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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隐隐有些躁动不安。
“我说张大人,咱们都站了大半个时辰了,这年大将军怎么还没来?”
“已经打发好几波人去看,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这一把老骨头再站下去只怕不中暑也去了半条命呐。”
此话一出,立时有人气不过哼道:“就是,大家同朝为官,同为臣子,同是为皇上效力,凭什么他年羹尧一回京就得叫咱们远迎跪接。”
“哎哟,这话可说不得,叫年大将军听到了,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多等就多等会儿吧,谁让人家权势显赫,妹妹又是宫里的宠妃,连皇上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咱们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少说几句吧。”
骤然间,城门口不远处烟尘四起,站在前面的几位官员见状不由都翘首远望。
“年大将军回来了——年大将军回来了——”
“恭迎年大将军回京。”
随着这一声喊,文武百官纷纷拱手跪下,大多数人还偷偷在心中舒了口气,暗自欣喜不必再等于炎炎烈日之下。
两旁的百姓只听有人高呼,也乐得凑热闹,在两边哄闹着想要一看这位年大将军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一人坐于马背,身着深蓝官服,上头绣有一只麒麟,脚踩祥云,口喷火焰,栩栩如生,神情倨傲,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面对跪地相迎的官员们不过勾唇一笑。
侍从跑到年羹尧身旁低声道:“大将军是先回府,还是先去觐见皇上?”
年羹尧对着虚空一拱手,貌似尊敬:“承蒙皇上厚爱,我一直蒙受皇恩,自当先去觐见皇上。”
侍从吩咐下去,再次压低了声音:“隆科多大人和顿郡王听说大将军回京,差人来问大将军安。”
年羹尧一挑眉,拢了把下颌,颇有些洋洋自得。
圆明园那边颂芝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消息,她兴冲冲地跑去找年世兰。
“哥哥回来了吗?”年世兰比谁都急,颂芝还未开口,已经抢先问了。
“大将军平定西陲,还朝请安,已经进城了。大将军说要先来圆明园觐见皇上,这会子怕是已经朝着圆明园来了。只是皇上还没有醒过来,不然,皇上一向厚待大将军,必定要拉着大将军说许多要紧的话。”
哥哥可算是回来了。
年世兰咧嘴而笑,脸上是难掩的欣喜。
她随即又想到了一事:“皇上还没醒,那哥哥觐见不成,岂不是要即刻回府了。颂芝,快,快扶本宫出去,本宫要赶在哥哥出宫前见一见哥哥。”
此时,年羹尧已经抵达圆明园,果郡王允礼受苏培盛所托前来。
“年大将军。”
年羹尧骑在马背上,并没有下马的意思:“臣给果郡王请安,臣在西北多年,足疾时常发作,不能下马给王爷请安,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允礼笑得宽容:“无妨,只要不在御前失仪即可。”
年羹尧居高临下:“臣刚入京城便赶来向皇上请安,无奈足疾发作多有不便,还请王爷谅解臣的忠君之心,替臣找一顶软轿来。”
“本王正是来告知年大将军此事的,皇上卧病在床,不宜见人,恐怕要让年大将军白走一趟了,年大将军的心意本王会代为告知。”
年羹尧双目霎时眯成一条缝,鼻息间冒出一声“哼”:“臣的忠心日月可鉴,不消劳王爷大驾,皇上自会知晓。”
“那是,那是。”允礼只继续笑道。
年羹尧见侍从在一旁点头,想来皇上圣体违和之事确实属实,便一勒马头,转身就要离去。
“哥哥留步。”
年羹尧一听是妹妹的声音,脸色由阴转晴,当即从马上翻身下来。
“年大将军的足疾好得可真是快。”阿晋边走边在旁边咕哝了一声。
允礼低斥道:“阿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不知道吗。”
“王爷是好脾气,可奴才的心是肉长的,见不得王爷受气。”
他话已带到,别的什么就与他无关了。允礼走出一段距离,叹了口气,道:“他年羹尧和隆科多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我不过是先帝的遗子之一算不得什么。”
“可王爷终究是王爷,他不过是一个奴才……”阿晋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允礼制止。
这些话,年羹尧自然是没有听到的,如今见到亲妹妹,他心里只有一百万个高兴。
年世兰远远也见到方才那一幕,知道哥哥对果郡王无礼,虽说不是皇上,但前世这些事情也是导致哥哥最后结局的原因,她免不了说上几句。
“哥哥方才怎么能骑在马上同果郡王说话呢,果郡王再不济也是王爷,皇上的亲兄弟,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
年羹尧一脸不屑:“皇上对先帝诸子都有所忌惮,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从沙场征战回来,立下汗马功劳,还会比不上先帝的一个遗子?”
“他是王爷,哥哥这么说一次也就罢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若被有心的人听了去,保不准怎么编排哥哥。”
年羹尧一“哼”:“我看谁敢。”
哥哥脾气倔强,同自己是如出一辙的,本以为很简单的事,如今却忧心忡忡,这样的哥哥,怕是自己劝了也未必都会听进去吧。
年羹尧见年世兰脸色不佳,忙大笑着说:“我看妹妹你啊,是不是在宫里待久了,这心眼也小起来,你是皇上的爱妃,我是皇上的大舅子,可不是至亲骨肉吗?咱们和皇上才是一家子,那果郡王是皇上的兄弟,可皇上对十四爷怎样,你也是知道的,那才是亲兄弟。”
年世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还好皇上病着,不知道此事,不然定要怪罪了。”
“你这是怎么了?”年羹尧听妹妹的口气似和以往不一样,“是不是那个皇后给你气受了?”
年世兰深吸一口气:“皇后哪成得了那种气候。何况如今皇上病着,后宫里的人哪里还有那个闲情去争宠。”
“皇上得的是什么病?”
“哥哥刚来恐怕还不知道,前次温仪公主生辰,遇到刺客,刺伤了皇上,皇上到如今还没醒过来,太后不准旁的人去侍疾,也不知道皇上如今怎样了。”
年羹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心下疑惑:“往常武将回朝是不允许带兵的,先前我收到手谕却允许我带一万人马回京,就驻扎在城外。”
“那皇上定是信任哥哥,哥哥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那是自然。”年羹尧笑着,“恐怕过几天京城会不太安生,你就在宫里好生照顾自己便是,有哥哥在,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害怕。”
年世兰点点头。
“哥哥……”她突然叫道,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哥哥。”
在此之前,她想了无数遍今日的场景。若告诉哥哥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哥哥必然是不会相信的;她也想过直接劝说哥哥解甲归田,但看如今的样子,哥哥定会以为她是在无理取闹。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旁敲侧击,警醒哥哥。
这样,至少哥哥听进去了,会想办法替自己和年家留退路。否则,最好不过是敷衍应了自己。
“妹妹近日闲来无事,就寻了本书来读。”年世兰仔细观察着年羹尧的神色,见并无不妥,便继续道,“书中说到一个人,叫韩信,领兵打仗十分厉害,就和哥哥一样,相必哥哥也知道这个人吧。”
“嗯。”年羹尧一挑眉,记忆中妹妹从来没有这般对自己说过说。
“书里说,韩信是西汉的开国功臣,为汉朝的天下立下赫赫功劳,只是最后却被安上谋反的罪名被处死。”
年羹尧一笑置之。
“好妹妹,哥哥知道了。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哥哥觉着这话说得颇有道理。你从小就不爱看这些书的,今后也不必勉强自己。”
哥哥是没有听进去吗?年世兰急了。
“哥哥——”
“好了,你的话哥哥听进去了。你回去安心休息便是,哥哥改日再来看你。”
年世兰无法,只得目送着年羹尧离开。哥哥那句听进去了,也不知道真的听进去了几分。她总觉得莫名地不安,比前世她复位后皇上对她好时更加不安。
希望一切都只是她杞人忧天了。
年羹尧出了圆明园,一群人候在外头,近侍见他出来,迎上去问道:“大将军,这是直接回府吗?”
年羹尧一点头,随后又补充道:“你去隆科多的府上,就说本将军回京,邀他到府上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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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往事
年羹尧前脚才回府,隆科多后脚便跟着来了。
二人在门口寒暄了一阵,说笑着一齐走进大堂。
酒菜是早就备下的,只等着两位主角。酒席饭桌之上少不了要劝酒敬酒一番。
这两人本来互相见彼此不顺眼,后来皇帝把年羹尧的长子过继给隆科多做义子,两人间被强加上这层关系之后不得不改变原先的敌对状态,这一改倒好,两人竟是出乎意料的一拍即合。
酒过三旬,年羹尧挥退了屋内的侍从,只余下他们两人。
隆科多也正有此意,见状索性凑近年羹尧低声道:“年大将军初回京城,可有嗅出什么味道来?”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心知肚明。
年羹尧也不道破,替自己斟了杯酒,悠然轻啜起来。
隆科多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皇上这一病,已是数日没有过问朝政,虽说这些事情自有官员打点,但官员心中大多都是惴惴不安,唯恐皇上有什么闪失。储君之位又一直悬而未立,你说这皇上要真是一病不起,这朝纲岂非要大乱。”
年羹尧突然放下酒杯,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凌厉:“皇上龙体康健,怎会一病不起,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岂是你我可以妄议的。”
“此事关乎国家社稷,你我乃皇上的肱骨之臣,此等时刻更应该为皇上争取国本,才能保我大清千秋万代。”隆科多惶恐起身,心里却暗骂年羹尧想扮猪吃老虎。
显然,年羹尧不是这个料,脸上瞬间露出喜色:“看来大人已有良策了。”
隆科多微微含笑,伸出手指,就近蘸着杯子里的酒在桌上划出一个数字。
想当年,他就是凭此加官进爵平步青云,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演,再加上里应外合,岂有不成功的道理。他面带微笑,眼中放出光彩,仿佛已经看到了晚年时自己享有的莫大荣耀。
年羹尧略一沉吟,道:“廉亲王与墩郡王均有拜帖送来,据我所知,勤郡王身在景山寿皇殿内……”后面的话即便他不说,隆科多也能料到。
隆科多眼中露出得意之色:“你可知当年我为何选择四阿哥,我阿玛佟国维支持的可是先帝的八阿哥。”
年羹尧见隆科多神色从容,眼含笑意,霎时明白了各种缘由,二人相视而笑。
“他们当真如此说?”
圆明园内,胤禛坐直身子,看向跪在下面的夏刈。
“奴才不敢有所欺瞒。”
胤禛几乎是勃然变色,冷笑道:“好个年羹尧,好个隆科多,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啊!”他忍着没有把另半句话脱口而出。若不是皇额娘授意,隆科多又怎么会选择帮助十四弟。
这种时候,皇额娘不先盼着他康复,却先替老十四打算,这就是他的皇额娘,他百般孝顺的皇额娘,胤禛的脸上刹那间冷意翻飞。
门外响起“笃笃”的脚步声,他听到有人在外头问道:“苏公公,皇上醒了吗?”
那是年世兰的声音。
接着是苏培盛的声音。“皇上还未转醒,娘娘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