑。
紧接着,贞姐儿几个小辈也上来敬酒。
这个时候,没出席的薛氏据说是“病”了。
最后徐夫人亲自为儿子们斟酒,目光慈爱的看着他们,说道:“还是那句老话,平平安安是最要紧的,家里的人都在等着你们。”
清晨朝阳慢慢升起,明亮的光芒慢慢笼罩了整个徐家府邸。
徐策和徐离在晨光中转身而去,带着他们的雄心,带着家人牵挂的目光,一点一点的走出了家门,踏上了又一次的浴血征程!
这天之后,顾莲每天陪着徐夫人和徐姝,因为要装迷糊,甚至连话都不用多说,再不就是自己回房歇着,过上了从未有过的幽静日子。
只不过,心底深处也有一些担心。
叶东海作为军需官肯定会跟去,听徐夫人说,他已经知道自己还活着在徐家,不知道见着徐离……两个人该不会起什么冲突吧?
一个性子隐忍,一个性子冷静,又是大敌当前打仗的紧要关头,加上还有徐策和段九在旁边,但愿不要出什么岔子。
还有七七,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了?一岁两个月,应该差不多开始学走路,还有学说话?顾莲前世没有育儿经验,对此并不是太清楚。
勉强记得的,全都是蝉丫小时候的情景。
不免又想到黄大石,乳兄做了校尉,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再立军功,只是这些都是次要的,平平安安才是最要紧的。
如此胡思乱想的一天天数着过,天气越来越冷了。
当今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徐离等人在前线传来捷报,不仅打败了丁晋,还捉着萧氏残部里面萧苍之子,和当初叛变徐家的郭元益!
据说徐离在岚坪郡的城墙上面,将二人的首级悬挂示众,足足挂了三天三夜,才让人摘下来扔去喂狗,结果却是狗都不吃。
还真是一个血腥又大快人心的消息!
不管怎么说,当然还是徐家赢了的好。
有时候,顾莲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徐家的一份子,当做徐家的女儿,不自觉的跟着徐夫人和徐姝一起,为远在外面征战的“兄长们”担心。
心下不免自嘲,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错觉啊。
到了腊月,又有徐家斩杀楚良的好消息传了回来。
捷报频频飞传,徐家一路势如破竹一般攻城掠地,斩杀枭雄,收服大将,不断的招兵聚马壮大势力,让人有一种天命所归的感觉。
而那些童谣,也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流传开来。
徐家的人都是喜气盈腮,一个正在冉冉上升的家族,而且还有可能上升到皇室正统的家族,身为其中的一员,谁又会不为此为而激动欢喜呢?
顾莲这个冒牌货却是隐隐担忧。
一则担忧叶东海和自己,二则……徐家的确是在不断上升,但是领头的却是两个人,李建成和李世民还是亲兄弟呢。
徐策身有残疾,但是占长,有二子;
徐离杀敌英勇,却是弟弟,而且没有儿子。
此刻徐家的女眷和子侄们,就好像身在庐山不识真面目一样,大概也不愿意那样去想自己亲人,或者说暂时还没到那一步。
到了最后那一天,兄弟二人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顾莲的担心,已经像被雨水浇过的种子一般,开始在人心里发芽了。
此时徐策的中军大帐烛光摇曳,几员心腹大将正在劝他,这个说道:“北方的公孙辅是个不老实的,二爷让我去看着他们!”
那个又拍着胸脯,“薛家这块大骨头,一时半会儿啃不下来,咱们才打了几个月的恶仗,也该歇一歇。”一脸想去玩乐的神色,“二爷,让小的去京城享受几天可好?咱们这些年也够苦的了。”
一时间,各位将领七嘴八舌争论起来。
若论心机深沉、通透,这些武夫们加起来也不够徐策转得快,看着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议论,岂有不明白的?
他们哪里是想去京城玩乐的,又或是看住公孙辅的?不过是眼见天下大局将定,想早一点在京城培植势力,以便将来确定主次,站稳皇帝嫡系的位置罢了。
那个位置,谁又会不想要呢?!
可是自己已经残疾,即便真的小兄弟没有异议扶持自己,面对如此年富力强的大将军弟弟,往后又如何能够在龙椅上安睡?
除非自己绝情绝意,杀了他!还要确保能够杀了他才行!
即便如此,但一个朝代的开国年月肯定不太平,到时候四方征战,自己又不能亲自上马杀敌,彼时又当如何?!让整个徐家跟着一起灭亡吗?
残了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双足,——还有这一生的梦!
自己震慑不了弟弟,杀不了他……更不能杀了他……,梦已碎,只能扶植小兄弟往上一步,那么就要做好相应的措施。
徐家的大军正在班师凯旋往回走,打算回安阳过年。
徐策坐在马车里,叫了小兄弟过来聊起家常闲篇,微笑道:“前几天,许敬他们几个找我说话,想去京城玩一玩儿。”
去京城玩儿?徐离笑容深刻,淡淡道:“是吗?”
徐策靠在软软靠枕上面,声音不疾不徐,“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没有去看小兄弟的脸色,忽地一笑,“到时候咱们在安阳定都,热闹起来,可有他们后悔的。”
既然要退让一步,那就让自己的人退开避开,一则免得双方生事,二则可以保存一些实力,——至于小兄弟会不会兵戎相见,也得有个准备。
徐离没想到兄长会这么说,居然会如此轻松的让了一步?二哥比自己大六岁,本来就是兄弟里面最聪明、最出色的哪一个,要不是残疾……那个位置肯定是兄长的!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笑间就要拱手让给自己。
是真心?还是试探?
徐策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最近兄长越来越爱问自己,像是在探究,又像是在考验,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命令自己如何如何,仿佛他真的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一般。
徐离没有时间细细思考,但是接下来的大局却是想好了的,从容回道:“咱们打了这么久的天下,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哦?”徐策笑问:“你的岳父,不管了?”
徐离勾起嘴角,“你也说了,他是我的岳父,从前还对徐家有过知遇之恩,我掉过头就去打他总不大好。”他嘴上这么说着,眼里神色却并未觉得多不好,“只要咱们一旦把皇室大旗立起来,那他薛延平要么依附徐家,要么……”声音微凉,“谋逆!”
这一刻,有湛湛光华从他的身上绽放开来!
徐策眼睛微眯,心里说不清是何等复杂感受,——小兄弟果然期盼那个位置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兄长,不再畏惧兄长,而且已经知道路该要怎么走了——
165、天命所归
徐家大军凯旋而归!
一路漫漫的回家归途当中,不断有“识时务为俊杰”的人俯首归顺,或者千里迢迢赶来投奔,因为此时,徐家已有飞龙腾天之象!
接二连三大胜的喜悦,满载而归的巨大荣耀,不断赶来的俯首称臣之流,奉承、讨好、恭贺,处处流动着让人血脉贲张的激情!在徐氏大军带着胜利抵达安阳,隆重的举办庆功宴时,这种沸腾的气氛最终到达顶点!
军营里,一片鼓声大作的欢腾景象。
徐策的心腹部将,以许敬为首的几人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情况和咱们当初想得不一样了。”
“是啊。”有人低声接话,“眼下进展太快,只怕等不到咱们在京城站稳脚跟,过不了多少日子,就会有人黄袍加身!”
“他娘的!”一员大将把酒碗墩在桌子上,抹了抹嘴,酒气冲天说道:“那咱们就不去京城了!哼……免得我们走了反倒叫人称心!”
“不止如此。”许敬幽幽的叹了口气,目光担心,“万一起了什么冲突,二爷身边没有人护着,出了事怎么办?有咱们留在二爷身边……”
“嘘!”有人急促打断他,“三爷来了。”
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是最早就跟在徐家身边的,旧时称呼惯了,私下里仍旧喊“二爷、三爷”,大都比徐离年纪大,甚至还有当年徐老爷身边的人。
哪怕徐离已经慢慢成长起来,在他们眼里,徐三爷还是那个跟在兄长后面,斯文秀气、沉默寡言的清瘦少年。
有关这些,徐离本人心里十分清楚。
因而一过来便笑着打招呼,甚至还坐到了许敬的旁边,给他倒了一碗酒,“我听二哥说,答应让你们几个去京城一趟。”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一变。
这话的意思,一是同意这个做法,二是表示徐策已经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