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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苦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有了好日子,又有那不要脸的惦记着,来捣乱。还要为了给虎子留些东西赶着出嫁,这前半生也算是命运多舛了。只希望她后半生过的幸福,也不妄前半生吃了这么多苦了。”
简月娘往窗边望去。珍儿正坐在那里绣嫁衣,孙氏在旁边指点着,偶尔告诉她哪里绣错了,应该怎么绣好看等等,她认真的听着,间或点点头,问两声。
“可不是前半生吃尽了苦头。”简月娘喃喃道。突然心里一动,道:“你说,咱们能不能跟赵老夫人商量商量,这婚事先定下来。等过两年珍儿大些了再出嫁。我看赵老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
毛氏听的也有些心动,不过转念一想,“珍儿出嫁不是为了躲刘氏他们么?这事完了?这也过了大半个月了,怎么他们那边一点儿音信也没有?最近也没来闹腾了,难道是想开了。”
简月娘撇嘴。“他们要是想开了,太阳都打西边出来。我看肯定是有事耽搁了,这才没空来捣乱。”
毛氏也这么觉得,就光刘氏来倒腾的两回,一看就知道是个没理也要闹腾三分的,她哪种人哪知道收敛呀。
简月娘最近心情好,懒得提起刘氏他们这些老鼠屎坏了自己的心情,于是换了话题,“不是说蒋夫人在给苏叶说亲吗?说好哪一家的了?”
“她眼睛长在头顶上,哪里这么容易就说得好的。”毛氏叹道,自从叶白薇跟蔺城晄去了任上,常写信回来问候简月娘,毛氏就跟简月娘熟了起来,两家本来就跟一家一样,她也不觉得说三房的事是在外面传家丑,于是道:“她想给苏叶说一个城里姑娘,最好还是有些家底的。你说,咱们就是个地道的乡下人家,家里除了几亩地,哪儿还有什么,凭什么娶人家城里姑娘?跟她说了也不听,非一味的想娶城里媳妇,现在正十里八乡的都在传苏叶的眼光高,人家媒婆都不愿意帮苏叶说亲,她还看不清现实,唉,劝她也不停,随她折腾去吧,她非得撞了南墙才能回头。”
简月娘也知道蒋氏这段时间一直跟毛氏他们犟着,就是为了争口气,于是道:“她这样子害的不还是苏叶。你们也别这么跟她赌气,她闹腾够了,苏叶那孩子也毁了。这几回苏木过来跟赵掌柜商量事情,我看他也跟过来了,每次头听的很认真,人也很谦逊,想来也是经的事儿多,真的改变了。我看老爷子最近也很伤心苏叶的亲事,你们能帮忙就搭把手呗。”
毛氏也知道他们不管不顾的话说的也都是气话,叶家这一辈就只有叶苏木跟叶苏叶两个男子,前些日子苗氏生了个儿子,算是叶家下一代有后了,可不管什么时候,儿子多都是一笔财富。叶家凋零的这么快,还不是儿子不够多,质量又不好,每个帮衬的。
“行了,回去我劝劝她,在这十里八乡给苏叶找个好姑娘吧。”毛氏叹息道。
这边商量完了,话题又转到珍儿的嫁妆上去了。珍儿嫁的远,听赵老夫人的口气,到时候光坐马车走都得走个十天左右,像床这样的大件可是不容易搬运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要不要做,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还是等到赵家的人过来送聘礼,到时候再合计合计。剩下的小件倒是可以准备了。
在珍儿有一次绣错了针,孙氏指出来以后,就是好脾气如她也有些烦躁了。
孙氏笑道:“这出嫁可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嫁衣绣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别人对你的第一印象,你想想你穿着自己绣的嫁衣,上面的针法图案都别具一格,大家肯定得高看你一眼。第二天敬茶的时候,你再拿出用心绣的东西讨好公婆开心,这可是最容易得人心的了。”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又没有白芷姐那样的巧手,能绣出这么漂亮的图案来。二伯娘,你还是找些简单的图案给我绣吧。”珍儿道。
孙氏摸着嫁衣,笑道:“这是我专门找出来的样子,你可不能嫌弃。那赵家也不是普通人家,赵老夫人虽然没明说,可你看她一定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再派人来送聘礼,就说明对这亲事很重视,她既然高看你一眼,你可不能光想着偷懒。”
简月娘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跟着道:“东家,听你二伯娘的话,反正最近家里又没事,你就安心绣嫁妆吧。外面的事有赵掌柜他们操心呢,烦不到你。”
珍儿倒是想要他们来烦自己呢,也好过每天绣这么繁复的样子,想当初叶白芷出嫁穿的嫁衣也没这个复杂啊。
认命的拿起绣针,刚要继续绣,木莲就兴冲冲的跑进来了,“东家,东家,有好消息。”
简月娘瞪了她一眼,“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平时教你们的话都忘了?”
木莲忙敛手行礼。
“说吧,什么事。”珍儿收了针线。
木莲一听,马上又开心的笑起来,“东家,大喜事。管仲大哥回来了,他说收到消息,知县派去齐家庄取证据的人回来了,不过证据没有了,说是被水冲走了。东家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话音一落,简月娘就激动的问道:“此话当真,那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珍儿也有些激动,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样的事,怪不得那人走了就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呢。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毛氏催促道。
木莲也不卖关子,把听到的消息一一说来,“管仲大哥说之前在府里收买的人得了信就传出来了。今儿晌午那派去取信的衙差就回来了,不过却是满身的狼狈。她仔细留心一打听才知道,那衙差去的倒是顺畅,就是去齐家庄去之前的户籍文书也因为有知县的亲笔信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暴雨,就耽搁下了。本来以为下两天雨就停了,谁知道雨一下就没停过,他暂留的地方地势又低洼,半夜里河水上涨,村子一下子就被淹了。他也是九死一生才回来的,那证据却是被水给泡烂了。这可真是苍天有眼呀。”
孙氏也跟着道:“真是佛祖保佑。”
珍儿忍不住笑道,“还真是苍天有眼。我都想好退路了,刘氏他们竟然也不能如愿,可见老天都不能容忍他们贪心不足。”
简月娘道:“那珍儿明儿去寺里给你父母上个香,想来也是你父母地下有灵,一直保佑着你们姐弟俩。”
珍儿清脆的应了,也是要让爹娘知道这事,省的他们担心。
木莲大笑一声,道:“东家,要我说,还有一个消息更能让你们开心呢。”
“看来今儿是个好日子,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你个死丫头快别吊着我们了,有什么好消息就说。”毛氏嗔骂道。
木莲见大家都看着她,灿然一笑,问道:“东家可知道湖州知府是谁?”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凉薄之人
湖州知府是谁她们怎么会知道?就连湖州这个地方在哪儿她们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湖州知府了。
珍儿听到木莲独独提到这个地方倒是沉思起来,她记得以前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方,可谁提过却想不起来了。
木莲见大家都看着她,也不再卖关子,道:“这湖州知府就是知县齐柏宇的大伯。”
毛氏恍然,怪不得齐柏宇来了棘阳县敢这样折腾,原来是有个当知府的大伯做后盾。
珍儿也想起来,前世她被调到书房当差还跟这位齐家的大老爷有些关系呢。记得那天齐大老爷被调到鱼米之乡的湖州当知府,齐家与有荣焉,办了三天的流水席,她因为做事认真,被齐二夫人也就是齐柏宇她娘看中,觉得她长得一般,做事也沉稳,想来不会把她的“乖儿子”往歪路上引,这才让她去的书房。本以为去了书房就能躲过一劫,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死在齐柏宇的手上。
“这湖州知府可是出了什么事?”简月娘毕竟阅历在,很快就发现其中的关键。
木莲捂着嘴笑的开心,“可不就是他出了大事。听说钦差去湖州赈灾,结果发现朝廷赈灾的银子跟粮食都不够。没有得到赈灾的灾民堵在知府衙门,要知府给个说法。圣上听说了这事,很是生气,严令彻查,最后竟查出湖州知府贪墨。两大仓的粮食呀,还有五十多万的赈灾银子,都进了他的口袋,钦差气愤不已,当时就把他关进大牢,并写了奏折,听说圣上下令严查,查出来都严惩。”
毛氏一拍手,大笑:“这可真是好事。我看这大靠山倒了,齐柏宇一个小小的知县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孙氏双手合十,忙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真是上天保佑。希望这些能扳倒齐家。可莫让他们再出来害人了。”
“我说怎么一会儿就没看到木莲的影子呢,原来是跑过来报信来了。”虎子说着进了门。
木莲吐吐舌头,“少爷。我也是听了消息高兴这才来后院跟东家他们说的。”
虎子也并不是真的生她气,摆了摆手,把刚收到的信递给珍儿,“姐,这是程世子跟玲玉姐给你的信,本来信早几天就应该送来的,结果也被拦在路上了。”
珍儿一听接过信,展开看了起来。其实大致跟木莲刚刚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更详细具体罢了。不过这回的钦差是程昱这事还是让珍儿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过后却觉得很是温暖。她当时只是拜托程世子帮忙只要把齐柏宇调离棘阳县就成,调走一个小知县对程昱他们来说并不是很难做的事,却没想到他做的更好,直接釜底抽薪,让齐家再无复起的可能。
虎子见珍儿把信看完了。才道:“管仲说知县府已经乱成一团了,齐柏宇估计也没想到他大伯突然就倒了,现在没了主心骨,正急的团团转呢。”
“活该!”木莲很恨骂道,“要是把他也给抓起来就更好了。”
虎子虽然一直装作很沉稳。毕竟年纪还小,微微上扬的嘴角表明他现在心情也很好,要不是读了书,又在简月娘跟毛氏他们面前,他也想说两句落井下石的话的。
珍儿收了信,沉吟一会儿道:“现在齐柏宇的靠山倒了,他也就是个出了水的鱼,再蹦达也蹦达不了两天了。不过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越是这样的时候咱们才越应该谨慎,谁知道他会不会走投无路,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木莲一听忙收了脸上的神色,点点头道:“东家放心,我记得了。”
“顺便跟木笔他们说一声,这两天也注意一下家里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出现。”珍儿吩咐道。
木莲见她神色凝重,忙应诺,出门就跟木笔他们说去了。
虎子有些奇怪,“姐,干嘛这么小心。这回湖州知府倒了,虽说是程世子帮忙的,可齐柏宇未必知道,咱们要这么小心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珍儿喃喃道,她也不知道齐柏宇会做什么,不过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的。
齐家这会儿乱成一团,齐知府的衷心小厮急匆匆的跑来报信,求齐柏宇能想法子救救他大伯,齐知府。
齐柏宇烦躁的挠挠头,“救?我怎么救?大伯贪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被发现?现在被钦差发现了,还被关进大牢了,想起来要我救他了,我一个小小的知县,有什么本事救他?”一想到他大伯贪墨了几十万两银子,他却为了一点儿银子费尽心机,齐柏宇心里就充满了怨气。
派来报信的是齐柏宇大伯的贴身小厮,跟随他已经二十多年了,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从小跟在齐家最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