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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犹豫了会,道:“非也,浮图是被臣挟持而来。”
“哈哈。”凤霆大笑,“孤就说嘛,你先算计了他的主公一把,如今又怎会愿意跟随你来谛珀?”
栖凤不置可否地笑笑。
凤霆又道:“孤对这位贤才颇为好奇,明日便召他入宫见上一见。”
栖凤心中一突,道:“浮图对臣将他掳来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臣担心他见到陛下会有失礼之举”
“无妨。”凤霆摆摆手道:“孤私下见他,即便他口出恶言,孤顶多打他几板子。”
栖凤面上笑着,心下却是忐忑,不单担心浮图被处罚,还担心这位风流君王看上浮图。浮图的容貌或许比不上后宫佳丽,但他的气质却是独一无二的,想想冷酷如巫越,也为他着迷,很难保证凤霆不动心。
这位君王可是男女不拘的!
栖凤心思转动,暗暗琢磨着对策。
这时凤霆突然起身,拉起栖凤就向后殿走,边走还边说:“今晚就留下和孤一同用膳吧!”
栖凤迟疑了一会,没有拒绝,他还在想怎么打消庆王欲召见浮图的主意。
宫女将饭食一一端上,并点燃了香炉,霎时一股怡入的清香弥漫在室内。
栖凤闻到香味微微皱眉,但并未说什么,只是一边用膳一边与凤霆闲聊着。他与凤霆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当初阐修君是凤霆的太傅,两人偶尔会在阐修君府见上一面,凤霆一直对他照顾有加,虽说阐修君不允许他做官,但不妨碍凤霆秘密培养他。他一直很感谢凤霆的知遇之恩。
稍稍饮了几杯酒,栖凤感觉头有些昏沉,心中猛然警觉。他酒量素来很好,不可能只喝了几杯就有醉意。
“卿”,再陪孤喝几杯。::凤霆又朝他举杯。
栖凤这次只是轻碰了一下杯沿,并未多喝。可是醉意似乎愈加浓郁,而且身体有些发热,心跳亦在加速,这种感觉就像……就像……
栖凤养起功夫十足,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余光却暗暗打量起坐在不远处的凤霆,见他一手端 着酒杯,撑着桌案,一脸迷离地看着他。
栖凤心头一惊,凤霆难道对他……
不敢再想下去,他压下身体的不适,突然起身行礼道:“陛下,请容臣退下更衣。”
凤霆沉默了一会,点头放行。
栖凤忙退了下去,行到内殿外,从侍卫手中取回自己的武器,同时道:“陛下有些醉了,你们待会派人禀告陛下,栖凤有急事先行回府了。”
说完,也不等侍卫回话,便匆匆离开。
栖凤火烧火燎地赶回凤祥苑,直朝自己房间走去,正在这时,忽见前方有一人提着灯笼徐徐行进,看那背影,清俊孤傲,赫然便是浮图。
他脚步一顿,然后竟然不由自主地尾随其后。看着他转进自己的院子,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墨非将灯笼交给侍女媞儿,白己将从藏书阁找来的一大堆书简摆放在桌案上,挑了挑灯,昏暗的光线顿时亮了不少,映在他脸上,有一种娴静的美感。
栖凤屏住呼吸,身体内涌出一股莫名的骚动,也不知是药力的作用,还是本身的欲望。
他握了握拳,强迫白己移动脚步离开,可是半晌没动一步。
不知站了多久,忽见浮图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朝院中走来。栖凤忙隐入黑暗中,只见浮图站在月色中展开双手,缓缓舞动起来,动作轻缓,却带着别样的韵味,不是舞蹈却似舞蹈,一举一落,浑然天成。
栖凤立刻意识到他这是在练武,虽然如此缓漫的动作看不出任何杀气,但栖凤依然轻易认出这便是浮图那日逃跑时所使用的招式。
想不到即便腿上戴着铁锁,他依然坚持练武,他一直不放弃逃走吗?
栖凤心中不舒服到板点,身体也越来越热,似有一股压不住的欲望即将喷发。他咬着牙又看了良久,最终还是僵直着身体悄然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迅速叫人装满一桶凉水,他穿着衣服就泡了进去,沁人的凉意瞬间缓和了体内的火热,他坐在水中,愣愣地看着某处出神,俊美的脸上满是困惑与挣扎。
在冲动来临之时,他想到的竟然是那个男子的身影,想接近他,拥抱他…。。
先前还对凤霆的嗜好嗤之以鼻,想不到自己竟然也着了此道。
他没想到凤霆会对他下手,更没想到自己如此想拥有浮图是因为心底深处那一抹念想。
他,喜欢浮图。
作者有话说:你们猜对了——方宸就是巫越的儿子。
另外,栖凤的厄运似乎就要到了,不介意作者给他点便宜占占吧……
第73章 谛珀峥嵘(六)
第二天,昏沉中的栖凤夹然听到一阵呼唤声,睁开眼就见近侍跪在他床边急切道:“主人,浮图公子被王召进宫去了。”
“什么?’栖凤一个机灵坐起来,道,“何时的事?”
“两刻钟之前。”
“怎么当时不通知我?”栖凤怒道,随后看了看窗外,已是大亮,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是巳时。
他竟然睡了这么久?栖凤匆匆起床,在近侍的服侍下穿戴梳洗,并对守卫下令道:“立刻备车,我要进宫。”
昨夜因为那催情药的作用,他煎熬到很晚才入睡,不想庆王竟然在此时将浮图召走。
但愿浮图没事!
墨非跟着宫女缓缓走向内殿,她没想到庆王会夹然召见,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庆王在外界的声书褒贬不一,但风流奢靡却是毋庸置疑的,也不知此次会面是福是祸。
宫女将墨非帝到一个装饰豪华的小殿中,此处金顶红柱,柱子上镶有金雕,墙壁上彩绘浮纹,精美的宫灯成对工,边角摆放着香炉盆栽,正中精雕桌案,上面放置着华美酒器,桌案之后铺着一张白色的虎皮,看起来张扬而霸气。
“你便是浮图?”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墨非回身,就见一锦衣长缎的俊朗男子阔步而来,年约二十来岁,略显消瘦,双目有神一身贵气。
不用想,此人必是庆王凨霆。墨非躬身行礼道:“炤国浮图拜见庆王陛下。
凨霆走到首位坐下,笑哼一声:“下臣拜见孤就是如此行礼的吗?”
“噢?”凨霆上下打量他,眼中微亮,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清俊雅致之人,“浮图乃有才之士,孤也就不计了,请上座。”
墨非抬眼看了看凨霆,回礼之后便入了座。
凨霆见他面对自己之时也如此从容淡定,心中暗暗赞叹。
“浮图之名,孤早有耳闻,如今亲见果然气度不凡。”
“庆王过奖了。”墨非道,“不知庆王今日召浮图入宫所为何事?”
“无甚大事。”凨霆笑道,“孤只是对浮图好奇而已。浮图来谛珀也有些时日了,感觉如何?”
墨非回道:“谛功不愧为天下名城,比起堑奚胜过许多。”
“那浮图是否愿意留在此地?做孤的上卿?”
“多谢庆王的赏识,浮图乃炤国上卿,断不可改投他国。”
凨霆也不生气,端起酒杯笑了笑,半垂着眼睑不知箱在想什么,半晌才低喃一句:“他也快来了吧。”
墨非没有听情楚,正待询问就听到门外侍卫通报:“栖凤大人觐见。”
凨霆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便起身行至墨非身旁,边道:“请进来。”
墨非见庆王走来,忙起身,谁知左膝突然一痛,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旁边倾倒。
凨霆立刻伸手将他环住,低头轻声笑道:“小心。”
香软入怀,凨霆挑了挑眉。
栖凤进殿见到的便是凨霆拥抱墨非的一幕,心头微紧,忙几步上前行礼道“ 臣见过陛下。陛下您这是……”
凨霆微微放开手,墨非站直,躬身后退了几步。
“卿不必多礼。”凨霆笑着将手背到身后道,“孤十分仰慕浮图之才,正想讨教一番。”
栖凤看了墨非一眼,又走近几步,不着痕迹地将他挡到身后,笑道:“陛下想向浮图讨教些什么?能否允许臣听?”
“哈哈,有何不可?”凨霆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略略一扫,道,“花园风景正好,且随孤至花园倾谈小酌。”
说着,便领着内侍率先离开。
栖凤上前拉住墨非低声道:“为何没通知我一声就入宫?”
“我也不想,然宫卫直接跨刀来请,我能拒绝吗?”墨非抽了抽白己的手,没有抽动,抬头看向栖凤,就见他正定定地看着她。墨非微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栖凤偏了偏头,硬声道:“待会找个机会离开,庆王他……”
后面的话也没说完,两人一起举步向花园走去。
走出内殿门口时,墨非忽然抬头向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心生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问:“你将我的刀带来了吗?”
栖凤回答:“带了,暂由内殿守卫保管。”
墨非沉默,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声惊呼:“啊!陛下一一有刺客,快来人啊!”
栖凤墨非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迅速向发声处跑去。
待他们跑到时,只见花园中已有数十人,内侍宫女惊慌的缩在一旁,暂且不提,令人晾愕的是,刚刚还好端端的庆王竟然一身染血地倒在地上,而不远处一名身着侍卫服装的男子正被其余几名侍卫压制着,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正在滴血的短刀,脸上满是晾恐。
“陛下。”栖凤几步上前扶住凨霆,发现他左背上中了一刀,看位置,离心脏十分近。他冲着内侍道:“快叫太医!”
“已经去通知了。”一名内侍战战兢兢回道。
“到底发生何事了?”
一侍卫回答:“刚才陛下经过中殿门口时,肖劲突然暴起,举刀刺杀陛下。”
“不,不是我。”旁边那名被压伏在地的侍卫大声辩驳道,“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才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自己就动起来了。我地位卑微,断不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无论如何,此事都是你做下,死罪难免,甚至要累及你的家人,肖劲,你好自为之。”那侍卫颇有些沉重道。
那侍卫大哭。
墨非皱着眉看向从那侍卫手中掉落的短刀,正是她的军刀。
湛羿?你在干什么?莫非庆王凨霆便是你的仇人?
【鸠荣,这便是你的后人,这便是你的后人,你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湛羿的声音帝着愤怒和痛苦消失在空气中,再不可闻。
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正在这时,几名太医在内侍的带领下匆匆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群带刀侍卫。
侍卫一来便将此处戒严。
趁着太医检查凨霆伤势时,侍卫长下令道:“将在场所有人暂时拘禁,等候盘查,主凶压入地牢,严加看管。”
几名侍卫领命,上前将在场众人带走,其中栖凤与墨非也被送进了一间囚室,只是因为栖凤的身份,得遇比其余人要好。墨非亦托他的福,被分于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