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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说完就走了,皇太极还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木头人一样。
“我很开心,最后被我拖累而死的人是我自己,不是你,我已经满足了。”
她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回荡,细弱的声音,却像一把刀一样刮在他的心上,他痛的难以呼吸,摸着胸口,挣扎与痛苦蔓延,他像是哭了,看着苏麻拉姑,她依旧是睡着,没有声息。
他伸手将压在苏麻喇姑胸口的玉佩取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泪水顺着脸颊滚下,滴在手上,握着玉佩的拳头在发抖,连同他的声音一起在颤抖:“我不想你再活的那么累,你自由了,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苏麻!”
玉佩拿开一会,苏麻拉姑的尸首瞬间衰败,有风从窗户吹进来,掀起她的衣襟,她的尸首化为粉末,散入风中,消失的无声无息。
皇太极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尸身消失殆尽,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哭的像个小孩子似得,由小声啜泣到最后的嚎啕大哭,是那样的撕心裂肺与绝望。
皇太极登位后,博尔济吉特哲哲晋封大福晋,其余的妾晋封福晋,而皇太极力排众议,不肯立大妃。
然而皇太极的妾室却又一人没有获封,那就是叶赫那拉氏,皇太极登基前一日,她忽然消失,不知所踪。
幽暗的室内,叶赫那拉氏叶果被扔在地上,装着她的麻袋被掀开,眼前一片通亮。
叶果用手遮着眼睛,等适应了光线后才放开,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是皇太极,他冷着脸,背手站在她面前。
“爷,”叶果轻叫一声,却被一脚踹翻在地,皇太极冷冷的看着她,“当日大玉儿小产,我分明封锁了消息,而多铎竟然会知道,想必是你通风报信,让多铎迁怒敏若的姐姐,累她姐姐小产甚至丧命。”
叶果脸色微变,却是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爷你相信我。”
皇太极却不相信,而是冷笑看着她,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屋子。
门外,满礼垂首站在那里,看着皇太极出来。
皇太极站住,侧眼看他:“好好招待她,明白吗?”
满礼是了一声,目送着皇太极走后,从腰间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看,里头竟是一排排的银针。
皇太极正在处理公务,却听见有人通传,多尔衮求见,他犹豫了一下,准了。
多尔衮进来,看见皇太极坐在那里,面色微沉,他停了一会,继续向前走,对他行礼后,道:“不知大汗打算如何处置多铎?”
皇太极不答反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听皇太极的语气阴阳不定,多尔衮兀自斟酌了一会后道:“臣并无建议,只是想看看他的下场如何,以此警醒自己,未免自己再步后尘。”
皇太极哦了一声,仍是冷笑道:“他屡次害苏麻,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势必要将他千刀万剐。”
他语气里的阴森,让多尔衮微怔,但还是垂头道:“大汗圣明。”
安布跪在地上,头伏在地上,不敢看坐在他面前的人。
“你是安布?”坐在前面的人冷冷的开口。
他是了一声,将头埋得更低了。
“敏若曾经安排你入宫,你很聪明,可以赢得父汗的信赖,父汗病重期间,我能占尽先机,你提供的情报功不可没,”皇太极说着,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安布扶起。
安布惶恐,站着原地,却是瑟缩着身子。
见他如此紧张,皇太极笑笑,退开几步道:“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听敏若说,你与阿卓曾经真心相爱。”
安布的眼神黯淡,将头埋得更低,喃喃道:“是。”
皇太极哦了一声,很是遗憾的道:“那真是天意弄人。”
说着,他走到安布的面前,垂眼看他,说道:“父汗临死前说过,要阿卓陪葬。”
安布啊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竟是震惊与无措。
皇太极笑了,摇头道:“你先别急着难过,阿卓并没有死,我将她从陪葬名单中划去,她还活着,等着你去找她,然后带她离开。”
安布一波震惊尚未消化,又来一波,他呆呆的看着皇太极,许久才惊愕道:“大汗的意思是?”
皇太极点头,笑容变得有些苦涩,“我想这也是敏若的心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安布是又惊又喜,又对着皇太极跪下:“多谢大汗,多谢大汗。”
他喜极而泣,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跪在那里,抽泣了一会,皇太极见状,奇怪的问道:“你为何还跪着?”
安布啜泣两声,带着哭腔道:“请大汗放阿卓离开盛京,让她隐姓埋名去往他乡开始重新的生活。”
“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的原意便是放你们一起走。”皇太极哭笑不得的解释。
安布却死命的摇了摇头,哭着说:“奴才的意思是,让阿卓一个人,奴才已是残废之人,无才无能,给不了她什么,让她走吧,奴才愿意留在宫中继续为大汗效忠。”
“你”
“求大汗成全,”安布磕了几下头,用力很大,头磕出血来了。
皇太极有些不忍心,望着他:“你考虑好了?”
“奴才想的很清楚,除了这里,奴才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安布哭着说,缩着身体,绝望,凄凉,却又是那么坚持。
皇太极叹了一声气,终于还是点头同意:“好吧。”
大玉儿,曾经的九茉坐在那里,看着身边的皇太极,他静静的坐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明天海兰珠就要进宫了,她是大玉儿的姐姐,虽然许多年未见,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不要让她看出破绽。”沉默了很久,皇太极突然开口。
大玉儿微怔,低头是了一声。
皇太极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身对大玉儿说道:“敏若为你挑的路,委屈你了,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会放你走。”
大玉儿愣住,看着皇太极离开,等他的身影消失,她呆呆的从位子上起来,看着门口,眼睛有些湿,痴痴的道:“若是我心甘情愿留下呢?”
天蒙蒙亮,她就被人叫起来,梳妆打扮,送进宫中,看着自己身上的锦绣红袍,她只觉讽刺,谁会想到曾经卑贱的侍女,有一天会坐着格格的銮驾进入宫中,她不是海兰珠,她是娜格,真正的海兰珠早在嫉妒心十足的赛琦雅手下死去,她只是个冒牌货。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草原,当初费尽心机留在草原,终究抵不过命运的嘲弄,因为亲手将她送去盛京的人,就是她一直深爱的大贝勒和培。
她亦是不愿,只是因为和培问她,她可是深爱他?
她立即明白,他在用她的爱在要挟她,而她不可能拒绝,终于还是同意了,披上红妆,作为海兰珠进宫,成为政治的一个筹码。
进宫的当夜,她独守空房,皇太极始终没有出现,直至第二日,他派人来宣旨,赐了封号,仅此而已。
一直到进宫的一个月后,皇太极才出现,那洞若观火的眼睛在她身上逡巡,像似看穿了她一般,笑道:“听说从前你和她是好姐妹?”
她微楞,以为他所指的她是大玉儿,于是点了点头。
皇太极桌子边上坐下,看着她说:“苏麻以前在草原上一定很顽皮吧?”
她微楞,忽然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她指的是苏麻喇姑,她惊讶,为什么他会提到苏麻喇姑?
皇太极看着她,眉头微皱:“你不是海兰珠,我知道,但我并没有打算计较,我只想知道关于她的事而已。”
她惊愕,但很快就笑了,也是,这样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她索性坐下来,对皇太极说起了她印象中的苏麻喇姑。
从那以后,皇太极每个月都会来几次她那儿,和她说话,而话题的内容永远离不开一个女人,那个叫苏麻喇姑的女人,她莫名有些嫉妒,她后来才知道苏麻喇姑早在几年前就死了,而皇太极却还记着她,这么深的爱,让她妒忌,因为她从未得到过。
皇太极每次都只在她宫里头坐一会,从未留过夜,而她自己知道,这让人艳羡的宠爱只不过是占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光。
进宫几年,她就像是个花瓶,被放在最好看的位置,夸奖的人有,鄙夷的人更多,然而皇太极却从来没有向她伸出援手,她在宫中浮浮沉沉,在遥远的地方,没有家人,没有亲人,有的是勾心斗角。
后来她怀孕了,孩子当然不是皇太极的,而是一个侍卫的,在一次刺杀中,那个侍卫救了她,她从此暗生情愫,在纠结与小心,最终还是越轨了。
皇太极当然不会让那个孩子生下来,是她苦苦哀求,甚至出卖和培,皇太极才勉强绕过她们母子一命。
只可惜孩子生下来,无人庇佑,最后还是夭折了,她由此大受打击,重病一场,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幽暗的室内,已是两鬓微霜的皇太极躺在床上,手上握着一块玉佩,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他闭着眼,像是做了什么美梦般,露出欣慰的笑容。
过了这么久,他终于又梦到了她,彼时她穿着一身素色旗袍,站在花树下,有风吹过,花瓣落在她的衣裳,晕开点点的清雅。
“苏麻!”他轻唤一声。
站在花树下的人回身,对他展颜而笑,捻起裙角,向他奔来,脚下的花盆底踩在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敲在他的心上。
他伸手,将她抱了满怀,紧紧的搂着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开心的说:“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隐约间,他好像听见了那首歌,执手安,若是执子之手,一手相安,又有何妨?
“我总觉得自己欠你一句话,不知道现在说是否来得及,这句话是,我爱你。”
他抿笑,渐渐的合上,听着那悦耳的歌声,渐渐恍惚。
崇德八年,农历八月初九,皇太极卒,享年五十二。
清太祖驾崩,清世祖福晋即位,大玉儿坐上太后的位置。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十年,当年还是如花年纪的她如今眼角已经生起了皱纹,素日里,她不爱出去走动,只是有空时,她才会到御花园里头走走。
走在一处花径处,她听见有喝骂声,随即皱起了眉头,在身边服侍的玉珠见此,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太监会意,跑去查看。
玉珠是老人了,当初在瓜尔佳敏若身边服侍,瓜尔佳敏若死后,大玉儿向皇太极要人,将她要到身边服侍。
不等太监回禀,大玉儿上前几步,就看见两个宫女站在一边,听着太监的教训,老宫女一脸怒色,不时戳几下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责骂几句。
大玉儿见到那小宫女的容颜,微怔,那宫女很是委屈,眼中含泪,听着老宫女和太监的叫骂,只是沉默,不敢回话。
玉珠也是惊讶,看看大玉儿,大玉儿叹气,“去将那小宫女要到身边来服侍吧。”
玉珠是了一声。
那日大玉儿正窝在小榻上休息,只听见几声哐当,将她惊醒,站在旁边的玉珠叹着气,摇着头道:“看来又是苏麻不小心赚翻了东西。”
大玉儿只是笑笑,颇为无奈的说:“罢了,她还小,不要计较了。”
宫女小蕊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只知道她本是一个杂役宫女,有一天被领到太后面前,太后看着她,沉默了很久,问她:“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