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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弱了下去,抬手在袖子里来来回回摸了好几下,才像是得救似的喘了一口气,从中抽出一张纸条来,“你看……证据在这里,这是太后派人送来的消息……”
皇甫长安狐疑地接过那张纸条,拿在手里扫了一眼,逐字逐句低声念了一遍。
“若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去一趟梨花居,那棵大槐树的树根下放着一地窖的酒,必要时……可以放把火闹上一场。”
听皇甫长安念完,花贱贱不无惊吓地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而抬眸对着另外三人得意一笑,自豪道。
“幸亏本谷主留了一手,不然这回真要被那个老妖怪玩死了……”
“你说谁是老妖怪?”
皇甫长安面色森然,冷冷地抬眸瞪了他一眼,继而当着花贱贱几人的面,将那张纸条放在火折子上点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毁尸灭迹!
见状,花贱贱不由一急,作势便要去拦她:“喂!喂喂……你怎么可以把它给烧了?!”
那可是他们的清白啊魂淡!
“别装了!”皇甫长安却是不屑一哂,完全没有任何相信的意思,扫向四人的目光在刹那间更冷了,“这根本就不是太后的笔迹,呵……还想玩儿栽赃嫁祸?就凭你们几个……想要骗到本宫?啧……太嫩了。”
“什么?!”闻人姬幽不可置信,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辩驳,“不是太后的笔迹?怎么可能?!”
宫狐狸也是满脸委屈,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活不下去的模样。
“这明明、明明就是太后派亲信送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她的笔迹……”
“你……你不相信我们?”
闻人清祀难得红了眼睛,一脸“你要是敢说不的话劳资就当场哭给你看”的表情!
“本宫是很想相信你们……”皇甫长安婶婶地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不远处仍在熊熊燃烧的烈火,继而缓缓俯下身,从地上拣起酒坛子的一个碎片,拿到鼻子边轻轻嗅了一下,仿佛还能闻到上面醉人心魄的香气,“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你要本宫怎么相信你们?”
“你……我……”闻人清祀百口莫辩,见皇甫长安转身就走,不由得拔腿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皇甫长安,你不能这么对我!难道我们一百句话也比不上那个老妖……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吗?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公平?”皇甫长安回眸一笑,淡淡地拂开了他的爪子,浅叹道,“事到如今,你还跟本宫说什么公平?也不想想……前些日子,某些人是怎么对本宫的?嗯?”
“长安!”闻人清祀瞳孔一缩,还要伸手去拽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们……”
“算了,小祀……”花贱贱上前两步挡开了闻人清祀的手,一脸无望地对他摇了摇头,“这次是我们输了……输得很惨,很彻底……”
“该死!”
闻人清祀一时怒极,无处发泄,扬手便击向身侧的墙壁,刹那间只听得“轰”的一声,整堵两人高的石墙瞬间被震了个粉碎!
“什么声音?!有刺客!”
“在那边……好像是从梨花居传来的!”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听到护卫军奔来的声音,闻人姬幽面色一凝,立刻拽住闻人清祀的手臂,飞快地闪进黑暗之中:“小祀!快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可是……”闻人清祀面色沉沉,木偶似的被人牵着跑,幽幽的双眸之中是克制不住的恼火,以及掩藏不住的伤感,“我们被长安讨厌了呢……”嘤嘤嘤,伐开心!
看着护卫军追着那几个黑影匆匆跑远,皇甫长安才款步从角落的草丛里走出来,捏了捏手里还未来及的烧毁的纸条,微微勾起嘴角,在白色的月华和赤红的火焰交织之下,露出一丝邪魅的诡笑。
太后凉凉……那十几坛百年佳酿的账,老子跟你没玩完!
匆匆赶到南宫璃月的寝殿,只见里里外外围了十几队的护卫军,把整个院子包围得跟金汤堡垒似的,别说连着鸟,哪怕是只蚊子都嗡嗡不起来……见到这样的阵仗,皇甫长安不禁拧了拧眉心,快步迎了上去。
“站住!”
有不认识皇甫长安的护卫跨前一步就要拦她,然而不等亮出长剑,就被皇甫长安一巴掌拍飞在了树上!
“站住你个鬼!小璃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劳资第一个煮了你这饭桶!”
听到她的声音,一边的副将立刻匆匆跑了上来,摆手挥开正要动手的护卫军:“去去去……在原地站着别动,谁敢挡公子的路,本将就削了他的脑袋!”说着,又回身恭迎皇甫长安,脸上的神情却不见轻松,“公子这边走,听闻您医术高明,请一定要救救我家主上!”
皇甫长安闻言不禁神色一凛,完全没想到南宫璃月的情况会这么严重,当即加快速度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进去,还未走到门口,便见几位御医陆续走了出来,皇甫长安立刻走上前,问得迫切:“怎么样?!王爷伤势如何?!”
几位御医却是垂着头,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也没搭理皇甫长安,直接摇了摇脑袋,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皇甫长安心头一沉,顾不上其他,当下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叮!”
斩风忽然闪身而出,挥刀砍在了皇甫长安跟前的地上,强硬地将她拦了下来。
“公子,王爷现在不想被人打扰,请您……出去。”
“什么?!让我出去?!小璃月都快死了,你竟然还说让我出去?!斩风,不要逼我出手……让我进去,我一定要救他!”
“公子,不是……”
见皇甫长安要硬闯,斩风顿时变了脸色,想拦又不敢拦。
“谁说本王要死了?”南宫璃月的声音淡淡地从里面传了出来,气息尚平,却是没有任何心脉衰弱的迹象,“罢了,斩风……让她进来吧。”
“是,殿下。”
微一躬身,斩风收回武器,对着皇甫长安做了一个情的手势,以及一个……“您好自为之”的眼神。
得知南宫璃月并没有性命之虞,皇甫长安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有些不明所以,对刚才那几个御医的反应甚是疑惑,即便快步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厢房。
刚拐过纱帐,皇甫长安一抬眸,就见到眼前赤条条的身子,下意识顿住了脚步,侧开脑袋往边上一甩,嘴里不由自主轻呼了一声。
“呀……你怎么、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
见她如此,南宫璃月反而觉得有趣,慢条斯理地拉起床上的软衾披在肩头,扯了扯嘴角,哂然道。
“怎么,折菊公子也会害羞么?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闻……本王还以为,你会直接扑上来呢……”
☆、80、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切!劳资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见人就扑?!”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微微扭了下脖子,虽然心底下是很想一饱眼福来着,但……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不就等于跳进了南宫璃月设下的圈套?哼,她才不会让他有机可乘,捏着把柄嘲笑她!
“难道不是吗?”
南宫璃月缓缓起身走下床,一步一步行至皇甫长安身侧,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傲慢,修长的指尖带着些微的寒意,轻轻触及皇甫长安的下颚,尔后哂然一笑。
“似乎……就在不久之前的这个屋子里,你还打算非礼本王,对本王霸王硬上弓……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你就忘了么?”
“啪!”
一把打掉他那挑衅的爪子,皇甫长安坚决要修正他的说辞,哪怕她的节操早就已经碎了一地,连渣渣都不剩几粒了,那也……绝对不能接受莫须有的指控!
“谁要对你霸王硬上弓了,明明就是你先——”
“呵,不承认吗?”没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到一半,南宫璃月就轻蔑地勾起嘴角,哂笑着打断了她,“那你看看这地上摆着的蜡烛,还有这铺了厚厚一层的花瓣……你敢说,大半夜的你偷偷潜入本王的寝殿,大费周章地摆弄了这么久,还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
说到这里,南宫璃月不由抬眸往皇甫长安的身上瞄了一眼,见她换了身劲朗的装束后不由微微“咦”了一声,连带着面上的神情都暗暗酷寒了三分。
“这么快就换掉了吗?看来……你刚才确实是为了耍本王……嗯?”
“什么我耍你?难道不是你在耍我吗?!莫名其妙送了那种东西给本宫,莫名其妙地把本宫引到这里来,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推开了本宫,现在还莫名其妙的跟本宫说这种话?!南宫璃月……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敢仗着本宫对你的纵容对本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哼,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会让你很有快感吗?你简直——”
听南宫璃月越说越离谱,皇甫长安不免愤愤然,剔着眉梢正要跟他争辩,一抬眸却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你……你的脸,怎么了?!”
方才南宫璃月一直背对着她,要么就是侧对着她,皇甫长安没能看清他另半张脸的模样,眼下视线一抬就对上了那半张被烧伤的俊脸上,原本光滑细腻的肌肤像是被烧焦了一样,血肉模糊不堪入目,隐约之间……甚至还能在那浓郁的花香中闻到一丝丝焦糊的味道。
“如你所见,不小心被砸下来的火梁刮了一下,烫伤了……”
南宫璃月抬手轻轻抚了一下烧伤肌肤的周围,神色倨傲而语气寡淡,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把容貌被毁的事儿放在心上。
但……
皇甫长安很清楚,这个对什么都相当执着于完美的家伙,最喜欢的可能就是他那张妖魅艳丽的脸了……所以刚刚他才会大发雷霆地将一干御医都轰了出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让不见。
“让我看看,要是没有烧得太厉害……或许还有救!”
眯了眯眼睛,皇甫长安心头一痛,再也顾不上其他,立刻拽着南宫璃月坐到桌边,拿过蜡烛在他脸上来回照了几圈,检查伤口的情况。
南宫璃月起先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但很快就放了下去,任由皇甫长安在脸上摆弄,神色看起来倒是很坦然。
“本来是不想让你看见的,不过……这种事,想瞒恐怕也瞒不住。”
皇甫长安微蹙眉心,一边从怀里掏出乱七八糟的一堆小瓶子,一边拿着特质的银器刮去南宫璃月脸颊上被烧坏的腐肉,南宫璃月冷不丁被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却是忍着没有吭声,只在额头上细细地冒着汗……见状,皇甫长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手下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几分。
“为什么不想让我看见?怕本宫以貌取人,从此不再理你?呵呵……原来在你心里面,本宫竟然是这么肤浅的人么?”
为了分散注意力,南宫璃月撇开视线,看向窗外在月光下摇曳的白色昙花,花开花落,刹那永恒。
“你要是不肤浅,那本王还真不知道‘肤浅’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喂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好吗?!”皇甫长安被他呕得一恼,手里的力道不由重了三分,疼得南宫璃月皱了皱眉头,险些喊出来,“你的脸还掌握在本宫的手里,说句好听的会怀孕吗?”
缓缓捏紧袖子下的拳头,明明痛得快要掉眼泪,璃王殿下却偏偏勾起嘴角,露出一贯不屑的哂笑,语调也是平平无奇,听不出什么特别的痛苦和颤音,仿佛那一层层被刮下来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