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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丫头,英妹子怎么了?丢了魂似得?”张嫂奇怪的问。
“不知道,她来找林师兄,我跟她说师兄以后不来了,她就这样了。”我假装不在意的说。
“哦,我明白了。”张嫂恍然大悟的说。
张嫂也是看出陈莹姐心思的人,应该会明白是为什么吧,希望张嫂能多劝劝她吧。
随后的时日子里,我的生活重新走上了正轨,每天的功课排的满满的,武功和文采,我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每天忙得没有时间去思念林师兄,只是有时候,捉弄了某个师侄或是成功从哪个师伯师叔手里敲诈到他们的心爱之物时,兴冲冲的回到客居,想要找人分享的时候,才发现,林师兄不在我的身边,只能一个人独自伤心,独自开怀。
陈莹姐再也没有到过客居,就是路上遇到了,也很少和我说话,连笑容都很勉强。可能见到我,会让她想到林师兄吧,所以,我也就有意无意的减少与她相遇的几率,尽可能不出现在她眼前。听张嫂说,她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听从父母的安排,匆匆嫁给了邻村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对她挺好,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就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想起林师兄,想起她那夭折的初恋?
“小颜玮,我刚从村委路过,结巴哥说你家里打来的电话,让你赶快回电话。”有人离老远就在喊我。
“知道了,谢谢七叔。麻烦你跑一趟了。”
“啥麻烦不麻烦的,两步路就到了。颜玮就是有礼貌。信捎到了,我走了啊。”七叔说着话,早走远了。
奇怪,前天才给家里打过电话,又发生什么事了?
“喂,你找谁?”电话里传来二哥熟悉的声音。
“二哥,我是颜玮。家里出啥事儿了?急着让我回电话?”
“小妹呀,你去问一下你师父师兄们,有空把你送回家一趟没有,要是有人能送你回来,你就赶紧回来,要是没人,我就去接你。赶紧去问。”二哥急促的说。
“二哥,到底有啥事你说清楚呀!”我也急了,说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不是明摆着让人着急嘛!
“咱爷快不行了,你回来快点,还能见最后一面,回来晚了,连面儿都见不到了。”
“哦,二哥,我现在就去问去,等一会儿再打给你啊,我挂了。”不等二哥有什么反应,我挂断电话,急忙去找师父。
“师父,我爷爷快要去世了,你能不能找个师兄把我送到车站?”
“啥?啥时候的事?好好,颜玮别着急,我现在就叫你三师兄送你回家。你等着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张嫂给我随手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三师兄提了一个小包,我们两个匆忙踏上了回家的路,由于太过仓促,火车票买的是没有座位的站票,到家后,我和三师兄都累惨了。
爷爷近两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上个月还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医生说已经回天乏术,所有的治疗不过是心里安慰罢了,于是伯父和老爹商量后,就把爷爷接回家,由家人陪着爷爷走完最后一程,也许他会更安慰一点。本来爷爷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大家都以为最起码还有一两个月时间,没想到前两天又突然加重,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于是二哥才急忙给我打电话。
我和三师兄回到家,家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哥也紧急请假回来了,爷爷就躺在他的床上,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神智也已经不清楚了,现在不过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罢了,再也不复他中气十足的骂人是的雄风,虽然我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厚,可不知怎么回事,看到他躺在床上的摸样,不由得心里很酸,充满不舍,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奶奶陪在爷爷的床边,每当爷爷有一点动静,她就马上附耳倾听,满足爷爷的每项要求,照顾的细致入微,什么事都不假别人之手。奶奶是那种很传统的妇女,缠着小脚,一辈子没有和爷爷顶过一句嘴,干什么都惟爷爷之命是从,也许对她来说,爷爷就是他的天,就是她的一切,现在,她的天要塌了,可想而知,她有多么伤痛。记得上一世时,爷爷去世后不到三个月,奶奶也就随他而去了,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还是同样的情况。
伯父老爹哥哥堂哥他们这些男人,每天晚上轮流守在爷爷身边,老妈她们则在准备爷爷后事所需要的东西,家里人每天都很忙碌,三师兄因为不是我家的人,没办法帮太多忙,我则因为年龄太小,什么也干不了,所以,我们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现在除了我和三师兄两个闲人,其他人忙的不可开交,连我堂姐都在帮着准备我们披麻戴孝的用品。这不,她现在正抱着一团白布,着急忙慌的跑着,一头撞到三师兄身上,三师兄依旧稳如泰山,毕竟几十年武功不是白练的,身形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反倒是堂姐自己,被反弹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了,上一世时,忘了是什么时候,就是我这位堂姐,下课后在操场上玩,一直等上课玲快响的时候才急忙往教室跑,谁知有一个男孩急着往厕所跑,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男孩比堂姐高一点,所以,好巧不巧的,男孩的牙啃在了我堂姐美丽的小脸上,从此以后,我的姐姐,脸上就带着两个牙印过了一辈子。
赶忙看看堂姐的脸,光滑细腻,没有任何疤痕,也就是说,啃脸门事件现在还没有发生,看来我得提醒她一下。
“姐,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不怕撞到人呀?”
“我不是急着快点把白布送到大伯母那儿嘛!你干嘛呢?”
“我们没事,要不咱们一块儿吧。师兄,你拿着白布,好不好?”
三师兄没有说话,直接从堂姐手中把布拿走,带头大步走了。堂姐有点怕怕的说:“妹妹,你师兄好凶啊,都不说话,我看到他就害怕。”
“师兄只是不喜欢说话。姐,你要是撞到人,人家正好比你高一点,一口咬到你脸上,你不就毁容了吗?”
“你怎么说话呢?我哪儿有那么倒霉?乌鸦嘴!”堂姐条件反射般摸了一下脸,然后不高兴的说。
“可是姐姐走路都不看人的呀,刚才你还撞到我师兄了!”我天真的指出证据。
堂姐颤抖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有些后怕的嘟囔:“大不了以后我走慢一点,我就不信我能那么倒霉?总是撞到人?”
算了,我已经说的够多了,能不能预防,我也没办法控制,尽人事听天命吧,希望堂姐以后是真的注意才好。
“刘洋,颜玮,快点过来,你们爷爷不行了!”三婶在门口从我们招手,我和堂姐对看一眼,快步跑向三婶。
38、葬礼
我们三人走到卧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哭声一片了,开来爷爷已经不在了,三婶挂着泪,拉着我们找了个位置跪着,伯父老爹三叔正在给爷爷换老衣,老衣在我们这里就是专门给死去的人穿的衣服,制作的很是精美,套在老人穿的衣服外面,意味着让老人风光体面的到下面去。奶奶在爷爷身边坐着,听不到她的哭声,但可以看到她不时的在擦眼泪,老妈和伯母一边一个轻声劝着奶奶,我们这一辈的都在地上跪着。
等到把爷爷的老衣穿好,父辈的三个加上大哥,合力把爷爷抬到堂屋临时搭起来的木板上,身上搭一块白布,把整个人盖起来,所有人又开始大哭,随后爷爷的遗体就会在这里放着,这叫停灵。
伯母老妈三婶搀扶着奶奶到里屋休息,伯父开始安排后面的各项事宜:“明发,明福,你们俩去给咱俩姑报丧吧。”老爹和三叔商量了几句,老爹说:“哥,我去槐树湾咱大姑家,让明福去咱小姑家。大妮儿跟小兰那儿,让红生他们去就行了,借东西叫大生去吧,你在家招呼着,就别去磕头了。”
伯父想了想,说,“那也中,就这这劲说吧。”
我们这里的风俗,给亲人报丧,只能对本人说,不能通过别人转达,比如说,老爹说的大姑,也就是爷爷的妹妹,我的姑奶,要通知她,就只能对她本人说,然后在告诉她的家人,而不能先告诉姑爷表叔,现在电话还很不普及,所以,都是亲自到对方家里通知。我们家的人现在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大爷家的小叔和三叔家住的近,早就跟三叔一起回来了,亲戚也就是两个姑奶和两个姑姑。本身儿媳妇的娘家人也是要通知的,但伯母和三婶的娘家都不是本地人,就只有外婆家老妈带着四哥回去通知了一下。
另外,所有葬礼所需的东西,有的是买的,有一些则是向亲戚邻居家借,借东西也有讲究,必须是长子或长孙,不管到谁家,不管对方是谁,年龄大小,先跪地磕头,这叫“孝子头”,磕过头之后再开口借东西,而不管孝子开口借什么东西,被借的人家也必须借给孝子。如果借的东西属于消耗品,用了就没有了,那我们就要给钱,代表东西是买的,不能白用人家的。伯父今年也有四五十岁了,再让他去磕头就有点不太合适,所以老爹才专门说了一下,让我大哥去借。
该忙的出去忙了之后,我们这些剩下的人,就负责跪在爷爷身边哭,而且,全部头上缠着白布,腰里栓这麻绳,用以代替“披麻戴孝”,穿的写也是用白布包起来的。村里和我们关系好的还有邻居们,听到消息后,陆续过来吊孝,我们就回礼,邻居们在劝一下我们要节哀顺变之类的。亲戚们住的并不远,奔丧的人当天都赶回了,晚上的时候,老爹哥哥们就整夜守在爷爷身边,叫“守夜”。
一般“停灵”都是三天或五天,现在已经是五月天,不能放太久,伯父和老爹商量的是停三天,所有的亲戚朋友要看爷爷最后一面,也就只有这三天时间。停灵期间,要请一班吹唢呐的过来,每天要响声不断,这是告诉“下面”的“朋友们”,我们家的人下去之后,不要欺负他。
第三天下午,有伯父老爹三叔大哥他们一起,将准备好的老屋(即棺材,我们这里是不说“棺材”这两个字的,就如同我们不说“死了”,我们称之为“老了”,所以,如果听到有人说谁谁谁老了,绝对不是指他年纪大了,而是说,他不在了)抬到堂屋,把爷爷放进老屋里,这就是俗称的“抬棺”,家里的直系男丁,就是“抬棺人”,这项工作,女人是不能参与的。这就是农村重男轻女的根本原因吧,谁都不想老了之后连个抬棺人都没有。
将爷爷放进老屋之后,老屋的盖子是不能盖上去的,因为,我们还想要多看他几眼。
当天晚上,我们家里的男男女女,披麻戴孝的着装整齐,排成两行,帮忙的邻居走在最前面开路,每个路口都要放一串鞭炮,吹唢呐的人一路吹着,我们一步一步走到河边,开始烧纸钱,为了告诉下面的,我们家人就要去了,多照顾照顾,还要告诉先祖们,记得来接。这项活动。叫做“送时辰”。
送完时辰的第二天,就是正式下葬的日子。这一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会到家里来。大清早,我们就拿着一个剪刀,在火盆上钻一个个的洞,据说人死后,阎王爷会用火盆装一盆的尿,代表人活着时的罪孽,洞越多漏出去的就越多,喝进去的越少,人就可以少受点罪。火盆钻好后,就放在爷爷的老屋前,烧上纸钱。
十点多的时候,村中的长辈一声令下,帮忙的邻居们,就把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