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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露出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楚牧迟疑着,解释道:“昨天我和妹妹去苏和镇卖韭菜回来,妹妹突然发现柳条地里伸出一只带血的胳膊,当时我们俩都吓坏了。走过去一看,你就那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呢!”
伤者点着头。听楚牧继续说下去。
“当时您的样子真的很可怕,但是妹妹要救你,我就不同意。后来妹妹和我急了,她说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在她的坚持下,我俩硬是用布袋把您抬上了马车板,然后拉了回来……”楚牧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红着脸说:“没想到大叔您真是福大命大,居然还救活了,所以我说我有点对不起您,若不是妹妹坚持要救您。恐怕……”
伤者了解一笑。吃力地抬起包着布条的手。轻轻摸了摸楚牧歪过去的脑袋,很是喜爱的样子。
这下楚牧就更不好意思了,他不停地抓着后脑勺,涨红着一张脸。伸手帮伤者揶了揶被角,复又说道:“大叔,我已经和子墨哥调换了房间,以后这房间我来住,并且由我来照顾您。因为我叔和子墨哥他们要去西山干活,我婶子她照顾您有些事毕竟也不方便,所以我就主动和子墨哥调换了房间,以后由我来照顾您,有什么事您尽管使唤我就是。”
对于这些话。受伤的男子显然很意外,但眼中马上流露出了感激之情。
二人正说着,刚刚吃好午饭的裴子慧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药的温度刚刚好,不凉不热。正好服用。”
“我来喂!”楚牧接过药碗和瓷勺就要给受伤的男子喂药。
男子却摇了摇头,缓缓抬着手臂指了指那药碗。
裴子慧和楚牧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药碗,皆不明白他指何意,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发呆。
男子再次吃力地指了指了药碗。
“您是问这是什么吗?”裴子慧抱着猜测的态度问道。
男子点头。
“这是给您服的药啊!”裴子慧略感不解地回答,“这个药是按照郎中给您开的药方子抓的药,我们在自己家里煎的,您服了药之后,身上的伤才能渐渐好转。”
男子点头,但又摇头。
楚牧眨眨眼睛,机警问道:“大叔,您是不是想知道这药汁是用什么药煎成的?”
这下似乎是问对了,男子重重点了头。
楚牧马上伸手入怀,将那张许郎中开的药方子摸了出来,然后递给裴子慧,让裴子慧读给他听。
每读一味草药,那男子便点了点头,读到最后时,那男子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楚牧好奇地问道:“大叔,您懂医?”
男子又点头。
楚牧又问:“那这药有啥不妥?”
男子摇头,又点头。
这点头摇头之间,裴子慧和楚牧当真是一头雾水不明就里了。楚牧试探性地问道:“大叔是要减少几味药?还是想多加几味药?还是?”
男子也急得额头上都出了汗,他用目光扫视一圈,见桌子上放了一杯水,就示意楚牧把水端过来。然后他吃力地抬起胳膊,伸手入杯沾了沾水,费力地在裴子慧用来端药的木质方盘内写了两个字:“加药”。
这下裴子慧看懂了,赶紧问道:“加什么药呢?”
男子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喉咙。这下裴子慧和楚牧都明白了,原来他是想加几味治嗓子的药。
接下来男子又沾着水在方盘上写下了:金银花、杭菊花、甘草、苦片。
裴子慧找来纸笔,将这几味药记了下来,问他:“大叔,您是说将这几味药买来,放到药中一起煎服吗?”
男子再次吃力地点了点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随之跟着滚了下来。似乎是他挣扎着写了刚才那几个字时,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待他软绵绵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时,楚牧才端着药碗喂他服了药,之后又赶着马车去了凤阳药店,买回了那男子写下的几味药。
所以到晚上再煎药时,就又多了那么几味。
晚饭后,一切安排停当,到了大家都休息的时间。
裴二夫妻带着裴子慧热情地过来探望了这位受伤的男子,并又说了些住在这里就像住在自家一样安心静养即可。有什么需要就和楚牧说之类的话之后,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接下来裴子墨也来到房间,有礼地和他笑了笑,随即拿着几本书,也出去了。
最后整人房间只剩下了受伤的男子和楚牧。
楚牧知道受伤的男子暂且还不能说话,算是为了给他解闷,也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坐在油灯下,可以说是和受伤的男子说话,也可以说是自言自语。就那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起来。
他先是给受伤男子介绍了一下这个家里的情况。并重点讲了一下自己不是裴二夫妻亲生的孩子。所以他不姓裴。也不叫裴二夫妻爹和娘,只叫叔和婶。然后又说起了他早亡的父母,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了裴家。继而又说到如何羡慕会医术的人,如果他也会医术。那么自己的爹娘恐怕就不会那么过早的离开人世了。
受伤男子侧耳听着楚牧的话,不由得在心中也是一阵叹息,心想:这孩子也真是个苦命的,不过也不知道自己这嗓子还能不能恢复说话,若是能好了,自己这一身医术无处传扬,若是能倾囊相授给一个这么心地善良的孩子倒也不错。
医术!想到这二字,他又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两个字曾经给他,甚至给他的家族带来了无尚荣耀。可也是这两个字。使他招来杀身之祸,最后连妻儿都命丧其中……他恨得几乎咬破了嘴唇……
“医者要慈悲为怀、救世济人,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这句话是他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话,说得最多的话,并且自从小习医以后。一直以这句话为训条,时时谨记,刻刻遵守。
有时候他也矛盾,他总是想着,天下苍生不是很多吗?生病的也那么多,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救得过来?
当他把小小孩童时的苦恼说与师傅听时,师傅总是一脸严肃的告诉他:“自当尽力而为之!”
他还是一脸苦恼:“尽力?那是尽几分力,七分?八分?还是九分?”
“十分!”师傅毫不思索地回答他。
是的,他尽了十分力!
他利用所有的时间熟读各种医书,研习各种病症,曾经背着药箱一路义诊行医,为穷人治疗各种疑难杂病。最后终是因为揭下皇榜,治好了当今太后的怪病,而让自己名声响动一时,也是因为此事,皇上龙颜大悦,再加上太后好言提携,他被皇上破格提为太医院的一名御医。自此留在宫中,官封六品,专为太后,妃子和皇子公主们诊病。
可人生终是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人活着似乎也是一张网。小时,他为了躲避父亲的管教,继母的训斥,而选择和师傅在岛上苦学医术。可人若是成了网上待宰杀的鱼儿,无论到哪里,都无法挣脱束缚。
那些年,他站在黄金堆砌的宫殿里,眼见着那些繁华与富贵在身边走来走去,渐渐的那种在医术上自得满胸和勃发的意志渐渐没有了,剩下的只觉得寒冷与荒凉。他曾经是宫廷里最有名气最有前途的御医,上司赏识,同僚巴结。就算是太后和妃子们也频频给他好处,可是只因他怀着一颗救世济人的心,不肯答应醋意大发的荣妃毒死皇上最爱的淑妃,才被一步步地逼上绝路。
可最后淑妃还是死了,荣妃为免留下后患,先在他家的井里下毒,接着又命人残杀,最后一把大火将他的家夷为平地。虽然他有幸逃了出来,现在还能躺在农家小院里医治,而他的妻儿,早已葬身火海。
第142节:如约而来
翌日,天空蔚蓝,一碧如洗,看上去倒是一个郊游赏花的好日子。
同时也是田地里异常忙碌的日子。
几场大雨过后,对于西山还不成熟的土地环境来说,这简直是极好的事情。因为大雨把本不松软的土地都浇透了,有些生硬的土疙瘩经过大雨的冲刷滋润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松松散散地溶入到了土地里。所以裴二等人要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犁地,将大雨浇平的地垄重新犁好,犁好的同时要将从土地里犁出来的野草根,各种树根的根须等物捡出地里,仍到外面烧掉,不然几场大雨过后,不但种下的秧苗疯长,这些草根和树根也会疯长,以至于会影响到地里庄稼的收成。
裴子慧现在想的是赶紧把菜籽和树苗买回来,别让开垦好的耕地闲着。然而时间总是不等人,这个忙忙碌碌的春天就这么像流水一样匆匆而去了。若是过了端午节,恐怕无论种什么菜,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大早晨,全家总动员,纷纷换上裴二编好的草鞋。因为走进这样的山地捡草根很容易把布鞋划破,所以一律穿自家编的草鞋上山干活,真是既凉快,又省了划破鞋子的担心。
由于家里多了一个伤员,楚牧要留在家中随时照顾那个伤者,而段氏因为有裴子洋要照顾,更要照顾家里这一群等着张嘴吃食的小鸡小鸭们,还要给大家煮饭吃,自然也不能去山上干活。所以上山的人就剩裴二带着裴子墨和几个柱子了。
本来裴二夫妻不舍得裴子慧也和他们一起上山受风吹日晒之苦,但是裴子慧自告奋勇一再坚持,他们也就点头了。不让她做累活,至少捡一捡草根还是可以的。
可是整装待发的一群人刚要出门继而上山干活之时,顾青城和小六子却来了。他们每人骑着一匹快马,而且手里还牵着一匹,笑呵呵地停在了裴家大门口。
“咦!顾大人来了!”裴二一边套耕犁,一边朝门口望过去。说话间。顾青城和小六子已经下马,大步朝院里走了进来。
今天顾青城穿了一件圆领修身的墨绿色长衣,极挺括的白色扎脚裤,一双月白色短靴。干练利落,又风度翩翩。而小六子则还是平时那身短打扮,石青色衣裤,同色布鞋,他悄悄跟在顾青城的身后,就连那脸上的表情,也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众人纷纷上前叫人。刚换了草鞋和一身利落布衣的裴子慧也上前柔声叫了一句:“城哥哥!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还要过两天呢!”她说完。又冲小六子友好地笑了笑。
小六子也上前接话,依次叫着:“裴二叔,裴二婶。”目光转到裴子慧那里的时候,又叫了一声:“小姐!”
这一声“小姐”叫得裴子慧就有些别扭。她目光一扫。好在没有人注意这件事。裴二夫妻都在忙着和顾青城说话,其它人也是各忙各的。她这才强自收敛心神,用淡淡的目光掩饰不平静的内心。
顾青城和裴二夫妻说了几句,这才转头看裴子慧的一身打扮,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眼神中就有了些诧异之色,他不解地问道:“慧儿,你这是要上山干活去?”
“是啊!”裴子慧答得坦然。
可顾青城倒是有些不信地笑了,“山上的活那么重。你这么小的人儿,能干什么?”
听他一副轻视人的语气,裴子慧却不依了,仰着头就道:“蚂蚁虽小,五脏俱全。你可别瞧不起我人小。人小本事大的事那可多着去了!”
“哟!”顾青城来了兴趣,笑着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