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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妹妹。”皇后是真的生气了,朝晖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她,她怎能不怒?
皇上脸色阴郁,黑瞳内阴云密布。
“朝晖,快向皇后道歉。”今日是妻子的生辰,他不想大动干戈。
朝晖心里不服气,“臣妹没错,为什么要道歉?”她一向看皇后不顺眼,怎么可能跟她道歉?
凌汐涵心中感叹一声,这个朝晖实在是太愚蠢,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呢。皇后可是皇上的逆鳞,若是朝晖公主肯放下面子服软一次,或许皇上还会念在一丝亲情绕过她。可是现在……
皇上眼瞳陡暗,冷笑一声。
“不要以为有先皇的圣旨在,朕就不敢动你。”皇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朝晖脸色大变。
“朕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皇上眼神加深,“现在是大倾朝,不是天朝。朕,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一语落下,满座皆惊,就连皇后脸上也有着淡淡的愕然。
礼亲王眸色加深,元倾帝这话可是一语双关,他怎会听不出来?
“长公主萧怀蕊以下犯上,对皇后出言不敬,现撤去长公主称号,贬为庶人。”
朝晖,不,应该是萧怀蕊脸色惨白。反应过来后立即站起来,尖锐的大喊。
“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皇上冷笑一声,“没什么不可能?”他似想起了什么,再次说道:“父皇留下的圣旨是让平阳侯不可休其妻朝晖公主,而不是如今的庶人萧怀蕊。”言下之意就是平阳侯现在可以无所顾忌的休妻,不必在乎先皇的遗旨了。
平阳侯诧然抬眸,乔迎夏自凌汐涵谈完琴就怔在原地,此刻听闻皇上这话,立即脸色大变。
“不,不可以。”她慌忙叫道,若是母亲被休了,那她在乔府内还有什么地位?
朝晖脸色死灰以一片,“皇兄,你…你竟敢违背父皇的遗旨?”
皇上眼神淡漠,“你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没资格称呼朕为‘皇兄’”他说完不顾萧怀蕊苍白得透明的脸色,淡声道:“来人,送她出去。”
立即走上来两个侍卫,不由分说就押着萧怀蕊离开。乔迎夏赶紧上前阻止,“走开,不许动我娘。”
萧怀蕊此刻也蓦然惊醒,方才知道元倾帝是真的动怒了,赶紧求饶道:“不要啊,皇兄,臣妹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朝晖这一次吧…”
她用的是‘臣妹’,就是要提醒皇上,她可是他的亲妹妹。
可惜啊,元倾帝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朕已经废去了你的称号,你已不再是公主。这些年你在乔府上对老夫人不敬,下欺压子女妾室,早已犯了七出之条。按照大倾律例,你足可被休掉千万次了。若不想连累你的女儿,就安分守己,不要企图挑战朕的耐性。”
萧怀蕊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她惹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招惹的人。
“把她带出去,永远不可再踏入皇宫。”皇上无情的命令落下,侍卫不敢迟疑,立刻拉开抱着萧怀蕊哭闹的乔迎夏,然后粗鲁的拖着萧怀蕊离开。
萧怀蕊却突然双目血红,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声嘶力竭的大吼。
“萧漠漓,你为了一个女人残害亲妹妹,天理不容,你会有报应的。落倾颜,你这个贱人,你魅惑圣心,你是祸水,红颜祸水…哈哈哈…”她挣扎着,双目嫉恨恶毒的瞪着皇后。
皇上眼眸刹那间冰封如雪,本来还想留她一条活路,没想到她这么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反正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赐…”
‘死’字还未出口,皇后淡淡的打断:“今天是我的生辰,我不想见到血腥。”
皇上掉转头看她,知道她是不想他背负毒杀亲妹的骂名,可是—
“她侮辱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她半分。
皇后目光淡然,微微一笑。
“这些年,这样的话我还听得少吗?还是涵儿说得对,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只是嫉妒我而已,不用太过在意。”转而对下方吩咐,“拖下去吧,不要让她搅了众位的雅兴。”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优雅的笑容。即使萧怀蕊之前辱骂她,她脸上也未见半分愤怒之色。举止优雅端庄,一国之母威仪尽显。
殿下的侍卫一听她发话,再次抓着萧怀蕊朝着殿外走去。
萧怀蕊经过刚才的挣扎,头发松动,衣衫凌乱,再配合着狰狞的表情,要有多丑就有多丑。现在她也意识到,她已经没有猖狂的资本了。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顾及了,双目恶狠狠的瞪着皇上和皇后。
“萧漠漓,纵然你一心为这个女人又怎么样?当年她还不是毫不客气将剑刺进你的胸口…哈哈哈…”
满座皆惊!就连萧霆轩也是脸色一变,温润含笑的眼瞳立刻阴冷森寒。敬亲王脸色一白,眼中有着痛苦,下意识的看向皇后。皇后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惨白如雪,嘴唇颤抖。皇上脸色大变,正欲发怒。忽闻碧影惊叫一声,“皇后娘娘!”
皇上转头,见皇后右手捂着胸口,额头上冒出冷汗,身子摇晃。他立刻将她抱在怀里,“落儿…”
皇后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湿了皇上的衣袍。
“母后!”两道身影一闪,萧霆轩和欧阳宸竟同一时刻来到皇后身边,萧霆轩伸出手指欲要搭上皇后的脉搏,却被安亲王抢先一步。只见他神色凝重,飞快的给皇后喂下了一颗药丸,眼眸中有着少见的焦急担忧。
场下的众人早已乱作一团,人人惊慌不已,脸色骇然。关于萧怀蕊口中说的皇后刺了皇上一剑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敢确定。毕竟皇上和皇后这么多年来感情甚笃,皇后又怎么会…可是现在见皇后这个表情,是真有其事了?
凌汐涵也是一怔,而后也迅速来到皇后身边。
“皇后怎么样了?”她担忧的问着安亲王。
皇上单手扶着皇后,另一只手抵着她的背心,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真气。
敬亲王站在一旁,神色怔然的看着面色痛苦挣扎的皇后,心如刀绞。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九十章 三位侧妃
宴会到这个时候已经进行不下去了,逸亲王担心之余果断的下令宴会结束,和忠义王兰陵王一起将所有大臣都送出宫。
剩下的就只有礼亲王夫妇,欧阳宸、欧阳含烟,萧绮兰等人。
“皇嫂受了很大的刺激,需要好好静养。”片刻后,安亲王凝重的说道。可是凌汐涵却没有忽略掉他眼眸伸出那一霎那的痛楚和无奈。
刚才萧霆轩想要给皇后把脉,可是却被安亲王阻止,这是为什么?
皇上收回自己的手,不由分说抱着皇后就飞速出了大殿,朝着龙琰宫而去。安亲王也随后跟了上去。
萧霆轩站在原地没有动,凤目深思悠远,薄唇紧抿,似乎在为什么而苦恼。
欧阳宸望着大殿的门口,夜深沉,早已经没了元倾帝和皇后的身影。他眼眸深深,似千年幽深的古谭,望不到底。
他在想,那天晚上在宝华寺看见的那个黑衣人。他一直怀疑那个人是皇后,可是那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却是,皇后根本未有出宫。再说,那天敬亲王也在宝华寺,皇后断然不会到宝华寺。
只是那个人的武功,虽然他没有探测清楚,却知道那人轻功绝顶。而且那个身形是个女子,这一点他绝对可以肯定。那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很苍老,可是他确定,那是个年轻女子。皇后虽然已有四十岁,可是因修炼的内功特殊,是以至今仍旧保持着双十年华的摸样。
他开始怀疑那天那个黑衣女子是故意装出那样苍老的声音,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那样高深莫测的轻功之人,除了皇后,他想不出还有其他人。就算是武功神鬼莫测的元倾帝,也不见得有那样踏雪无痕的轻功。
可是皇后久病在床,阴虚亏损,是断断不能大动内功,否则会伤及心脉。
今天在御花园见到皇后,虽然她眉宇间有着些许的虚弱,但是却并未有任何内伤。当然,有元倾帝在身侧,自然也可以帮她伪造假象来迷惑他的视线。
而让他否认之前的怀疑,却是刚才。
皇后被朝晖公主挑起了多年前的旧事,触动情肠,才会吐血。而且刚才看皇后的样子,分明是精力耗尽,如若不然,安亲王脸色不会那般凝重,更不会欲言又止。
那么,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劫走凌汐梦?
欧阳含烟眼眸微敛,走到沉思的萧霆轩身边,柔声道:“太子哥哥,皇后娘娘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
凌汐涵瞥了她一眼,眼底流露讥讽之色。
萧霆轩凤目潋滟,波光沉寂,看也没有看欧阳含烟一眼。而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敬亲王。
“天色不早了,几位请自便吧。”他说完就自行离开了金銮殿,背影坚挺而清傲。
欧阳含烟张了张嘴,眼神哀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凌汐涵想了想,而后跟了出去。
黑夜,犹如巨大的狼毫笔,给天空涂上浓重的色彩。本是欢声笑语的一晚,此刻却变得沉寂而阴冷。
龙琰宫内,元倾帝抱着皇后来到了内殿,把她放到床上,遣散了内殿所有人,安亲王随后而至。
“皇兄…”他欲言又止,神色中有着担忧和悲凉。
元倾帝紧紧抓着皇后的手,目光专注的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眸心痛楚蔓延。
“什么都不必说了,你现回去吧。”
安亲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皇后,终是转身离去,在门口碰到了萧霆轩。
“轩儿,回去吧,不要进去了。”皇嫂生病时,皇兄最讨厌见到的人就是轩儿。此刻他还是不宜进去为好。
萧霆轩凤目沉沉,殿内灯火辉煌,映衬得他的脸色有些晦暗莫名。身后,凌汐涵走过来。
“皇后怎么样了?”
安亲王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难辨,而后摇了摇头。
“都回去吧,这个时候,皇兄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他们两个。
萧霆轩抿唇转身,在凌汐涵还欲说什么的时候拉住她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凌汐涵讶异,却没有说什么。
内殿,皇后悠悠转醒。
“醒了?”头上,温润柔和的嗓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爱意。
她视线慢慢清晰,对上一双幽深若大海的眸子,微微一笑。
“我没事。”
皇上却悠然目光悲凉,嘴唇颤抖,抓住她的手微微收紧。
“落儿…”
皇后摇摇头,“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其他人,尤其是轩儿和涵儿。”
皇上身形一颤,眼瞳深处刹那的冷冽杀意。而后终究化为无尽的悲凉无奈。
“落儿,别离开我。”他突然将她抱进怀里,头,深深的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颤抖而脆弱。
皇后苍白的嘴唇蠕动,凤目凝聚一层水雾,伸出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轻柔安慰。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十年都挺过来了,不是吗?”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眼底却有着不舍的哀伤。
“老天爷带不走我的,你放心。”她微微侧目,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侧脸,声音越发的低柔。
“我们还有生生世世的约定,我怎么舍得离你而去…”
皇上蓦然低头,准确的含住了她柔嫩苍白的唇瓣,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