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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省政府一把手发话了,“小陈你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省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可以找我来……我也在外省工作过,很能理解游子对家乡的关怀。”
“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太忠想说的事儿真的多了,他过年回家一趟,看到自己搞的一些东西被改得莫名其妙-,实在是有点恼怒,更别说,他还光膀子出马,亲手痛打了科委新来的副主任。
但是这些事,又没办法明说,那殷放可是蒋系人马,驻欧办和曲阳黄也说不得,至于说文明办的外联办,那又不是老蒋能管得到的。
所以他沉吟一阵——这个耽搁是必须的,然后才发话,“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的老书记吴言·……能力很强,省里要是能给她加一点担子就好了。”
“吴言,”蒋世方沉吟了起来,说实话,陈太忠提的这个要求,让他有点意外,也有点不满——组织人事上的事情,你也敢说?我跟杜毅说这个,都要做好博一把的准备。
然后他就想起来了,这个吴言是章尧东的人,而且是艳名在外——他不确定吴言和章尧东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但是他确定,这个女人是天南省数一数二年轻的实职副厅。
你小子跟吴言,又是什么关系呢?蒋省长禁不住要暗暗地走一个小私。
不过不管怎么说,陈太忠前期的沉吟,还是起到了该有的作用,过年时候凤凰发生的事情,传到了蒋省长的耳朵里,必须指出的是,这个事情不是殷放说的,殷市长也没脸说。
但是蒋省长在天南的底蕴很深厚,这样的小事都能传到耳中——好吧,事实的真相大概是,蒋系人马里,也有人看殷放不顺眼的。
所以蒋世方就觉得,陈太忠的沉吟,或者是表示有些话不便说,就提个不是很高的要求——丫要是提出调走殷放,蒋省长肯定不能答应不是?但是不答应……这就惹人了。
所以提拔吴言这件事,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是难度还真不是很高,他沉默良久才说一句,“潘剑屏好像有意推荐她出任凤凰常务副。”
“常务副啊······”陈太忠迟疑着点点头,状似有点意外的样子——看起来不太能接受,接着他微微一笑,“吴市长的能力,被很多人认可。”
只是潘剑屏提名的,跟你无关吗?蒋世方淡淡地看他一眼,摸出一盒烟来,丢给陈太忠一根,又享受了北崇区区长的点火,默默地抽起烟来。
潘剑屏是老派人,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个提名,是受人所托——尤其是受曾经的下属所托,反正他决定提名了,其他因素也就没必要说了
蒋世方以前也没在意,但是听到这话,就不得不联想一下′这个提名是不是陈太忠授意的——吴言是他的老书记,潘剑屏可也是他的老部长·应该不是巧合吧?
不过······这也不重要,蒋省长发现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了,就算潘剑屏说了·是受了陈太忠的委托那又怎么样?而且那样说——就真的代表·老潘一定是受了陈太忠的委托?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官场里真真假假这一套·蒋世方见得真的太多了——虚张声势是常见,借力打力也正常,假道伐虢······那也不是没有。
所以有的时候想得太多,不如不想,反正是潘剑屏提名了,陈太忠敲边鼓了——而且听起来,这货对吴言出任常务副,似乎还有点不满足。
“嗯·你说的这个事情,我知道了,”蒋世方点点头,“党务的事情·主要是杜毅在管,我只能尽量争取……常务副应该问题不大。”
陈太忠听到前面的话·真的是有点恼火了,尼玛连你也要推?听到后面峰回路转,才微微一笑,“那我就谢谢老省长了,本来还想着在部委里活动个司长。”
你不要太猖狂好不好?蒋世方听得还真的有点无语,不过这人性就是这样,趋炎附势欺软怕硬,换任何一个处长敢说这话,蒋省长绝对就不动声色地直接撒手了——去尼玛的,老子不管了,你去活动司长吧。
但是陈太忠说这话,他就不敢这么看,反倒是觉得对方有底气,才敢这么说,至于说这话有点没大没小—-—谁还没有年轻气盛过?
气场,是个很微妙-的东西,他认定陈太忠有这种能力,就不觉得对方是在夸口——周瑞亲自把这厮送到门口,可是他亲眼所见,这个做不了假的。
正经是他在不久的将来,要大大地用黄家一下,这也是他着急见陈太忠的理由,好不容易在北、京碰到了,那必须要见一面,他堂堂的一个省长,总不能专程跑到恒北省阳州市北崇区,去见那里的区长吧?
在蒋省长的心目中,小陈或者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敲一敲边鼓应该还是很有效的,所以他决意交好此人——对于他要谋取的东西,区区的一个常务副市长,真的不足挂齿。
至于说小陈觉得常务副小了,那我起码给你弄个常务副——只要能做到这一步,你要是还不满意,那我就直接把包袱扔给潘剑屏了,反正是他提名的。
其他的事情,你跟你的老部长说去吧。
正是因为有这番算计,他想生气都生不起来,于是微微一笑,“看来小吴能力,大家都很认可,那最好还是留在当地,造福咱天南的老百姓吧。”
这话一出,就相当于打包票了——当然,意外情况肯定是存在的,蒋省长也不可能说死,不过在他想来,吴言可是章尧东的人,许绍辉不可能毫无立场,这件事真不难办。
蒋世方心机再深沉,也想不到陈太忠和许纯良分道扬镳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很在意,本来嘛,副厅以上的干部任命,关你们这些小正处什么事?
3566章蒋世方点头(下)
既然蒋世方都打包票了,陈太忠自然也就放下一块大石头,他最近可是为这件事情下了不少的功夫,于是又聊两句之后,他起身告辞。
蒋省长留客,说自己没什么事,于是大家又聊了五六分钟,陈区长站起身,表示说自己真的不能不走了。
这次,蒋世方就没有再留了——再留也就不成体统了,他亲自将陈区长送到······房间外,低声地嘀咕一句,“当时君蓉说过,想留你,我也想留你,杜毅态度太坚决,唉。”
“呵呵,”陈太忠微微一笑,扫一眼等在门外的诸多人——这也叫没什么事?他大声地回答,“老省长请您留步,不敢再送了,小陈我太诚惶诚恐了。”
一省之长将一个小正处送出门外,哪怕是房间的门外,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事,体制内的人,谁不清楚“等级森严”四个字怎么写?
更别说,外面等着的人,不少人都认识陈太忠,在这一刻·大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陈太忠也没有更多的举动,走下楼开上车·离开天南大厦之后,才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叹口气·“还真是这样啊。”
今天蒋省长约他见面,他就知道这里面必然有说法·想来想去他就决定狐假虎威一把——陈某人不愿意因人成事·但是现在小白的事情,真的令他苦恼。
他不是找不到说话的人了·真要拉下脸皮,他还是能求到一些人,可这非他本心所愿——他宁可选择把所有的候选人都自杀了,也不想太低三下四地求人。
所以他就陷入了这么个奇怪的困境,更别说许纯良也那样了。
不过,想到蒋世方可能是因为看到周瑞送自己出门,才上杆子约见,他就又有了一个计划·也许能通过老蒋,彻底搞定此事。
至于说一些措辞,他是借鉴了邵国立等衙内的心态,陈某人原本也不缺这桀骜之心·但是在体制呆了这么久,他又有意压抑自我提高情商——说实话·部委里活动个司长之类的话,他真是比照着邵国立的思路说的。
殊不料,这番说辞,还真的镇住老蒋了,他禁不住就要琢磨一下,其实在体制里,一味低调····…似乎也不是很对,偶尔还是要露一下牙齿才好。
陈区长这个总结,应该说是没错的,但是他却忘了,他往日的行事,哪里跟“低调”二字沾得上边?目前他想的高调,是在省部级干部面前高调——这样的正处能有几个?
“总是哥们儿的运气不错,”陈太忠又叹一口气,为了小白的进步,他先后走了潘剑屏、#阝健东和许纯良的门路,而蒋世方这一关,他始终没有打通。
按说,他能托蒋君蓉关说一下,两人亦敌亦友,托付点事情也未必就办不了,但是这俩一个是凤凰官场第一美女,一个是素波官场第一美女,想到传说中蒋主任还有“集邮”的爱好,这个托付显然缺少成立条件。
可是没想到,周瑞把自己送到门口,事情就稀里糊涂地成了,陈太忠也禁不住要感慨一声,要不说首都是政治中心呢?果然如此——在下面省市跑个常务副,得跑得吐血,在首都的话,让人往家门口送一送,事情就成了。他正沾沾自喜呢,手机响了,看一看是许纯良的电话,登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前天不给我打电话,昨天不给我打电话,今天才打?晚了!
不过拒绝之后,他心里也不是很舒服,索性开车去了徐瑞麟所在的宾馆,“瑞麟区长,杀两盘?”
徐瑞麟也处于闲得蛋疼的状态,走是不敢走,呆着又没什么意思,闲得没事,只能电话遥控指挥工作,顺便再跟两个女儿煲一下电话粥——虽然她俩到现在为止,连头都抬不起来,只会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地叫。
见到区长进来,他也有一点微微的错愕,“你不是在外面办事吗?”
“京师里的事情,太难办了,办到现在头晕眼花,”陈太忠一边推门,一边冲外面喊一声,“服务员,拿副象棋过来。”
他是寻消遣来了,徐瑞麟也是心不在焉,下了几步之后发问,“我现在一个人住一个套间,本来就有点浪费了,谭胜利来了怎么办?”
“他······来不了啦,”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这个回答真的有点没面子。
“哦,”徐瑞麟点点头,随手卒三进一,“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区长你太要强了。
“有时候我特别想掀棋盘,”陈区长升炮二巡河,心里烦躁到不得了,“瑞麟区长,这个棋我其实下不到心里,就放松一下了···…你得允许我悔棋。”
“那咱们下围棋吧,”徐瑞麟停手建议,“我刚跟荆俊伟订了一副围棋,六千块……昨天才到手的。”
“围棋更不行了,”陈太忠摇摇头,他下围棋的水平比象棋还要臭,这个跟智商无关,主要是他没时间琢磨那些玩意儿。
想到大荆总靠着自己的关系,也很是卖给北崇人一点东西,他又有一点微微的走神——老蒙似乎也挺喜欢下围棋,要不要送他一副?
陈太忠想到就做,站起身招呼一声,开车去荆俊伟那里拿了一副围棋,至于工艺棋盘就免了,太惹眼能折叠的木头棋盘就不错。
首都实在是太大了,就这么一来一回一个小时花在了路上,来到碧空大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了。
哥们儿这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太端正?陈太忠皱着眉头将车停在院门口,正待出示工作证远处快步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笑着打招呼,“太忠区长来了?”
“你认识我?”陈区长还真没防到这一招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