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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这大半辈子孤独怕了,她不想老了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银钱也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看到珍儿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对她的脾气,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却没想到现在越住心里越舒坦,让她产生本来她就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错觉,现在她连棺材本都拿的这么甘心情愿,不得不说,她真的变了。
珍儿出声阻止了简月娘要拿银子的举动,揉了揉头道:“这不是银钱够不够的问题?我是看着杂货铺这一个多月来,连包子铺挣的多都没有。月娘,你说那杂货铺可是比城里很多铺子收拾的都好,怎么生意就是起不来呢?”
简月娘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子,杂货铺也就是在年前办年货那段时间生意很不错。到了现在,铺子的生意又一落千丈了,里面的货还都是好货,可是生意却怎么也起不来。
“珍儿呀,你听没听说过大宅门里的管事?”简月娘突然福灵心至,问道。
珍儿点点头,道:“听过呀,夏大娘跟我讲过,大户人家都有分内管是跟外管事。内管是是管宅院里的事儿,外管事就是帮主家管理田庄、铺子这些的。”
简月娘道:“你看,像周夫人他们那样的,有钱有权,他们也会做生意,他们自己不会管,所以就有管事来帮他们管。管事平时管着铺子,到了年底的时候来给主家报账那个,你看这样不是也挺好吗?”
珍儿凝眉想了想,她明白简月娘的意思,可是,“那管事都是各家的,还签的又卖身契,我去哪里找得到愿意来帮我的管事?”
简月娘皱眉,平时见珍儿很机灵的,怎么就没想到这呢?不过想想又释然,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就是有些见识也不懂得大宅门里的弯弯绕绕。
“你还记不记得叶二夫人说的她娘的事儿?她娘就是金家的家奴,后来金家犯了事,她娘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就被官衙交给人牙子重新发卖了。那管事们对于主家来说,不也都是奴才,主家犯了事,他们也跑不了,还不是一个被发卖的命运。”
珍儿一下子豁然开朗,惊喜的抱着简月娘,道:“月娘,你太聪明了。明天我就让人带消息去给管仲他们,看看楚州府附近有没有犯了事的人家。我也要买个管事回来帮我打理铺子。”
简月娘揉了揉珍儿的头,看她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似的,一脸欣喜,也跟着高兴起来。
转眼间珍儿就十二岁了,这几个月来她顿顿喝羊奶,跟虎子都长得很快。她的眉眼张开了,脸上长了肉也白了不少以后,再加上她一举一动都经过训练以后,要是不说,完全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哪里会想到是个乡下的小姑娘呀?
珍儿的礼仪规矩不是简月娘教的,她也听说夏嬷嬷曾经指导过叶白芷、二妞她们几个小丫头,还以为是夏嬷嬷教的。不过叶白芷跟二妞的规矩却是一团乱,而珍儿不管行走坐卧却都能做的一丝不差,就像是从一开始就这样学的一样。简月娘也怀疑过珍儿的身世,不过她倒宁愿相信珍儿那个要去投奔亲戚的谎言。
她要是真的是哪个大户人家逃跑出来的小姑娘,那她身世也太凄苦了些。
第二天一早,钱顺就早早的赶到珍儿家门口等着。方海起来开门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好在简月娘还记得他,让他进了屋子里来等着。
珍儿出门看到缩着手蹲在门口的钱顺,愣了一下就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跟他打了招呼。早晨方海早早就起床做了早饭,等珍儿起床以后,香喷喷的白馒头、白粥就端上桌了。
珍儿洗漱好了,一脸高兴的坐到饭桌上,刚想开动,看到门口的钱顺,笑着问道:“钱二哥,早饭吃了没?”
闻着白面馒头的香气,钱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嗫喏道:“吃了的。”
乡下人家早上吃什么,珍儿有切身体会,想着前些时候听二妞说的钱家日子现在不好过,钱顺早上肯定没吃饱。
捡了两个馒头在大海碗里,又夹了些菜,珍儿端到门口的小桌上,又给方海使了个眼色。他也不算太呆,也夹了些菜拿了两个馒头到了门口的小桌上坐着。
“钱二哥,早上在吃些吧。上晌是要下死力气的,不吃饱可没有力气干活。”珍儿道。
方海也跟着道:“对,小哥,过来坐。我一个人吃饭也不香,你来给我做个伴,我吃的还欢快些。”
钱顺连连推辞,珍儿早就说过不管饭,但多给五文钱的饭钱的,他可不行拿了钱还吃人家的饭。
珍儿跟方海又劝了一会儿,又把碗塞到钱顺手里,他才端了碗开始吃起来。
嘴里吃着白面馒头,全白面的白面馒头,钱顺幸福的眼眶直发红,他微微侧过身。
方海狼吞虎咽的一会儿吃完了一碗饭,起身准备去再夹些菜,正想问问钱顺要不要,就看到他微侧着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想了想,他自己端着碗进了屋。
吃晚饭没多久,珍儿请的泥瓦匠跟短工就来了。几人拿着渔网线把地基什么的标画出来,然后短工们照着印子跟要求开始挖地基。
有那么多工钱支撑着,再加上都想入了珍儿的青眼,以后好再得个活计,各个都下了力气拼命的做活,倒没有一个人想着偷奸耍滑把挖地基多拖些日子。
第二百九十三章 挨训
茅草屋前的新屋如火如荼的建造着,珍儿在屋后也一样忙着。茅草屋后面的几亩荒地也要开始除草了。
荒地上的草长得特别厉害,你前脚刚把草都给拔了,下一场雨它就又起来了。这也是很多人家不愿意种荒地的原因,费了很大的劲却未必能有收获。
今年方海果真买了五头小猪崽回来,再加上去年的一头大猪,还有今年又捉的小鸡跟小鸭,光是这些家禽,方海一个人照看的就够呛。还有菜园子,三只大狗:旺财、旺福、旺寿,他每天也忙得够呛。
家里又增加了几亩山地,还有后面的坡地,只有叶五跟王大叔两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珍儿想了想,又从几个短工里选了一个老实可靠的当帮工。
前些日子大壮的大舅又来帮忙把荒地给整理了一笔那,告诉珍儿他们怎么在春天的时候照料树苗,使珍儿他们少走了不少冤枉路。
前面在盖房子,整天敲敲打打的,人又多。珍儿怕把小鸡、小鸭它们给吓着,就让方海每天早上把小鸡赶到后面的坡地上,小鸭赶到旁边的池塘里,让他们自己觅食去。没想到一个月下来,小鸡跟小鸭都长得比在家里养的还壮一些。
珍儿想了想,就让人做了栅栏,把坡地给围了起来,这样一来不怕有野兽跑下去把鸡给偷吃了,而来秋天的时候也不怕有人偷果子了。
盖房子的事儿又叶七叔看着,珍儿很放心,看着家里的石料什么的都够用。她又收拾了东西去了城里。
三月下旬。府城就要开考了。叶春水早在十天前就去了府城。他在铺子里住了大半个月,愣是把王大娘、曹叶氏、王越、管仲他们的心都给俘虏了。他走的那天各个舍不得,却也都真心的祝他考取童生资格。虎子是最舍不得叶春水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好几天都恹恹的。珍儿去城里陪了他几天,又给他买了两本书,也没哄好他,直到叶春水从楚州府寄了封信回来。他才重展笑颜。
这回珍儿去城里,还是要想法子改善一下杂货铺的情况的。这几个月来,每个月挣的银子太少,她心里忧心不已。虽说也让管仲、南星他们打听哪里有犯了事儿的下人要卖,不过这个事儿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儿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等待,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不知道的管事身上不是。
珍儿在城里住了半大多月,直等到叶春水都从府城回来了,铺子里的生意也没什么起色。
她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简月娘也不懂这些。
叶春水人挺自觉。回来以后,直接就到了铺子里。两个大箱子往院子里一摆,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曹叶氏、王大娘他们稀奇他稀奇的很,叶春水又会做人,从府城买了一大堆东西来送人,各个收了东西高高兴兴的,哪有人会赶他走?
珍儿心里郁闷,再加上铺子生意不好,心情更加烦闷,记挂着房子房子盖得怎么样了,又收拾了东西回村里。
叶春水看着珍儿脸拉的老长的背着包袱走了,心里有些歉疚,可让他走,他又舍不得。要说舍不得什么他也不知道,就是心里不想走罢了。
珍儿跟叶春水这样王不见王的,两三回之后王大娘他们就感觉到了。乡下人家其实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再说了,珍儿又没有爹娘,稍微讲究点的人家都会挑剔。虽说无忧大师给改了命,还说是个富贵的命,看到珍儿家现在这么富裕,相信这话的很多。可是大伙心里也知道珍儿以后婚姻艰难…丧妇长子不娶。
叶春水从小就寄托了村长甚至是整个榆树村的期望,他本人也争气,学业好不说,人也斯文有礼,十里八乡跟他一样大的姑娘都不敢往他身边凑,怕玷污了他。有了他的优秀在前,大伙都觉得他跟珍儿完全没有可能性,所以觉得珍儿这避讳避的有点儿多此一举。不过想想珍儿的教养嬷嬷,大伙又觉得她知礼,对她也多了些恭敬。
珍儿回到村里,一眼就看到门前卖力盖房子的工人们,方海拎了茶壶,在给歇息的工人们倒茶。旁边放茶壶的小茶几上海放着几盘野果子。
叶十一哥跟叶十三哥两个人正拉着建工在旁边指指画画,不停地问着各种问题。
这个建工在城里名气都不错,人也不倨傲,待叶十一他们也和气。知道叶十一他们也是泥瓦匠,问这些问题也是抱着求取上进的心。反正他们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间行走,不会有什么冲突,那建工也对他们知无不言。叶十一哥他们两兄弟感激的同时,也很认真的听建工给他们讲解。
人家建工都没有藏私,珍儿就更不会管了。每次叶十一哥他们来,珍儿还让方海好好招呼他们。
珍儿进了家门,见简月娘在后面园子里栽菜苗,也换了身衣裳,去了后园子。
“城里安顿好了?”简月娘见珍儿有些低落的情绪,问道。
珍儿吸了吸鼻子,抱怨道:“月娘,人家不是说大户人家的管事嬷嬷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察言观色的么,那你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她脸都拉的这么长了,简月娘会不知道她心情不好?
简月娘听的忍不住笑起来,她当然懂得察言观色,要不然她这么些年在高门大院里是怎么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呆在乡下越久,她心里就越轻松,人也觉得越惬意,现在就连笑都多了。上回去周府给周夫人见礼,周夫人都感慨她变了。
“我这不就是察言观色以后,觉得你心情不好,就挑开话头,让你把心里的烦闷说出来,我好帮你想法子吗?”简月娘道。
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可是珍儿心里总觉得月娘现在的表情就跟二妞看叶白芷笑话时幸灾乐祸的表情是一模一样。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铺子里半死不活的生意!唉,我就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当初就是觉得那铺子实在是好,就下了血本把它给买了,你看现在,我穷了不说,铺子也那样萧条!”
“这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