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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娘娘们的面色也似调色盘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掩袖对她,已经算是沉得住气了。
皇帝拍案笑过之后,对其后的表演兴致缺缺,甚至没有看完就离了席。让排到后面的侍御如被人闷击了一般,面褪红色,变得苍白。
云露猜测,这次的排位也许和第一轮的表现有些关系,但也不绝对。否则以她的身世,必是要排在末尾的。阮湘怡在上一回虽然没有特别出众,但她在吃食方面确实颇有心得,能注意到一些别人没发现的细节,还算亮眼。
想来她如果真要去尚宫局,争取尚食局的名额却也不错。
这样的想法,在阮湘怡回房放开压抑哭了一通后,她便安抚着说了。
“这我也知道。其实被刷下来是好事,如果后妃都是孙朝思那个样,我、我过不下去。”她哭的直抽噎,“但是当众……被皇、皇上说……我难受。”
青春少女哪有不爱美的,被一个男人,还是权势滔天的男人说自己寡淡,简直就跟心脏被刀剑捅个对穿没分别。
“咱们先前想岔了。梨园的台子宽大,皇上坐在檐下离站的位置着实远了些。你这身衣裳近看清新碧玉,远了瞧颜色确实偏淡。并不是真的不好看。”云露哄着她道。
“可、沈侍御的颜色也淡……”
“她家世好,你如何能跟她比?”云露的温柔姿态少见,安慰了两句,见没起作用。旋即就带了刺,一下就将阮湘怡的不甘心戳破了,“哪怕她穿一身乞丐穿的褴褛衣裳,别人也会夸赞她有好气质。且她养出来的气质确实是好,你能有?”
阮湘怡“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扑在云露身上,胡乱抹着眼泪。
这一阵儿直哭到她头皮发麻,打嗝不住,才肯喝下云露喂来的茶水,情绪缓和了下来。哭过后眼睛红肿,却显得晶亮,她攥紧了云露的衣角,语气坚定。
“我会在尚食局好好做事。迟早有天,一定教孙朝思好看!”
云露知道,这单纯姑娘说的“好看”只是还以颜色,让对方也尝尝当众出丑的滋味,并非因这一回受挫就变得心思险恶。
她喝了口茶,口吻随意地道:“若有机会,我帮你报仇。”但旋即,她就发现手里的这盏茶好像方才刚让别人喝过,一时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为难。
良好的教养让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嗯!”
阮湘怡却破涕为笑,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安慰,还是她那想吐不能吐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轮写得比较长,是想让姑娘们都亮个相。嗷呜,侧面描写什么的,比如花花(←这称呼!)其实她也是个和沈一样很傲气的少女,只是她傲在里面,沈傲在外面。
我有从两件事上写出来,但是大家应该不会细看?
_(:з」∠)_不过写起来真的好HIGH,当时写这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燃的状态诶嘿。
想把云露写成下面这个妹子的模样↓当时人设大纲什么的都写好了,某一天突然看到猫君大人的这张插画,觉得就是她!就是想把云露养成这个样子!(衣服也很凑巧!先在资料书里选好了红蓝色,好像是一个公主穿过的,这张图也是红蓝!大概是我偏爱这样的配色,所以专找这样的|||)
好啦我也知道我文笔没这么华丽_(:з」∠)_而且阿露现在年龄还小,暂时性对外是比较稚气的。
☆、查房
翌日清晨,圣上的名单又一次递了下来。
阮湘怡果然不在内,除了她,云露熟知的还有孙朝思的跟班姚芳蕊,也被排除在外。她原先跟着孙朝思作威作福,未尝没有巴结着让对方扶她一把的意思。
奈何当今出的题目古怪,第二轮孙朝思可谓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保得住她?
孙家让她一个庶子生的女儿进宫,想来不过是拿她当试水石,试试后宫的深浅,摸清当今和诸位娘娘的脾性。她若自己资质太差过不了关,他们也不会费太大的心力周旋。
再保别人?她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与名单一同下来的还有各宫娘娘的赏赐,种类纷繁,但无一不美,无一不精。说是赏赐,也是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给这些新人一个震慑。
孙朝思一下撕了宫外秘密递进来的纸条,发泄似得用力掷地,纸屑遍洒,满地狼藉。
宫女沉香——原名叫做绿儿的,将一盆栽植水中的万年青端摆在高脚几上,满意地轻拍了拍手,转眼却见自家侍御一脸怒容。再看地上狼藉,就是她再笨也知道主子现下心情不好了。
犹豫再三还是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询问:“主子可要喝茶?”
孙朝思早就斜眼看见自己这宫女做的事,没好气地问她:“好半天没见你人影,跑去做什么了?”
“主子息怒,尚寝局新送了一批屋里陈设的花卉,奴婢方才挑去了。”沉香小心之余,带了一点乐呵呵的模样,“主子您是不知道,良辰——就是东边那位云侍御的宫女,也瞧上了这盆万年青,还妄想和奴婢争。奴婢一说是伺候您的,她就吓的立时缩回了手,埋头不敢抢了。”
她知道自家侍御和那位不对付,就拿这事来解解火情。
不得不说,沉香惯能仗着小聪明往上钻营,这回真教她用对了法子。孙朝思心情舒展了一点。
有道是,看见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虽然姚芳蕊没保住,但是想攀梧桐枝的小麻雀也被自己料理了一个,想来另一个也蹦跶不了多久。这么想着,萦心的郁气也就散开了些许。
余下的,等花寄灵一上门,便就好的差不多了。
“孙姐姐,早就听说过姐姐的名字,只是一直不得空,今日才得闲拜访,还望姐姐莫怪。”花寄灵手捧三色堇,笑吟吟地迈进门槛来,语音甜甜。
“怎么会。”孙朝思诧异后还以一笑,接过花道,“我原先也想亲近花妹妹,只是花妹妹一直和……在一起,我不便上前打扰。”
自看了那张纸条之后,她也知道光靠孙家是靠不住的。还好宫里虽有竞争敌手,但也遍地是人脉。失了一个姚芳蕊,如果能与花家二女交好,这买卖就不算亏。
但是对方突然的到来,还是让她稍稍疑惑。
花寄灵嘴巴微撅,哼了一声:“孙姐姐不说还好,一提起来真是气死个人。明明是她们自己没本事,丢了簪子失了颜面,却来怪罪我不帮忙说话。还说我冷血无情,前头阮湘怡才出了事,后面我就能高高兴兴的引得皇上垂青。”
“难不成我还要为了她哭丧着脸面圣?她们好大的口气,好高的身份!”
孙朝思一听,当即明白了原委。真是两个笨蛋,好好一尊大佛往外推!她抖擞精神,边安慰边帮她出气:“花妹妹犯不着为那样的人生气,她们哪里比得我们这样的出身。行事小家子气得紧,让人瞧了头疼。”
花寄灵点头:“怪道我说孙姐姐怎么与她们不合,还是姐姐想得明白。”
“这是自然,咱们才是一国的呢。”孙朝思劝了几句,见有效果自然高兴,转脸对沉香道,“把花侍御送来的花儿插瓶放好,仔细着点。”
“不必另寻瓶子放了,我瞧着放那万年青旁边就很衬。”花寄灵不经意地寻了一眼,露了明媚笑靥,“剪了斜枝,放进水里还能多活两天呢。”
孙朝思向沉香点了点头,让她就这么办,而后转回脸笑着称赞道:“还是花妹妹灵慧。”
“往日我才不耐烦这个呢,开败了还有好的换上。因是送给孙姐姐的,便想它放久一些了。”她乖语甜声。
孙朝思受宠若惊,连连应和,又再三嘱咐沉香剪枝时小心,别剪坏了花叶。
二人一番闲话,直说到日暮时分,才互相道别。
******
没过两日,永福宫的主事宫女春芳忽而和众人道,几位娘娘宫里的宫人会一一查看众位侍御房间里的摆设,评估大家的陈设品位,这便是第三轮了。
这比第二轮还要来得让人无措,只让人感叹圣上的心思果然难以捉摸。
在春芳宣布之后,就有五位体态丰腴,气度端正且较为年长的宫女走出来。
有些没自信的侍御趁着还没轮到自己,忙不迭回房补救。也有一些自恃品位不差,或者背有靠山的,好奇地跟在后面,想听听这些宫女是怎么评价的。
不外乎是简单大方,精巧典雅,温馨意趣这样的形容词。就是有不好的,也囫囵提了一提,比起前面两轮的直刺要害,辛辣直接,不知要委婉多少。
就是云露这等没什么背景的人,也收获了“简单馨雅”的评价。
“奇了,这一轮是不准备裁人了么。”走在云露身边的侍御探头探脑的看着几位姑姑们的举动,犹自不解。
云露略略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殊不知春芳前面还说了,是“几位娘娘宫里的宫人”。若是皇上起的兴致,不去派尚宫局的人,反而向后妃支人?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么一来,想必是这些娘娘来探虚实了。
前些日子的赏赐,不止是震慑警示,内里还有一层拉拢收买,试探人心的意思。毕竟赏赐的物品份量不一,你选了淑妃的锦缎,我就要拿怜妃的金簪,末了,众人挑的东西大多是不尽相同。
想讨好某位妃嫔,或者对她有好感的侍御,就会挑那位妃嫔的东西,这是错不了的。屋里头一查,可不瞅个正着儿。
就是不知道这五位姑姑分别是谁的人了。
云露因处在思虑的状态,脚步便慢了一拍,不等她回神,前面的“大部队”里纷纷传出捏住鼻子般的闷声抱怨。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闻。”
“熏死人了,受不了!”
她听了抱怨后抬眼一望,正对上花寄灵的目光,对方冲她眨了眨眼。她挑了挑唇,回给她一个笑。
众人站的位置,正是孙朝思的房间门口。雕花镂刻的房门大开之后,有阵阵恶臭扑面而来,让人顿时捂鼻别脸,不肯多近一步,多瞧一眼。
有娇生惯养的侍御忍不住发火道:“孙侍御这是从厨房搬了框大蒜在屋里头藏着吗,怎的不早说!”
话落之后,有“扑哧”的笑声连连传出,却显得闷闷地。
就连脾气温和的姑姑们也一齐黑了脸,半个字的评价都没撂下,想加快步子离开这里,但为了不给自家主子丢脸,只能勉强按捺着,以常速行走。
让众位逃到前方的侍御们好生佩服。
宫里娘娘教出来的下人就是不一样,瞧这稳重自若的气度。
孙朝思在开门后就脑袋一懵,傻在那里,后来那些讥嘲的言语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那样不真实。直到沉香使劲将门一关,几乎是摔上的,那沉重的响声才把她敲醒过来。
她不由想起早上在永福宫东西两边的交界,那座凉亭里听到的话。
“白檀香虽说尊贵,但青木香可是南地婆娑国专有的,每年只得少量的上供,难为皇后娘娘竟然肯赐下来。你想想,孙侍御巴巴儿从你那里换走白檀香,却不知道稀有的东西最珍贵。可不是得不偿失?”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了些。”本是心里难受的侍御舒了两口气,对安慰自己的人笑道,“谢谢你啊,云露。”
她最瞧不得别人拿感激的眼神看着那些不知所谓的雀鸟儿,听后自然恼羞成怒,上前劈手夺来对方手里的香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