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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笑:“朕倘若生在寻常百姓家,弹棉花的手艺必然不错。”那表情让人瞧了不免当真。
李明胜面不改色,稍事躬身:“启禀皇上,弹棉花须有相应的器具,而非手指之技。”
“哦,是吗?”皇帝闻言顿色,像是陷入回忆一般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倒是记不得了。”
李明胜没有说话,殿内静了须臾。
内官监的小内侍呈了牌子来时,皇帝正把那宣纸揉成团掷在地上,等小太监一跪一呈,他漫不经心地道:“紫霞帔里的云……云……云什么?”
他转头看李明胜,李明胜提醒:“云露主子。”
“嗯,就她吧。”
“喏。”小内侍应了声,躬身后退之际,品德良好的将皇帝乱丢的纸团捡了出去,显然是一个节俭爱劳的好少年。
殿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小李子你说,朕到底在为王承徵腹中的孩子悲痛呢,还是为深得朕意,却做出这等行径的怜妃?”
“皇上无意于王承徵,又何来愁绪?”
“说的也是。”皇帝笑叹了一句,再不起这乍听胡乱之言,转而安静地批阅奏折。
******
月飞檐瓦,洒下一地银霜。
皇帝踩着月色走进云岫阁,时辰掐的早,该出来迎接的妃嫔还不曾相迎。他噤了宫人的声,悄然地走进里屋。
彼时云露正在往香炉子里添香丸。
那香丸有梧桐子般大小,她松挽袖口,拈着那一星褐色,指尖触处像涂了瓷白的釉。乌云堆乱,斜里探出一把象牙梳,像夜幕里的弯月儿。她微别着脸儿,那小巧尖尖地下巴往香肩点去,似是在倾身闻香,竟是浑然天成的风流之态。
只是那身湖蓝的大袖衫,虽与她此刻的举止相合,却不像是接驾时的穿着。
委实轻松随性了些。
“燃得什么香?”皇帝突然出声问道。
她肩膀一抖,像被吓个正着,连带那香丸子也滚进了炉子里。但她也并无寻常人的惊慌无措,向出声处寻去时歪了歪脑袋,眼睛轻眨了两下。
双眸灵动,就像是在说:咦,你怎么来了?
而后方行了礼数,礼倒是行得规矩,半分不错。只结合她方才的模样,皇帝不知怎么就看出一点子娇憨之态,话还没说,心里便先宠了两分。
在男人看来,柔弱的女人可疼,美丽的女人可喜,大方的女人可赏,聪明的女人可敬。
这还留有少女芳香韵味的小女人,自然是要宠的。
云露其实也没料到皇帝会早来,但她开着门时,一贯是姿态做足,不留破绽。所以即使对方让人猝不及防,遇上她,这招就不好使了。
“是内官监送来的龙诞香。”云露答道。帝王幸处,内官监都会送来相应的香料衣物,以备使用。
她嗓音比起白日里的清脆,要稍软一些,配合那身布料细腻柔软的宽衫,轻松的态度,着实让皇帝感到舒服非常。
皇帝便也随意道:“换个别的吧。”
成日里闻这个,他也腻味了,只是平常不很在意这些小事。
“好。”云露应下,见手上还沾了香屑,便用帕子擦了,先往外唤了一声“小福子”,走到门边在皇帝身侧站定,探身刚要细说,就听皇帝后侧方传来应答声。
“哎。”
她转眼看去,竟是一直领着她们参选的福禄公公,不由尴尬。
皇帝一见她那表情就明白了事情原委,乐了:“你这儿也有一个小福子?”他瞥福禄一眼,“让你自作多情,既这么着,以后你就叫小禄子吧。”
福禄哪儿能不知云露喊得别人?但他为博圣上一乐,很顺溜地就应了下来,果然见皇上笑了。
“怎么好让皇上的人改。”云露也旋即明白了这局面,接口道,“小福子原叫安福全,让他改作小安子也很顺口。”
此时小福子也已经到了跟前,闻言就要下跪谢恩。
皇帝像是没听见后面那句,笑意不减,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他算什么朕的人。”
“皇上。”福禄一副大狗样儿,表示自己被抛弃了很委屈。
“朕有个主意。”皇帝忽而拉住云露的手,将她带到罗汉床边一同坐了,看跪在底下的两个奴才,露出一笑,“不如以后分开时你们就都叫作小福子,要是待在一块儿——”
他看向福禄:“就叫你大福子吧。”
“谢皇上!”福禄麻利地谢了恩,瞧面上表情还真是喜滋滋地。
皇帝打眼见云露弯了一双细长的柳眉,容颜姣好,跟着笑了,偏还要挑了眉,逗她问:“你笑什么?”
“皇上笑什么,臣妾就笑什么。”她乌珠儿一动,娇憨地嘟了嘟唇,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拨了回去。
这边气氛正好,冷不丁又进来个穿群青衣,系白玉钩黑带的小内侍,对方作出苦着脸的样子,在门外一跪。
“启禀皇上,琼花阁的孙良人……”
作者有话要说: → →皇上就是爱折腾人,孙朝思就是爱找死
南瓜包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9…15 07:27:57
mua南瓜 (*╯3╰) ,亲多了好想吃……
☆、晋位
室内的两个人一顿,云露只是在想,上回不过用话去激孙朝思,对方果然沉不住气。
小内侍话还未尽,皇帝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突然正面转向自己的云露身上,他才挑了挑眉,问对方要做什么,却见她抿着唇,鼓着粉嘟嘟似蜜桃的面颊,眼底幽波一荡,什么也没说就别过了身去。
这气生得又是安静又是活泼,她明明什么也没说,皇帝却觉得对方已经和他撒过娇了使性儿了。
“你又收她好处了?”皇帝点了点她气鼓鼓的粉颊,再对着小内侍时,心里门儿清,话里是平静的冷淡。
一个“又”字让那内侍大惊,忙不迭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行了,不收白不收。就说朕觉得太医院的吴太医不错,荐给她用,下去吧。”转眼间皇帝又成了那副懒散模样,见他不住地磕头,也不过抬了抬眼。
“嗬,爷不愧是真龙天子,有通天的眼睛,一下就瞧出了奴才要说得话。”那小内侍小心瞧圣上脸色还好,心里稍稍放心,忙诞着脸奉承一通,退了下去。
依皇上的意思,看来银子是不用还,但也甭再多事儿。
随后皇上又把一对儿福打发了下去,还待生气的云露一下就被转移了视线,扯了扯他袖子道:“皇上,香还没换呢。”她叫进小福子来,就是让他把香炉清了,换一味香来焚。
自然,也是让他多在皇帝跟前露脸儿,以后有好处。
皇帝就势握住她的手,果然如冰玉一般,软滑细腻。她眼波明净,因他举止轻轻一偏,羞涩低垂。说俏皮话儿的嘴巴也合上了,贝齿轻轻咬着,蜜冻似的粉润唇瓣微陷,让人恨不得一尝究竟。
时人不喜丰腴,窈窕纤纤最合意。身体各处莫不如此,就是女子红唇,也是追求轻薄一线。云露的嘴唇偏偏是时人不喜的那一种,下唇微丰。因此她先前就用小指蘸了绛色唇脂,凃划在唇线两端,画出窄窄地唇形。
皇帝使她下巴抬起,琥珀转深,轻轻映了上去,浅磨轻蹭,却不开齿关,不加深吻。
再抬头,他的嘴巴上反而蹭去了不少唇脂,配合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颇有些好笑。被他吻过的小女人雾蒙蒙地眨了一下眼,像是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偷走了,粉舌悄悄一探,唇间果是没了蜜腻的滋味。
那澄净的眼波里像是飘进了桃花瓣,似羞似恼地看着他,再美味不过。
皇帝这回转移了目标,俯身又将那绛色留蹭在她白皙微瘦的锁骨上,女子发间的清爽香气萦绕,他不觉一嗅,笑是:“今儿再一闻,这香倒也不错。”
女子有些迷瞪了眼,不知他说接得哪句嘴儿,就被他拉到了梳妆镜前。
微乱的绿云,雪似的肌肤,衣衫褪到锁骨之下,绛红的唇印半隐半现,合以她天生微翘的唇线,懵懂如稚子的眼,竟有一种别样的香艳风流。
“真美。”皇帝毫不吝啬地夸赞她,修洁的手指横点在她粉樱的唇上,随心一弄,润滑软弹的触感让他情生意动。
“这唇生得好。”
他终是忍不住将怀里这具香软的身子一揽一抱,走向床榻间。
她还来不及回话,面上便似天际烧起的霞光,白里透红。
两人抱作一处,明明早有嬷嬷教导过,她动作却还生涩。皇帝不自觉升起一股教导引领地欣悦,主动替她勾开衣带。他喜欢骑马拉弓,手指带有薄茧,手往里探时,便感觉到衣料包裹下的娇软身躯微微一颤,惶如惊兔,更加重了他逗弄的愉悦之情。
他自摸过她的头发后,心里难得留了印象,总想着她一身肌肤也该是如此。如今享受一番,当真是细腻绵软,妙不可言。
“陛下……”她红着脸讷讷,羞赧地埋在他颈窝里。
那不经意地,从口里糯糯唤出的称谓,竟是比别人常唤地那些都要让他来的动情。不再是板正敬畏的“皇上”,而是带了少女般地崇拜。仿佛她此刻正仰着脸,稚气地看着他。
“嗯?”他侧过头,再次品尝那张泄露了这般妙音地粉润的樱唇。
而后自是被翻红浪,一夜春宵。
晨早起身,宫人们鱼贯而入,捧巾端盆,展衣扶鞋,替皇帝整衣着装。皇帝双手伸开站在那儿,眉心微蹙,像在思索。
“怎么了?”一双白雪般地手抚上皇帝腰间,等宫人退开,方仔仔细细地替皇帝扣好玉带,低着眉,隐约可见她翘起的丹凤眼儿,说不出的乖巧俏丽。
皇帝忽而唤:“小李子。”
“奴才在。”李明胜本在指挥宫人行事,闻声恭谨而应。
“云霞帔淑慎贞静,俏丽端方,朕心甚悦,今日起晋从八品才人位。”
屋里人跪了一地,连声恭贺。李明胜显然也很习惯皇帝将“俏丽”这等不够正式的用词放在谕旨上,躬身应喏。
皇帝展颜,心情好得仿佛断定了面前的女子一定会高兴万分般。
事实上——
也确实挺让人高兴的。这说明皇帝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而且往实在的说,月俸又可以增加了。虽是连晋两级,依照规格,宫人倒暂且不必增多,自又能省下来一部分银钱。
云露十分欢喜地行了礼,妥妥帖帖地服侍皇帝离开。
等皇帝不见了影儿,她立刻扶住腰半趴回床上,有气无力地唤:“良辰,来给我按一按。”
都谁说,别人家的皇帝都会在头回早上温存地问人疼不疼,然后免了请安的?怎么轮到她就摊不上这样的美事。
这祖宗就是顾己不顾人的主儿。心情好了,体贴你一回;心情又好了,只顾自己受用不顾你死活,着实是喜怒无常,变幻多端。
帝王心思难懂,真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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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没有被免掉,连矫情地顺水推舟不去的可能都没了,云露心情不算很好。这具身子本就没长开,不很适宜承宠,走动时难受的不得了,恨不得有地上挖出个坑能立即躺倒装死。
在这时,她就想起李家家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姿态都一定要好看。
于是身体本能,她很自然地端起了范儿。
走到钟粹宫请安的时候,众妃嫔见她神情自然,体态舒展,若不是眉眼间多了一丝妩媚娇怯,还真看不出是承了宠的。
这可比孙朝思当日获宠后,一身红衣,满面娇羞地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