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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与韩家麟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与文瑾那般亲密,毕竟文瑾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为人也温和善良。而韩家麟不同,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商人,一举一动都带着精明与算计,这似乎成为了他的本能,诚然,凌晓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却并没有办法像是与文瑾那样交心、亦师亦友。
最近,韩家麟给凌晓的任务是理账,似乎是一个商会的账册,他需要凌晓从中整理出这家商业行会的情况,越细致越好。
对于初次接触这个的凌晓而言,这无疑是一件大任务,而且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与理解,不能求助别人。
花费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不仅仅是从账册上理解,还打听了关于这家商会的风评传言,凌晓终于将一切理得差不多了,今晚再归纳总结一下,基本上就可以交差了。
最后的收尾工作,凌晓做得很认真,她知道这是韩家麟给自己的一次测验,也许测验的结果还会被拿到三爷面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关系的改变,凌晓越发不愿意在三爷面前表露出不足,从前她是小辈,做错了事撒撒娇也没关系,但是如今她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如此了,她想要和三爷并肩而立。
大概,这种想法在其他人眼里只是一个笑话,所以凌晓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只是默默在心底里立下了这样一个目标。
一直整理到天蒙蒙亮,凌晓才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交代管家将材料在明天一早送出后便扑上床蒙头大睡,直到将近中午才醒过来。
吃完午饭之后,凌晓自然又是要去找三爷的。
刚出了们就正巧遇到来拜访的沈随钰,凌晓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出门,尚留在凌宅处理事务。
见到凌晓,沈随钰显然有几分的无措,白皙的面颊也微微有些发红,大概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的流言。凌晓余光看到司机很是关注这边的情况,不由得嘴角微抽,匆匆地与沈随钰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快步离开,甚至称得上有几分的失礼。
凌晓还记得先前三爷那被她蒙混过关的警告呢,虽然不知他是如何看出来的,但是显然已经对沈随钰有所关注了,凌晓一点也不想顶风作案,再惹出三爷的怀疑。
虽然在心里仍旧对于沈随钰有些意气难平,不过凌晓知道,三爷可不会管这么多,他必然不希望自己对于沈随钰过分关注,就算是伺机报复,也不愿她将精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有了男人,就是麻烦。凌晓在心里嘀咕着,弯腰上了车,却也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负担,比起过往的恩怨,显然凌晓更加注重当下。若是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惹恼了三爷,显然是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倘若沈随钰不要来碍她的事,也许就这么将他丢到一边也不算太糟……凌晓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凌宅的大门,沈随钰正在与管家王伯低声说着什么,神态谦恭温良,彬彬有礼。
凌晓收回视线,其实,她还是有些相信沈随钰的人品的,尽管上辈子在危急关头舍了发妻护了心头挚爱而有些不厚道,但是他也应当不会与凌父同流合污,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算计她。
心下微定,凌晓一路坐车去了孟家大宅,接着又直接被带去了正院三爷的卧房。
虽然未婚女子频繁出入男人的卧房算是相当不自爱的表现了,但是凌晓完全不在乎这些——她都自荐枕席过呢!还被拒绝了!
因为天气很热,屋里放了冰盆温度开了电扇也仍旧居高不下,三爷仅着了中衣,披着外衫,领口微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看上去在自己的私人地盘上很是放松。不过,凌晓所关注的并不是悠闲疏懒散发着几分诱惑味道的三爷,而是他手上拿着的一叠纸张。
在判明那叠纸到底是什么之后,凌晓立即紧张了起来,举步走到三爷的身侧,乖巧地袖手而立,瞬时间便反射性地从恋人的位置回归到了小时候那被考核的学生模样——虽然早就想到韩家麟会将自己的考核送到三爷手上,但是凌晓却没有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看到凌晓的样子,三爷失笑,又有些懊恼自己将这东西摆出来,瞬时间就夺走了凌晓的注意力,反倒让他本身当了陪衬。三爷将手里的纸张丢到一边,拽着凌晓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膝上。
前一秒还在等着听训,后一秒就被对方揽在怀里动手动脚,凌晓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任凭三爷扣着她的后脑给了她一个绵长的深吻,晕晕乎乎间视线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被丢在桌上的那一叠纸瞟,显然还有些在状况之外。
三爷甚是无奈,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一筹,抬手如凌晓所愿地将那叠纸重新拿回手里。
顿时,凌晓的身体紧绷了起来,表情也变得更为严肃,很难想象方才还一片旖旎。
“虽然还有些不足,但是总体而言做的还不错。”三爷缓缓开口,看到凌晓微微放缓了脸色,双眸忽闪忽闪地,压抑着喜悦和激动。
三爷不由得有些不爽,总觉得自己的位置在凌晓心里一跌再跌,甚至已经连考核成绩都比不上了。
不过,就算再怎么不满,三爷也不会将这种想法放在脸上——这未免有些太掉价了——他抬手抚了抚凌晓的头发,温言道:“既然你对这类东西感兴趣,又对这个商业行会已经有所了解了……”
顿了顿,引得凌晓有些迷茫又期待的目光直直看向自己,三爷这才微微一笑,将话补充完:“那么以后,我就将它交给你,而你就开始学着打理它,如何?”
凌晓抓着三爷衣襟的手瞬时间收紧,眼睛亮得有些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皓水莫负 和 胡桃 妹子扔的地雷~~
皓水莫负这个名字看着真不错,好文艺~
☆、52第五十二章 青年(十三)
商业行会产生于清代;有的是按地域结合的不同业联合组织;有的则是同业组织。三爷交给凌晓的属于后者,行会内的商人大多都是从事海贸的;当然;其中有能力走出国门、与外国通商者并不算多。
所谓的商业行会,主要通过行规的强制性作用﹐从流通环节上调剂商品买卖的组织﹐行会的会长大多是德高望重、或者在这一领域独占鳌头的人。凌晓不知道三爷手里的这个商业行会是怎么来的;不过在接替三爷管理行会的同时,她也接手了三爷名下的船只与贸易线,这令完全没有料到的凌晓有些受宠若惊;同样也深感烫手。
凌晓的确是想要成为海贸商人的;三爷这样的做法无疑让她提早数年、甚至十数年达成了自己的愿望,但是,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凌晓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替三爷打理这些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囫囵交出去。
……况且,虽然说是打理,也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刚刚接触这一行当的凌晓只能算是学徒,管理什么的完全不够资格。
原本替三爷管理这些的是韩家麟,凌晓的介入无疑侵占了他的利益,也不知三爷是如何安抚他的。幸好凌晓也算是韩家麟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比旁人亲近了几分,同样,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新上任的一段时间内将自己的姿态摆的极低,就像是自己仅仅只是跟着韩家麟进一步学习一样,不指手画脚,不喧兵夺主,就算是发表自己的意见也借着委婉求教的语气,从不会招人厌烦。
原本,尽管有三爷的威慑,商会的成员们对于自己竟然被交到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手里也有着诸多的不满的,直到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发觉凌晓好学而乖巧,不惹是生非,甚至存在感极低,根本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不良的影响,才勉强接受了这一安排。
凭借着自己年少的伪装,再加上三爷的后盾,凌晓与商会内的商人们在表面上打成了一片,亦师亦友,虽然私下仍旧被不少商人当成是可以愚弄的孩子,不过凌晓却始终忍而不发。目前,她的当务之急是真正将商会的情况摸透,而后立威才能立地更加理直气壮、也更加有效果。
比起管理沈家的无为而治,凌晓对于商会可以算得上是尽了十二万分的心力了,天天跟着韩家麟满沪市得跑,早出晚归,连去三爷那里的时间都一减再减。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三爷除了暗自吃味以外却也别无他法,毕竟事情是他交代凌晓做的,三爷实在做不出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来,只能不动声色地敲打了敲打韩家麟,督促他尽快帮凌晓将事情理顺。
本以为将这么一大摊子事情交到凌晓手里,破格提拔她,她必然会手忙脚乱一通,甚至引得众人不满排斥,然后,受到委屈、求助无门的凌晓就会想到向自己求助,而自己也好顺理成章地亲近一番,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结果事实证明,三爷又一次失策了。
多年打雁,也可能被雁啄了眼睛,三爷看着凌晓收敛自己的傲气,放低了姿态融入到商会之中,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孩子。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她明白的比谁都透彻,即使再骄傲,为了目的,也能毫不迟疑地弯下腰。
——就像是曾经,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警惕、凶悍、对任何接近的人都能毫不迟疑地露出獠牙的小兽在明白自己无法与敌人对抗的时候,便一转头露出柔软的肚皮、摆出温顺的姿态,谋求全身而退。
三爷觉得,当时的自己大概就是被这样将强悍与柔顺都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女孩有了兴趣,才破天荒地将她带在了自己身边。
三爷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懂得这些东西,尽管装得稚气,但是凌晓的眼睛里从来都只有沉稳与审时度势,尽管表面上喜欢依赖他,但是一转身,凌晓又会变成那个独自扛起一切、解决一切的女孩,似乎从没有想过她也可以向别人祈求帮助。
在又一次试图让凌晓依赖自己的计划宣告破产后,三爷不得不惋惜地在心里叹口气,彻底放弃了这一打算。要想让倔强的凌晓主动走近自己,还真不如自己放□段,主动向她靠过去来得便捷,掉点面子也就掉点面子吧,总比一直都毫无进展好得多。
凌晓自然不知道自己又被三爷算计了,反之,三爷的慷慨让她认为这是一次考验,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与存在的价值。凌晓这一段时间的异动自然也引起了凌父的警觉,毕竟他也是一位成功的大商人,跟沪市乃至沪省的商人们都有着来往,只不过他终究还是看低了凌晓,就算因为她对商贸的好奇而给予了关注,也认为年龄尚小又初出茅庐的她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气候——直到在一次舞会上,亲眼看到她与几位沪省有名的大商人有说有笑,凌父才恍然惊觉对方快到不可思议的成长。
舞会上的凌晓化了浓妆,一身暗红地旗袍衬得她成熟而妖娆,还有着几分神秘的魅惑,举手投足间带着成年女人的风姿,半点也不像十□岁的青涩少女。
刻意展露自己美好的凌晓显然成了舞会的焦点,只不过她却并没有对那些向她献殷勤的年轻男人们多加关注,只是端着酒杯游走于知名商贾之间,神态自若地谈笑风生。
凌父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似乎看到了凌晓正在迅速挤压着他的生存空间。每当商人们对她流露出赞许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的恭敬,凌父都觉得倘若凌晓愿意,她随时都有可能拿走目前他所掌握的的凌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