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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还没半个时辰,就有人去作坊门口应聘了。
作坊门口放了个桌子,后面摆了两张椅子,南星跟钱顺两个坐在那里,只要有人来了就一个个登记姓名、年纪、家庭人口、兴趣爱好等等。下面还留了个地方,让他们把当时对那人的第一印象写下来。
才一天的时间。就有十九个年轻的汉子来报名了,而且到了后半晌,还有别的村子的人来。吴玲玉只咋舌这消息传递的快。
晚上,珍儿跟吴玲玉就着灯光一个个的翻看南星登记的信息,遇到觉得可以的就念出来大家一起分析一下。
“这个可以,家里兄弟两个,他是老大,从六岁就下地帮忙做活了,平时还帮着编些竹筐、竹篓什么的去卖,夏天还去下黄鳝篓,是个勤快的。”珍儿一字一句的念着,“下面南星也写到,穿着干净整齐,腰圆膀粗,是个有力气的。”
“有力气有什么用,这样的人头脑都太简单了,做什么事都得你说一样他做一样,太死板。还是这个好,年纪不大,不过头脑灵活,前些年还在走街串巷的卖些胭脂水粉,素帕什么的卖,还赚了不少钱,这两年才回来种田的。南星也在下面写着呢,很会说话,态度也很热情。”吴玲玉甩甩手里的纸,她觉得这个能成。
珍儿把那张纸放到一边,又拿了一张纸看,淡淡道:“脑子灵活有什么用,我们是招作坊做事的人,又不是给铺子招伙计,他脑子太灵活,我还怕他把我方子给偷了呢。”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她可没有那么没心眼了,就连南星他们几个,做糖的步骤都不懂,都是一人负责一部分的。
简月娘把那张纸拿起来看了看,点点头道:“珍儿说的对,我们是招做苦工的工人,头脑灵活没有用。而且你说的那个连地里的活都没做顺,说明是个不肯下苦力,总想着投机取巧的。我看,就找这种有力气的,做了多年田地活的,年纪也不要太小,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的就成。”
做了多年田地活,说明能吃苦,耐力也好。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的,说明性子已经沉下来了,不会像年前人一样做了两天就不想干了,而且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成家立业了,家里有老有小,做什么事都会三思而行,不会做出追悔不已的事情。
吴玲玉人不笨,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简月娘话里的意思,脸红红的,却还不死心的反驳,“我是觉得那人嘴皮子利索,人又热情,以后铺子里要招伙计,可以优先考虑他,这才提的嘛。”
珍儿跟简月娘都明白她是死鸭子嘴硬,只是笑了笑,却没再说挤兑她的话。
把十几张纸看了几遍,有简月娘给把关,珍儿他们只选出两个确定的人选,三个待定的,剩下的就看接下来几天来应征的人了。
第二天来的人更多的,有的人天刚亮就来作坊门口等着了,想来这次来应聘的人不会少。
一开始珍儿把这个事情交给南星的时候,他还很高兴,觉得自己得到重用了,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结果还没两天他就开始叫苦不迭。
来的人多,有的人不善言辞,你问了几个问题,他嘟哝半天也说不清楚。有的人又太会说,开口就讲家里日子多苦,老人身体有疾,下面孩子还小,好几张嘴张着等着吃饭等等,愣是诉苦都要说半天,非要把他的耐心全部用完了,发了火,那些人才能安生,你问一句他答一句。
对于他的抱怨,吴玲玉跟赵旸铭两个奸诈的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一开始他们才都找了一大堆借口把这事给推了。
对于他的悲惨命运,吴玲玉只是强忍着笑意,一脸悲天悯人的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南星瞪了她一眼,早已知道是她把他给卖了的。
要说吴玲玉还有话安慰,赵旸铭更绝,他直接把南星叫过去训了一顿,话里话外都是做事要有头有尾,不能半途而废等等。他现在管着作坊,又教南星读书识字,南星对他有些小崇拜,听他引经据典的训斥了一顿,心里顿时愧疚的不行,后来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很圆满的把这件事给完成了。
吴玲玉知道了,直骂赵旸铭阴险。同样不想做这事推给了南星,怎么说她还安慰了南星两句,他呢,把人训了还让人感恩戴德的,简直让她不能忍受。
简月娘趁机又给她上了一堂御下的课,怎么样恩威并施等等,这才让她把满腹的牢骚给咽下去。
忙了十天,终于在叶白芷成亲前两天把人选给确定了,一共招了六个工人,村里三个,别的村子三个。告示一贴出来,有人不服气,觉得珍儿有了好处不给村里人,有些胳膊肘往外拐。听到外面的风声,珍儿家没什么表示,到时村长、里正他们把在外面传谣言的人给责骂了一顿,这事才压下去。
那些人也不想想,珍儿这还招了别的村子的人,他们要是说珍儿胳膊肘往外拐,那是不是说不应该招那些人,这得罪的可就不是珍儿一个人,那是把十里八乡都给得罪了呀。
蔺城晄夫妇在京城等着派官,不能回来参加叶白芷的婚事,不过贺礼还是早早就托人送回来了。连带的还有个好消息,叶白薇又有了身孕了。
蔺家、叶家这守完了孝都是好事连连,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可争不过人家,还要依靠人家,也没人敢说什么。
成亲前一天,叶苏木他们压着嫁妆往城里去蔺家,早早的门口就挤满了人,跟叶家亲近些的就去屋里光明正大的看都有些什么东西,懂礼些的就站在门口张望着。
那些人看着一匹匹上好的布料在装箱,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首饰盒,看那些人拿着就有些分量,肯定不是个空的装门面的,里里外外的人很开就传开了。
叶家这回嫁闺女陪的嫁妆很丰厚!
曹馨在后山果园里,本来地势就高,再加上离叶家也近,在家里就隐隐听得到叶家传来的热闹的喧哗声。她把手里的帕子都给撕碎了,也没忍住满心的怨恨,站在门口往叶家方向张望着,忍不住想把那些人都给杀了。
廖大哥是她的!
曹叶氏看她扭曲的脸,心里也隐隐有些明白她的心思,可就是她没有那些个遭遇都未必能引起廖三的注意,更何况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馨儿,你听娘的话,你们俩根本不可能的。白芷姑娘是个好人,她跟廖公子在一起才是良配,你忘了他吧。”曹叶氏苦心的劝着。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要幸福
曹馨脸上的恶毒一闪而过,她却笑着道:“我这个样子,就是忘不忘又有什么差别,廖大哥一定早就忘了我吧。”
曹叶氏看着曹馨失落的背影,心里也直抽着疼,她可怜的女儿,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还这么年轻!
婚事虽然急,不过人多就是显得力量大。很快东西都准备齐全,各项事情也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只等着明天叶白芷出嫁了。
前天晚上,珍儿、叶白芨、吴玲玉、二妞几个来陪叶白芷,毛氏跟孙氏知道她们这几个小丫头也是舍不得,也没拦着她们,只叮嘱她们不要闹的太晚,结果半夜的时候还是听到叶白芷的屋里传出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白芷姐,廖大哥人平时看着那么凶,你怎么会喜欢他啊?”叶白芨低声问道,年前她在铺子里的时候也曾看到过廖三,不过那个时候她完全没想到过了个年,那人就成了自己的姐夫了。而当时廖三微眯的眼睛里透出的严肃还是让她记忆深刻的。
其实珍儿也想知道廖三跟叶白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的,“可不是嘛,我也挺好奇的。还记得我跟白芷姐第一次见到廖大哥的时候,他拿着鸡毛掸子把我俩赶走,现在想想还生气呢。”
要出嫁了,就是平时再怎么泼辣的姑娘都会有害羞忐忑的一面,叶白芷这会儿满腔都被一股心绪涨的满满的,要是平时她肯定能发现这是珍儿她们在打趣她,可这会儿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又怎么能发现她们的小心思呢?
“你别怪廖大哥。他也不是针对我们的。他们家跟廖家关系不好。他是听咱们打听廖家的事,以为我们有什么别的心思这才生气的,你别怪他了。”叶白芷的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小心翼翼。她把珍儿当亲妹妹一般疼爱,而廖三又将是她的夫婿,她当然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哼!”珍儿微扭过头,一副不愿意原谅的样子。
吴玲玉最是能了解珍儿心意的,忙跟在旁边附和,“白芷姐还没嫁出去呢。心就便过去了,这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记得我们这些姐妹呢。”
“我姐才不是这样的人。”叶白芨忙为她姐辩驳。
二妞现在已经明白珍儿跟吴玲玉的意思了,推了推旁边的叶白芨,却也跟着道:“就是,白芷姐这明显是什么,姑娘外向。”
“对,重色轻友!”吴玲玉也跟着道。
珍儿想了想,道:“重色轻义!”
“我姐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胡说!不许你们冤枉我姐!”叶白芨急了,她又不善言辞。被珍儿她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愣是给急哭了。
看到她哭。珍儿她们也急了,这一闹,没把正主给闹出什么,她这小妹偏给哭了,看这事弄的。
“白芨,你哭什么,她们是跟姐姐说着玩的呢,姐姐是什么人你们能不知道啊,别哭了啊。”叶白芷劝道,接着瞪了珍儿她们一眼,道:“还不快道歉。”
“白芨,我们是闹着玩的,都知道白芷姐是个好姐姐,以后肯定对我们比对廖大哥还好,你放心吧。”珍儿她们齐声道。
叶白芨听了果然止了哭,她们都这么说了,她再哭好像显得小家子气了,想明白了,她一副愧疚的样子。看的珍儿跟吴玲玉、二妞几人心里闷笑,不管怎么样,叶白芨还是一副好骗的样子,连这么明显的套子都没感觉出来。
后来叶白芷说了后来她跟廖三之间发生的故事,那是珍儿不知道的,却是廖三跟叶白芷好感产生的时候。
那天叶白芷去景春堂找叶路远,回来的时候在巷子里看到有人在斗殴,她本来不打算管的,谁知道也不知道是谁蹭了她一下,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巷子口,那些人看到有人过来,本来不打算理会的,等看到是个小姑娘,长得也还不错,就起了龌蹉的心思,就过来拉她想把她拉到巷子里面去。她当然是不甘愿的,可惜她一个小姑娘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后来是被打的那个人拼死一搏,跟那些人纠缠在一起,帮她减轻了一些负担,然后拉着她跑到大街上这才救了她。
叶白芷说的很简单,可是她话里透露出的喜悦跟感激珍儿她们却是感觉的到。
很常见的英雄救美的故事,虽然这里面的英雄并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但是在那样的场景下,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却还愿意伸出手来拉别人一把,这才是让叶白芷念念不忘的吧。后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廖三家里这些年欠了不少钱,那些人就是来讨债的,他为了家人以后不受到那些人的骚扰,再加上当时有人看中了他们家的胭脂做法,他就跟着那人走了,并且把家里拜托给叶路远照料,可惜叶路远一个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