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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饭的时候,崔宁乐把表姐拉到小黑屋里,跟她借“道具”,表姐是文工团的干部,生出来的儿子也是漂亮端正,家教也好,脑子也聪明,崔宁乐今天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挺靠谱。
可没想到话才刚出口,就被表姐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表姐瞪他:“你真当小孩是玩具?想借就借?就这种心态,绝对养不了!都多少岁了还长不大?想要小孩就搬回B城,我让元旦经常过来玩!”
崔宁乐可郁闷,比起赵书言这个大小孩,自己已经够成熟了,却还是被说没长大。
“不是道具,主要是,书言没跟小孩相处过,就算我能养,也要看看那家伙能不能忍受小孩的臭脾气。”他腆着脸继续哀求。
表姐板着脸继续教训:“什么叫能不能忍受?我怀孕的时候,演习过养小孩了吗?也没人告诉我养小孩是这么困难啊!可我还不是生了?这种事儿,演习了又怎么样,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性格。更别说孤儿!你要真养了,还能退货不成?”
崔宁乐没辙,只好低头听训。
此刻赵书言正在外头跟元旦玩得不亦乐乎。
元旦虽然五岁,可是啥都懂。家里经济条件好,给他买的玩具都是高档的乐高积木等,赵书言玩着玩着兴头就上来了,一大一小在地毯上,竟然在那里讨论起做法来。
崔老爷子原本坐在一旁看电视,结果对这种天伦之乐没有抵抗力,也慢慢地凑了过去,虽然嘴上说不参与,却时不时地发出“哎哎不是这样”的指令。
等崔宁乐接受“党的教育”出来,就看到元旦躺在赵书言的肚皮上睡了过去,赵书言自己则靠着沙发,睡得口水横流,两人身上盖着平时放在老爷子腿上的薄毯。
本来有些沮丧的心情顿时拨开了乌云。崔宁乐悄声走过去,轻轻地揉了揉赵书言的头发,心中柔软得无以复加。老爷子拍开他的手,不让他打搅“孙媳妇”的午休。
崔宁乐轻笑。
为什么会担心呢?
明明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个孩子,倔强却又单纯的孩子。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讨厌同样单纯倔强的小孩?
赵书言醒来的时候,崔宁乐已经在一边跟老爷子讨论好领养的事情。
揉着眼睛想要站起来的青年,这才发现肚子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于是随手拎起来,扛在肩膀上,在孩子家长惊吓的表情中,将小孩带回了儿童房。
于是出来的时候,赵书言又被表姐拎到小黑屋里,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育儿教育”。
晚上,崔宁乐好笑地安抚垂着尾巴毛的芦花鸡,亲了一口:“乖,我跟爷爷商量好了,臭球领养过来以后就叫赵悦。”
“等等。”赵书言抬头打断他,“你姓崔。”
崔宁乐轻笑,对他的体贴颇为感动。“我家有元旦,有初五,有正清。你爷爷,只认你一个。”
“……说得我爷爷好像多可怜似的。”他撇嘴,“不过也怪我太优秀,家里五六个孙子也只认我一个。”
崔宁乐笑着,故意忽略赵家这几年的儿孙纷争。赵老爷子只要在他跟赵书言的呵护下安然度过晚年就好,至于赵家就算有万贯家产,有万亩良田,那也是别人的事儿了。
领养臭球已经列入赵家十二五纲要。
在B城那几天,赵书言除了跟元旦沟通感情,还见了傅晓春、刘冬等人。两年多没见,这些已成家立业的朋友们眼里还是带着年少时期的真挚,并肩大笑的时候,依旧是纯粹得不带任何杂质。
刘冬跟许萧的孩子叫刘晓健,赵书言指着晓健的爸爸大笑着说,那你就是老贱,气得刘老贱抓起鞋拔子就追杀他。
傅晓春去年出柜,装傻装纯情装病装疯,啥都装过了,居然一次都没挨过打,就这么被家人给容忍了过去。陈凌无奈地说,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觉得这家伙太过单纯,都是家里宠的。至于宠到什么地步,光看二老书柜里偷偷藏着的同性恋婚姻法就知道。
生活幸福得简直像童话。
可是生活再幸福,还是像缺了什么。
刘冬喝了几杯酒,终于忍不住说,殿下,我们想你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傅晓春红着眼看酒杯,他面前的半瓶白酒也没了。
赵书言轻笑,只是说:急什么,我们不是还年轻嘛,还有几十年,以后还怕腻味死啊。
崔宁乐只是喝着酒,不说话。
他想起赵家的院子里,那个坐着摇椅望着花架,越来越衰弱的老人。想起那个老人曾拉着自己的手说,宁乐,赵书言你不用管的,他就一根筋,喜欢谁,记着谁,那就是一辈子,所以啊,我真怕先厌烦的是你啊。
崔宁乐半垂眼眸,轻轻挽起那家伙不拿酒杯的手,轻轻揉搓着。他一根筋,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正好,两个傻子,面对面过一辈子,互相腻味死。
一个星期的假期,他们用剩下的两天绕道去了灾区。
崔宁乐第一次看到臭球的时候,就觉得赵书言没说错。
小孩儿长着一张相当标致的脸蛋,嘴巴紧紧抿着,弧度向下,有些倔强又有些紧张,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戒备和愤怒,他在用全身的力量来拒绝所有企图将他带离这里的人。
一旁的赵书言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又一件的玩具,扔给那些欢呼的孩子们,偏偏就是不看臭球。
崔宁乐双手抱胸,远远站着,仔细观察臭球的一举一动。
果然过了一会,发现赵书言不理他后,臭球明显朝赵书言那边走了几步。
“你不是不喜欢嘛?”赵书言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嘴硬的小孩。
“我没说不喜欢!因为拿了你的东西,我就要跟你走!”臭球瞪着他,穿透他的心思。
赵书言噎了一下,哼道:“你以为你多受欢迎啊?我上赶着要你?”
臭球到底是小孩,被人这么明着嫌弃,当然不服气,反驳道:“那你还来干嘛?”
“我是来看别人的。等我接一个人回去,我就再不来了。”赵书言说得很直白,“我家在S城,S城你知道不?又大又漂亮的城市,我把领养的小孩养大,让他去读大学,然后挣钱,然后他想干嘛就干嘛。”
“你是傻子啊!养大别人的小孩,万一你老了以后他不养你怎么办?”臭球有些急了。
“我又不缺钱,干嘛要他养我?我家没有小孩,他们家也没有爸爸妈妈,拼在一起不刚刚好嘛?而且,”赵书言蹲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而且我要是养好了,他们以后自己能挣钱,就能接过我的棒,继续去帮那些同样受灾的人。如果一辈子都在孤儿院,你能读到大学吗?你能成为建筑师吗?你能建一栋不会倒的房子吗?”
臭球已经哭了:“可是离开这里,爸爸妈妈就找不到我了!”
“他们死了,死了就能飞到天空去,坐着飞机,嗖一下就能到S城。”崔宁乐走过来,也蹲在他的面前,冷漠而冷静地说,“你留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见到他们了吗?还是见不到吧?你要等多少年?等到老吗?然后在这里当一个只会种地的农民,如果又一次地震,你除了拿着锄头挖地之外,还能做什么 ?”
臭球挥着拳头想打他:“你就是想带我走!”
这个死小孩还真聪明。赵书言抓住他挥舞着的手臂,正色道:“要不要跟我走?如果不愿意,那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臭球眼泪簌簌地下,就是不回答。
赵书言看了一会,拉着崔宁乐站起来,一边说“走吧”一边朝另一群小孩子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十步,后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赵书言脚步顿了顿,继续朝前走,只不过走向了教室外。
哭嚎声穿破墙壁,却始终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追上来。
崔宁乐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轻笑:“你连对小孩子都用欲擒故纵计,心地大大的坏。”
赵书言挠挠头:“哭得这么惨,我真怕他就恨上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院长拎着还在嚎啕大哭的臭球追了上来,臭球看到赵书言的身影,一把挣开院长的手,跌跌撞撞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抱着他的腰哭。
赵书言摸着小孩的脑袋,和崔宁乐相视而笑。
臭球对于自己要改名叫“赵悦”没有太大的挣扎。事实上比起臭球,就算叫赵进宝也是不错的。
第一次踏入赵家的时候,臭球躲在赵书言背后,怯生生地跟那个看起来颇为威严的太爷爷打招呼。太爷爷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袋巧克力,要给他。
臭球瞪着那一颗颗黑漆漆的东西,就是不敢伸手。
赵爷爷求助地看向孙子:“书言啊,怎么……他不要啊?”
老爷子越老越单纯,崔宁乐嘴角抽了一下,把臭球往前推:“太爷爷给的黑巧克力,美国进口的,怎么不会不喜欢?”
臭球愣了一下,终于会过意来,一边拿一边说“谢谢老爷爷”。
赵爷爷立刻眉开眼笑。赵书言拍了下他的脑袋:“是太爷爷!”
赵悦有心理阴影,所以经常睡觉做恶梦,一做噩梦就抱着枕头哭着去找赵书言。方便的时候赵书言只能迷迷糊糊地将人扔到床边自己继续睡,不方便的时候,正准备上阵杀敌的崔宁乐差点没阳痿。
一次两次,崔宁乐看着赵悦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赵悦不是傻子,强忍着不去打搅他们,结果终于有一次在赵书言门口哭了出来,蹲在那里擦眼泪,不知多可怜。
赵书言挠着头抱怨:“你说那些生了小孩的夫妇,是不是都要遭这种罪?”
崔宁乐单手撑着下巴,在那里上网,网页上赫然是育儿经验谈。
最后两人听取心理医生的建议,斋戒一个月,房间门打开,随时迎接赵悦。而心理医生那边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努力让这个小孩脱离“家长”的保护,将依赖转移到与他等身高的大熊身上。
好不容易赵悦终于能自己一个人睡觉了,崔宁乐再次进行夜间活动的时候,习惯性地顿了下,被赵书言笑着踢了下他的腰:“你要真怕,就给我快点!”
“是要快点结束,还是要动得再快点?”崔宁乐冷笑,用身体给他做了后面的选择。
赵书言被顶得喘不上气,发狠了就拿枕头砸他,一边砸一边笑骂:“死流氓,人到中年,还不节欲,我看你是有早泄的倾向了!”
“怪只怪你这个小怪兽,这么多年了还不变松,夹得这么紧。”崔宁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黄暴的语言,把赵书言气得再次要踹他,却被他趁机抓住脚踝,侵入了更深的地方。
真恨不得,扎入你肉体里,骨髓里,连血液都融合在一起,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离。
赵悦七岁那年,顺利进入了小学。
第一天背着书包牵着崔宁乐和赵书言的手去学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别人都是爸爸妈妈送,我是大爸爸和二爸爸送呢?”
因为群体生活还不够,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有俩爸爸的事情是多么奇怪。
“不许叫二爸爸!”赵书言青筋暴露。
“……可是大爸爸说叫你小爸爸更不对。”
“就叫爸爸!”死崔宁乐,就大我几个月,凭什么就多了个“大”字?
“……哦。”赵悦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然后又抬头看他,“你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