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走动的窸窣声,她知道那一个人还没有睡,这一刻,她耳朵灵敏地捕抓隔壁声响的每一个小细节,她听到他走动,她听到他打开衣橱,她听到他洗浴,她披衣起床,终于推门而进。
湛海正在收拾行李,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黄黄的暖意。芙蕖走到他身边蹲下,一件一件地帮他收拾,码整,她闻到了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一下一下的,随着他的动作从衣袖里传来。她想起了一句古诗,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湛海的行李不多,来时太过匆忙,所有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是来到此地以后才购置的,不一会,就收拾完了。收拾完毕后,两个人顺势瘫坐在地板上,却很有默契地不说话。
芙蕖盯着不远处的行李怔怔地看着,行李,一个代表着分离的名词,一个人若要离去,就要收拾行李。她想起明天就是除夕,她知道,有人要赶着回家吃团年饭。
“明天一早就走的话,大概还赶得及回家吃晚饭。”
“回家?”湛海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我回去了,你们怎么办?”
芙蕖眼皮一动,带着一丝不知是欣喜还是担忧说:“你明天不回去?”
湛海摇摇头:“不回了,和家人吃了几十年的团年饭了,偶尔和别人过除夕,也蛮有意思的。”
你父母会恨死我的,芙蕖在心里默默地想。
“对了,有件事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事?”
湛海刚要说,手机铃声就响了,这特别的铃声,让湛海眉头一皱,神情马上就沉重起来。他拿过电话,就立马走到客厅里接了起来。
隔着厚厚的墙壁和房门,芙蕖只听到湛海隐约的声音,具体说什么听不清,却听出了其中焦急和烦躁的声音,偶尔,他还会提高几个八度,似乎和电话那边的人在争执。
芙蕖认得这个铃声,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家里人的电话,用的就是这个铃声。芙蕖知道,她让他为难了,她想,他本不需如此的,如果不是她,他此刻或许正坐在北京的家里,吹着暖气,或上网,或工作,或与家人闲聊家常,过着和平常无异的生活。她知道,她就像一股外力,将他这个火车带离了正常的轨道。她想,她本不应该去招惹他的,在蓬莱的时候。可是她就是妒忌,妒忌那个女人拥有的一切,妒忌她平顺的生活。如果不是那年夏天,那一个神使鬼差的错吻,她或许不会猜到她的另一个妹妹在那间学校里读书,如果她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她就不会想尽办法去调查她。她知道她犯了个大错,可是,这一刻,在经历了这几天风雨同路的这一刻,她竟然不想改正。
饼干说得对,女人天生是让男人呵护的,女强人之所以强,是因为她们还没有体会到有所依靠的幸福。
湛海终于打完电话,他一进门,就看到若有所思的芙蕖,他冲着她,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你家人。”用的是肯定句。
“嗯。”湛海顿了顿,才继续说:“也没什么,就是催着回家吃饭而已。”
芙蕖凄凉地笑了一下。
“有件事我要对你说。”
“嗯?”
“我有个堂弟,过完年就结婚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芙蕖看着湛海,紧闭的嘴唇渐渐地放软了弧度,最后弯成了一弯微弯的笑容。过了半晌,她却又瞬间一敛,笑容全无,换上的又是另一幅表情,严肃而认真。
“我也有事要对你说。”芙蕖说:“你知道的,葛老出事了,权哥也跟着倒霉了,现在检察院那边的人希望我能作证。”
“那倒不必,你去不去葛老和权哥都会是死罪,逃不了的。”
“我知道,我本不想去,可是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我想我不会出庭,但是会录口供。”到那时她所有的丑事都将公之于众,刺向她身上的暗箭,又将多了一根。
芙蕖不再做声,定定地看着湛海,仔细地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想报仇,为你自己前半生的悲剧,或许还为了你父亲。只有这样,你才甘心。”
“我父亲”芙蕖冷笑了一下:“这个男人自尝恶果,可我竟还要替他报仇。”
湛海一把搂过芙蕖,用力地拥抱着:“如果你觉得快乐,那么就不要问值得不值得。别去计较那么多,顺从你内心的感觉,想报仇那就酣畅淋漓地去作证,想宽恕那就快快乐乐地忘记。”
男人的怀抱总是来得比女人宽广,无论那个女人有多胖,只要他值得依靠,那么他就是这世上最辽阔的避风港。
“湛海,你知道吗?其实我亲手埋葬的并不是我父亲,我亲生父亲另有其人。那个人你认识的,叫齐律。”
湛海没有反应,只是搂着芙蕖搂得更紧,几乎要揉进怀抱里,他的头颅埋首在芙蕖的颈窝之间,芙蕖的耳朵里,听见了隐约的快乐的笑意。
窗外不知是谁,迫不及待地放起了烟花,一朵一朵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升起,盛放。在他们最璀璨的那一刻,遇见了对方,爱上了对方,却来不及多看它一眼,就马上绚丽地消失于天与地之间,再也难觅踪迹。
芙蕖看着窗外的烟花,她很庆幸,她是玫瑰,而不是烟花。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电子书,请登陆 ……。qi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