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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不能强迫人作证,也不能强行要求别人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但是这些人可以,他们从警察那里拿到了线索之后,就可以上门威逼胁迫。
当然,一味地威逼胁迫,不是成熟的手段,他们可以花线买消息,反正不怕对方昧了,也不怕苦主不给线、;但是对警察来说,想做到这一点很难,随便弄点线索就要出线,那成什么了,以为我们的经费这么好批?
3517章颠倒黑白(下)
眼瞅着时间已晚,两人总不能在外面过夜,杨仲亮心里乱糟糟的,却是强撑着不乱分寸,“嫂子,咱们先就近寻个地方住了,明天再来。”
“我宁肯在这儿坐等一晚上,”做嫂嫂的心里更是一团乱麻,她觉得坐一晚上,自己完全撑得住。
可杨仲亮不这么想,他是家里老幺,平日里虽然被人照顾很多,但是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哥哥姐姐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这么坐一晚上,谁也吃不消,更别说没准明天哥哥还等着自己和嫂嫂照顾呢。
武警医院旁边,就是武警招待所,不过杨老二根本没往那儿想,这次他和嫂嫂来,带了六万来块线,可是这线真的不敢乱动。
幸运的是,他在周围走一走,在一个小巷里发现了一个小旅馆,就是在武警招待所的背后,进去一问,才知道一个标准间一晚上才三十元,不过卫生间和盥洗室是公用的。
按说叔叔和嫂子不能同住一个房间,但是非常时期也顾不了那么多讲究,两人晚上睡得都很不安生,杨仲亮甚至发现,嫂嫂在半夜两点的时候出去了;两点十分又回来了。
这是武警医院晚上有宵禁,杨大嫂想了解一下情况,她还塞了两百块到保安手里,却是被告知,住院部七点才开放——值守的小伙子还以为她是探望病人的。
她在四点多钟才又躺下睡着,六点多的时候,两人都起来了,简单洗漱一下,做嫂子的就琢磨给自家男人去送早餐。
“稍等一等吧,这会儿都是值班的警察,肯定不让你进,”杨老二提出建议,“等个**点钟,来的就是大官儿了,咱们就有机会告状了。”
“我一定要试一试,”杨大嫂知道小叔子说得有道理,可是她不能就这么认了,于是到楼下买一份早点,拎着往医院走去,杨仲亮见状,也只能跟上了。
来到医院门口,两人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傻眼了,合着医院的口儿上已经扯了一条条幅,“见死不救,包庇杀人凶手……还我丈夫!”
条幅旁边,站着二三十号人,气势汹汹的,杨老二看到不对劲,一把就拽住嫂嫂,走到一边的报亭,“拿盒红双喜,要这个带点儿的……老扳,这出啥事儿了?”
“死人了呗,”老扳在医院门口做生意,也算见多识广了,回答得波澜不惊,“死者家属是沙洲的,昨晚十二点就到了,刚才扯起来的条幅……”
这老板是个爱说的,尤其是杨老二又给嫂嫂买了一罐八宝粥两个茶叶蛋,他就絮叨着说,昨天发生一起命案,一死两重伤……估计有一个也不好救过来,总之那俩重伤的,来路没查清楚,但是死了的这个,现在查明是沙洲的。
家属知道了消息,肯定要来看人,十二点钟来的不过是第一拨,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估计又是找到了临时加工字幅的地方,一大早居然扯出了横幅。
不过同时,老板也洗了,“流里流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你们要是看望病人的话,离他们远点。”
这个建议真的是善意的,杨仲亮虽然非常痛恨这帮人,却也知道这二十来个人,不是他能抵挡的——他还担负着解救大哥的重任,就连他的嫂子,也只能冷冷地哼一声,低低地嘀咕一句,“来得正好……紫萱的下落,就要落在他们身上。”
这个紫萱,就是杨家的大妮儿,杨大嫂虽然是阳州人,学识也不算高,偏偏是穷聊大婶的忠实拥更,最是喜欢这种书香加言情的惆调儿。两人正想着暂避风芒,却不成想有人认出了他俩,打老远一声喊,就冲过来十四五个人,“艹尼玛的,杀人偿命,欠债还线,你是杨伯明的老婆,没错吧?”
“还有那个男人,那是杨伯明的弟弟,”有人在远处高喊,这年头,有心人真的太多了。
“我艹尼玛的,”杨仲亮终于是忍不住了,伸手就抓过了报亭角上的签字笔盒子,北崇的男人没有孬种,他抓出一把签字笔来,手一捋,就捋掉了那些笔帽,又抬手抹一把眼泪。
尖尖的笔头冷森森地对着众人,他冷笑一声,“别尼玛的乱逼逼,带种的冲爷来啊,老子拼掉一个就够本,拼掉两个就赚了,小逼,我不是笑话你们……带种的上啊。”
“二叔,我找了把铁锹,”杨大嫂貌似纤弱,但是阳州人的彪悍不是白给的,眼见小叔子手里攥着的都是短兵器,她眼睛四下一扫,就从不远处摸了一把铁锹过来。
“艹,这才是我大嫂;“杨仲亮看似彪悍,其实也是被逼到这一步了,他不能软弱,也无法后退,接过铁锹他向地上重重一砍;登时火花四射,“不服气的上。”
杨大嫂也抄起了临近早点铺子的一条短凳,怒视着围过来的人,“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死了的人;活该!”
“操他妈的;两个恒北人,来地北撒野?”人群后一条汉子走了出来,此人似乎不是沙洲来人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不过刚才他的身边,有人在嘀嘀咕咕,大致就是教唆了。
他走到双方中间,手一指杨仲亮,鼻孔朝天地发话,“小子,把你手里的破烂丢了,我给你个说话的机会。”
“去尼玛的,老子稀罕你给的机会?”杨仲亮真是气得肝儿都炸了,他也是很少动手打架的,但是现在这些地北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拐卖了自己的侄女儿,打伤了大哥,现在还理直气壮地找自己和嫂子的麻烦。
“那就不能怪我欺负你了,”汉子又上前两步,刚好在铁锹能攻击到的极限距离之内,他左脚尖轻点地面,缓缓地转动着脚踝,然后又换右脚,也是同样的动作,再然后又扭一扭脖颈,前后抖一抖肩膀。
这些动作带给了杨仲亮很大的压力,北崇是武风盛行的地方,他虽然没有练过,却也看出对方是有武艺在身,站在这个位置活动筋骨,一来是诱使自己出手,二来也是不断地给自己施加压力。
他心里明白,但越是明白,就越不知道该如何出手,只能将手里的签字笔揣进口袋,双手紧攥着铁锹,死死地盯着对方。
“你让我生气了,真的,”汉子身子一抖,却是又横着向左边挪一步,还是诱使对方出招的手段,他沉着脸发话,“最少整你个半死。”
杨仲亮却是连回嘴的心思都没有,他紧攥着铁锹,随着对方的移动而转着身子,毫无疑问,他非常被动,不过大家也都意识到了,这铁锹一旦出手,可能只有舞动一次的机会,但是这一次就能让人缺胳膊少腿。
这一刻,空气似乎都紧张得要凝成一团了,就在这划拔弩张的时候,汉子的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指头,我保证弄残你全家。”
“什么人,”汉子猛地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想也不想就猛地一蹬腿,冲向了侧前方,冲出三米开外,避免了遭受两面夹击之后,他才身子一转,冷冷地看向自己的后方。
在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两人,其中一个是黑瘦干练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高大魈梧的年轻人,年轻人头戴一顶运动帽,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刚才要废我全家的……是你?”汉子狞笑着发问,凭着直觉,他就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绝对不含糊,不过既然想祸及家人,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年轻人看他一眼,连话都懒得回,转头向杨仲亮叔嫂走去,“你是杨仲亮吗?”
“是咱老乡,”杨家大嫂听到熟悉的北崇话,终于长出一口气,杨老二看着此人,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却是用普通话发问,“我怎么感觉……你很面熟?”“你这什么眼神,连父母官都不认识了吗?”陈太忠双手一背,无奈地摇摇头,“好了,我既然来了,就是给咱北崇人做主来了……你们尽管放心。”
“你是陈区长!”杨家大嫂终于反应了过来,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您要给我们做主!”
杨家老二接了自家的摊子,主要在市区活动,但是杨伯明却是继承了老宅的大部分家业,一家人通常是呆在北崇,她对陈区长真的不陌生。
“原来是陈区长,”杨仲亮长出一口气,他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听说了一些新区长的传闻,新区长搞经济建设很厉害,而且,打架也很厉害。
下一划,他瞳孔一缩,却是发现那汉子无声地猛扑过来,他才一张嘴,陈区长已经一个侧身,跳起半人多高,空中一个凌厉的飞腿,直接踢中汉子的头部,只听得嗵的一声大响,那汉子打着旋就摔倒在地,登时人事不省了。
“铐起来,带走,”陈区长看一眼黑瘦汉子,冷哼一声,“这人可能是拐卖儿童团伙的。”
3518…3519 要接手
陈太忠打听清楚案情之后,琢磨着这事情说大也不算大,派北崇分局的人过来就行了,不过分局那边的人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就说这个案子,咱分局使不上多大劲儿。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杨伯明确实是杀人了,就算咱们再怎么说情,那边愿意理会多少,真的很难讲——这是跨了省的招呼,要是市局出面可能还好一点,咱一个分局级别太低。
其次就是,这个案子背后隐藏的拐卖儿童的案子,案情应该不会太小,通达人想争功的话,肯定要贬低杨伯明所起的作用,他想囫囵出来真的不可能。
还有就是,如果通达那边抓捕不力,让这个案子拖下去,对孩子是不利的。
总之分局就是一个建议:他们希望把这个案子接过来,由北崇来侦破和审理。
这个建议有道理!陈区长一向是胳膊肘往里拐的,如果案子接到北崇来,杨伯明的命运,北崇人自己就做出决定了,也省得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一而且这求告还未必灵光。
不过这样的案子,想让通达市局答应转给省外的分局,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陈太忠明白,自己不得不走这么一趟了。
既然决定走了,那就赶早不赶晚了,陈区长拿上大金龙的钥匙,从区政府叫了一个司机跟车,又从分局喊了三个警察来,一共五个人,开着一辆大轿子车直奔地北。
离开北崇的时候,就是夜里十点了,大家交替着开车,抵达通达正是凌晨五点,睡也不好睡了,想找吃的还没几家开门;几个人索性又自己做点饭,吃饱喝足过来,就接近七点了。
大巴在开到不远处的时候,就见到了这里的异状,陈太忠带人下车打听两句;问明白了缘由一时禁不住大怒:这亏得是哥们儿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人颠倒黑白到什么程度!
待走过来,看到那汉子牛逼哄哄的鸟样,他越发地不爽了总算是他不确定手持铁锹的到底是不是杨仲亮否则他早就一脚飞了过去我让你装逼!
他这横插一杠子,杨家叔嫂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死者家属不干了纷纷走上前怒斥,陈区长根本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上前拳脚相加,眨眼间就把七八个叫得最凶的打翻在地,“都铐起来,扔到车上。”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