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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呆太久,等下日头升上来咱们就回去。”
“昨天李妈妈和蝉丫进宫来了。”顾莲轻轻说着,反正这些事瞒不过他,也不打算弯弯绕绕,平息了一夜的情绪,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无波,“说是……驸马行为不检点,纳了一个青楼女子为妾。”
“哦。”徐离看着她,声音微敛,“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
顾莲在心底勾了勾嘴角,果然……他非要自己亲口说出那个决定,给自己和叶东海一人扇一个耳光,你们不是说情比金坚吗?现在迫于权势,一个跑去风月场所鬼混以求避祸,一个马上就要自己开口毁了这段婚姻。
不过如此罢了。
顾莲坐在花坛的石台上面,没有抬头,看不到徐离的脸和表情,只看到那明黄色的龙袍上面,一只只面目狰狞的无爪金龙,在向自己耀武扬威。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与叶东海,义绝。”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叶东海没有资格休了自己,闹到这个地步,也谈不上什么和离,只剩下自己提出义绝,休了他这个驸马!
如此……皇帝可还满意?!
让顾莲没有想到的是,皇帝似乎还不太满意,悠悠说道:“好妹妹,这一次你可没有回头路了。”声音说不尽冷厉,问道:“和驸马叶东海恩断义绝,你后不后悔?”
顾莲一怔,沉默了一瞬,“……不后悔。”
“妹妹你大点声儿。”徐离和那天一样的笑着,一样的没有暖意,意有所指的轻轻一笑,“朕方才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和驸马叶东海恩断义绝,你后不后悔?”
顾莲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拽紧,“不后悔。”
“再说一遍。”徐离冷冷重复道。
顾莲忍受着他的无言羞辱,忍了又忍,指甲嵌在了掌心里,也不觉得疼,一字一顿说道:“和驸马叶东海恩断义绝,我不后悔!”
他要,自己用同样的方式回答他。
徐离的声音在头顶上飘,冰冰凉凉的,恍若盛夏时节的一袭凉雨,“现在……你知道朕那天心里有多恨了吧。”
顾莲咬着嘴唇,袖子里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是的,自己终于知道他的心里有多恨!恨到要毁了自己的幸福,恨到要这样羞辱自己,而且……这个日子可能还没有一个头!
“你别怪我……”徐离蹲身下来,掀开了她的袖口,将那兰花一般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看着掌心那几乎破皮的血印,叹了口气,“不这样,我怕自己心里永远都有一根刺,永远都会想着,你当初有多么坚定的站在他那一边。”
顾莲终究有一丝怨愤没忍住,冷声道:“……满意了吗?”
“别生气。”徐离露出有点无赖的笑容,凑近了道:“要不……你打我几下?捶我几下?消消气好不好?”他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起来就……一时没有忍住就那样问了。”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顾莲垂下眼帘,不说话。
徐离轻轻拉了她的手,在自己的肩头推了一下,然后假装“哇呀”一声,跌倒在了地上,惊呼道:“哎……好像把腰摔坏了。”
顾莲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你……”
徐离见她轻轻咬着唇,一副又恨又气、哭笑不得的样子,敏捷的翻身跳了起来,上前笑道:“好妹妹,可不许再生气了啊。”
那一瞬间,皇帝透出和年纪相衬的少年人狡黠,乌黑眸子、闪闪发光,就好像夜空划过的流星一般,在空中一闪而过。
顾莲不由多看了一眼,心情复杂难言。
徐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声音郑重笃定,“既然确定了你不后悔,那么以后我再也不问,再也不疑心于你。”轻声道:“……好不好?”
“好。”顾莲在心底嘲笑,自己能说不好么?既然绝对权力的掌控者,要演这么一出坦诚芥蒂的戏码,自己除了奉陪还能如何?
大概……从今往后也只能这么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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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长公主和驸马恩断义绝的事,很快在京城内传开。
据说驸马叶东海一直颇为好色,公主为此伤心不已,甚至还气得跳了池塘,就连皇太后都气病了。后来公主把叶东海的女儿接进宫,本想缓和一下关系,没想到驸马居然鬼混到了青楼,还纳了一个粉头为妾!
京城百姓都是对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别说是护国长公主了,就是换了一般的大户人家女子,也忍受不了,难怪要休了驸马!啧啧……公主真是命苦哟。”
“听说把公主气得,连之前恩封叶家小姐的郡主之位,都一起给撤了。”
“那叶东海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放着大好的姻缘不要,为了一个粉头……居然做出这般糊涂的傻事。”
“男人么?还不都是一个德性。”
就在众人以为叶家倒了大霉之际,叶家上下却是松了一口气,而且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门亲事早断早好,再不断叶家人的命就要断了!
可是即便叶东海闹到了这种不堪地步,也只是三房的官司脱手了,福哥儿被送了回来,叶二老爷还在大牢里关着,皇帝并没有松口放人。
就是说,还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了。
到底是什么呢?叶家的人急得团团转,坐卧不安,吃不下、睡不香,都纷纷琢磨有哪里还没有做好,没有让皇帝顺心。
“对了,对了!”叶三太太率先反应过来,指着叶东海,与众人说道:“咱们快点再给东海续一门亲事,最好赶紧有喜!这样的话,那、那位……护国长公主她就彻底断了念想,皇上就再也不用为妹妹担心了。”
叶二太太听了点头,“是这么一个道理。”揉着红红的眼圈儿,“东海啊,你爹还在大牢里面吃苦呢。”
“是啊。”叶三太太心里骂娘,侄儿可别再扮演什么痴情种子,闹出什么终生不娶之类的想头,二房绝不绝后还是其次,弄不好,惹得皇帝发了脾气,把叶家上下都一锅端了。
叶大老爷一拍大腿,“对,赶紧去找官媒!”
184、天上人间
“大伯你莫要说笑了!”叶三太太急了,“长公主才跟东海恩断义绝,京城谁家的姑娘还敢往叶家嫁啊?依我看,还是私下赶紧寻一家合适的亲事。”
“对对对。”叶二太太忙道:“让我想想,我娘家还有什么亲戚的姑娘适龄?”
叶东海一句也听不进去,失魂落魄回了屋。
李妈妈见了他;劝了好久都没有任何效果;忍不住难过道:“二爷……小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叹了口气,“好歹……大家都还性命无事。”
能怨谁呢?叶东海自嘲一笑,其实从当初徐离在灞水河岸,不顾天下骂名去策马救人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明白和她已经没有缘分了。
挣扎了这么久,不过是让彼此更加伤心难过而已。
要不是徐离对她有情,要不是怕她牵挂与叶家和自己,哪里还用费这许多周折?直接把叶家满门灭了,把她抢进宫去就行了。
自己却看错了、想错了,以为和妻子还有重逢的机会。
“爹……”七七跑了进来,十分不高兴的嘟着嘴,“外面好吵,大家都说要再给七七找一个娘,可是我不喜欢啊。”她拉着父亲的胳膊摇晃,“爹你告诉他们,七七还要公主姑姑做我的母亲……”
“七七……”叶东海的心像是被人砸了一下,痛彻心扉,蹲□,紧紧的抱着女儿哽咽难言,她不是公主姑姑,她本来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是爹护不住她,没有替你留住你的母亲。
七七被搂着紧紧的觉得不舒服,扭着身子挣扎开,不解的看着父亲,“爹你是不是哭了?为什么?”偏着头想了想,“对了,七七回来的时候,公主姑姑……,哦,不对不对,是母亲……,母亲她也哭了。”
她稚声稚气的问:“为什么你们都哭了?”
李妈妈在旁边赶忙捂了嘴,眼泪直掉。
七七摇着父亲,又道:“爹,你让母亲回来陪七七玩儿。”
叶东海痛声道:“……她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七七不高兴了,“母亲答应过七七,要做很多很多的漂亮裙子,还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点心,全部都给七七啊。”打量着父亲,小小的心里渐渐有了不安,“不是说好,不许撒谎的嘛。”
叶东海和李妈妈都是哽咽难言,无法回答她。
“骗子!大骗子!”七七忽地发脾气将父亲推开了,一边跑,一边哭,“你们全都欺负七七,七七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小姐,慢一点儿。”李妈妈赶紧追了出去。
叶东海的胸口哽得难受,手紧紧握成拳,心好像在烈火里面焚烧煎熬一般,烧得焦枯疼痛,最终却是无力的松开了。
想要破这个死局,除非……杀了皇帝!
可是这么做,无疑是把叶家上下都绑在了刀刃上,再说皇帝是那么好杀的?不说宫里的那些暗卫们,便是皇帝本人,亦是可以万军之中从容来去,只怕到时候连皇帝的边儿都挨不着,叶家的人就先被利刃斩碎了。
即便自己想要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都做不到。
蝉丫在外面禀道:“二爷,高管事求见。”
叶东海“嗯”了一声,根本提不起任何说话的兴趣。
高管事进来,摒退了屋里的丫头,低声道:“北面的事有音讯了,按照二爷给的那一张草图,然后把桃源镇的大户人家摸查清楚,最后的确找到了一个相似的农庄,和画上的景物都对的上号。”声音更低更细,“是辜家四爷的一位乳兄置下的产业。”
“辜家?”叶东海稍微回神一点,目光阴沉,“原来……真的是辜家!”
早几年,商号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北十八、辜天下,南九省、有叶家”,不过这是从前的老黄历,现今早就做不得准了。
辜家最近几年发展的不太好,不知道银子花去了哪儿;再看叶家,因为押宝徐家赌对了,不仅成了皇商,商号越做越大,叶东海还因为从龙之功封了爵位,辜家再也不能和叶家抗衡,已经渐渐走向式微了。
但是辜家和叶家的纠葛,却是一言难尽。
起初叶家刚刚抬头,只是在商号利益上和辜家有些瓜葛,两家斗得你死我活,这也仅仅限于商业上的一些争斗。直到……叶家长房的叶东行意外身亡,因为死得十分的蹊跷,很多人都怀疑是辜家做的手脚。
叶东海同样怀疑过,但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找不到证据。
“还有……”高管事凑近了一些,小声道:“本来这个消息早几天就该送来,那边的人,说是又去辜家打探了一番,倒是有个意外的收获。”
叶东海满腔仇恨找不到出口,咬牙切齿道:“说!”
“辜家四奶奶……”高管事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什么似的摇了摇头,“正是当初被二爷退了亲的,那位袁家大小姐。”
“什么?”叶东海震惊得无以复加,“……袁家?!”
“袁家大小姐,袁幼娘。”
原来……原来如此!原来一切的祸害根源在于此!!
叶东海不由自主的往椅子里靠了靠,一阵痛心无力之后,继而升起浓浓的恨意,是袁幼娘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