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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长,这不是最近春运吗?”中年人赔着笑脸发话,他这跑客运的消息灵通,知道最近大家都说,区长tǐng亲民的,所以他不怕解释两句,“其实没啥大事儿,就是烧点机油,忙过这一阵我就去处理。”
“这不只是烧机油的问题吧?”陈太忠冷哼一声,表示自己不是菜鸟,“而且你这么冒烟,不但污染重,也影响别人的视线,容易出事……修好了再跑。”
“我这晚上就去修,行吧?”车主态度还算端正。
“不行,就现在,车里乘客下车换车,”运管办主任黑着脸发话了,心说你小子等一等再跑就不行?非要让区长抓个现行。
“你还好意思说我,”车主也火了,抬手指一指对方,“我就在咱运管办指定的修理厂修的车,他妈的修好几次了,一直冒黑烟,冒黑烟油耗大……你以为我愿意?”
“运管办也能指定修理厂?”陈太忠表情怪异地看着葛宝玲,他才没兴趣去问一个小小的运管办主任,直接问自己的副手。
“有个推荐的修理厂,”葛区长也不否认,反正下面这些事,谁还不清楚?她扭头看向交通局长,“这个指定今天取缔,相关经过和处理结果,你出一份文字xìng的东西。”
“看来我考虑的不是很周全啊,光考虑乘客了,没考虑车主,”陈太忠冷笑一声,又看一眼葛区长,“这个春运的问题,我交给你了,要保证安全地、及时地把群众送回家……不许一辆带病车上路。”
“好的,”葛宝玲点点头,这个问题往年她也强调——毕竟是她分管的,出了问题就是她的责任,但是运管办总是敷衍了事,没有张区长的支持,她又不好硬来,现在陈区长发话了,她就有信心去抓一抓。
“做新车站方案的时候,跟白区长碰一碰,”陈区长交待一句,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要考虑将来发展的整体布局。”
要不说这个区长,不想管事的话,那就没有多少事,想管事就是管不完的事,陈太忠离开汽车站,又去了人民商场,看看春节之前,货物的筹备情况。
人民商场原本是县二轻局的产业,建于五十年末,很老旧的建筑,闪金镇的六格背包曾经在这里风靡一时,现在是风光不再了,两层半的建筑,里面的柜台都租出去了。
进了商场,就有一点过年的味道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烟酒饮料副食、衣物衣料收拾、鞋帽kù袜、家用电器、音像制品等,真是琳琅满目。
由于人多,没几个人注意到区长来了,而陈太忠转悠一圈,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打开天眼看了好一阵,才走到一个角落,挪开几个箱子,看到了里面的灭火器。
“去把这个商场负责人叫过来,”陈区长冷着脸吩咐王媛媛一句。
不多时,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过来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赔着笑脸点头哈腰,“请问区长有什么指示?”
陈太忠看一眼灭火器,又瞥一眼那两位,“你们觉得我该指示什么?”
“哎呀,这些经营户真是的,”矮个儿假装才发现这个,于是干笑一声,“我们再三强调,不能堵了灭火器材和消防通道。”
“你觉得只是经营户的问题?”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主要是我们自己的安全意识不够,”高个儿见状,赶紧赔着笑脸认错,“没有起到很好的指导作用……马上改,马上改。”
“要让我再看到这种情况,你们主动辞职吧,”陈太忠心里这个气,你就是搞商场的,过年了,连这点东西都注意不到,还要我这个区长来提醒你们……尼玛,你们整天操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待向外走,不成想就在此刻,门外有人大喊一声,“走水了……”!。
3433…3434区长救火(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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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3章区长救火(上)
城关镇的面积并没有多大,可北崇区也足够荒凉,热闹的地方并不多,不过人民商场周围,从来都是相对热闹的,尤其是眼下要过年了,更是热闹。
所以mén口有买各种小吃的占道经营,糖葫芦、jī蛋煎饼、烤羊ròu串等等,既然是小县城,也没什么城管来撵人,只有税务随便过来收点税,就可以摆在那里。
此次起火的,是一家炸馓子的油锅翻了,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并不是卖小吃的合适时间,他也炸了不少馓子,就封了火,将油锅摆在贴墙根的地方。
起火的时候,摊主并不在现场,托了别人照看买卖,他上厕所去了,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街边打闹嬉戏,一不小心就带翻了油锅,少年们一看不妙,齐齐喊一声跑了。
帮忙看摊的正给人包煎饼果子呢,眼见油锅翻得比较彻底,就包完了果子,收了钱找了钱,又将自己的小车推得远一点,这才过来扶锅,嘴里还嘀咕一句,“真造孽。”
“走水了!”这时候,有人大喊一声,煎饼果子闻言一扭头,火已经烧过来了,他吓得拔tuǐ就跑,总算是在火烧过来之前成功脱身。
四周的摊贩和行人见状,也是拔tuǐ就跑,跑到远处大家回头一看,傻眼了,形势危急啊,一个卖五金杂货的商店,被火势封堵住了mén口,里面隐约传来nv人的呼救声和孩子的哭闹声。
这不算最危险的,更危险的在旁边,那一锅油顺着街道流下了马路沿,流到了一辆……白sè的面包车下面,而那个车主显然是锁了车mén办事去了。
这依旧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五金杂货的隔壁是卖爆竹的,火倒是没封住他家的mén,但是这么多爆竹,一时半会儿搬不完啊。
“我艹,老少爷们儿搭把手啊,”爆竹店的主人抱着一大捆爆竹出来,风驰电掣地跑到马路对面,然后又狂风一般地刮回来,接着抱第二次,就在他要冲回去抱第三次的时候,有人一把拽住了他。
“尼玛,你放开我,”这位一扭身子就要继续往前冲,殊不料那位拽着他死活不放,“尼玛,你看不见那儿还有个油桶?”
爆竹店主人一看,果真,油锅倒地的不远处,就有一个白sè十斤装的四方油壶,正在铁架子上被火灼烧着,随时都可能被引燃甚至爆炸。
“不行,我还得去,”他舍不得自己屋子里的烟huā爆竹,“我的摊子要是着了,大家都完蛋……兄弟你搭把手啊。”
“尼玛,想死你自己去吧,”拽着他的这位松手了,大家只是面熟,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你让我去帮你从火海边把爆竹搬出来——劳资不管了行不行?
卖爆竹的才刚要往前冲,又颓然止住了脚步,油壶被烧软,噗地一声轻轻爆裂开来,又是不少油流了下来,还有些四溅的油huā,星星点点地燃烧了起来,眼瞅着爆竹店也不保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青年挤到了人群前,手里拎着一个灭火器,他才要上前,后面有人提醒他,“娃子,先喷灭汽车底下的,小心油箱爆炸。”
“球máo,先灭了炮仗店,”一个男人高声叫着,“放你妈的屁,杂货店里有nv人,还有娃儿,”一个nv人尖声地谩骂。
尼玛,这么危险的局面啊,陈太忠这才发现,好像什么都很重要,都很危险。
他在商场里听到“走水了”三个字,就怀疑是不是着火了,北崇这里有很多话,用的都是古语,比如说吃饭不叫吃饭,叫用膳,打招呼都是膳了没有,他是格外地听不惯——你问我骟了没有?
打开天眼一看,是真的着火了,他也顾不得许多,转身猫腰拎起灭火器,就冲了出去,心里却是暗暗苦笑,哥们儿这一语成谶的功夫,是越来越长进了啊。
跑到现场一看,他才发现形势不是一般的险峻,不过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了,他一手拎着灭火器,大踏步地来到面包车前,另一只手就去推车,嘴里大喊一声,“都给我让开!”
不用他说,大家都乖乖地躲得老远,有人正嘀咕,说你单手能推动这车吗?不成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年轻人在五秒钟之内,硬生生地将车推到了十五米开外,初时慢一点,到后面是越来越快。
“我艹,这车可是拉着手刹呢,”围观的人纷纷咋舌,这一段马路不是非常平的,有一个缓坡,而且轮胎在地上划出来的漆黑的印子,大家也看到了。
陈太忠却是顾不得想那么多,跑回去拉开灭火器,冲着爆竹店喷两下,就冲到杂货店前,呼呼地喷了起来,不过扫帚簸箕之类的,还是在毕毕剥剥地燃烧着,眼瞅着火势小了点了,猛地又听到“砰”的一声大响,一个东西直奔他xiōng口而来。
陈区长下意识地抬左手一挡,重重地一撞之后,他的衣服呼呼地烧了起来,旁边有人惊呼,“呀,这是打火机气,杂货店里还有这东西?”
“陈区长,你不能进去啊,”这个时候,王媛媛哭着叫了起来,区长所在的位置很危险,她也不敢上前,“等一等,他们也拿灭火器去了。”
“我能等,里面的人能等?”陈太忠拿手拍打两下身上,拎着灭火器冲了进去,紧接着,里面又传出两声闷响,火星四溅,看到蹦跳的着的金属外壳,外观的人再次惊呼,“我艹,灭害灵也能爆炸?”
下一刻,陈太忠大声咳嗽着,从白烟弥漫的房间内抱出一个小孩,看起来有七八个月大小,小孩的脸上熏得黑一道白一道,眼睛也不住地流泪。
“帮抱一下,”他跑到王媛媛身边,把孩子递给她,可是小王不会抱孩子,旁边一个中年fùnv顺手接过来,“小心nòng断脖子!”
陈太忠转头还要往进冲,王媛媛死死地拽住他不放手,“她自己不能走吗?”
“放开!”陈区长狠狠一甩她的手,一边冲一边说一句,“她吓得不会动了!”
再然后,大家就见到高大的年轻人抱着一个矮胖的nv人走出来,这时商场里也有人拎着灭火器跑出来,对着屋里一阵猛喷,年轻人和nv人登时浑身银白,有若一座奔跑中的雕像。
走到人群边,陈太忠将那nv人放到地上,抬手一抹脸,悻悻地发话了,“我说,你们不喷爆竹店,喷我干什么?”
随着他说话,还有无数细白的粉末从他口鼻中喷出,大家看得是异常的滑稽。
水火无情这话没错,但是初期预防工作做得好,准备充分的话,只要在初始阶段敢于冲上去拼,很可能就能把天大的灾祸消弭于无形之中。
像这一起火灾就是这样,火起得突然,地形复杂,周围易燃易爆品众多,手脚慢一点,就能酿成天大的祸患——围观的人也很想救火,但是东西不就手,大家也只能看着。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陈太忠正在商场里对着灭火器做文章,而他本人也是不怕危险的主儿,顶着打火机气、灭害灵的爆炸和燃烧,冲进去将人救了出来。
接下来,商场里又找出了四五个灭火器,终于将火势控制住了,直到这时候,消防车才拉着警报赶到,陈区长坐镇现场指挥,“喷点水,把温度降下来。”
那爆竹店老板终于抢出了所有的货物,不反对喷水,至于五金杂货店,扫帚拖把什么的,都烧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五金工具也不怕喷水。
消防队员在这边喷水,其他人却是围着陈太忠观看,“哇塞,真的是陈区长哎,堂堂的大区长,就冲进火里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