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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沿着还算平整的山路一直驶进一个木质的大门,下车后就见,眼前差不多有齐家村晒谷场那么大的一片空地,左右两边各四排半旧的瓦房,看起来倒是结实耐用,怕是荒废了有些日子,所以看起来有些狼狈。
看门的老汉指着后面介绍道:“从这里一路过去,绕过这片儿果林才是主人的正房,三进五开间儿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自家找人盖的房子,只不过好几年没人来住,全都白放在这里糟蹋着,不过只要整饬整饬就好了,住起来绝对没问题。”
齐锦棠跟荷花跟在他后面,到后面去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后山的缓坡空地,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都看出彼此都很是满意,荷花都已经开始在心里规划应该如何收拾。
既然都看中了这地方,齐锦棠就也没再端着,直接交了定银,说好到徽州府的府衙签订契约过户。
等这边都尘埃落定,齐锦棠先把荷花和团团送上船背上回家,然后自个儿才领着马超和随从回了清溪镇。
荷花下船后又走了许久的旱路才算是到了城里,打发人回齐家村送信儿,自己直接熟门熟路地摸回自家铺子。
到家的时候正赶在晚饭的饭口上,前面人多,荷花直接叫人把马车停在了后门处,嘱咐乳母包好团团,着小真去拍门。
出来应门的是枝儿,一身儿家常的衣裳,腰间系着围裙,手里还拎着剥了一半的葱,边开门边问:“谁啊?这时候……”话音未落就看见荷花笑盈盈的脸。
“啊!”枝儿把手里的葱丢得不知去向,扭头就朝院子里头喊:“二哥,二嫂,你们快出来,快出来看是谁回来了。”
祝永鑫脚步快,抢先出门,见到是荷花登时就顿住了脚步,方氏扎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出来,一看到荷花脚下差点儿绊了个跟头。
荷花一下子扑进方氏的怀里,哽咽着叫了声:“娘……”
母女二人还不等开口叙旧,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团团就先脆生生地叫了声:“娘!”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方氏刚酝酿起来的伤感情绪也不知所踪了,赶紧放开荷花道:“你看,好好的衣裳,沾了一身儿面粉。”
“不碍事的。”荷花胡乱拍打了几下,伸手从乳母处接过儿子。
苗儿领着几个丫头下人过来磕头:“奴婢见过老爷,夫人。”
“快都起来吧,咱家不作兴这个。”方氏赶紧招呼众人起身儿,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着荷花进屋叙旧,然后又抱着团团爱不释手,一个劲儿地教团团叫姥爷、老娘。
“你这还没回齐家就先回来不好吧?”方氏听说荷花这才是刚到,连婆家都没回呢,忍不住担心地说。
“我已经打发人回去送信儿了,今个儿天色晚了,我还带着团团,在城里歇一日是正常的,难不成有自家在这里,还非要去住客栈不成?娘就别操心了。”
次日上午带着孩子回了齐家,齐老爷看见长孙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当下就找人选了个好日子,带着团团祭拜了祖宗祠堂,把团团的大名正式写进了族谱中。
齐母如今倒是好说话得紧,把团团抱到自己身边看着,对荷花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回家陪陪你爹娘,下次天南海北的,还指不定又去哪儿了!”
团团许是小时候跟过齐氏的缘故,虽然那会儿还不记事,但身体和气息上许还是熟悉的,所以也没费什么劲儿就跟着齐母一起住了。
茉莉得了荷花回来的消息,第二天就带着蒋世彦和孩子一道过来了,进门就拉着荷花进屋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蒋世彦好脾气地看着两个孩子玩儿,时不时地吩咐人给屋里的姐俩儿端茶送水。
荷花把自己这两年的情形都说了个遍,唯独把早产和难产的事儿瞒了下来,都已经过去了,人现在也安然无恙,没必要什么都说出来让家里心疼,于是便问茉莉:“你和姐夫现在如何?”
“还不就是那样,你姐夫考中秀才以后就越发不愿意看书,倒是对家里的生意越发感兴趣起来,家里虽然也盼着他能读书做官的,不过到底不如一般人家全指望着这个出头。家里的生意这两年越做越大,公婆本来就有些看顾不过来了,更何况也不能管一辈子不是,总得找个人接替儿,又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茉莉嘴皮子飞快地说,“所以这样倒也正好,家里不再逼着他背书,他自个儿也对做生意感兴趣,如今跟着我公爹在铺子里学呢!”
“这样也好,蒋家虽说家私殷实,却到底还是商贾出身,官场上也没个关系背景的。”荷花点头道,“我如今是越发看明白了,怕也只有建羽哥那样的人才能踏踏实实地走仕途混官场,咱们这样的人家,进去了都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怎么,可是锦棠在公事上不顺利?”茉莉有些担心地问。
“没,只不过,官场上那些勾心斗角见多了,这三年的时间,若是没有贵人相助,我们怕是要过得更艰难,所以我俩都商议好了,等他任期满了,就辞官不做了。”这件事早就商议好了,所以荷花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就对茉莉说了出来。
“辞官?”茉莉一听就惊得不行,“那你们俩以后打算做什么?难不成要回家来种地?”
“你嚷嚷什么啊!”荷花伸手捂住茉莉的嘴,白了她一眼道,“我们在徽州府那边已经选好了一处地方,等他辞官之后,就去那边开书院。”
“这倒也是不失为一个好差事。”茉莉寻思了片刻,“倒也适合你两的性子。”
见得了家里人的支持,荷花的心里越发安定了下来,晌午吃饭的时候又同祝永鑫和方氏说了这事。
祝永鑫和方氏对荷花素来都是放心的,也没多说什么,方氏只道:“你们自个儿想清楚就好,当官看着风光,但是想来也难得很,当初齐家出的那事儿,也着实吓人,你们去了南边儿以后,我这心里也总是揪着,如今打算辞官开书院,倒让我觉得安心不少。爹娘不求你们大富大贵的,只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是最好!”
在家里刚安稳住了几日,团团就开始发烧咳嗽,他从小在南方出生长大,从来没经过北边儿的冬天,屋里生了火格外干燥,热度退下去了但是咳嗽却一直都不好。
看着儿子咳得小脸儿通红、泪花点点的模样,荷花心疼得不行,只得张罗着收拾行李回南边去。
徽州府比清溪县要靠西北一些,气候很是不错,冬天算不得太冷,湿度适中,回到这边之后,团团的咳嗽就不治而愈了。
当初留下的下人已经把主人院收拾妥当,回来了就直接住下了,荷花在前后转了两天,便开始指挥下人拾掇,前院挖了个大池塘,岸边砌上石坡,四周铺上鹅卵石的小路,让人挖了些河泥洗净铺在塘底,又买了些藕种埋下去,最后从不远处的山溪引了条小渠过来,将池塘灌满了水。
前院和后院之间本来就已经是一片果林,桃子、梨子、李子、樱桃都有,都是长了好几年,已经开始结果的树了,荷花就也没去动它,只在后面的院子里挪种了一些玉兰、海棠、石榴和梅花,后院两侧都搭起架子,挪种了一些紫藤和葡萄,院子里就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雇了几个人在后山缓坡上开了几块菜地,家常的菜都各种了些下去,荷花有几年没自己收拾过菜地了,偶尔就也忍不住跟着一起下地干活儿,雇来的人见这家的奶奶竟然还懂得种菜,不由得也佩服得紧。
等齐锦棠从京城述职辞官回到徽州府的时候,骑马进山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进门就是一片水塘,残荷已经被清理出去了,但是水质清澈,能看到水下游来游去的锦鲤,两边的瓦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对面的果林,许多树的枝头都沉甸甸地缀满了果子。
林中辟出一条小径,用树墩一路铺将过去,沿着小径走到后面正房,窗下两排花盆里的菊花开得正艳,后院儿的葡萄还不算粗壮,却还是挂了几串小粒的果实……
荷花穿着竖领对襟儿的妆花小袄,下身儿一条满绣的长裙,长发服帖地挽起,简单地用两个插梳固定在脑后,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迎他。
齐锦棠迈步上前,团团从荷花的身后钻出来,大声喊道:“爹!”
他弯腰抱起儿子,伸手将荷花揽入怀中,看着收拾得妥帖舒服的院子,一路的风尘辛苦全化作满腔的暖意。
【全文完】
手打txt 番外——荷棠书院
番外——荷棠书院
岐山南麓幽深僻静之所在,一大片民居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掩映在郁郁葱葱的草木中,山脚下高大的牌楼上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荷棠书院。
今日正是春假结束,所有学子回书院的日子,山路上热热闹闹的,多得是背着书箱的青年,也有些家境好的,呼奴唤婢地跟着,众人一个春假未见,熟悉的免不得凑近聊上几句,给寂静的山林里增添了不少人声。
后山的山路上也有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在行进,车窗的帘子时不时地被掀开,露出一张圆圆的小脸儿,身子也奋力地向外探去,但总能被车里的人拖回去。
“团团,你老老实实坐着,不然等会儿到家了多抄两页书。”荷花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把儿子从车窗上拖下来了,终于忍不出开口斥道。
团团扭了扭屁股,不想被罚抄书这才总算是安静下来,嘟起嘴拱进齐锦棠的怀里,哼唧道:“爹,你看娘,那么凶。”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扒着车窗万一掉出去或是被树枝刮到可怎么好。”齐锦棠穿着身儿棉布的长衫,头上扎着青巾,笑得一副悠哉模样,这两年的山间生活,越发让他静心养气,早就不似前两年那般少年意气,多了几分沉稳和淡泊。
书院后门处早有人候着,门槛儿也已经卸下来放在一旁,马车很顺利地驶进后院,一旁候着的人拉住马缰,摆好脚凳,伸手打起车帘儿。
“二叔!”团团开心地叫着,直接从齐锦棠的怀里出来,扑到来人的怀里。
“下人们都哪里去了,怎么还用你迎出来。”齐锦棠下车笑问。
“谁出来还不都一样,我想团团了。”博宁抱着团团,看着齐锦棠伸手扶荷花下车,忍不住嘟囔道,“你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儿得尽兴,把书院这一摊子事儿都丢给我处置,连早回来两天都不舍得。”
“我就知道,你哪里是想团团了,根本就是特意跑出来诉苦的。”荷花听了这话就笑了,“偶尔帮个忙累不死你,总读书人都傻了。”
“切,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吧。”博宁撇撇嘴,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
“山长,祝先生,前面有学生打起来了。”前院儿的小厮扣子过来道,“前面闹得厉害,山长过去看看吧。”
“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来?”齐锦棠闻言皱眉。
“不过是因为山路上的剐蹭罢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但是那个剐蹭旁人的学生是商人刘克荣的儿子,平素横行霸道惯了,自己做错事还不饶人,偏要对方道歉。对方虽说是个穷学生,可也有几分骨气,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一说是刘克荣的儿子,齐锦棠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