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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利欲熏心,而且权力欲、控制欲极强。
在香港安田公司驻京办事处里,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皇”。十多个男女雇员无不对她唯唯诺诺,稍不驯服,就会被解雇。忠实于她、臣服于她的,她也不时施些小恩小惠拉扰他们。她有意张扬她和老板林伟文的亲密关系,使不服她的中方雇员连想打小报告的想头都没有。因此,在办事处,她的权威是无人敢挑战的。
唯一的例外是李戈。那也是柳卉婷愿意娇纵他。一是李戈聪明能干;二是他社会关系网庞大,她需要依仗他;三是李戈很有分寸,敢和她顶,但从不当别人面。而且顶完还把她哄得很舒坦。所以,柳卉婷视李戈为心腹。把他的工资提到中方雇员中最高的。平时大事小事和他商量,重要场合都带他出入。
这次柳卉婷把他做为首席代表特别助理,专门负责和华兴公司的合作。暗地里也是为了在石天明那儿埋个眼线。在和石天明签的分成协议里,三成利润里有零点五成归李戈。
但是柳卉婷却不满足于在自己的地盘里为王称首。在她的心目中,除了个别创造了她的历史的人物外,大部分与她有关系的人的历史都应该由她来创造。比如说石天明。她从来不认为他是能和她平起平坐的合作伙伴。他应该是她的属下,听从她的领导。华兴公司应该是她的分公司,华兴公司全体员工也应该听从她调谴。因此X—1号项目开始运转后,她就要求石天明制定的有关X—1号项目市场推进过程中的一些方针、政策、措施、计划,都必须和她商量,不征得她同意不能进行。
但柳卉婷却不是一个能与之商量的人。
石天明后来才发现,她所说的商量其实是“批准”。而事实上,石天明提出的每项计划,她没有一项能顺顺当当“商量”出结果过。原因一是柳卉婷根本不懂中国药品市场的真正内涵。她这两年所掌握的药品市场知识,只是一些皮毛的东西。她本人,根本无力制定出推动市场的计划。二是柳卉婷不懂却又要以X—1项目“救世主”自居,仿佛她是这项目的“大拿”,是项目最有资格的发言人。因此,她顾指气使,非要让大家按她那一套去做。不做就是冒犯了皇后娘娘,她不把你搅得乌烟瘴气不罢休。三是她在项目推广中的心态动机和石天明他们截然不同。石天明和经销商们眼里是市场是客户,投入的目的是要最快最好最多地卖出药品。而柳卉婷却从不去考虑投入与产出的关系问题。对X—1项目,外方其实做得几乎是无本生意。除了每一单需投入进口额的百分之十五做为市场推广费用外,勿需投入一个子儿。而事实上, X—1号运行三个月了,外方并没投入一个子儿的广告宣传费用。石天明每每代表分销商去柳卉婷处询问,她都借口钱还没到帐上,让石天明先垫付。为了让X—1号顺利进入市场,石天明他们不得不在资金严重匮乏的情况下,想方设法筹来一二百万,作为广告宣传推广费用。石天明觉得,为了X—1号,他已经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可恨的是柳卉婷根本不顾忌这些。石天明所冒的上千万元巨额风险与她无关。石天明从侧面了解到,百分之十五的推广费一个月前已从国外打入帐户,但不知为什么柳卉婷瞒着不报。难道她敢攫为己有?令石天明愤怒的是,她在花石天明他们借贷来的钱时,考虑的竟然首先不是药品,而是她和她代表的所谓外方的利益。
以X—1号产品的广告宣传为例。石天明主张以宣传X—1号产品的性能、疗效为主。而柳卉婷却要求用大量的篇幅登华森公司、安田公司包括北京办事处的通讯地址电话甚至她柳卉婷的头衔和芳名。挤掉了一大块版面。而做为投资方总代理的华兴公司,柳卉婷却不同意把其名字也打在广告上。后见石天明大怒了,才勉强同意给他们一行字的版面。所以头两次报纸广告是完全失败的。有患者竟然打电话来问:“你们那个X—1号是治什么病来着?”
石天明眼看白花花的钱换来的是这种效果,痛恨交加。以后几次产品推广会无论柳卉婷怎么胡搅蛮缠,他先是据理论争,争不过就不理她,该干嘛干嘛。组织好安排好,问柳卉婷去不去,不去他石天明全既代表中方也代表外方自己去了。石天明这种做法,让柳卉婷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但同时令她不得不承认得是市场一天天在拓宽。X—1号货还没到,客户已八九不离十了。因此,她可以说是带着又恼又喜的心情去参加石天明越过她的权力独自组织的三次推广会,也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效果不错。
但效果不错归不错,石天明这种目无尊长,狂妄自大却出了柳卉婷当初设下的“局”。事实上,随着项目的推进,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石天明了。因此,她内心已经不是不平衡的问题了,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焦虑。担心再摆不平石天明,等他羽翼丰满了,啃他就更啃不动了。所以,柳卉婷控制石天明的欲望一天天在膨胀。表现方式是坚持自己的主张,坚持不成就阻挠他,给他制造羁绊,最终让他低头。因此柳卉婷原没准备全部扣住近二百万的推广费,但现在却决定能拖一天就拖一天,至今不肯拿出一分钱。她知道为了融资,石天明呕心呖血,几被榨干,二百万广告费于他是何等重要。她就等着他来求她。他真求了,她会一点一点往外吐。
但石天明就是不求她。他据理论争,义正词严。但这种方式对柳卉婷不管用。压根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眼看时间一天天被耽误。第一期推广费尚无着落,第二期进口即将开始。难道还要石天明又一次赤膊上阵,硬让分销商再去凑出下一期推广费用?但一期、二期凑出来了,三期四期呢?柳卉婷才刚开始合作,就公然违反合同,以后她会更肆无忌惮。石天明打定主意要好好收拾她。
却不料他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她却把他收拾了个措手不及。
三天前,X—1号近一千万的药品到关了。海关通知他们提供药品质量标准和检验方式。国家药检所将据此进行药品检验。按惯例,药检所检验最快也需要三、四天。而货物在海关滞留的时间一般只有七天。到期不提货,滞留一天罚款额占整批货物的千分之一。即这批X—1号滞留一天将罚石天明至少人民币一万元。这对一个大公司是九牛一毛,但对石天明分分都是血汗钱。石天明以前没做过进出口贸易。见柳卉婷大包大揽,就千交代万交代一定不要遗漏一个手续。柳卉婷也是一口一个没问题。
可偏偏出了大问题。接到海关通知后,石天明让柳卉婷立即提供X—1号的质量标准和检验方法。没想到柳卉婷在电话那边说:“哟,糟糕,我忘了。”
当时石天明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无法容忍柳卉婷这么不负责任,把华兴公司的身家性命当儿戏。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请你马上打电话给你的老板,让他今天就把传真发过来。”
没想到柳卉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口里说“知道了”,但货物到关一整天了,还不见传真。
当晚石天明又打电话过去,公司里没人接。石天明又打去她家,说她去“迪”厅了。一直到深夜才归。一问她说:“哟,我今天忙忘了。明儿再说吧。”
石天明当时气得双眼冒火,他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没有责任心。他气愤地在电话里吼了一声:“柳卉婷,你明天不把传真给我发过来,我跟你算帐。”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整天,石天明没给她挂电话,估计她再犯“混”也不至于再把这事置于脑后。而这一天,经销商电话一个一个打过来,问货能不能如期给他们,说这关系到他们和客户的信誉问题。石天明说:“放心吧。这也关系到我在经销商这里的信誉。不会有问题的。”
但下午四点多了,还不得传真,石天明感觉不妙。又挂电话过去。
柳卉婷接了电话:“天明你忙,我也没闲着。你也犯不着跟我发这么大火呀?”
石天明耐着性子问:“你电话到底打了没有。”
“还没有呢。”柳卉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
“我没时间。”
“目前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么?”
“当然有呀。”她竟然还能嘻皮笑脸。
“你知道不知道传真再发不到,海关要罚款了?”石天明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
柳卉婷没马上回答。显然她在思考措词,她毕竟不愿为她的失误承担责任。
“我也不想让海关罚啊!再说了,你事先也没告诉我要这些东西呀。”
见这个女人这么无赖,石天明真是心急如焚。
“柳卉婷,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货物超过七天,就要罚款了。我们小公司实在承担不起。望你看在我公司兄弟们拚死拚活的份上,不要再掉以轻心了。明天再拿不到传真,真的要出麻烦了。”
石天明话说到这份上,柳卉婷一时间也没话可说了。两人在电话僵持了一会。柳卉婷换了一种娇滴滴的口气说:
“天明,你别生气了,明天我办就是。晚上陪我吃饭好不好?”
“不行,我没时间。咱们把事儿料理完,别说一顿十顿我也顿顿奉陪。”
“天明,你这么不给面子?”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冷冷的。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以后再说吧。”说完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石天明没敢怠慢,一上班就挂电话过去,却听秘书说:“柳小姐去怀柔办事了,估计得傍晚才回来。”
石天明双眼紧紧闭上,仿佛不想看见眼前的一切。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明知没希望还是问了一句:“她给香港电话打了没有?”
“不知道。等她回来,我一定转告他马上和您联系。”
石天明明白了,柳卉婷这次终于找到一个收拾他的好机会了。这两三个月以来,一次次冲突,一次次纠缠,都以石天明胜利告终。柳卉婷想操纵他,但一次次难以如愿。这次是逼他就范的最好机会。这个女人,真会选时机呀。石天明知道她需要什么。但石天明发自内心地不愿意给。这几个月,柳卉婷给了他多少次机会把自己呈现给他,只要他说一声要,柳卉婷早被他摆平了。他对自己男子汉的征服力是十分自信的。这种男子汉气,既是精神的征服,也是肉体的征服。二者他都俱备。但柳卉婷施尽千媚百态既便迷住了天下男人,也无法让他动心。他觉得这个女人内心深处有十分阴暗的地方,粘了她是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的。因此,他尽可能在不伤她自尊心的前提下,每次都巧言推托。但他同时也很清楚,一个从来不被拒绝的女人屡次被拒绝,不管是以什么借口,她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是柳卉婷。因此这两三个月工作上的别扭,很大成份是由此而来。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点破。石天明也知道,他稍稍对柳卉婷亲近点,会激起她极大的兴奋。比如有一次去广西开推广会,两人吵了一架。但最后还是按石天明的计划成功结束了。石天明见柳卉婷那副心理不平衡的样子,也不想把关系搞僵。就提议出去溜溜。他借了辆车,把她拉到一个有山有水的郊外。每当遇到过桥、爬坎的时候,她都做出很弱小的样子直把身体往他结实的怀里躲。石天明也很男人气地拉着她,搂着她。有一次过沟,她害怕地说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