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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在上千盏的花灯之间,喜船随着水波荡啊荡的……没有人执桨,没有人划船,就那么恣意地畅游在天地之间,享受着静谧而清幽的夜色。
温热的吻缓慢向下,紧贴着皇甫无桀微烫的脸颊,在红绸子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皇甫长安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迷离着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硬是没让他把红盖头从脸上扯开,娇小的身子借着体位的优势挤到了皇甫无桀半曲着的膝盖间,紧密地贴上了身下微颤的身躯……似乎还能感受到皇甫无桀的胸口处,那强烈得像是要跳出来的心脏。
细滑的舌尖沿着下颚一直游走到脖子上,皇甫长安眯着眼睛,看了眼他微动的喉结,心头蹿出一阵邪念,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唔……”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皇甫无桀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再也受不了皇甫长安张牙舞爪地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一把搭上她的腰,两腿环住她的下半身,再是轻巧的一个翻身……
早就说了他是霸王,反攻是必须的!
扯下脸上的红盖头扔到一边,皇甫无桀低眉看着身下那张红彤彤的的小脸儿,还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单是回想起那日他被绑在椅子上,被迫目睹的那场床戏,单是想着那个晚上皇甫长安被皇甫砚真压在身下承欢缠绵的场景,身上的血液就已经咆哮着奔向了巅峰!
可纵然欲望强烈得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临到了最后的关头,皇甫无桀却还是有些迟疑。
他不是皇甫凤麟,在皇贵妃的纵容下养成了恣意妄为的性子,撇撇嘴角就可以把宫里头那些左右人生死的规矩抛到脑后。
因为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总是会有人帮他收拾善后。
他也不是皇甫砚真,在七岁的时候就可以为了母妃放弃一切,如今,能入得了他那双冰寒双眼的,又多了一个皇甫长安。
在这个天底下,他真正在意的,不外乎就这两个人……所以他能毫不犹豫地为了她们生,为了她们死,那怕举世为敌也在所不惜。
因为,那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但他不一样,他是皇甫无桀,皇族的庶长子。
这十多年来,他生长在皇后的手里,被灌输着各种各样的繁文缛节,一直都是以一国之君的要求来养育和训诫,所以在很多根深蒂固的观念中,旁人可以在谈笑间将其摧毁崩碎,他却无法轻易破坏那样的规则。
因为对他来说,那种熟悉的规则是他生存之道的一部分,一旦破碎,他的人生也将陷入不可预知的混乱和危险之中。
而那般混乱的境地,是他所不擅长的,甚至是陌生的。
看出了皇甫无桀的犹豫,皇甫长安不由邪笑着地拉长了眼尾,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尔后缓缓的……将左肩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再往下,敞开的胸襟出,则是若隐若现,欲语还休的一方妖娆。
皇甫无桀动了动喉结,眸中骤而燃起了火光,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
皇甫长安捧起他的脸,偏要让他看着自己娇俏的身段,愈加发了狠地诱惑他,甚至连吐出唇瓣的音节都是那样的蛊惑。
“大皇兄……为什么不敢看,你不想要我吗?”
缩紧瞳孔,皇甫无桀的双手撑在皇甫长安左右两侧的地上,紧紧抓着红袍,用力得几乎要把衣服都撕裂,披散的长发后,额头上因着隐忍沾满了细汗。
他想要,很想要,想狠狠地要!
可长安她是……她是他的皇妹!只这一层阻隔,就足够他心如刀割,如烈火灼心!
看着皇甫无桀紧锁着眉心,皇甫长安几乎能感受到他那种挣扎的心情,嘴角勾起的笑意更加恶劣了起来,胸襟越敞越开……
她承认,她就是喜欢看他这种挣扎的表情,纵然在这种时候,她若是坦言自己不是皇帝老爹亲生的,恐怕能把对方高兴疯了……但她偏不说,她就是要拉着他们一起堕落,一起沉沦!
那种坠入深渊的销魂之感,美妙得简直无法形容……
哦呵呵,她就是个变态,喜欢跟大家一起玩变态的游戏……大皇兄啊大皇兄,你要忍到什么时候?乖乖到本攻碗里来撒。
“啪嗒……”
一滴汗,顺着皇甫无桀的发梢,滴落到了皇甫长安的锁骨上,晕开一抹别样的妖华。
皇甫长安抬起双腿缠上了他的腰,凤眸靡丽,含笑含癫。
“大皇兄,你怕什么?……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本攻?”
听她这么问,皇甫无桀的黑瞳又是紧紧一缩,于静谧的潭水中滴答落下一滴水,尔后骤然漫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布满了整个潭水……
是啊,他到底在怕什么?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哪怕面前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他也义无反顾地跳了!
“长安……”
喑哑着嗓子,皇甫无桀俯身埋在了皇甫长安的颈间,声音因为压抑了许久的情欲骤而爆发变得有些颤栗,炽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仿佛有种灼伤肌肤的热度。
“……给我。”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皇甫长安弯着月牙似的眼睛……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大皇兄,你才是弓,劳资才是霸王!
在喜船外,离着水面不远处的阁楼上,一道俊朗的身影踩着琉璃瓦乘风袭来,雷达似的目光在满湖的花灯上搜寻了一番,尔后眸光闪烁,捕捉到了那艘随波荡漾的船只。
“靠!还真在这里!大皇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了……还点花灯,简直要笑裂我的脸!”
皇甫凤麟一万个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心下却道,他怎么没想出来这种法子去讨长安欢欣?要是再这么下去,长安会不会以为他太无趣太乏味,从而冷落了他?
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爬太子爷的床了,上次见着皇甫长安的那身“伤”,险些没把他憋成内伤!
“哧!”
掏出火折子点燃淋了油的火球,皇甫凤麟挑起眉梢,露出一个恶作剧的表情。
银月之下,只见立于屋顶的某人从肩头卸下长弓,上箭矢,拉弓——
“嗖——!”的一声,割裂了静谧的黑夜。
燃着火球的箭矢穿过夜幕笔直钉在了喜船上面,一支又一支,接连射了十发,火光很快就在喜船上蔓延开来,以非常欢脱的姿势烧得兴致勃勃。
“等等……”一把抓住皇甫无桀探入衣内的爪子,皇甫长安警觉地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细微的声响,“什么味道?”
皇甫无桀微蹙眉梢:“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皇甫长安四下望了一圈,在见到床头一窜一窜的火光之后,不由破口骂了句:“卧槽!着火了!”
皇甫无桀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觉得心头一沉,看那火势烧得还不小,一下两下定然是灭不掉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得弃船?!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窸窣几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不太情愿,可情势迫人……他们可不想还没滚完床单就先被烤熟了。
正要往外赶,忽然夜空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半空中大喊大叫——
“快来人啊!不好了!喜船着火了!快来人……王爷和王妃都还在船上……”
是……皇甫凤麟!
他绝对是故意的!火也是他放的!他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破坏他们的“新婚之夜”!
意识到这一点,皇甫无桀的脸色陡然间难看到了极点,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没忍住,恨恨地骂了一句粗话:“靠!”
其实,皇甫凤麟很冤枉,从本质上来说……他也只是个被人利用了的枪手而已。
因为有关“桀王和太子爷将要在喜船上共度良宵春情一夜”的这个消息,是皇甫砚真暗中派人透露给他的。
自从皇甫砚真听说了皇甫无桀命人在内湖里摆了上千个花灯的消息之后,就猜到了皇甫无桀跟皇甫长安会有那么一出……不过,有他在,皇甫无桀别想那么轻易就得到长安。
等两人弃了船回到岸上,已经有不少被惊动的下人匆匆赶了过来,皇甫无桀不想多生事端,便打横抱起了皇甫长安,让她稍微掩着脸,率先将她送回了新房。
众人见他们二人都穿着大红喜服,再加上“王妃”被王爷抱着,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端倪,倒也没怀疑什么,只是望着那艘被烧得越来越旺的喜船,多少还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那是单纯的意外走水,还是有人故意纵火行凶?
“你先在屋子里睡下吧,我出去处理一下。”
将皇甫长安放下身,皇甫无桀神情酷寒,口吻中夹杂着隐忍的怒气,有种几欲暴走的冲动!
被皇甫凤麟这么一搅合,王府了闹得很乱,他不得不出面收拾残局,至于滚床单神马的……算是彻底泡汤了,恨得皇甫无桀那叫一个牙痒!
皇甫长安倒是没怎么生气,虽然有点儿遗憾……不过,大皇兄的菊花儿注定是她的,早点采还是晚点采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侯府。
桀王府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自然很快就传到了上官南鸿的耳里。
虽然有些讶异皇甫无桀的那上千只花灯,但根据探子来报,也没发现其他什么不妥的地方,上官南鸿便就没再多想,只当是皇甫无桀对上官婧遥情根深种。不然……要真是有个什么阴谋阳谋的,按照皇甫无桀那种谨慎的作风,也不会倒腾出这样大的阵仗来。
只可惜,上官南鸿不知道的是,凡事儿一遇到皇甫长安,就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维去推断。
当然,身为朝中元老,上官南鸿和那些老顽固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对“皇子间的禁断乱一伦”有着本能的排斥,枉他在如何怀疑,也不可能会想到皇甫无桀和皇甫长安有一腿儿。
毕竟……这样的事儿,已然远远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了!
除了知道内情并且是从火星中来的皇甫胤桦之外……一般的人,也都是想不到这一层的!所以,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夜郎王朝的陛下,是有多么的伟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躺在喜床上滚了一阵,没等到皇甫无桀回来,皇甫长安觉着困了就合眼先睡了,这才闭上眼睛入梦没多久,皇甫无桀就推门走了进来。
只可惜,到底晚了一步,这洞房是注定洞不成了。
踮着脚轻声走到床头,皇甫无桀坐下身,凝神看着那张露出被子的小脸,比他的巴掌还小,嫣红的唇瓣微微抿着,柔润的鼻子很是可爱,眼睛闭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像是刷子一样盖下来,在烛光照耀下投射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这个家伙,醒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走马观灯似的换着,邪笑的,猥琐的,得意的,张扬的……一双琉璃般的眸子也是骨碌碌地转着,一刻不停地在算计,在捉弄。
然而现在睡下了,神态却显得很安静,宛如月色下的睡莲,似乎还透着几分朦胧和迷离,叫人不忍心打扰到她。
若说在进门之前,皇甫无桀还想着能继续把方才未滚完的床单接着滚,可眼下瞧见了她这样的睡容,就是有再多的欲望和邪念,也被缓缓压制了下去。
小心地脱下外套,颇有些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脚,做贼似的偷偷躺了进去……在遇见皇甫长安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某个人,直到他不知不觉沉沦了自己的心,就连看着皇甫长安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