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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3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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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太忠听着他絮絮叨叨,也不说话,拿着啤酒慢慢地灌——纪守穷对我的评价高,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您很尊重老师这个职业,解决了纪老师这个老教师的后顾之忧,”刘骅继续絮絮叨叨,“但是我也在屈刀乡教书十多年了,至今还没有落实了岗位……”
    “你等等,”陈区长听到这里,就实在没心思喝啤酒了,他一抬手,果断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不是纪检委的吗?”
    “是借调到纪检委的,”刘骅讪讪地笑一笑。“没搞错吧?”廖大宝正在开啤酒瓶,闻听这话,一边将啤酒递给对方,一边就禁不住插话,“纪检委借调你个教师过去干什么?”
    “也就是前两天才借调过去,”刘骅双手接过啤酒,又一弯腰,恭恭敬敬地冲廖主任点一下头,“谢谢廖主任。”
    前两天才借调过去的……这就是傅宾搞的鬼了,听话的这两位一听就判断出来了,傅宾不想接受这个借调函,可又不敢拒绝,所以借调过一人来,直接送到区政府。
    这还真是能折腾,陈区长无奈地撇一撇嘴:尼玛,干工作一个不如一个,搞这种邪门歪道推诿扯皮,倒是一个赛一个。
    廖大宝关注的却不是这个,纪检委想借调人,那对方也得有相关的关系才行。
    若是刘骅根本没有公家身份,这个借调就有原则上的问题——除非这姓刘的根本没搞清楚“借调”二字何解,总之,他有必要帮领导把好这个关,挖掘出里面的问题。
    “照你这么说,你也是有正式编制的?”
    “我肯定有正式编制,要不怎么借调?”刘骅讶然地看他一眼,“我的关系就在县教委……区教委,根本没给岗位,直接把我借调到屈沟小学了。”
    “什么?”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这事儿未免有点太滑稽了,“你去屈刀乡,也是借调?”
    “是啊,”刘骅苦笑着一摊双手,“我是省师院93届的,留在朝田也不愁教个初中。毕业分配的时候,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才回来的。”
    省师范学院以前是大专,现在专升本了,但也有专科,廖大宝心里清楚,93年毕业的大专生,在阳州确实还是很俏的。包分配铁饭碗啥的,那都没得说——算起来跟廖主任是一届的,廖主任是94年毕业的本科生,虽然落魄到跑黑车,但也好歹是在区政府混日子。
    大专和本科差距不小,但是在那个年代。也没差到如此悬殊的地步。
    刘骅能混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匪夷所思,廖大宝禁不住又要问一句,“派遣证把你派到哪儿了?”
    “派遣证就是把我派到北崇教委,”刘骅苦笑着回答,“结果区里说下面乡镇缺老师,先把我借调过去,关系还在教委,这一借调……十年过去了。到现在也回不了区里,教委里认识我的人都没几个了。”
    “借调以后又借调,”廖大宝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个情况实在够奇葩,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是你说的那样,”陈太忠摇摇头,指出廖大宝认知错误的地方,“这是纪检委针对教委发出的借调函,刘骅在屈刀乡的借调。就算结束了。”
    但是计委对纪检委的借调函。对方拉出这么个人来顶,也算借调以后又借调吧?廖主任不敢回嘴。只能心里暗暗地腹诽。
    “屈刀我是不用再去了,但是现在……我还是没岗啊,”刘骅苦笑着一摊手,“陈区长,纪老师说了,我在乡里的十年,也算兢兢业业,他可以为我作证,要不是有他这句话,我也不敢来找您,我敢说一句……人一生最宝贵的青春,我全泼洒在屈刀乡了。”
    “家是哪儿的?”陈区长放下酒瓶,点起一根烟来,也没散烟,就那么自顾自地抽起来。
    “我父母现在在固城区,但是我户口在城关,”刘骅苦笑着回答,“老婆和孩子的户口,也都在城关。”
    “你为了调回区里,想了不少办法吧?”陈太忠有点能理解对方的苦衷了,就像北崇毕业的学生不想回北崇一样,分到区里的人,被借调到下面乡镇,这一借调还是十年,搁给谁也受不了,屈刀乡的屈沟小学,那算什么玩意儿?
    “办法都想尽了,”刘骅只能报之以苦笑,在最初的几年过后,他一直在孜孜以求地调回区里——尤其是这几年,教委连工资都保障不了,他做为教委借调出的职工,能保障的,也不过是基本工资。
    尤其是,考虑到他是在下面乡镇,为了避免激起别人的不满,教委为数不多的福利不会给他,工资还会尽量晚发——要不然下面会有怨气的。
    所以他一直在积极地努力,傅宾这个人,他也早有接触,此次能借调到纪检委,他正说苦尽甘来时来运转了,不成想就接到通知,说是要被转借到区计委。
    顿时间,他就一股凉意涌上心头,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的?
    ——能被别人利用的人,证明你有利用价值,这原本就是对你的一种肯定。
    3788章借调的借调(下)
    “对你的处境,我也表示同情,”陈太忠听完之后点点头,他原本就是心肠极硬之辈,同情心在他身上并不多见,他认为刘骅的被动,完全是傅宾造成的。
    而且此事本身,对区政府的借调函是一种挑衅,那么他自然不会滥施同情心,“但是我们借调的是纪检委的人员,而不是纪检委的借调人员。”
    见区长表态了,廖大宝也关说一句,事实上他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同辈人,还是有些兔死狐悲的同情,“刘老师,你能利用这个机会调回教委的话,也是好事。”
    “这怎么可能?”刘骅苦笑着摇摇头,被纪检委借调,想回教委也难,“肯定一直没岗的,就想求陈区长给口饭吃。”
    “真是纪守穷介绍你过来的?”陈太忠猛地冒出一句话来。
    “我都打算下海了,”刘骅苦笑着回答,“就过来试一试。”
    他确实是打算下海了,在偏远乡镇呆了十年,好容易有机会调回来了,还是别人另有企图,他又抗衡不过——面对这种巨大的反差,他心里想着,爷不陪你们玩了。
    所以他一直没来找陈太忠关说。也就是昨天,他去看自己的老师,纪老师说,陈区长这个人,还是听得进去话的,他才来再次尝试一下,胜败什么的,那也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你要打算下海。那我就不说了,”陈太忠摇摇头。
    “有三分奈何,我不会下海的,我这家里有老有小的,”刘骅苦笑,“还请陈区长收留。”
    “我不收留你。”陈太忠摇摇头,他是能坚持原则的,虽然这个姓刘的遭遇真的古怪了一点,也委实令人啼笑皆非,但区政府的工作,又怎么可能受纪检委的干扰?
    于是他提出一个建议,“区里就没打算借调你这个人……你去报协防员吧。”
    “协防员?”刘骅登时就傻眼了,他就算借调来借调去,好歹是教委的正式职工。去报协防员,那算怎么回事?“那些不是都算临编吗?”
    “都是临编,只有你一个正式编制,你就高了一筹,知道吗?”陈太忠微微一笑,“要是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你就走吧,我今天很给你面子了。”
    他确实是很给刘骅面子了——事实上是给纪守穷面子,看在那个将一生都献给了教育事业的老人面子上。我给你个岗……在协防员里大浪淘沙吧。
    刘骅犹豫一下。最终是点点头,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无奈。原本是老师,后来去了纪检委,现在倒好,要干协防员了……
    两天之后,利阳人离开了北崇,走的时候,隋书记和陈区长联袂将人送到了高速路口,自打敬德县跟北崇展开全方位合作之后,这是第二个有意跟北崇加深合作的地区。
    区里不少干部都为北崇的吸引力而自豪,毕竟这根本就是级别不对等的合作,回来的路上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过没几个人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大的转折点。
    现在的北崇,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市里的掌控,陈正奎放弃过问,而李强又保持坐视的态度,区里再跟外面的地区多合作的话,就更加游离在阳州的圈子之外了。
    陈太忠也没在意这个,这两天他的心思都在协防员一事上,乡镇有乡镇的选法,他手里也有十五个指标,给了赵根正三个之后,林桓又要走两个。
    现在是葛宝玲也来找他要指标,稽查队这几天已经开始在公路上查超载了。
    物流中心前一阵最大的项目就是煤炭的堆场,但是目前西王庄乡的煤场已经建起来了,堆场的煤在往煤场倒,新来的车队,直接就将煤卸到煤场了。
    做为煤场的运转中心,堆场的历史使命已经完结,葛区长目前要做的,就是把物流中心的名气打出去。
    目前北崇的做法,并不是以罚款为目的,而是将超载的车押到物流中心,强行搭派车辆运输超载的货物——不同意的,就扣住车和货不放。
    这个做法搞得司机们怨声载道,但是葛宝玲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别人越抗议,她就越要迎难而上,好几次都差点跟司机们打起来。
    因为这个阻力太大,所以稽查队每次出动,都要凑齐人手,还要带上点家伙,才能逼得司机们就范,有时候还得叫俩**来。
    然而,长跑车的司机们消息都比较灵通,北崇出了车匪路霸的消息,已经渐次地传了出去——最糟糕的是,这些人并不是随便罚点钱就行,人家硬是要卸货,这比罚款还可恶。
    有些司机开始观察这些人出现的时间,也有司机索性就绕路了,不过同时,也有那不信邪的,抱成团试图强行闯关,事态有越搞越大的趋势。
    所以葛宝玲来找陈太忠,“查超载已经到了攻坚阶段,能否给我几个协防员的指标?”
    陈区长对她搞的查超载,其实有点不以为然,超载固然不对,但是现在的货车,十有**超载,尤其是她查住之后,就要分车上的货物,好多人都通过渠道找到他,对此表示不满。
    不过。他也无意阻止葛区长,她愿意杀气腾腾地来处理此事,对北崇是很有好处的,于是他笑着问她,“怎么,你手里的稽查队不够用了?”
    “真的不够用了,”葛宝玲很坦率地摇头,“一个是司机们不反思自己超载的行为。对抗情绪越来越强,第二就是,咱们的目的不是罚款,而是要纠正这种错误行为,所以仅仅搞抽查是不够的,要发展成常规化。将来协防队成立,我还希望区里能给我二十人左右。”
    听到她这么说,陈太忠居然隐隐地有点惭愧了,不管葛宝玲查车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但是毫无疑问,治理公路超载是没有错的,他居然会觉得此事有点小题大做,这个觉悟真的是差了一点。
    由此他甚至想到,有些人认为段老二的奔驰加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心里就越发地不是滋味了,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对这些不合理的现象熟视无睹了呢?
    想到这里,陈太忠先不回答协防员一事,而是笑着问一句,“查这个车辆超载,你那儿压力也比较大吧?”
    “区里的司机都规矩了,至于说外人,压力就压力吧。前两天刚顶了谷珍说情。”葛宝玲不以为意地回答,谷珍可是阳州常务副。她居然都敢顶,“我告诉她,这是区政府的决定。”
    我勒个去的,合着你还是把事儿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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