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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一样。
景宁在醉梦里,怎么费力都站不定。她忘记了自己依着的是人还是柱子,总之是此时唯一能让她靠着的力量,是安全无害的。胃里的酒精又在闹腾,搅得她难受,她搂了武匀就嘤嘤地哭了。
武匀摊着两只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景宁默默地只是流眼泪,最后哭得迷糊了,伏在他胸口听心跳,一下一下的,听起来感觉很安稳、踏实。夜风吹凉了挂着泪痕的脸,景宁眼帘低垂,睫毛停在柔软的夜色里,拢着一线阴影没有光华的瞳人。
以为她睡着了,武匀空垂的手迟疑了半天才缓缓地落在她背上,安慰着轻拍两下,“醒一醒,回家吧。”
景宁恹恹地合上眼,说:“消失了,就这么消失了……”
武匀没听清,低头问:“什么?”
“我的楚端,消失了……”景宁呢喃着,深深地抽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就睡了。
楚端是谁,武匀老早就知道了,更知道她这些天借酒浇愁是为了谁。
武匀的喉结动了几动才把混乱的呼吸调顺,费力地扶着景宁坐进出租车里。她这回靠着武匀的肩舒服地睡了,只是武匀的胸口没了她的依偎,一下子变空了,让他忽然觉得凉。
第二天景宁一睁眼已经是正午了,惊得蹦起来就往公司冲。关于昨晚的全部回忆只截止到她刷卡付账,后来怎么回的家、上的床,被忘得一干二净,她一时悔得要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态。
景宁脸色惨白,晶晶知道她和韩帅这几天混酒摊子,不客气地批评,“喝酒伤身,酒鬼更讨厌,任何理由的酒鬼都很讨厌。”
晶晶这两天最恨酒鬼。她刚和老公阿浩怄了一场大气,到现在小夫妻俩还在僵持。前几天阿浩深夜烂醉如泥地回家,进门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就睡,任晶晶怎么吼,拽,他醉得像烂泥,全然不动。晶晶怀着身孕,不敢熬夜等回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需要她侍候的大爷,又担心又生气。她怕拉扯这么重的男人动了胎气,只好罚他睡地板。自己半夜里越想越气,委屈得哭了整晚,想着第二天要阿浩对她赔礼道歉。不想阿浩醒来反而劈头盖脸地把晶晶骂了一通,说她这老婆太冷酷,让他睡在大理石地板上整晚也不管,一转头走了,至今没回家。晶晶气得肚子疼,自己跑去医院开了安胎药回来吃。
餐厅的玻璃墙外,武匀从商场的电梯上下来,晶晶看见他猛力地挥手,招武匀过来一起坐。景宁这些天和武匀较着劲儿,本能地想避开他,不禁说晶晶:“没看见他跟着别人吗?你把他叫过来不是打扰人家的事情吗?”
“人多热闹嘛。”晶晶说。
说话间武匀过来了,在两人旁边坐下。晶晶打量他不如平日里心情好,好奇地问:“部里有人惹你了?”
武匀奇怪地反问:“没有,谁告诉你的?”
晶晶说:“看着你像是生气了。”
武匀感到莫名其妙了,“我一直不就是这样的?有变化吗?”
话不投机,晶晶不想说了,正好武匀点的餐也上来了,三人默默地吃饭。
饭后晶晶要去医院上孕妇课,跟景宁请假,景宁问她:“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公交直达,很方便。”
“你这身体挤公交?”武匀佩服地看向孕妇。
“这身体上了公交就有人让座。”晶晶扬扬眉毛,摇摇摆摆地要走。
武匀放下筷子站起身,“我送你。你先下楼等我,我回去拿车钥匙。”
“还是我送吧。”景宁也站起来,她的钥匙就在随身包里,不用回办公室取。
晶晶高兴了,“我想坐部长大人的车,还没坐过。不过未婚男人送孕妇不太好,会被误会。”
景宁受不了她,翻个白眼,武匀笑笑,“那好办,我开车,景宁作陪。”
景宁想说这主意太浪费人力物力时间和精力,晶晶则满意得直点头,“部长就是聪明!”
说完不容景宁抗议,晶晶拽着景宁就下楼。
。
景宁就想着逃脱,埋怨晶晶,“干吗扯上我?我要回去上班了。”
“陪陪我嘛。我现在讨厌死了一个人,恨不得全世界人都陪着我,多吵多闹都没关系。或者这个孩子早点生出来,能把阿浩也拴在家里陪我。”晶晶说着说着黯然了,手不自觉地放在隆起的肚子上。
景宁想起从前对晶晶车接车送的阿浩已经好久没露面了,看来又闹别扭了,就没再说什么,顺了晶晶的心思陪她到武匀的车边等。
车开过了几个路口,停在一个红灯前。景宁坐在副驾驶座,她身侧靠前半个车身停前一辆跑车,车里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在中午十字街口炽烈的阳光下也不避讳地亲密着,小动作亲密得过分。
景宁素来看不惯这种行为,避开视线往左前方看,却发现武匀蹙着眉头眯着眼也在看那辆跑车,想要辨清楚人的仔细模样。
景宁疑惑地也看回去,这一下细看却是着实被吓到了——那辆车里的男人戴着夸张的墨镜,左手夹着烟,右臂腋窝下的女人身上有几分风尘味儿,男人的手正游走在女人身上。虽然看不到他的正脸,但认识的人仔细辨认侧面也足够认出来了——可不就是晶晶的老公阿浩?
而晶晶就坐在她身后的座位上,肚子里负担着阿浩的孩子,由同事送去医院上孕妇课……
景宁登时来了气,回头看晶晶。冷不防武匀搭在档位上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景宁一慌,吃惊地看向武匀。武匀却不是冒失登徒子的模样,对她极轻薄地摇摇头,又扫一眼前面的阿浩,示意她不要让晶晶看到阿浩。
晶晶不会发现那辆车里的人和事。她视野不开阔,此时不小心瞄到武匀悄悄地握住了景宁的手,而景宁也不挣脱只是看着武匀,两人“倾心相许”地对视着。晶晶心里窃笑到冒泡,主动把自己隐身到角落里,低下头装没看见,不知道。
红灯亮起,武匀的车左转,阿浩的车直行,两辆车总算是分开了。景宁气得抽出自己的手,一路绷着脸看窗外,一句话也不再说。
从医院出来,景宁一秒钟都忍不住了,问武匀:“为什么不告诉晶晶?你没有瞒着她的权力。”
那一幕也令武匀觉得不舒心,他问景宁:“知道了会怎么样?”
“难道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吗?现在知道也许不能阻止阿浩,非要等到阿浩把那条路走到没法挽回了才让晶晶知道?”
“晶晶现在情况特殊,知道了对她和孩子都不好,而且这是别人家里的私事,你我都是外人。”
这话太凉薄了,景宁没想到会是出自武匀之口,于是她把话说得很重:“你真让我失望。”
“为什么?”武匀白了脸,不明白这事怎么会扯到了他头上。
景宁说:“在男人的认知里,是不是同时和几个女人牵扯不清是很正常的事?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尤其是结了婚的人!”
“我没这么说,也不是这么认为的,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了?”景宁不服气,正要和武匀理论个清楚明白,突然惊觉:她确实想太多了……
阿浩撇下晶晶不管、自己去风流快活,武匀对阿浩的不批判甚至是不以为然的态度,这些在她眼里都是不忠诚,是最不可容忍的,就像不能原谅楚端瞒着她和邢柯在一起一样。
武匀一句无心的“你想太多了”挑起了景宁心里的千头万绪,被这句话堵在那里无话可说。
武匀要为自己辩解,也想说服景宁,“你只不过正巧看到阿浩,事情还没弄清楚,也许他只是和朋友一起玩。你直接定了性地告诉晶晶,你想让她怎么处理?你还要为晶晶想想,你和她不过是谈得来的同事,她愿不愿意让你知道她的私事?如果你想告诉晶晶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还是冷静处理比较好。”
“冷静?”景宁笑。
楚端也是用武匀这套瞒天过海的理论打发她的,瞒着她的借口是不想搅乱事情、不想让她多想,要她“冷静”,他都会妥善处理。结果呢?等邢柯大摇大摆大摆地出现之后,他连个音讯都没了。
信了男人这些话就是绝对的傻女人。两句谎言想换你的死心塌地,他两边都不撒手地要享齐人之福,等告诉你的时候,只怕你就是下堂妻了。
景宁冷了心,“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的想法都一样,你当然理解阿浩。都想太平无事,明里一套、暗地里另一套自由自在地混。我一定要告诉晶晶,老婆最需要照顾的时候还在外面乱混的男人最恶心,拖下去只怕要被他害一辈子,就算不要这个男人也不能被他骗。”
景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话,武匀听着刺耳,他尽量不扩大矛盾,只是就事论事地说:“你体会不到晶晶的难处,她结婚了,有了孩子,不是谈恋爱时一句分手就能了断的。你是要看着她离婚才觉得替她出了口恶气?她离婚了就能开心快乐?她的生活你做得了主?”
“那你说怎么办?”景宁反将武匀的军,问道。
武匀叹气,“不知道。”
这句叹息成了争论的终结,景宁安静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恨不得什么都没看到,不知道。
下午景宁早早地去医院接了晶晶,晶晶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拿手机上网,在博客上写着妈妈日记,胎心啊、胎心啊、心率……一边记录一边开心地念给景宁听。
“是不是很傻气?我也觉得自己很傻。”晶晶笑哈哈地问景宁。
“没有,只是才发现你已经变成很彻底的妈妈了。”景宁笑笑,把视线从晶晶身上挪开。
晶晶打趣景宁,“你今天这么好心地专程来接我,有什么事要求我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有什么好求你的?晚上一个人无聊想请你一起吃饭,既然你这么说就算了。”
晶晶笑了,“行呀,我反正也是一个人,就陪你吃吧。我看你呀,是幸福得憋不住了想找人说,我可是看见你和武匀手拉手了。你和S城的那个大帅哥断了?断了也好,我就喜欢武匀。”
景宁没法解释,认真地看着前路开着车。两人去餐馆解决了晚饭。景宁对晶晶观察得极细致,这才看出她的衣服几乎都是“凑合”的水准,不禁大大皱眉。最近几个月晶晶成了公司里的“快递大王”,收不完的快递都是从网上买的便宜货,孕妇装、婴儿床,甚至玩具……如今细想,晶晶这是自给自足、精打细算的样子,难道阿浩不给晶晶家用?
“阿浩呢,要不叫过来一起吃晚饭?”景宁问。
晶晶立刻否决,“不要。”
“怎么,吵架了?”
“那倒没,他事儿杂,从来都没个正点,我们俩现在就是自己顾自己。”
“你怀孕了应该让他多关照。”
晶晶说得很有志气,“咱又不是那没了男人就不行的女人,怀孕了照样啥都不误。”
“养成这种习惯,只怕孩子生出来阿浩也不会管你们,这辈子下来恐怕没有翻身机会了。”景宁摇头,依稀看到晶晶在日勒那种家奴、孩奴的大道上奋勇前进。
“不会的,阿浩看到自己的孩子就会不一样了,会是很好的爸爸。”晶晶很坚定地说着,坚定得景宁无法、也不忍心再说她不爱听的话了。
饭后晶晶开开心心地回了家。景宁整晚想得最多的是下午和武匀的争执。也许武匀说得对,事情没她想象的那么严重。但愿晶晶的乐观也是正确的,阿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