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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炽热的气息,久久的痴缠不舍。
片刻安顿,梁暮凝自然的帮他褪下了身上累赘的太子朝服,换上他在府中常穿的一件月色云纹袍,可李建成却还不等她帮他把襟扣系好,便迫不及待的抱起她,直入内室,榻边鸾凤和鸣的锦帐被匆匆撂下,而他刚刚穿好的袍衫,又是散乱一地……就这样,在欲拒还迎的纠缠中,他们都以意乱情迷,不可自拔,只愿就此堕入黑夜的诱惑,永世沉沦。
几番缠绵过后,李建成慵然倚躺在锦榻上,衣襟微敞的拥着梁暮凝,嘴角含笑的看她泛红的颊颈,眼底迷乱依旧。
锦帐内还是一片旖旎春色,李建成亦看得出神,而后竟又不自觉的轻吻上她的肩头,“明明醒着儿,为什么要装睡?”说罢,他的大手即不自觉的顺着梁暮凝光滑的身子,慢慢下移,声色中,似带微怒。
“哎呀,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别闹了……”梁暮凝忽然嗔笑出声,忙是怕痒的蜷起身子,仰头迎上他深幽的目光。
红烛泪心易叹息
月高;风冷;人寂。
梁暮凝仰首注目的定看李建成;他高高的眉骨、分明的轮廓,原就俊朗不凡,而此时,在微烛的映衬下,他唇瓣从容勾起;一张俊脸更是魅力四射,叫人看了就不免沉迷!所以;就算抛开身份权位;抛开加诸在他身上的所有炫耀光芒;单论风仪气度;他亦是无出其二的卓绝男子。
假如他不是李建成;假如他不是大唐的太子,假如他没有那么多比之相貌更耀眼的身世背景……那么,他们会不会要比现在幸福?或者说,他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相恋相爱呢?
“为何这样看我……在想什么?”李建成牵着唇角,似笑非笑的问话,打断了梁暮凝的思绪。
“……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
“什么?”
“之前冷落了你,实有苦衷,你就不要再气了……”
“……”
梁暮凝先是一怔,随即便莞尔一笑的别过头去,“我像那么小气的女人吗?在说,太子殿下一向公务繁忙,我要为这生气,还不早就气死了……”。
“本太子可不喜欢口是心非的女人。”
“是吗?我还以为殿下最是乐得此道呢……”
“……”
李建成噙着一丝笑意,扬手别回了梁暮凝微红的脸,另有意味的说道:“还是那么牙尖嘴利的,我要真把你娶了回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听他这话,梁暮凝陡然一窒,只觉心中烙烫,慌忙侧头躲开了他的手。
要说梁暮凝不想名正言顺的嫁给李建成,那是假话,但若上天注定他们只能维持现在这样的状况,她也不会在意!想来,一则是他们身份差异太过悬殊,李建成所处位置,又是极要门第匹配的女子,才能维系他庞大而复杂的权利网罗的,二则既是梁暮凝所看重的从来不是他身后的东西,什么名分地位,她若想要,亦不会依仗他人的荣耀、来获得恩赐。
“夜深了,殿下、还是歇息吧……”,局促之下,梁暮凝答非所问地轻声回了这么一句。
烛影摇曳,李建成不由眉心一皱,眼底错愕之色流转掠过,收敛了浅笑,冷声道:“难道你不愿?”
梁暮凝闭目不语,李建成便不由顿起微怒,他一翻身,即将梁暮凝按在身下,“看着我!”他薄唇如削,话中字句,隐有命令的口吻,似带逼迫。
手腕忽然渐渐吃痛,梁暮凝心下一惊,她不曾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即缓缓睁眼,但见李建成深邃的目光里,泛着灼人的光亮,皆凝聚在了自己身上,她忍住疼痛,以尽量平和的目光直视于他,淡淡开口:“此次陛下命你率兵前去洛州督战,其用意实际已很明显,只是帝王故有持平之心,但重点所在,仍还是殿下自身功绩和显贵氏族的背后维系……”,她抿唇顿了顿,亦强忍心伤道:“所以殿下不该做无谓多想……而就算要想,也是想那些名门望族的世家女子才是……”。
房里陡然陷入死寂,他们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可谁又都能感觉得到对方心中的凝重。
李建成蹙眉看她,隐有负疚不忍的伤感之色,目光久久流连在梁暮凝的脸上,嘴唇微动,却终是没有再说出只字片言,他翻身紧搂住她的肩臂,轻吻、闭目。
夜静如水,可今晚,却注定不安!
这一日,天空放晴,日头也是难得的暖和,梁暮凝漫步在后园曲桥,手中折松,旋转飞快……自上次他们相谈后,已过数日,李建成虽也偶来别院,却没有久留,他只道还有公务尚未处理,便匆匆回了东宫,而关于嫁娶之事,就更是再未提及,原来那夜种种,也不过是他与她缠绵间的一时妄语罢了……!梁暮凝徒着步子,怔神浅笑,此时想来,除了笑,亦没有什么可以再支撑她原有的骄傲了。
忽然,梁暮凝驻足了脚步,她只觉似有什么人挡住了自己行走的步伐,但又无心深究,只垂目道:“请让开!”等了片刻,那人依旧不动,这让她心中已然压抑许久的无名之火,顿时冒起,“我叫你让开,难道你是听不懂吗?”她骤然仰首,眼底愤然的冷厉之色。尽显无余。
但见他神色不解的看着梁暮凝,迟疑片刻后道:“你还好吧?”
“太子殿下……”梁暮凝先是一惊,眸中愤愤还有余留,但再往他身后一看,只见一白发白胡的古稀老者,正怔怔看她看得出神。
梁暮凝没有想到李建成会带生人来此,而自己此时又是仪态全无,一时慌乱中,她忙收敛脾气的回说:“没、我没事……”,之后,即退步拂身,向太子和老者微微示礼。
“没事就好……那就快来见过你的外公……”
“什么?”
“这位是荥阳郑氏一族的现任长老,而你则是郑氏一族流落在外的嫡亲血脉。”
“……”
很简单的一句话,李建成说得也是风轻云淡,此时阳光适时的照在三人身上,四下亦是悠然宁静,梁暮凝定神看着眼前人,明明熟悉,却又好像陌生不已!原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即将一个身份背景都不清不楚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出身名门的士族女子……他给她的吃惊,已然远超出了她可以想到的范围,这不可谓不神奇,不可谓、不用心。
“……为什么?”沉默半晌后,梁暮凝不带感情的言道。
看到梁暮凝这样的反应,李建成并不惊讶,他先恭敬的朝老者躬了躬身,唤来侍从引领他去休息,且交代所行所住,皆要奉为上宾,不得怠慢;而后,他才注目于她,眼中微有歉疚的犹豫了一会,缓道:“其实这许久以来,我李建成想娶的女人,只有你梁暮凝一人而已!”
“所以你就要给我安排一个可以和你匹配的身份吗?”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
“……荥阳郑氏与玲珑、还有玲珑早故的姐姐,是什么关系?”
“……”
李建成双眼忽然幽暗的深不见底,似有浓雾笼罩,想来,梁暮凝的疑问,也已然超出了他可想到的范围,所以半晌无语。“玲燕与玲珑的生母,亦属荥阳郑氏一脉……”,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慢声说道。
陇西李氏、荥阳郑氏,同为北魏时的高门望族,就算历经隋末乱世,仍是兴旺不衰,而这其中,由以郑氏一族牵连最广,上至门阀大家、外族王室,下至地方官吏、军士将领,都有郑家分支,盘根错节在内,低调内敛于外,且势力所及范围仍在不断扩张,直至今时,亦不得撼动。
由此可见,李建成会有这样的安排,已是筹谋许久……梁暮凝突的一笑,她微微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只手一子决天下
三日后;李建成就在朝堂之上奏言;有意娶太常卿郑元寿之女郑暮凝为妻;并以此由,请旨延迟前往洛州督战之事……只是没想到,他这话刚一出口,还不等李渊多有思量,朝中即是一片哗然;此事,无论是太子一党;还是秦王一派;皆是始料未及;众人满目惊讶之余;目光所及;便是那高堂之上的帝王心意。
李渊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眼前帝冕垂下来的十二挂玉珠,微微摇坠,见大臣们议论,也不阻挠,直到殿内无声,他才缓缓抬眼,看向李建成。
“还请父皇成全!”李建成躬身立在殿前,看李渊久没回应,便又是上前一步,深躬道。
“我儿决定了吗?”
“是!”
“……郑氏一门忠烈,又对我朝开国有助,我儿若能与郑氏之女结亲,郎才女貌,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只是……当初因处罗可汗猝死之故,郑卿家被扣突厥,至今未归,如今,你要迎娶他的女儿,又可有想过此事该要如何?”
“儿臣自会竭尽所能,迎郑大人还朝……”
“恩……那就等郑卿家回来之后,再议此事吧……”
“……”
李建成不禁蹙眉,忙起身道:“可是、父皇……”,但还不等他话说完,李渊只一扬手,李建成即收住声音,不敢再有言,他面无表情的顿了一顿后,由薄唇之中冷冽的挤出了一个字:“是!”
武德五年三月,唐军屯兵洺水南北两岸,并派兵切断刘黑闼的运输后线,欲再夺回洺水城,就在刘黑闼与唐军对峙长达六十于天后,李世民终于改变战略,以决一死战之心,倾其帐下精锐,开始反攻。这一战,他先是命将士阻断洺水上游蓄水,并派兵士防守,约定放水时间,再等刘黑闼率步兵、骑兵渡过洺水之时,由上游开闸放水,灌淹刘黑闼部众,溺水死伤者足有半数以上,最终,此役以唐军大胜告终,刘黑闼麾下所剩兵士不过二百于人,北奔突厥而去,而原刘黑闼所占河北区域亦被平定。
“又是捷报!”东宫议事的雕花屏阁后,李建成托着茶杯,神色幽沉的轻叹道。
在他身旁,魏征安坐,神情淡然着若有所思,听李建成说话,也不忙说话,只弄弄胡须的微摇着头。
李建成见魏征如此,便也不打扰,先是品茶。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魏征忽然嘴角一瞥的看向李建成,“在下斗胆,想要向太子殿下请教一些事情?”他说话间,眉心紧蹙。
“先生请说!”
“不知太子殿下所要迎娶的女子,是否真为郑元寿郑大人之女?”
“……这……”
“还请殿下如实告知!”
“……不是。”
“这就难怪了……”
“……有什么问题吗?”
李建成放下手中茶杯,瞩目魏征,疑惑道:“此事虽非机密,但也不是大张旗鼓之事,如今郑氏一族既已认可,那么就即为李郑联姻,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与她是不是真的郑氏子女,还有何干系?”
“陛下宽和,他作为太子殿下的父亲,是有慈爱和温情一面的,但他作为一个帝王,更多的却又是体现在多疑和奸矫的一面……”,他拉着胡须,略带凝重的缓缓说道:“陛下即有意置平太子与秦王的势力关系,那么您与郑氏子女的联姻他本该痛快答应的,但显然,陛下亦是一早就已知道了殿下要娶之人并非出自郑氏一族,所以,才没有立刻准允……毕竟,他身为帝王,一则、便是要警示殿下,他好说话、但并不好糊弄,二则、就是荥阳郑氏一直牵扯甚广,若因此事而被殿下一手操控,那么,对他这个皇帝来说,将是件非常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