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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赵临风的时候,邱池砚没有对恭亲王的随意和散漫,而是一种敬重。
“是。”
赵临风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他古井无波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让一向淡定自若的邱池砚更加的谨慎和小心。
“大人,属下觉得…萧少贤没有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恭亲王没什么主见,根本不足以成为威胁,反倒是这个萧少贤…
“属下听说,他和平阳侯的妹妹华容郡主走得很近。”
赵临风看着他,忽而轻轻笑起来。
“池砚,你跟着我多久了?”
邱池砚皱了皱眉,“十二年。”
“十二年呐…”赵临风似乎有些感叹,“依你之见,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精明睿智,心机深沉,谋略过人,果决狠辣。”邱池砚中肯的说着。
“嗯。”赵临风似乎很认同的点点头,“没错,连老夫都不得不承认,皇上乃是少见的圣君。”
“大人?”邱池砚微讶的看着他。
赵临风又笑了笑,熟悉他得邱池砚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森冷之色。
“只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他语气陡然变得阴森,“自古郡王无情,咱们这位皇上倒是个痴情种子。”他言语之中说不出的嘲讽。
邱池砚沉吟一会儿,“大人的意思…杀皇后?”跟着赵临风多年,他自然明白赵临风心中所想。顿时眼眸一亮,“大人英明,只要皇后死了,皇上必定会一蹶不振,对咱们可是大大有利。”
赵临风冷哼一声,不屑道:“萧家的男人,全都败在一个女人身上。”
邱池砚有些讶异的看着赵临风,为他说这句话时的鄙夷和恨铁不成钢。似乎不止是对皇上,更是对某个怀有希望最终发现那个人让他失望而愤恨的不甘心。他一直知道,赵临风对当今圣上和皇后都有一种莫名的恨意。这种恨意仿佛积压多年,那种滔天的怒火和几欲将他们毁灭的恨意让他除了诧异就是疑惑。
平心而论,当今圣上的确是个英明圣君,皇后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就算是赵临风利欲熏心,想要称霸天下,也不该对皇上和皇后那般痛恨才对。
难道说,他跟皇上和皇后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沉思的瞬间,赵临风已经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池砚,你在想什么?”
邱池砚一惊,立刻回神,犹豫了一会儿,斟酌的问道:“大人,恭亲王虽然是皇族宗亲,但是他为人优柔寡断,而且又多疑。您拥他为帝,难保他日后不会对你忌惮…”话到这儿,他便不再多少。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显。
赵临风眼里精光一闪,深深看了他一眼。
“恭亲王没有身为帝王的霸气,也没有皇上那般睿智决断。”他说到这儿,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他不过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他真正想要扶上帝位的人根本不是恭亲王,而是…
邱池砚掩下眸中情绪,他早知道恭亲王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他不明白大人想要扶持上位的人是谁?
赵临风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不过他现在不打算告诉邱池砚,并非他不相信邱池砚,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恭亲王府,萧少贤从书房出来后,就有小厮走上来交给他一张纸条。他打开来,清秀隽美的小楷映入眼底。
“昔日与君一别已有数日,妾朝暮思之心切,君可知否?杨柳依依归河畔,定情凤仙盼君见。”字字真诚带着深刻的眷恋和幽怨愁肠,以及丝丝缠绕入骨的忧郁。透过这张字条,仿若看见美人含泪,柔弱堪怜的摸样。
他嘴角一勾,眼中笑意流淌,踏步出了王府,很快便来到目的地。打开房门,一阵清幽的香味入鼻,令人心旷神怡。凤仙居是整个京都最大的酒楼,天字号雅间又是最好的房间,其布局构造精致华美,富贵却不显奢华低俗。简约大方又不是高雅幽静。其间各种摆设也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绕过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映入眼帘的是从承尘垂下的厚重又飘逸的紫色帷幔。微风轻拂,隐隐约约之中可以看见一窈窕丽人的身影静静而坐,似乎迷茫的遥望着远方。
萧少贤一手掀开帷幔,低低笑道:“怎么了?等得久了不开心?”
听到他的声音,女子的身躯猛然僵直,似乎非常激动,却仍旧忍着没有回头,淡然平静却含着丝丝黯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外面那么多名门闺秀排着队等着你青睐,我一个平凡女子如何能够让你惦记?你就是让我等得再久,我也不敢有丝毫怨言啊。”她微微侧眸,露出柔和美好的脸部线条,头顶上浅蓝色的纱帐飘飘浮浮,遮住了她的容颜。只是听那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以及那如雪般的肌肤可以判定此女子必定国色天香。
“呵呵…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呢?”萧少贤目中有着戏谑的笑意,脚步轻缓的走过去,手指捻了女子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
女子低着头,红唇紧抿,似乎有些委屈。
萧少贤低叹一声,“别生气了,这段时间太忙,所以忽略了你,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他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丝宠溺。若是让其他人看见平日里风流的萧少贤竟然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一个女子说话,定然要大跌眼镜。
见女子仍旧不说话,他低头凑近她耳旁,温热的气息染红了她的面颊。
“再过段时间,我就让父王去你家提亲,好不好。”他似真似假的说着,眼底极快的掠过一道光芒。
女子眼眸动了动,微微抿唇,心里有些复杂。面上却是娇羞的嗔了他一眼,“你又逗我了。”
萧少贤扬眉,“我何时骗过你?”
女子红唇紧抿,有些落寞道:“你身份高贵,可我…”她别开脸,柔弱中带着一丝坚韧。“王妃不会答应的。”
萧少贤皱眉,“我要娶你是我的事,母妃干涉不了我的婚事。何况若论门第,你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如何配不上我了?”
“真的吗?”女子小心翼翼的抬头,一阵风吹来,扬起的纱幔遮挡住了她眼中闪过的莫名之光。
“当然。”萧少贤将她抱进怀里,语气温和。“所以啊,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在家等我娶你过门就是。”
女子靠在他怀里,娇羞的用小手捶了他一下。
“你就会欺负我。”
萧少贤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放在唇边轻吻,调笑道:“我何时欺负你了?疼你都还来不及呢。”
女子羞恼的瞪着他,复又将头埋在他怀里,垂下的眼睑掩盖眸底如漩涡般的情绪。
七月的天气越发炎热,或许是与之相呼应,朝堂和江湖都不太安静。可是凌汐涵却不管这么多,自顾自的扩充自己的商业帝国。任京城的消息如雪花般传来,她也置之不理。反正有英明神武的元倾帝和睿智绝伦的皇后,以及那个妖孽的萧霆轩,她那点智商根本就不够用。
还有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凌汐舞,虽然凌汐涵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没什么感情,不过好歹也是一脉相承,她还是按照皇后的意思,发了信鸽回京城。忠义王府本来七个女儿,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剩下她和凌汐晴。虽然父王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凌汐云和凌汐宛始终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又如何能对她们的死亡而无动于衷?
如今多了一个凌汐舞,或许可以淡化他心中丧女的伤痛吧。
只是那个凤天歌,当真是不好对付。
正想着,一只鸽子落到了窗前。凌汐涵蹙了蹙眉,取下鸽子脚下绑着的卷筒,将鸽子放飞。待看清字条上的内容,凌汐涵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她转身出门,正好遇上走过来的萧霆轩。
“我…”
“我都知道了。”萧霆轩打断她的话,脸色微微沉凝。
凌汐涵挑眉,并不意外。
“我要去和州。”凌汐晴刚才传来消息,她在和州的商业受到一股势力的打压。酒楼、青楼、绸布庄、粮庄…均有受到创击,这是七天前的事情。当消息传来后,凌汐晴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和州。本来凌汐晴是打算不告诉她,自己解决当下的困难。可是对方的势力太大,她便是全力挽回,仍旧无法解决根本问题。迫不得已,她不得不传信给凌汐涵。
萧霆轩沉默着,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也对那暗中之人有了猜测。他知道凌汐涵对于冷家的商业花了太多心血,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他也并不打算阻止。
“风影和雪影死了,长宁手上的人手不够,我会让赤练调派暗卫保护你。”
凌汐涵心中划过一丝暖流,点了点头。
“嗯。”时间紧迫,她收拾好行李立刻离开。
萧霆轩站在门口,默默看注视绝尘而去的凌汐涵。身后,淡雅的声音响起。
“怎么不和她一起去?”
萧霆轩砖头,皇后正看着他。他目光温软,微微笑了笑。
“她需要成长。”
皇后看着他半晌,而后叹息一声。
“这要是换了你父亲…”
“落儿。”皇后话还未说完,元倾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皇后无奈转头,萧霆轩唤了一声。
“父皇!”
元倾帝看了萧霆轩一眼,又把目光落在皇后的面容上。
“刚才你是不是想说,若是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皇后抬起脖子看着他,眼神明明白白写着,难道不是?
元倾帝笑了笑,过来拉她的手。
“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阻止你,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皇后睁大眼睛瞪着他,表示不满。萧霆轩站在一旁,神色柔和温暖。落日的余晖洒下来,照在高高的匾额上,反射而下,在地面映射三道和谐而温馨的影子。从临州到和州的路程并不远,可是路途中的追杀却不少,不过萧霆轩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一路上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几批杀手。经过五天的路程,凌汐涵终于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和州,在第一时间和凌汐晴几人回合了。
“小姐,你终于来了。”刚来到客栈,若雪就迎了出来,眼中划过晶亮的光色。
“三妹。”凌汐晴也走了出来,几天的操劳让她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绝色的容颜也憔悴了不少。如今正值八月炎热季节,她穿得比较少,只一件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腰间束了淡绿色的腰封,头发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只草草的插了一只和田玉雕的水仙花簪子。清秀中颇显得几分柔弱的美丽。此刻她脸上挂着温婉柔美的笑,上前握着凌汐涵的手,眼中带着重逢的喜悦。
凌汐涵看着她,如今的凌汐晴,再也不复初次见面给她心机深沉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真心的善意。
她心中感慨良多,却是欣慰万千。
爱情让人疯狂入魔,让人迷失自我。许多人为了爱情不惜飞蛾扑火,许多人为了爱情费尽心机与手段。
曾经,她也一度认为凌汐晴是那种女人。但是她错了,凌汐晴是聪明的,是理智的。她懂得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懂得把一个永远也无法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的人无疑是自掘坟墓,所以她才会在最后一刻迷途知返,也保存了她们这份姐妹之情。
二十年前的落倾城就是因为一时嫉恨才会和皇后反目成仇,万幸,二十年后的今天,凌汐晴没有成为第二个落倾城。
所以面对凌汐晴温暖的笑,凌汐涵也回以一笑,握了握她的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