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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扭头瞧见自家闺女也凑在灶台前,黄瓤的番薯糊了一嘴一脸,正吃得眉开眼笑,根本没瞧见自己进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拧着芍药的耳朵就把她拎起来骂道:“你是猪羔子托生的?一走眼瞧不见就吃,都快弯不下腰去了还吃,到底有没有点儿脸?”
芍药被她扯得耳朵生疼,脚下来回踉跄更是疼得难忍,嚎啕大哭起来,手里的番薯却还是死死抓着不放。
茉莉瞧不过去,赶紧道:“三婶儿,这回不怨芍药,是我烧番薯哄荷花,顺带叫她来吃的……”
话还没说完,刘氏就冲着茉莉发作道:“就算你不是芍药的亲姐,好歹也是一个爷奶出来的,咋就见不得你妹妹好?”
“三婶儿说得这是啥话……”茉莉被骂得摸不着头脑。
“芍药不是你家荷花,瘦得没两斤肉的自然是能想吃啥吃啥,你若是想让你妹子以后跟那村头的胖丫似的找不着婆家,你就只管给她吃!”刘氏朝茉莉啐了一口,抱着女儿就回自个儿屋了。
茉莉被气得小脸儿涨红,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杨氏过来安慰孙女道:“别理你三婶,这几日发魔障呢!”
荷花见大姐这样,忙逗她道:“大姐,我上回听村里有人说,莱菔坑里长不出黄瓜,该是啥就是啥,那胖瘦的也不在吃多少,我不少吃不也还是瘦瘦溜溜的。”
茉莉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朝荷花头上轻拍道:“就你会说话。”
杨氏也撑不住笑了出来,刘氏从过门的时候就比一般的乡下妇人丰腴,生了芍药以后更是狠胖了两年,直到这几年家里活计忙,才稍稍瘦了些下去,却也还是比旁人粗了一圈儿,这会儿听了荷花的编排,到还真像那么回事。
“奶,差不多该捞豆子了。”茉莉瞧着时辰差不多,掀开过捞出个豆子搁在嘴里一抿,豆子已经烀得又软又面,就招呼杨氏可以起锅了。
杨氏先盛出一小盆,用盖子盖严端进屋搁在炕头上,再蒙了个旧被子发酱豆准备拌咸菜吃。
茉莉把剩下的豆子都捞到个干净的大盆里,用酱耙子一点点儿地捣碎,这个步骤最是累人,那豆子烀得又面又带些粘性,再加上要一直重复这个动作,没捣几下荷花就先干不动了,小胳膊酸得抬不起来。
杨氏从屋里出来见两个孙女正在咬着牙捣豆子,赶紧说:“快搁下,明个儿胳膊该疼死了,去叫你四叔来捣,他劲儿大,你俩再架火准备做饭,中午就在奶这儿吃饭,咱包莱菔包子。”
杨氏先揉了面搁在一旁醒着,上菜窖子里拿了几个莱菔擦成丝儿,焯熟了挤出去水分,把红薯粉丝烫软了剁碎,又把那天方氏靠大油剩下的油梭子拿出来也剁碎,三样混在一起又拌上盐和少许的葱姜末,开始擀皮儿包包子。
荷花的手还没好利索,也帮不上忙就在一旁瞅着,只见杨氏抄着一根儿长擀面杖,左右手各擀一个皮儿,双手配合得好擀得飞快,不一会儿面板上就堆起了一叠儿包子皮儿。
梅子也从外头回来,洗手挽袖子过来帮着包,手下包的飞快嘴里却也不闲着地说:“娘,我早晨去跟二大娘家的小春一起做针线,正瞧见大嫂去找二大娘,两个人咕咕哝哝不知道说了些个什么,二大娘笑得脸上皱巴巴跟这包子褶儿似的,也不知道她俩又要鼓捣什么幺蛾子。”
“你又没听着,你咋就知道人家鼓捣幺蛾子?”杨氏手下不停地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平日里少传这些个话,传出去让人戳你爱嚼舌,以后还咋找婆家?”
梅子听杨氏说起找婆家,脸上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道:“四哥还没说人家呢,我急啥!”
“瞎说,他是个大男人家的,你能比得?”杨氏斥道,“你最近做了活计也别都卖了,自个儿也留些到时候添嫁妆,我还寻思着找齐老四家的帮你去打听打听,附近几个村儿有没有合适的,嫁得近些家里也好照顾你,别像你大姐似的,嫁得十万八千里,平时见一面儿都难。”
“娘……”梅子本来就被她说的脸红,一低头瞧见荷花正笑眯眯地蹲在自个儿身前听得起劲儿,更是抹不开,“你瞧你当着荷花的面儿都说了个啥。”
杨氏这才瞧见孙女也在跟前儿,笑着说:“荷花还小咧,她懂个啥。”
荷花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道:“奶要给我寻小姑父了!”
梅子闻言脸瞬间涨得通红,丢下手里的包子就进屋去了,杨氏笑得前仰后合,用手背蹭掉眼角笑出的泪花,低头顶顶荷花的额头说:“你个小人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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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码字,但是心里总是挺没底的,第一次写种田,不知道自己的情节设置的如何,不知道亲们喜欢不喜欢看,希望大家看过能踊跃留言,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留言告诉小无,这样小无才能努力把后面写的更好~
第一卷 瑞雪兆丰年 第十章 做法压命?
荷花趁着四下没人问道:“奶,博源好了没?我娘一直在家念叨咧!”
“没啥大事儿,就是赶了个巧劲儿,回去告诉你娘放宽了心,月子里要好生养着,不许瞎操心。”杨氏对孩子的磕磕碰碰也早就习惯了,虽然心疼归心疼,但是也不至于多娇惯。
荷花自己心里转了几圈,李氏娘家就是邻村儿的,原本也是个土里刨食的穷人家,后来因为大儿子出外做买卖赚了点儿钱,又回来盖房置地,如今也算得是附近村儿里的富户,所以李氏才有钱儿涂脂抹粉,都是娘家贴补的。最主要的是李氏似乎不像刘氏那么蛮不讲理,自家人多干活的少,而且如今还不能分家,总不能跟家里都闹得不和,还是应该拉拢大多数对立极少数才是,所以就起身往外跑道:“奶,屋里太热,我出去玩会儿。”
“戴了帽子再出去,别跑远了,一会儿就吃饭……”杨氏在身后不住地嘱咐。
荷花兜里一共两个铜板,她跑去村口的杂货铺子买了一小包糖角子,出门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知道被人伸手拉住才抬头,心道难不成自己运气这么好,一出门就又遇到劫道儿的?一抬眼就见齐锦棠正含笑看着自己,赶紧叫人:“锦棠哥!”
“干啥去?走路都不看道儿的,再不拉着你就迈沟里去了!”齐锦棠一脸好笑表情地说。
荷花低头一瞧可不是,自个儿都走得歪到路边的水沟旁了,赶紧收回脚来跟齐锦棠道谢。
“家去吗?我送你回去!”齐锦棠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草绳捆着的纸包,拉着她的手往她家走,又说,“以后别自个儿出来买东西,如今农闲天冷的,大人都在屋里呆着,村里那些野小子到处作祸,别再弄伤了自个儿。”
荷花连连点头应是,心里却觉得这个小正太很有唐僧的潜质,年纪不大倒是很会唠叨。
眼看要走到李氏家门口,荷花赶紧挣脱了齐锦棠的手,接过纸包道:“锦棠哥回吧,我去我大娘家。”
齐锦棠站在不远处,直看着她跑进院门,才自个儿转头回家。
荷花刚跑进院儿就差点儿跟李氏的大儿子博凯撞了个满怀,忙停住脚步叫:“博凯哥。”
“着急忙慌地跑什么,赶着去投胎啊?”祝博凯吊着眼角,满脸不悦地看着荷花斥道,“这衣裳是我姥娘给我新做的,弄脏了你家可赔不起,你来啥事儿?”
“哦!”荷花知道他素来是个瞧不起别人的,不欲跟他多说,拔脚朝里屋去,“我来看博源,大娘在家不?”
给博源送过糖角子之后,李氏傍晚还特意到家里把荷花好一顿夸奖,说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让人瞧见就喜欢之类的话。
方氏只一边哄着栓子一边随口应着,也瞧不出什么欢喜的模样,李氏又咕哝了几句,看她还是没什么反应,便也面色讪讪地离开。
荷花心里正奇怪着,就见茉莉过来戳着自己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吃错药了?吃饱了撑的去给她家送东西,还不如拿回来喂鸡!”
“荷花年纪小不懂得,不过是去看博源,你骂她做什么!”大哥博荣过来圆场道,“赶紧收拾桌子吃饭。”
茉莉见状不再说什么,只撇撇嘴走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对荷花还是爱搭不理的模样,这让荷花的心里异常的委屈,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过这个疑惑没有持续很久,第二天早晨,荷花还没起身儿,就见林氏笑嘻嘻地掀开门帘子进屋道:“博荣娘,我有个事儿跟你商议。”
“婶子有什么事儿只管交代就是了,您是长辈,还说什么商议不商议的。”方氏如今已经能起身儿,但是依照农村坐月子的习惯,不能下炕,不过已经能在炕上活动和做些活计,见到林氏进来,就抄起扫炕的笤帚,在炕沿儿上扫扫,“上炕来坐着说。”
林氏凑过来先摸摸荷花头道:“你家荷花越长越水灵,以后怕是要比梅子还出落得好,以后说个读书做官的人。”
“承您贵言。”方氏早就瞧出来林氏是有话要说,但是还有些抹不开面子讲,心里就有些提防,却也不催促,只随着她闲扯。
茉莉在外头扫过院子,进屋在火墙上暖暖手,过来给荷花穿衣裳。
林氏东拉西扯,都快扯到天边儿去了,最后终于转入正题道:“博荣娘,你瞧,这事儿是这么回事。前几日你家栓子洗三儿,那啥,你大哥家的博源不是把头给磕破了嘛,这几日博源在家总是不安稳,尤其是晚上不是发噩梦就是哭闹的,所以你大嫂也着急,怕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就找人去给算算,看怎么破才好……”
“他二奶奶,咱们虽然不当真是亲戚,但这么多年的交情下来也胜似亲戚,更别说博源是我家男人的亲侄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方氏着实不耐烦她夹七夹八的扯,只好打断她的话。
“呵呵,年纪大了就爱唠叨。”林氏干笑了两声,用力搓搓手道,“那掐算的人说,你家栓子的命硬,生辰正好压着博源呢,须得来做个法事镇压镇压才好……”
方氏的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还没等说话,茉莉就先急了,丢开刚穿了一半儿衣服的荷花,反抄起扫炕苕帚在炕沿儿上敲得山响,指着林氏骂道:“她自家娃儿嘴馋偷吃,让爷打了也是活该,我家还没说她坏了我小弟的运程,她倒是好意思反咬一口呢?二奶奶这么大年纪,不知道行善积德的,咋净来说这起祸害人的话?”
“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林氏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瞪了茉莉一眼,只把脸转过去看方氏,等着她表态。
方氏沉着脸先斥了茉莉没大没小,半晌才说:“他二奶奶,自从我嫁进祝家,咱们这么多年处下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孩子爹是个孝顺的,我也不是个挑拨生事儿的,但是咱凡事都得有个限度是不是?家里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娘凑那几个栗子桂圆的容易嘛?而且那些个东西等洗三儿之后,本就是要分给各家吃的,大嫂自个儿不看好博源让他偷嘴,被爹打了也不是我们的错。咱也知道孩子小,不懂事,可我家博宁年纪更小呢,却也没那样啊!他二奶奶你总帮人捡孩子,你个评评理说,洗三儿见血还泼了阴阳水,若是旁人家的媳妇,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