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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薇由她胸口到面颊迅速染红,他在生气吗?还是……她不知道,又不想分心,只得尽力迎合,来弥补这几日,因彼此误会而错过的许多许多。
一番缠绵过后,梁暮凝虽疲惫不堪,但最不宁的却是她的心绪,一夜无梦,且还在朦胧中几次醒来,辗转直到天色将明时,才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五更,天已渐亮,她悄悄起身,赤足下地,拾起一地凌乱的衣衫,放到了榻边的案台上,她转身要回时,不经意间,看见一封红泥启印的信笺是夹在李建成的衣袖中的,便好奇的拿起端看,见信口开着,即本能的抽出信来看看,只是,信纸折叠在手,还未及打开,就听身后李建成声道:“你在做什么?”
原以为李建成还在熟睡,却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梁暮凝心下一惊,忙拿了锦衣,转身回来榻前,“殿下醒得好早……”她边说、边将衣衫递了他。
“你在做什么?”李建成没有去接梁暮凝递来的锦衣,而是半撑起身子,目光疑惑的盯着她,又问了一边。
梁暮凝见李建成如此,心中不免忐忑,他在怀疑她?而且毫无掩饰……“我、在整理殿下的衣衫,还有这封信……”还没等梁暮凝把话说完,他即探身从她手中夺了信件,狠狠攥在自己手里,似要捏碎般的厉声质问道:“你看了这信?”
“……还没看!”
“那就是、你打算要看了?”
“一时好奇而已,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
李建成目光深邃,久久不语,默然将她手中衣衫扔掷一旁,而后拖住她的胳臂,一把拉近他身前,梁暮凝陡然下颌一紧,他抬起她的脸,笑意里透出杀气,“只是好奇吗……本太子还以为是秦王府摇光阁内的风景太美,而迷了你的心智,让你忘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了呢?”
他眼底杀气越重,梁暮凝亦不禁呆住,李建成的突变,让她错愕,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就是昨夜躺在自己身旁的枕边人,想来,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一时安逸,就忘了身在帝王家的诡异和残酷了!她定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后,握住李建成揪在自己颚下的手,将他掌心贴上她的脸颊,微微一笑的应道:“摇光阁的风景再美,于妾身看来都是冰冷的,不及这里半分,同样,太子妃的身份再显赫,也不过是个头衔罢了,我在意的、是能成为你李建成的妻子……”。
今日的梁暮凝已非昔日的梁暮凝了,她早已学会了不再感情用事,纵使此时心底再多委屈,她亦不能辩驳和讥讽、不能将他激怒……因为,她不想糊涂的被人利用或挑拨,不想他们之间的芥蒂加深、更不想失去他!
一声清越悠长的钟声遥遥传来,那是辰时报晓,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梁暮凝平静地迎上李建成的目光,并不闪避,任由他的双眼将她深心洞穿,原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的‘心’竟能如此平静……?岁月消磨了她的棱角,曾经的伤口也已长出了新的血肉,将痕迹覆盖。
“这封信、乃边关战报,系军国大事……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乱动了……”,李建成的眼神渐趋柔和,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散覆肩头的长发,并将一束握在掌心,含笑叹道。
敛去笑容,梁暮凝深深看他,心中酸楚,让她眼眶不由湿润,再没有力气去支撑这样的疼痛,她软靠在李建成的怀里,咬着唇、忍住了所有;而他亦不乏安慰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淡淡道:“好了,刚才是我唐突了……你再多睡一会吧,我要早朝去了……”,说罢,他即将梁暮凝放开,起身下地,步出了层叠的幔帐,由守在外殿的侍女给他更衣。
看着李建成离开的身影,梁暮凝只觉心如刀割,她翻了身,紧闭上双眼,不要多想,只怕越想、越会觉得心寒,倒不知究竟要什么时候他才能放下一切,不再猜疑了?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行程:两天火车往返青岛,出差还要工作到凌晨1点,回来后没有休息的上班,今天又是加班零点到家,想死的心都有了……最可怕的是还要周旋于几个部门间恶心的办公室斗争中,不得自拔,话说接下来,作者不写斗争戏,都对不起自己这经历。作者捂脸,其实这种速度,作者也有一种负罪感,再次捂脸!
晓月弹唱竞相逐
自那次风波之后;看似一场大祸消弥于无形;李建成与梁暮凝都绝口不再提及;他们在众人前仍是出双入对,闲暇时,也会亭台赏月、品茗下棋,一派琴瑟和鸣之相,足已羡煞旁人……只是;看似和谐的背后,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道他们都不愿触及伤痕;并在心底生根;系成了结。
武德五年八月;颉利可汗亲帅十五万突厥骑兵入雁门;分兵攻打并州、原州;李渊命太子李建成出幽州道;秦王李世民从秦州道出击突厥,同时派李子和赶赴云中,突袭颉利,段德奔夏州,截断突厥的归路。这一切安排,确是周到,而汾州刺史萧寿也在汾东等地小胜突厥,杀敌五千,但最终,唐军仍不敌突厥凶猛,使其攻陷大震关,廉州失守。
突厥,这个纵横北方数百年的强悍民族,历代与中原对抗,自南北朝时崛起,即使曾被隋文帝重创分裂,也未能落寞,并始终以强韧的生命力而存在,一次次卷土重来,成为中原最大的威胁。
梁暮凝站在水阁边上,月光错落地洒满她的脸颊,手中展开了一卷白色的绢帛,就着月光,一字字地看着,她唇角微动,却无声色。
此时,身后珠帘响动,有轻微的脚步声临近,驻足在她身旁,微服道:“参见娘娘!”
“你来了……”
“是。”
“以后在没外人时,还是称我‘夫人’吧……”
“是,夫人!”
“……”
“可有雅雅的消息吗?”梁暮凝边漠然询问,边走到一张玄桐木制的瑶琴前,抚弦落座,又道:“你也坐吧!”说罢,即抬头看了看来人。
这女子莫约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着一副孩子脸,清甜可人的很,不过就一双大眼,却是炯炯有神,且透着冷厉和杀气,叫人见了,不禁生寒,与她可爱的模样,极不相衬!“奴婢不敢,奴婢站着就好了……”,她说话间一个躬身行礼,便婉拒了她的邀请……想来,这里毕竟是东宫太子府,就算四下无人,可这方地之间,两人尊卑还在,所以,梁暮凝听罢,也没勉强。
拨动琴弦,在静夜中发出“咚咚”之声,但终不成音。
那女子面无表情,待琴弦余音静止,才朝梁暮凝道:“染儿无能,还没有查到雅雅下落,不过爷爷已在‘镜花水月’布了网线,只要一有消息,奴婢便会告知夫人!”
“嗯,那高明和萧冰呢?”
“都关在东宫暗室的密牢中。”
“……高明,还好吗?”
“染儿惭愧,没有探到牢内消息……”
“……”
梁暮凝神色惘然的听着染儿说话,手指在不经意间触碰琴弦,宛然便是《碣石调·幽兰》的地一个音,于是,她没有应话,而是伸出双手,接着弹了下去,只是弹着弹着,琴音不知怎的,竟乱成了珍珠的碎屑,更在一曲调转商声时,指尖压弦,“咚……”的一声崩断,一曲琴音即在最清冽之时,戛然而止。
“这不怪你!”她一双玉手紧压琴弦,收住琴“嗡”声后,漠然道:“建成的心思一向深沉,而你又是我身边的人,所以,他有提防,已在意料之中了……”,梁暮凝声色轻微,神情也不觉波动,唯有那眸光闪烁间,似隐隐透着冰寒,让人不敢鄙夷!
染儿不动神色,只道:“夫人接下来打算如何?”
“大震关失守,就意味着皇帝先战再和的计划破灭了,想来,建成现在应该已经在返回长安的路上了……”
“是。”
“我一定要在他回长安前,见上高明一面!”
“夫人需要染儿做什么?”
“……”
梁暮凝犹豫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手下的断弦,沉声道:“将萧冰关押在东宫的消息传出去,我想、萧炎应该会来的……”。
“是!”染儿没有多问,且回答也是简单明了,不带波澜。
仰望夜空,有月光落在梁暮凝艳丽的脸庞上,被一层光晕笼罩,竟有奇异的哀愁与凄凉,良久,才苦笑着自语道:“你猜,现在建成、又在做什么?”此时,染儿已然躬身,慢慢退出了水阁。
看着这空空荡荡地人世,纵使心底如明镜一样亮澈,也逃不开凄凉和悲伤……!
清水县位于天水以北,古称上邽,是中原与西北连接的要道所在,属关中屏障,而李唐班师回朝的大军,即选在了此地休整驻扎。
深夜,营中已然安寂,仅有小队巡逻的士兵,在轮番值守……却不想,中军大帐内竟还有烛光闪动,不过一会,但见帐帘一掀,李建成即步出大帐,李世民随后,他们脸上都毫无表情,只在帐前空地徐步,偶尔相看,亦不禁叹气。
“大哥……”坐在一堆篝火旁,李世民先打破僵局,轻声唤道李建成。
李建成坐在一块方石上,一边拿着木棒撩拨火堆,一边应声道:“何事?”他没有刻意去看李世民,而是以兄长的姿态,很自然的说话和动作,就算现在的他们都各有了目的,但也只在心里,表面上、他们还是手足,还是兄弟。
“你说这次大震关失利,我们问题出在何处?”
“……突厥铁骑向来强悍,而我朝立国不久,总是差了根基。”
“当初郑大人主张议和,结果父皇没有采纳,现在输了再议,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说服的了颉利可汗……安全回朝……”
“郑元寿大人自隋恭帝时,就出使突厥,每次都在危难之时,可每次亦都能化险为夷,所以,我相信这一次,他也一定能的!”
“……”
李世民借着火光,看了看李建成,他不禁嘴角一撇,笑道:“也是,我倒忘了,郑大人现在还是大哥的岳丈,大哥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岳丈有事呢?”
“二弟怕是多虑了……”,李建成将木棍扔掷火中,而后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瞥了李世民一眼的道:“对于此次我军失利,我知道你有怀疑……可是,怀疑终归是怀疑,你既想不出动机,又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为兄劝你还是不要乱想了,早点回营睡觉去吧……”他说罢,即转身回了大帐,没再出来。
见李建成离开,李世民并没挽留,而是独自一人坐在火堆旁,且唇边浮起一丝笑意,若有若无。
长安的早上,下了小雨,连绵着花园里的水雾,朦朦胧胧的,好像人的心情一样,都有看不透和猜不出的阴霾;想来,就算他们的眼底亦都透着高傲与冷漠,也不过是一种伪装,犹如流星在黑暗的夜空中划过,旅途漫长,而能作伴的,却只有自己绚烂的光芒。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好消息,作者准备办辞职了~,一个坏消息,作者也许要失业了~(这几天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自己终不是个内心强大的人……所以,对于压力、对于伤害、对于善恶,我也终不能转眼释怀……)
多少才俊隐其中
雨、稀稀拉拉的下了一天;直到傍晚才见停息;梁暮凝独自坐在寝宫侧殿的桌案前;抚了抚案上瑶琴的断弦,不禁眉心微蹙的顿了一下,然后,便打开了一个放在手旁的锦盒,取了银签;由盒中小心的挑出一点玉色稠泥,涂在了两段琴弦的断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