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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给你这样的好运气,令我们如此凑巧的在你正处危急中遇上了你?”
熊道元插嘴道:“老邓,情况可真叫险呢,早一步,晚一刻,便都错开了,天下就有这
么巧的事,不过,也是你小子福厚命大,注定不该死。”
青瘀乌紫的面孔微微扭曲了一下,邓长的声音,闷窒而嘶哑:“我以为………这次我就
是完了……我就是被他们生生打死,也死不瞑目。”
拖了一把竹椅坐到床前,燕铁衣道:“很好,我就是要问问你这档子事,邓长,老老实
实的回答我,那个叫小玉的少女,可是被你奸杀的?”
肿涨的双眼愤怒的睁大,邓长呼吸急促,神态中充满了委屈与悲恨:“魁首………我怎
么会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我………我又怎么敢,怎么能?直到现在,我连那小玉姑娘的模
样都不甚清楚………我前后才见过她一面。”
燕铁衣缓缓地道:“你说的是真话?”
痛泪又再潸潸涌出,邓长沙哑地道:“魁首………如果属下有一句虚言,甘愿承受五马
分尸,凌迟碎剐之罚………”
点点头,燕铁衣道:“我相信你──但邓长,我却不得不继续求证,你一定会了解,我
也是为了替你洗脱罪嫌,找出真凶,还你清白!”
邓长感谢得泣不成声:“多谢………我明白………”
连忙用巾帕轻轻为老兄弟拭泪,熊道元边道:“行了行了,怎么三句话说不完就掉下一
把泪?老邓,亏你还是刑堂的司事首领,却这么么定力也没有,你这些年的差事全白干
啦?”
凝噎着,邓长心酸地道:
“道元哥………就因为兄弟我是组合里执律掌刑的身分,才益发觉得窝囊,益发感到丢
人啊………一向是维纪司宪,惩奸除恶的清正工作,几曾何时,自己反倒被外人栽诬,变成
囚犯了………还是这等不光彩的罪名。”
熊道元慰藉着道:“你宽心吧,好好把事情从头到尾禀报与魁首知晓,一切自有魁首为
你作主,那些害你的,坑你的灰孙子们,一个也别想漏网。”
邓长吸着气道:“我会仔细禀告魁首的,道元哥………”
燕铁衣低沉的问:“邓长,你和那什么‘铁中玉’孟季平,是什么关系?”
一提到孟季平,邓长就伤心大了:“我们曾是交情不恶的朋友………相识也有七八年
了,是在一个堂会上的场合由人引介结交的………当时彼此很谈得来,脾胃相投,便成了朋
友,后来,也经常有来往………”
燕铁衣道:“这人没有到‘楚角岭’咱们总坛里去过吧?”
微微摇头,邓长道:“没有,他从来没去过,我们见面,或在外头,或是我来看他。”
燕铁衣道:“难怪他不认识我──对了,邓长,这次你向阴负咎大执法告假四十天,不
是说要到‘枣关’去参加一位挚友的婚礼,却怎的跑来了这里?”
邓长沙哑地道:“我下山之后,沿途顺道探访几位朋友,打算趁便与他们叙叙契
阔………‘枣关’那边的应酬日子还早,一路盘桓着去时间已足够有余………两天前,我便
经过‘拗子口’,也造访了孟季平,却做梦也想不到会引出这么一桩祸事来。”
燕铁衣道:“邓长,事情既不是你干的,你怎会不明不白睡到人家一个大闺女的床下?
而且还赤身露体,短裤上染有血污?”
痛苦的抽搐了几下,邓长道:“这一点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记得出事前的当天
晚上,我和孟季平对酌互饮,由于大家兴致都好,便喝了不少酒,从太阳下山一直喝到快近
二更天,我………我好像是喝醉了,因为我当时似乎连站都站不稳。”
燕铁衣皱着眉道:“你再回忆一下,你最后记得住的事情是什么?”
邓长喃喃地道:“我记得………我说不能再喝了………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子
摇晃,还碰翻了坐椅………然后,像是孟季平过来扶我,似是一边尚在取笑我的量浅………
后来我像被搀着走进一片黑暗,一片混沌,什么也不知道了!”
沉默半晌,燕铁衣道:“当晚你们喝的是什么酒?”
邓长道:“是‘烧刀子’………孟季平好喝烈酒,我也喜欢强一点的。”
燕铁衣用两指轻捏着鼻梁,道:“在平常,你喝酒的习惯也是这样?时时烂醉如泥?”
邓长忙道:“不,魁首,平时喝酒,就算喝得再多再醉,某些事或者会记忆模糊,甚至
忘了其中片断,但绝不可能被人剥光了衣衫,搬来背去似不知道。”
目光注视着摇曳的灯角,燕铁衣慢慢地道:“孟季平是怎么个说法?”
邓长艰辛的咽了口唾液,道:“他告诉他们,说我当时喝多了,他搀扶着我回房歇息,
然后他也去睡了………他表示根本不知道我是‘装醉’………说我在他就寝以后始摸到隔院
他表妹房中,干下了奸杀的勾当………他说我因为费力耗神太剧,才酒性发作,于心智迷糊
下竟忘了逃跑,也晕头转向的就地躺下酣睡过去。”
燕铁衣道:“你外面穿着的衣衫呢?”
邓长叹了口气:“除了罩袍之外,其余的便四散抛置在那少女的房里。”
燕铁衣沉吟着道:“喝酒时不必穿罩袍,后来你大约是和衣躺下的了?”
邓长颔首道:“想是和衣躺下的,但几时被人剥脱净尽,我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待
我醒过来的辰光,便就是那种样子,而且还是被他们执住以后弄醒我的。”
熊道元忍不住问:“那一刻里,老邓,你怕是吓呆了吧?”
邓长沉沉地道:“我先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被他们用凉水一泼,才搞清楚自己置
身何地……我不禁傻了………可是我相信他们会听我解释,至少,孟季平会听………但事情
的发展全不对………他们打我、踢我、唾吐我,硬指是我干的………连孟季平也一口咬定,
他们不理我呼冤,不睬我喊屈,他们众口一词,都说凶手是我………我开始觉得这是一个蓄
意布置的陷阱,一条存心裁诬的奸计………我意识到其中有人在移祸于我………但我说不出
是谁………我知道,必是他们中间的一个!”
燕铁衣冷清地道:“不错,必是他们中间的一个。”
邓长哀切地道:“魁首,我再是糊涂,再是愚蠢,也不至于对我做过的事一无所知,一
无所觉………我既不痴,也不疯,怎会在造了这种孽之后竟半点记忆不存?”
熊道元大声道:“很简单,因为事情不是你干的,叫你怎么记得起?定是有那个天杀的
淫胚嫁祸于你,他占便宜,却叫你背黑锅!”
邓长唏嘘着,悲凉的摇头。
恨恨的,熊道元又道:“魁首,你认为那些人当中,那一个嫌疑最大?”
燕铁衣静静地道:“要说嫌疑,‘拗子口’的男人都有嫌疑,但我觉得他们这一帮土豪
集团的蹊跷较大,可能的隐凶,或者就是孟季平!”
一拍手,熊道元道:“对,我也猜到是这小子!”
邓长呐呐地道:“会是他?”
燕铁衣严肃地道:“我只是说‘或者’,现在就肯定什么,还为时太早;当然我怀疑孟
季平,有我的理由,但我不能肯定,也有我的理由!”
邓长道:“魁首的意思是?”
燕铁衣思虑着道:“先说我们怀疑他的原因──孟季平和你是朋友,还是交情不错的朋
友,你和他没有利害冲突,没有不可告人的矛盾,自来相处和谐,这次你来访他,又是顺道
而至,他亦没有预先坑陷你的动机,在此种形势下,他却翻脸无情,丝毫不念往昔的旧谊,
冷酷狠毒得必欲置你死地而后已;这就未免不是朋友的态度了,从任何一方面说,他或许不
便帮你,不宜助你,但至少公道话讲几句,可是事实上全然不同,他竟与那些人沆瀣一气,
尤甚者,他比那些人更急迫的要你认罪受罚,这些违反常理的情形,会是一种什么目的
呢?”
熊道元气愤地道:“他表妹一朝横死,这小子是疯了心啦,巴不能抓个人来顶罪泄恨,
老邓不就正好是个倒霉的。”
摇摇头,燕铁衣道:“不然,孟季平看来是个头脑明白,颇有城府的角色,就算他再是
悲愤激动,也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开刀,何况这个人还是远道来访的朋友?此外,凭据不足,
事实未明,他也不该一口咬定就是邓长?”
熊道元迷惑地道:“那──这小子到底是搞的什么鬼?”
燕铁衣道:“在这种情形下,他只有一个可能──为了掩护某一个人,这个人和他的关
系,必较邓长亲密得多。”
邓长寻思着道:“我还想不起他们这伙人当中,有那一个值得孟季平如此卖力………甚
至以牺牲我的性命为代价。”
燕铁衣道:“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么,孟季平就极可能是在掩护他自己了。”
猛挫牙,熊道元道:“我要活剥了这阴毒畜生。”
摆摆手,燕铁衣道:“你先别急,方才所说,是我怀疑他的理由,但另有一桩,却使我
不能断然肯定,也就是说,他似乎不该做出这样的傻事。”
熊道元忙问:“魁首又看到了什么?”
燕铁衣道:“他那表妹一家只得孤寡二人,另一个是孟季平的姑母;孟季平混得不错,
手上颇有积攒,而他的姑母表妹却相当贫苦,孟季平有财有势,外貌也一表堂堂,听说平日
对他的姑母亦十分照应,连她们居住的房子都是孟季平提供的,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若有心
要娶他表妹,决不是件难事,又何须用这种奸杀手段?所以这件事看起来又似乎不是他所
为。”
熊道元呆呆地道:“那么是谁干的呢?”
燕铁衣没好气地道:“如果我现在知道,还用得着反覆推敲么?”
咧着嘴,熊道元道:“真是扑朔迷离,把我都弄迷糊了。”
没有理他,燕铁衣问邓长道:“据你的观察,孟季平对他的表妹是种什么样的心思?”
邓长回忆着道:“他的表妹好像并不常来,我住在孟季平家里两天,也不过只见到一
次………孟季平对他表妹似乎不错,他表妹态度上羞羞答答的,却看不出对孟季平是否有表
兄妹以外的感情………魁首,我只是见到那姑娘一次,而且说不上三两句话,所以知道的也
极有限,魁首不问,我连想也没朝这上面想。”
熊道元却记起了什么似地道:“魁首,赵发魁那混帐不是说老邓与那姑娘见过好几次面
吗?又说那姑娘时常到孟家来,如今听老邓一讲,姓赵的岂不是一派胡言?”
燕铁衣淡淡地道:“他一心要加罪邓长身上,自然就得编排一些足以加罪的口实,这没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谎言终必会在真相之前现形!”
熊道元急切地道:“魁首,我们如何才能把那个真凶找出来,以还老邓的清白?”
燕铁衣颇具信心地道:“总会有法子的,而且,不用太久………”
顿了顿,他又道:“邓长,那位小玉姑娘的姿容如何?”
邓长道:“长得很秀气,白白净净的,身材也很窈窕娇小,是个不错的少女。”
燕铁衣喟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忽然,邓长似是鼓足了勇气道:“魁首,还有一件事………”
望着他,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