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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命都玩儿没了,还谈什么治理春汛?
在古代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情况下,风寒是闹着玩的吗?
她一生气就不爱说话,直接干脆利落地把案上那一摞奏折抱起来,到前面空地上一扔。唤了声美景,美景乖乖地把火折子递了过去。
小路子双眼瞪大,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刚刚美景姑娘叫他拿火折子,他还奇怪呢……贵妃娘娘这是要干什么!?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云露拿在手里启口儿一吹,手就悬在那堆奏折上头。她斜睨着皇帝问:“现在皇上要不要去躺着歇会儿?”那模样,竟还真有几分女土匪的痞气。
不说章才人整个傻愣住了,就是皇帝也半天没反应过来。
“朕要是想继续处理公文呢?”他勾着唇角,笑里含着疲倦的慵懒神色,不过黑眸放亮,竟是极为着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说不爱废话就不爱废话。
他话音一落,那火折子就掉落到纸页堆上,随着“噼啪”地脆响,火光腾空燃起。那些硬封的奏折变成落叶枯黄的颜色,慢慢地烧成熊熊地火团。
皇帝见到她那利落地动作,再看到燃烧地火焰,忽而忍不住大笑。
……就是笑的有点头疼。
他扶着额含着笑,边吩咐小路子找人灭火,边上前揽着她出正殿。
“侧殿侧殿!去把被褥拿过来!”
“快,快快,你小子力气大,赶紧去大缸里头舀水……”
殿内是跳跃怒燃地火焰,和紧张扑救地宫人。他二人虽不似闲庭信步,走马观花,但骤然升高地温度和宫人急促地惊呼都没有影响到他们,只是走得不慌、不忙。
且一个犹有恼意,另一个倦乏虚弱,却带着生气盎然地笑。
章才人早已经骇不住退到了殿门边。
此刻看到这幅情景,只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她们都以为皇上迟早会厌倦贵妃,另得新欢,笃定没有一个男人不爱沾腥。可如今她却觉得,或许终其一生,她们都没有人能取代贵妃,博得皇上的青眼。
光芒莹莹的珠玉在前,她们不过是死鱼的眼珠子,不值一提。
124
后宫里知道贵妃娘娘把奏折烧了的时候,统统都傻眼了。紧跟而来的就是在心底偷偷地高兴;边琢磨边等着朝堂上的反应。
那些古板的大臣总不至于像皇上一样纵容她吧;这可是国家大事;
不过真实情况出来之后;又一次让她们失望了。
朝堂上风平浪静,什么呼喊抗议声都没有。据说,皇上将病症养好休养了几日;就宣召大臣、日以继夜地将事情处理、解决。所以一点浪花儿都没飘起来。
她们就纳闷了;明明奏折都烧了;皇上怎么批的事项;还要各递再呈一次;
“让那些大人再写一回;岂不是替娘娘招怨。”美景舒舒服服地靠在那儿,从小宫女捧着的瓜子碟里捡了两颗吃,边和她们说道。
小宫女好奇的不得了,忙问:“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传言是假的,咱们娘娘没有真烧?”
美景嘻笑:“烧了,当然是烧了!除了那些污蔑娘娘危害社稷的流言,传的一点儿不离谱。”她吊着那群子人胃口,慢悠悠地把话一转,“不过你也不想想,咱们贵妃娘娘是什么人?要是像一般人那样只知使性子,不顾大事,皇上怎么会喜欢呢?”
“娘娘当然不是普通人!”小宫女义正言辞夸了自家主子好些话,复讨好地笑道,“美景姐,你就快说吧,快说吧,到底是为什么?”
和乐进来要茶,就听见她在这里顽闹,便盯着瞥了她一眼,美景见了赶忙把姿态放正咯,冲她嘻嘻一笑,才不继续说歪话,低着声儿,神神秘秘地将里头缘故说了。
“娘娘慧眼如炬,烧的那些折子都不是要紧的,所以才没事儿。”
这说了,小宫女们当然又起了新的疑问。娘娘怎么知道那些不要紧?一本本翻过来再烧?可娘娘再厉害也是女人,能碰那些吗?
她们一转眼刚要问,才发现刚刚坐椅子上逍遥的人不见了。
那边厢,美景早就与和乐一起出了门。她小声讨好道:“姐姐仔细手累,让我来端?”
和乐不理会她,仍是端的稳稳地,想了想,到底说了一句:“我知道你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细着呢,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都有谱儿。”
美景听着怪不好意思的,但也点了点头。
诸如御书房里的细事,皇上的习惯癖好,她是一贯不往外说道的。
其实娘娘伴架多回,知道皇上的习惯,烧的那些是放在案角的折子。俱是事儿太多的时候,李公公先帮着把那些不必要的请安折子挑出来搁那里,所以烧没烧都不要紧。娘娘可从来不干亏本买卖。
“但是,”和乐顿了顿,“人不一定总能控制住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万一说着说着乐呵了,一不小心就从嘴巴里漏出来,这也难说。”
美景这会儿已经正色起来,听了这话也不辩驳。
确实,底下人捧着捧着,把她捧高兴了,她难免得意忘形顺嘴儿就说了。
和乐见她虽不答话,但兀自细细思忖,这才放下心。她把托盘交到她手里,使了眼色道:“主子要用,你递进去罢。”
美景谢过。
她进去的时候,发现娘娘难得没抱着小主子互动玩儿,而是独自和皇上说话。约莫谈的是正经事,气氛有些凝肃,她零零碎碎地听到“淑妃”“文修远”之类的字眼,不敢多听,隔帘唤了声“娘娘”。
云露语顿,传她进来之后还不忘观她神色,见她多了一份稳重,就知道和乐敲打过了。这才打发她出去。
皇帝一直瞧着,自是有察觉她表情变动,启盖喝了口茶,随口问她:“人用着不好?”
“不好你再换个来?”她扬了扬下巴,“再不好,比你家小路子懂事多了。”整一心眼筛子,什么事都能给他暗地里琢磨出来。
不过人胆子小,也忠心。要不然皇帝也不放心用。
他一口茶险些笑呛出来,好容易调息过来,才琢磨着笑道:“怎么又是朕的人?”
“不是你的人还是我……”她话到一半断了,霎时记起,她头回侍寝就有过这么一段话。那时她还为摸不清他的心思惴惴,如今却能够畅所欲言了。
世易时移啊,感慨颇多。
皇帝怎么看不出她心里想什么,瞥她道:“打住啊,最近和朕一说话就爱走神,还有没有把朕放眼里了?”暗地里却慢条斯理地挠她手心。
挠手心怎么挠地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还有节奏感就是了。
“皇上才要打住呢。”
“成,我们俩都打住。都是你多想不是,话都岔到哪里去了。”
云露轻哼了声,一点也不买账地把手抽了回来,润过嗓子才接着和他说“正经事”。
“淑妃……就一直让她这样了?”
皇帝笑,“不然还能怎么着,她这样,无论是你还是朕,连带她自己都省心。”见她眉间犹豫,他稍微正色道,“如果不是查过箫家的事,朕是断不会这么待她的。”
虽然除了妙妙,后宫的女人于他而言没什么意义,他也不喜欢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但淑妃确实是在他困境中帮他制衡过后宫,必要时起到转移朝堂视线的用处。所以按理,她也能算是一个功臣,应该受到更好的对待。
但是出了文修远的事之后,他就感觉萧家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一查才知道,当初淑妃不肯入宫,是她的父亲萧明德以强硬手段送入宫中。
萧明德确实是个忠臣。皇帝叹。
就是在儿女方面过于严厉刚强。
不过,既然知道她的心思,他就不能放任不管。她当初有多抗拒入宫,维护和文修远之间的感情,那现在就能有多心狠。
女人的心思皇帝无法分析透彻,但是他能感觉到不能放任淑妃继续下去。一个女人抓不住情爱,没有儿女,也从不贪图他的宠爱,可又会不择手段地去对付别人。那她想抓在手心里的,不是金银珠宝,就是权势地位。
而阻挡她的人,势必会遭到她的攻击。
淑妃不像锦昭容一样得了疯症,可是在皇帝看来,她嗜渴权利如狂,将曾经心爱的人推出去送死,与疯症并无区别。
只一个表露无遗,另一个蛰伏在内心罢了。
云露也不能说是同情淑妃。就是不谈文修远的处境——她懒得狗拿耗子替别人叫屈——淑妃想污蔑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这在古代是多大的罪名?一旦皇帝相信,浸猪笼都是轻的,她们家又不是什么功勋世家,说不好,全家人都得给她陪葬。
对方既然有过这种心思,她也犯不着替她考虑。
只是人总会产生感同身受的情绪。皇帝不能叫有功之臣冷了心,所以淑妃必须活着。可是她活着会危害到别人,所以就不能活的太痛快。而这个不能太痛快,就是让她吃下散失精力元气的药,让她再无心力去多思多想。
要是让她选,还不如一刀了结痛快。
所以她才显得犹豫。
“皇上就没想过,给她判个罪名?”
“要是真给她判,朕也不用想,陷害污蔑贵妃就是大罪,信手拈来。”皇帝把玩着文玩核桃,勾了勾唇淡淡道,“但是朕不能。”
他瞥她,“何况你以为她就想死?你觉得直接死了好,人家未必觉得。”
淑妃有耐性,有韧性,在尔虞我诈的后宫活出个风光自在,现在让她死?她舍不得。只要给她一口气,她就说不定能继续图谋。
只不过精力元气流失,她即便想凝神思索,也只是徒惹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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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嘉兰倾身在床边轻唤,直到看见淑妃的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才着手替她披衣,扶她起身。
“睡了这么一会儿,娘娘瞧着精神好些了。”嘉兰暗地里把眼泪憋了回去,笑吟吟地道。
只见往日面泽红润地淑妃,如今脸颊地丰莹尚在,可惜肌肤近似病白,白的找不出一丝红色。比往日精致,却透着些许不正常。更别提她青乌地眼眶,眼神中的疲色。
嘉兰却好像没看见,只端起旁边四方几上的粥碗问:“中午没用多少,娘娘喝点粥罢?”
淑妃依旧是淡然平静地神色,闻言点了点头。
“娘娘用着,奴婢给您说一件喜事儿。”
淑妃动了动胳膊就觉得酸软,但勺子还握的住,只让嘉兰捧着碗,自己不紧不慢地吃粥。听到她语气中确实透露着欢喜地意思,才提起些欲/望,咽下粥后喘了几息问:“什么?”
“是文太医!”嘉兰一想起来便喜不自禁,眉飞色舞地道,“皇上说已然查明,上回他只是一时不察,并不是遭人收买,关押到现在又杖责五十,就叫人放了他。”说着又低落了些,“不过不能再行医了。”
“好在,命保住就好。”她一时低落,一时又自己振奋了精神。
毕竟贵妃如今地位卓然,与她有关的罪名,是最不好脱身的。
她顾自高兴,一时没发现她主子的脸色,竟是煞白一片。
125
嘉兰被瓷碗落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待看见主子嘴角奇异地笑容;莫名地感到心慌。她匆匆收拾了地上的狼藉;边还安慰道;“没事没事,都是奴婢没拿稳。让娘娘受惊了;奴婢这就去换套被子……”可她声音虽然柔和,也止不住那透出的轻颤。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直觉,自己好像不该提文太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