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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管你,当初冲喜那次你早就嫁过去了,如今哪儿还能坐在这儿说这些个戳我心窝子的话。”
被荷花这样一说,芍药哭得更厉害了,抓着荷花的衣袖道:“荷花,我知道,我知道二大爷和二大娘对我好,你们都对我好,可是我……我自己的亲爹娘都靠不住,你让我除了自己还敢信谁?”
听了芍药最后这句话,荷花也觉得心里一抽,刚才心里还蹭蹭往上窜的火气这会儿也顿时消了大半儿,拍拍芍药的手说:“芍药姐,说实话,爷奶和我爹娘都是一样的,都是土里刨食的老实人,也都是打苦日子里面过来的,他们觉得人只要吃饱穿暖就是很好了,所以他们也很难理解你这样的心思,所以也许在你看来,他们也是根本都不懂你的。其实我以前就瞧出来了一些,所以我才叫你一起来照看蘑菇,我觉得这样一来能给你添点儿进项,你以后嫁人了也能有点儿私房,给自己添置点儿东西;二来等以后你成亲了,你不能下地干活儿,可是如果能在家种蘑菇赚钱,也算是能补贴家里,不至于让婆家看轻了你。也许是我太大意了,总觉得事儿只要做到了就好了,觉得我能明白你的心思,你也能了解我帮你想的这些个打算……”
“荷花,你别说了,真的,你别说了……”芍药哭着抓住荷花的手,“你再说下去我真的无地自容了,我……我真是瞎了心才会有那种念头……呜呜……”
荷花看着芍药道:“既然今个儿说了,不妨也就全都说开了。”她说罢回身从柜子里取出个账本儿,翻开来给芍药看道,“这几年你也识了不少的字,账本儿上记得什么你也都该看得明白吧?”
芍药泪眼朦胧地看向手里的账本,上面从刚开始种蘑菇,扯了多少布缝布袋子,花了多少钱、收过几次蘑菇、晾了几斤干蘑菇、自家吃饭送礼都用了多少蘑菇,盖暖房花了多少钱,全都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芍药的眼泪滴答、滴答地砸在账本儿上,晕开成浅浅的昏黄,她这会儿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既有对自己原先藏着别样心思的悔恨,又觉得自己全都说出来之后心里不再压着什么畅快了许多,可更多是对以后的担心,不知道荷花会不会在心里对自己有了芥蒂。
“好了,快别哭了,被人瞧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荷花把账本收起来,起身儿去屋角沾湿了手巾,拧得半干递给芍药道,“赶紧擦擦吧,都哭成花猫脸儿了。”
“荷花,你、你不怪我了?”芍药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荷花。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怪不怪的,如今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以后有啥心事就直接跟我说,别什么都闷在自个儿心里。”荷花起身儿道,“好了,也差不多时候做饭了,我去考栓子和虎子背书,你先去架火,等会儿我就过来帮你。”说完寻思了一下又嘱咐道,“这件事就咱俩知道就得了,莫要跟别人说起了,要是让大姐知道,她指定骂你”
屋里这两个姐妹在说话,谁也没成想被从山上刚回来的良子听了个正着,他见荷花要出来,就直接朝后院儿躲了开去。
方氏这会儿却在王寡妇家里,已经扯了大半天的闲话,眼看着就到了差不多该生火做饭的时候,再不说到正题就等于白来了一趟,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旁敲侧击地问:“听说你要给香草说亲事了?”
“你咋知道的?我还没来得及去跟你说呢”王寡妇听了这话笑着问,“其实也算不得说亲事,是男方家遣了媒婆来问,我这还没寻思清楚,打算先去查访查访再说,本来还想着今天去找你说道说道这事儿呢,结果被香草给搅合得都给忘了。”
“哦,我是寻思,我一直挺喜欢香草这丫头的,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把她给我做个干闺女啊?”方氏试探着问,毕竟一般认干亲都是打小就认的,这都要说亲事了还认干亲却着实有些不太常见。
王寡妇听了这话也很是意外,但是她却直接会错了意,立刻就摇头反对道:“不行,方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我也知道你是怕香草成亲我置办不出像样儿的嫁妆,所以你说认香草做干闺女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补贴她了,这是你的一片好心,可我是真的不能答应,我欠你的情分都已经下辈子都还不清了,这个说什么我也不能答应。”
方氏没想到王寡妇会理解到这上面去,忙解释道:“香草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王寡妇这会儿也瞧出了方氏的欲言又止,似乎很少见到她这样,便奇怪地问:“方姐,咱俩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有啥困难每次都腆着脸去跟你开口,你这咋跟我说啥事儿还吞吞吐吐的,有啥不能直说的?”
方氏见状心一横,起身儿挑开帘子朝外头看了看,顺手关好了门才又坐回到炕上,稍稍压低了声音道:“香草娘,不瞒你说,今天中午香草掉进江里的事儿,其实是……是这么回事儿……香草听说你要给她说亲事,本来是想去找我家小秀说话儿的,结果正好撞见博荣在家说她也不敲门就冲进去,然后香草哭着跑出去了,小秀不放心就打发博荣跟过去看,结果追到江边儿,你家香草说……”
王寡妇听了这话,脸上忽然露出了果真如此的神色,叹了口气拦住了方氏道:“方姐,你不用说了,我应该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你家博荣定亲之后,我就察觉出我家香草有些不对劲儿了,但是我总觉得她心里难受一阵子也就过去了,所以也没太在意,谁知道她……”
方氏闻言忙道:“毕竟还是孩子,咱们也是打这个岁数过来的,心里一时间没想明白也是有的,主要是他俩在江堤上拉扯了几下,后来香草摔下去博荣又去救她,我就是怕万一被人瞧见了传出去对香草名声不好,所以才腆着脸来跟你说这认干亲的事儿。”
“方姐,这本来就是我家香草的不对,你非但不怨我没教好闺女,还千般百般的替我着想,我该谢谢你才是。”王寡妇说着就抹起眼泪来,“其实我也是瞧出了香草的心思,后来看她总往你家跑但还知道避讳着博荣,我以为她是放下了就也没太在意。前些天来人说要给香草说你家的博凯,我开始以为是你家打发来的,我就去问了香草的意思,结果她坚决地不肯,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心里还是有博荣的,我自然是不敢再让她嫁到你大伯哥家里,这才寻思着倒不如嫁到外村,虽说离着远点儿,可也断了她的心思。”
“所以我才说,咱们两家本来关系就好,认了这干亲更是亲上加亲了,既断了孩子的念想,又不会让人说三道四,你觉得咋样?”方氏听了王寡妇的思量,心里也越发觉得自己没交错这个朋友。
“行,我都听你的就是了”王寡妇点头答应,但又拉着方氏的手正色道,“不过你必须得依我一件事情。”
“有啥事儿还说得这么严肃似的。”方氏被她认真的神色弄得也有点儿紧张起来。
“不许随便的给孩子花钱买东西。”王寡妇对方氏道,“我不过才这两个,咬牙熬过这几年就肯定越来越好了,你家如今只有博荣成亲了,但是念书还是得靠家里拿钱,其余几个孩子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得去了,你得自己心里有数才是。”
“成,以后我若是想给香草买啥东西,都提前经过你同意,这样总行了吧?”方氏把认干亲的事儿说成了,心满意足地起身儿道,“好了,我也不耽搁你做饭了,等我回家挑个好日子,到时候让香草去我家给老人和我俩磕个头改了口,咱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认干亲的这件事订了下来,对祝家来说原本该是个皆大欢喜的事儿,吃完饭的时候博荣听到方氏说这个,第一个就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看荷花,冲她挤了挤眼睛。
荷花自然知道博荣这是在对自己表示感谢,抿嘴笑着心想,可没有这么便宜了你,至少得敲诈你去给我搜刮几本书来看才行。
博荣见荷花冲自己笑得诡异,不由得觉得有些后背发凉,不知道这个鬼机灵的小妹又在打什么主意。
祝永鑫对这件事自然是没什么可反对的,听方氏跟自己说等吃了饭去老院子把这件事跟老爷子和老两口说说,就一边扒饭一边点头道:“吃了饭我自己去就是了,你现在身子还虚,来回一趟也不近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过去说一声就得了。”
荷花赶紧说:“爹,我跟你一起去,我都好几天没过去看祖爷了。”
栓子生怕拉下自己似的叫:“那我也要去。”
博荣闻言便道:“我也一起过去看看,这次回来还没去老院子呢”
结果等吃完饭,只留下茉莉和芍药帮方氏收拾桌子刷碗,祝永鑫跟博荣领着荷花、博宁和栓子三个小的一起往老院子过去。
出乎荷花意料的是祝老大一家正在杨氏屋里吃饭,博凯也瞧不出什么表情地端着饭碗,杨氏时不时地夹一筷子菜给他搁在碗里道:“多吃点儿,我看这孩子去城里都瘦了,在城里干活儿指定累人吧?肯定也没家里吃得好,可真是遭大罪了。”
博凯就捧着碗埋头吃饭,杨氏不给他夹菜他就干扒饭,给他夹什么他也不躲闪,也随着饭一起扒进嘴里,似乎只胡乱嚼几口就匆匆地吞了。
祝永鑫这几天不待见看见祝老大和博凯,打算赶紧把事儿说完就去找祝老四说话,所以就直接站在门口说:“爷、爹、娘,我和博荣他娘打算认个干闺女,已经跟她家都说好了,博荣娘说等着去算个日子,到时候我们领着她来给你们磕头。”
祝老爷子闻言就问:“认谁家的闺女啊?”
“就是我王婶子家的香草姐”栓子抢着嚷道。
祝老爷子并没见过香草,见孙子过来顿时就不管到底认的是什么干闺女了,抬手招呼栓子到自己旁边去。
但是栓子这句话听在博凯的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他忽然起身儿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砸,回身指着祝永鑫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瞧见我就生气,可你用不用这么狠?见我喜欢香草,去跟香草家提亲,你家就要认香草做干闺女,断别人姻缘那可是要下地狱的”
杨氏一听这话就暗叫不好,自己左右地瞒着,不许家里人在祝老爷子和老祝头面前提起上次提亲的事儿,这眼看着博凯都说再过两天就回城里去了,这纸到底还是没能包得住火。
手打txt 第一百九十六章 荷花受伤
第一百九十六章 荷花受伤
祝老爷子先是被博凯摔碗吓了一跳,还没等开口训斥,就听到后面说什么提亲不提亲的事儿,疑惑地看向老祝头道:“你爹我还没老糊涂呢,你给孩子提亲都不跟我打个招呼?你倒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老祝头更是一头的雾水,冲着老爷子连连摇头道:“爹,你说啥呢,说亲这么大的事儿谁敢瞒着你啊”说罢又扭头问博凯,“你这混小子说什么呢”
杨氏忙起来打圆场,想要糊弄过去道:“博凯,你这孩子咋连个饭碗都端不住,瞧弄得这一身的饭菜,快回去换身儿衣裳去吧”
祝永鑫也不愿意在祝老爷子面前提这件事,所以干脆装没听见博凯说了什么,转身道:“没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