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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去跟妈妈你们挤一挤。”
“那怎么行?”卢妈妈口里不答应,脸色却有几分松动之意。
一个穿红色半袖的伶俐丫头,已抢先笑道:“只好委屈小姐了。”
顾莲明白,这话的意思是,“喔呵呵……伦家可不想走路哟。”
这丫头肯定怕自己反悔,更怕卢妈妈死要面子,害得她们跟着走十几里路,忙给李妈妈递了个眼色,“赶紧下车,别耽误了赶路。”
李妈妈神色犹豫,可惜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更没有底气,真的叫卢妈妈等人吃哪种苦头,只得领着蝉丫过去。
顾莲戴了薄纱帷帽,搭着两个丫头的手下了车。
卢妈妈叹了口气,跟了过来。
“小姐坐这儿。”那个红色半袖的丫头,手脚伶俐,抢先把条凳掸了一遍,然后招呼同伴,“麝香,还不快点扶卢妈妈上来!”
卢妈妈与顾莲坐了对面,只是马车狭窄,一面明显坐不下三个人。
麝香不肯上车,笑道:“里面太挤,我在外面踏板上靠靠便是。”
外面已经有了两个赶车的婆子,哪里还能够容得下她?
卢妈妈往里挪了挪,“进来,进来。”招呼红色半袖丫头,“丁香,你只管再坐过来一点,挤不着我,好给麝香留个座儿。”
丁香稍微挪了挪,嘴里却笑道:“平时想和妈妈这样亲近,还不能够,今日妈妈既然发话了,那我可得用力挤一挤才行。”
卢妈妈笑啐,“数你伶俐!”
拍马屁也是一门学问。
顾莲在心里暗暗记下。
不过麝香却不肯进来,只是笑着摇头。
“麝香姐姐。”顾莲笑着招呼,“快进来,跟我一起坐罢。”
麝香连连摆手,“那更不行,我怎好挤了小姐?”
顾莲看向卢妈妈和丁香,“按理说,妈妈和姐姐们都是母亲身边的人,原应该我让了才是。”视线转向麝香,“只是连着几日赶路,身上有些难受,还望麝香姐姐体恤我一些,暂且一处挤挤。”
卢妈妈神色微动,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一眼。
当初听说了九小姐的消息,十几年了,夫人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后来让自己过去查明真伪,有李妈妈为证,生辰八字为凭,还有那像极了老爷夫人的长相,事实不容再怀疑。
只是九小姐流落在外十几年,生长于穷乡僻野,居然还能出落得这般温柔大方,丝毫不带小家子气,倒是叫人另眼相看。
单凭今日处理意外之事的稳妥,言语间的周全,便就叫人不能小觑。
想到这里,不由收起了几分轻慢之心,朝麝香喊道:“既然是小姐一番好意,那你就快进来吧。”
神色间,有几分莫要违了主子命令的催促。
麝香一怔,似是领悟到了什么,继而领命坐了一个小角。
顾莲往里让了一些,却并不多劝,说到底自己是主子她们是丫头,太过讨好反倒会被轻瞧,客套够了便好。
因见麝香浑身不自在,卢妈妈和丁香一时也没开口,随口道:“早些回府,大家都能歇一歇了。”不想一路上沉默尴尬,又笑,“妈妈和姐姐们说说府里的人事,免得我一无所知,回头再闹了笑话。”
卢妈妈笑道:“这个好说……”
其实有关顾府的人事,李妈妈早就跟顾莲说得滚瓜烂熟,此刻提起来,无非是找个轻松无碍的话题罢了。
顾老太爷曾经官拜礼部侍郎,如今七十有余,早些年辞官归了故里,膝下一共四房子孙,前面三个儿子为嫡妻柳氏所生,小儿子为继室白氏所生。
顾家枝繁叶茂,人丁兴旺子孙众多。
顾莲在四房是次女,在堂姐妹间却排到了第九,除了一母同胞的姐姐杏娘,还有一个嫡亲兄弟顾长墨,年仅三岁。
李妈妈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交待道:“小姐回了府,记得要跟七爷多多亲近,将来你嫁了人,才有娘家兄弟给你撑腰。”
顾莲一头黑线。
在这个时代,自己最迟两、三年内就会嫁人,去指望一个还没上小学的正太?再者说了,自己连顾府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就算有心照顾别人,也得先把顾府的人给认全才行。
心里真是没个底儿。
正好卢妈妈说到了顾长墨,叹气道:“夫人三十六岁才得七爷,千金万贵的,只可惜……”犹豫了下,大约是觉得顾莲不用避忌,带过一句,“别的还好,就是有些不爱说话。”
九小姐各种悲催(中)
这个顾莲倒是没听说,毕竟李妈妈给人的那点儿钱,是打听不到内情的,看卢妈妈的样子,只怕并非不爱说话这么简单。
但眼下不适合刨根究底,于是笑道:“都说贵人语迟,想来也是有的。”
卢妈妈点头道:“是啊,我也这么劝过太太。”
丁香笑道:“九小姐这一回去,我们七爷又多一个姐姐,有人陪着说话,兴许就慢慢好起来了。”
这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卢妈妈敷笑着衍了几句,没有再提。
丁香打岔转移,笑道:“五小姐听说找着了九小姐,不知道多高兴呢。”
顾莲微笑,“是么?”
“是啊。”丁香口角伶俐,说起话来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那天夫人分派我们的时候,正巧五小姐也在跟前,一听说是去接九小姐,急得不行,嚷着要亲自去……”说到此处,忽地止住嘴一顿。
既然姐姐打算亲自来接自己,为何又没来呢?多半是母亲不同意吧。
顾莲在心里转了个圈儿,不想场面尴尬,岔开道:“那我回去,可要多谢五姐姐的好意。”佯作没有多心的样子,反而打趣,“还好五姐姐没有来,要是来了,这马车可是挤不下了。”
卢妈妈忙道:“可不是,今儿累得小姐受了委屈。”
“我倒不觉得。”顾莲嫣然一笑,“跟妈妈和姐姐们一路说说笑笑,时间竟然过得快些,可见挤也有挤的好处。”
丁香方才说错了话,补救道:“正是呢,我们也得了和九小姐亲近的机会。”
顾莲笑了笑,心不在焉的随口敷衍着话题。
说了一阵,借口发困合了眼打盹儿。
生母的态度,直接决定了下人对自己的态度,此刻在她们看起来,自己就是一个乡下野丫头吧?这一路上,实在没体会到多少对小姐的尊敬。
忍不住想开,小兄弟不爱说话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是个哑巴?看起来似乎还不至于,可倘若只是说话迟一点点,卢妈妈何须那般感叹?
一时间,还真是猜不出来。
可恨自己多一点的实用信息都没有,眼前一抹黑,完全是两手抓瞎的回到顾家。
唯一庆幸的是,好歹自己是四房嫡出的女儿,就算生母对女儿不重视,到底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不是姨娘养的,至少不会故意刁难自己。
那么回去以后,只要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女儿便好。
即便比不上五姐姐杏娘,和母亲有着十几年的母女情分,但看在自己听话、乖巧的份上,再念及这些年流落在外的亏欠,想来日子不会太难过吧?
顾莲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做起梦来。
梦里见着一个和自己肖似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姐姐,周围站了许多穿红着绿的丫头,正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好妹妹,快点过来。”姐姐热情的招呼。
“我的儿。”那中年妇人一把搂住了自己,淌眼抹泪哭道:“这些年在外头,真是让你吃大苦头了。”捧起自己的脸,“快让为娘仔细瞧瞧……”
顾莲抬起头,正要把梦里的母亲看个仔细,就觉得身子微摇,耳边有人唤道:“九小姐、九小姐……醒一醒……”
睁开眼来,是卢妈妈满目焦急的脸庞。
“怎么了?”
“今儿怎么这般不顺?”卢妈妈眉目间尽是烦躁之意,抱怨道:“这都已经到了城门口,偏偏说什么才得了宵禁令,提早一个时辰关门,横竖不让咱们进去。”
顾莲叹气,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呢?
摔!不要全特么上杯具啊。
顾莲揉了揉额头,清醒了点儿,“可说了咱们是顾府的人?”
祖父可是做过正三品大员的,虽说如今归了故里养病,但是顾家子孙们仍然还在仕途上,难道城门小吏们不给几分面子?
“说了。”卢妈妈忿忿道:“就是说了,他们还是不给开门,才叫人气恼!说是最近有奸细混入城中,要严防、要巡查,真真叫人生气!”
顾莲虽然一直生活在乡下小地方,但还是听说了些,眼下的时局并不太平,各地间经常都会打来杀去,十分动荡不安。
估计的确有什么非常情况,才提前关了城门。
顾莲想不出应对法子,问道:“妈妈打算如何?”
“总不能在城门外过一夜。”卢妈妈满腹气恼,脸色很不好看,“只能去前面镇子上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进城。”
顾莲琢磨了下,叹道:“只能如此了。”
谁知道不巧的还在后面,一行人赶车大半个时辰,到了小镇,却被唯一的一家客栈告知,所有的房间都已经被人包下。
“哇、哇、哇……”顾莲心头飞过一群乌鸦,彻底无语了。
老天爷,你是在逗我玩儿吗?
眼看天色擦黑,加上连着好几天的车马劳顿,卢妈妈等人都是又累又倦,盼着早点回府好休息,偏偏遇上这样的事儿。
一个个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着个脸。
卢妈妈气得不行,“这、这真是……”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马车坏了,好不容易挤着赶了回来,到城门口却又不让进去,退而求其次,打算在小镇上将就一夜,结果遇上这事儿。
丁香小声问道:“卢妈妈,眼下如何是好?”
赶车的婆子苦着脸,发愁道:“离了这儿,再要找别的镇上落脚的地方,就得往回五、六十里,眼下世道不太平,怎好摸黑赶路?”
黄氏父子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亦是束手无策。
卢妈妈稳了稳情绪,拾起笑容,朝小伙计问道:“可否跟那包院子的客人商量一下,匀出几间房来?我们可以付他们的那份房钱,再送上些酬金。”
匀几间?顾莲暗自咂舌,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果不其然,小伙计为难道:“怕是不行,一大家子举家来落户的,好几房人口,还有丫头仆妇什么的,已经是满满当当了。”
卢妈妈闻言满脸沮丧,有点无措,“那……咱们可怎么办啊?”声音里不免带出几分哭丧,深宅大院里的管事妈妈,何曾吃过餐风露宿的苦头?偏偏那些内宅的心思手段,在外面完全用不上。
眼下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天色一黑,不免透出几分幽幽凉意。
顾莲在他们说话功夫,前后想了想,开口道:“卢妈妈,不如这样。”带着帷帽下了车,与那小伙计商量,“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也无处可去,好歹让我们进去歇歇脚。”
小伙计回道:“吃饭是没问题,不过……”
“不会难为你的。”顾莲笑道:“先找两间雅室,让我们吃点饭菜,喝几口热汤暖意暖,可使得?”
小伙计点点头,领路将一行人招呼进去。
在等饭菜的功夫,卢妈妈忍不住问道:“小姐有什么好的法子?”这一路走来,不知不觉收起了轻视,眼下见她神色镇定,更是有了几分倚重之意。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