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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晴雨表啊,”看着忙碌的两个孤单身影,陈太忠心里一时感触颇多,生活中,总有那么不经意的瞬间,能引发人内心深处的悸动。
官场的无情,在这一刻,他理解得淋漓尽致,这封条可是中午时分才贴上去的……
“这还是好的呢,太忠。”刘望男感觉到了他的惆怅,禁不住出口相劝,事实上,她觉得自己比他更有资格抱怨,“你一直身居高位,根本不了解在底层的人,奋斗地艰难。”
哥们儿我哪里一直身居高位了?陈太忠苦笑一声,还没来得及回话,丁小宁冷冷地开口了,“望男姐你那也叫底层?那我算什么呢?”
今天的丁小宁。身着紫貂皮大衣,一身深色的圣洛朗套装,显得非常时尚和高贵,不过现在她漆黑的双眸中,却满是苦楚和无奈,带给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你那还算好的,要说吃的苦,怕是我更多一点,你知道吗?有两年多的时间,我睡觉时。身边都放着砍刀,头下还枕着剪刀。哼,人情冷暖……”
“好了好了,今天咱们不开忆苦思甜会了,”陈太忠见气氛有点肃杀,忙举起双手摇摇,“我一直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总可以了吧?”
“噗嗤~”二女见惯了他绷着脸谁也不。+稽,禁不住同时笑出了声。
看来,哄女人开心也很简单嘛。陈某人心里嘀咕一声,林肯车挂上了档,缓缓地起步,“走。咱们去湖西分局看热闹去。”
还果真是热闹,马疯子躺在小黑屋门口,双手死死抓着门框。双脚撑着墙,躺在地上闭着眼“哎呦哎呦”地哼哼着,看他那痛苦地神情,好像下一刻就有上气不接下气嗝屁玩儿完的趋势。
他的周围围满了警察,一个瘦瘦的警察正蹲在地上劝他呢,“马哥……老街坊邻居了,你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凭什么就这么算了啊?”十七也站在人群中,冷言冷语地说着俏皮话,“老街坊也得讲理啊,是不是?”
“你们得解释清楚,马总可是好端端的生意人,厂子被砸,人却被关进了小黑屋里,而且……还受到了殴打?这可不行,你们得给个说法。”
丫穿了一件墨蓝色的风衣,头梳得油光锃亮,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脖子上居然还围了条白围巾,陈太忠看得直摇头,唉唉,香港电影看多了吧?
“谁说殴打他了?”姬科长也在现场,六点了,大家都不下班,不容易啊,“我们只是告诉他调查完了,能走了,谁想他死活不走!”
“哦,报案的就能往小黑屋里关啊?你这什么逻辑嘛,”十七看到陈太忠到了,开始表现得义愤填膺了起来,他手指姬科长的鼻子,声色俱厉,“谁给你们的这种权力?”
我就关了,你咬我啊?姬科长很想这么来一句,不过他眼角一扫,看到了陈太忠和丁小宁,终于含笑面对自己鼻子前的那根手指,“呵呵,我们事情太多嘛,这不也
护马总?算……不跟你说了。”
笑归笑,他地心里可是越发地沉重了起来,陈太忠是什么鸟人,湖西分局没有不知道的,如果可以选择地话,他宁可跟那个姓石的家伙打交道。
“呵呵,陈科长你好,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在劝说马总呢,您看……”
把报案人关进小黑屋叫保护?陈太忠倒抽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收获了不少,嗯,原来话还是可以这么说的,长见识了。
“我看?我没什么可看的啊,”他只听得别人说话过分,殊不知,在大家耳中,他的风凉话也好听不到哪儿去,“我刚去汽修厂看了看,好像你们要撤掉那里的……保护?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啊?”
这话阴阳怪气的,简直能噎死人,不过,姬科长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一个劲地陪着笑脸,“陈科,这都是上面的意思,麻烦你体谅一下,不要为难我们这种小兵好不好?”
“上午跟丁小宁说话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种口气吧?”陈太忠很“讶然”地看着他,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难道说……那时候你受了别人地胁迫?”
我靠,我怎么知道风向会转得这么快?姬科长苦笑一声,一时觉得自己委屈无比,我这全是执行上面的意思啊,不过,这话他还不敢直说,因为上面已经打招呼了,一定要忍辱负重,不要把事情扩大化,千万不敢再激怒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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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里有啥胁迫呢?陈科你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他咽口唾沫,只觉得嗓子内还是那么干燥,“都是我说话不注意分寸。”
“不对吧?上午下午态度差距这么大,”陈太忠斜眼看看他,轻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是我在胁迫你了?”
“行了,你有完没完啊?”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姬科长真的被他调戏得发毛了,大声嚷嚷了起来,“我说陈科,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我草你大爷!”陈太忠脸一沉,也发火了,“妈地,你没事把马总关起来,还有道理了?你挺不含糊啊,有种把我也关起来啊。”
见他翻脸如翻书一般快,姬科长还待继续发火,却是死活没有勇气了,熊茂的下场在那里摆着呢,自古以来,从来都是“慷慨就义易,从容赴死难”。
“反正我就这一百五十多斤,陈科你看着划拉吧,”赔小心不行,讲道义不通,硬话又不敢说,百般无奈下,姬科长只能耍死狗了,“事儿是我办的,命令是上面下地,想怎么做随便你了。”
“哪个上面?你把他给我喊出来,”陈太忠哪里肯吃这一套?他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这种小人物,也做不出来什么大事儿!你倒是想做呢,不过,你有那能力吗?”
这一刻的他,实在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了,根本就把修炼情商的事儿抛在了脑后,不过说句实话,这几天他可是郁闷惨了,估计换个圣人来,也未必能控制住情绪。
“你不用问了,都冲我来吧,”姬科长是豁出去了——在有限的范围内,他是不想抵抗了,“大不了就跟熊茂一样了。”
“哦,对了,看我这记性,”陈太忠根本无视他的做作,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听说湖西分局有个局长,很有点担待嘛,他在不在啊?”
这话一出,满场寂静,好半天才有人嘀咕一声,“局估计下班了……”
“这话谁说的?”陈太忠扫视一下四周,其实,说话的人是谁,他已经知道了,不过,他的目的不在这里,“麻烦你们跟局说一声啊,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看不到他,这个副局长,他就干到头了。”
这倒不是他有意恫吓,湖西分局这次,扫他的面子扫得实在太狠了,这个局长,他是有意收拾一下,就算王宏伟不同意,他可以跟章东歪嘴啊——丁小宁说了,处理了姓的,万事好商量。
市里既然说要大力支持和配合他——撸掉一个警察分局的副局长算什么?这次,怕是卢刚都在劫难逃了吧?那还是副厅长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 阴损
陈太忠这话一出来,登时满场寂静无声,没人敢置疑他说的话,更没人敢说他狂妄。
在场的警察,级别都不是很高,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这次整合力汽修厂,怕都未必是市局的意思,更有个别消息灵通者打探了出来,敢情这是省厅的意思,不过是挂了市局的名头而已。
这种情况下,王宏伟的命令下得还束手束脚,这让一部分人心里略有不满,不过,王局发话了,不想丢饭碗的话,大家也只能听着。
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合力的人能来一个绝地大翻盘,搞清楚这一点之后,大家不但对王局的高瞻远瞩佩服得无以复加,更是对合力背后的撑腰者之一陈太忠产生了极大的畏惧。
人家这次,搞的可是常三,难度之高也只有警察们最清楚,目下占了这样的风头,谁敢置疑人家撸不了副局长?谁又敢置疑人家手辣不到这种程度?
——熊茂可以为前车之鉴,被人扒了警服还得再遭毒打,这人的心,可不是一般的黑。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哈哈,谁跟我老开这种玩笑啊?我这不是来了?”
说话间,一个矮胖的三级警督分开众人走了进来,脸上笑眯眯地,看起来煞是和蔼可亲。
“哈哈,你就是副局长了?”陈太忠也还他一个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主管刑侦的还是主管治安的?”
“啥事都能管一点,啥事也都是说了不算的,呵呵,”副局长好城府,这种场面还能笑嘻嘻地回答,“说担待是没有,也不过就是一个跑腿地小角色。”
靠,遇上滚刀肉了,面对这种主,陈太忠也没太好的法子。说不得轻咳一声,“我是马总的朋友,听说他在你们这儿受了不公正待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对合力汽修厂一直有成见来的,是吧?”
他以为是遇上滚刀肉了,殊不知,在场的众警察看得心里可是暗自嘀咕,出名暴躁的副局长,今天都这副模样了。看来果真是问题大发了。
“这是工作失误,我们认。”副局长笑嘻嘻地点点头,当着众多下属,他也不想这副表情,可是,眼前这位实在是惹不起啊,“嗯,我们可以考虑,适当地给合力汽修厂一点补偿。”
这话他说在嘴上,却是痛在众干警心里,湖西分局没钱。真的是没钱,大家累死累活干一年,顶不上清湖分局三个月,补偿……拿什么补偿啊?
“补偿……我给你都行。”陈太忠冷笑一声,“抽检合力……砸厂子的时候警察迟迟不到……然后封厂门挺利索,最后是把人家总经理关起来……”
“现在我把董事长也带来了。小宁你过来,”他冲丁小宁招招手,转头又笑笑,“呵呵,麻烦把她也关起来算了……我多给你五万。”
“唉,”听得这么阴损的话,副局长长叹一声,换了一副沉重地表情上来,“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反正,错已经犯了,我们也在积极地改正呢,想怎么样?你说吧……”
“太忠……”有人叫他,陈太忠抬头一看,得,又是李教导员,没办法,他把湖西这儿折腾得底儿朝天了,李教导员就算不想出头,可他还得在系统内做人呢不是?“太忠,高高手,高高手……”
“这也都是局里的意思,王局的面子,你总得买一点吧?”他原本不知道陈太忠跟王宏伟的交情,不过,古今天高升了,打电话向他报喜的同时,顺口提了一下,说多亏陈科长关照。
再想想王宏伟对合力汽修厂的暧昧态度,李教导员就是再不济,也猜出八九不离十了,“大家都不容易,无非混口饭吃。”
“王宏伟,啧……”一听这话,陈太忠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这家伙……不过,这件事你们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吧?”
“就是啊,眼下是陈科在呢,陈科要是不在呢?”十七心思活,眼见陈太忠似乎是有点抹不下面子了,登时插话了,“以后你们没事就给合力汽修厂添点堵,谁受得了啊?”
“怎么可能呢?”副局长眼见有
,忙不迭地应承了,“合力汽修厂合法经营,谁还会添堵?”
“他们确实有嫌疑啊,偷装……”这位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另一个警察把嘴捂住了,低声劝解,“省省吧姑奶奶,你还来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