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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晟虽说面上从来不露,但心中岂能无恨?!皇宫里的孩子早熟,八岁已是有心思的年纪了。。。。。因此皇帝对这个儿子可以说愧疚而又忌讳,且年岁久了,防范也多了一层,在那个位置上养成的敏锐让他不得不怀疑连晟悄然无声了这么多年,会不会一朝爆发?父子间隔阂愈深,如何还亲近的起来?
连晟由小太监扶着,正要起来行礼,被他父皇挥手制止。
他一脸平静的又坐回去,想了想才开口,语气分外诚恳低微:“儿臣想到过几天便是‘腊日’了,父皇操劳国事儿臣帮不上忙,心中却疼惜父皇龙体,想着腊日的时候将兄弟们也请到府中,陪父皇用顿家宴。儿臣不争气,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一面说一面轻轻摩挲了下膝盖,脸上难得的显现出落寞和期待的神情。
季桓暗暗瞥了一眼,连晟用的是“家宴”二字,大皇子这是在打温情牌?
不过皇帝明显很吃这一套,他端坐在御案后,目光将连晟上下看几眼,慢慢露出一丝温和。
瑜妃殁了十几年,这是连晟头一回显出亲近之意,往年除了不得已的宫宴必须出席,老大基本都是躲在府中的,因为行动不便。。。。。是以这会儿纵然皇帝心中有所疑虑,但终是微微被触动了一下,皇家亲情薄,有时这稍稍一点就显得很珍贵了。
“好,子瑞有心了”,子瑞是连晟的字,多年未曾唤过,皇帝自己都觉得有点生疏,“太子就不必请了”,沉默一会儿他终是补上这么一句话。
连晟攥着扶手上的指节略略一松,看来,暂不必通知平城的人了。
他在府里等了这些时日,见皇帝迟迟不下废太子的决心,昨晚上接到密报请示他要不要有所动作以迫使皇帝速下废太子的诏书,他们所说的“动作”,是要鼓动平城的私军就地起事。
大皇子想了一晚,太子那只私军了他安插了不少人进去,此时若动其罪必诛,不动他暗中动些手脚还能保留下一部分,他当然不是可怜这些军士的性命,但他本来就有分化拉拢的意思,这当口若是能救他们一命日后这便是一只不容忽视的兵力!
寻思再三,他这才决定进宫来探皇上的口风,若皇帝还想保太子一回,他就要人那边的人快些动作,他隐忍了这么久,好容易将太子设计到这一步,岂能再让皇帝心软?!
但甫一进殿就看到季桓竟然也在,而且皇帝同自己说话也完全没有要他退下的意思,他心里连转了几个弯,摸不准季桓这当口进宫的意图,虽然不太可能是给太子求情,但心里不敢轻视,又怕季桓对平阳的事有所怀疑,所以原来到嘴边的话就生生变了。
这会儿说完,连晟眼角随意的一扫季桓,见他竟然眼中蕴着笑意也微抬起头来看他,目光似了然又似讽刺,连晟一惊,心中登如扎了根刺,当真觉得不除不快!
忍一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暗暗告诫自己。
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连晟一心回府交代事情也就退下,皇帝怔了一会儿神,重新在诏书上落笔。
季桓打殿中出来时,已近申时,没走几步就听里面皇帝吩咐:“去将四皇子请来。”他本就走的不快,听这声又将步子放慢了些许,出午门的时候,“恰好”碰见应诏而来的连棭。
季桓躬身见礼,大拇指稍动了两下,示意连棭方才连晟来过,让他小心应对。连棭如同平常打招呼般稍一颔首,他本就削瘦些,此时又着了件冷色锦袍,披着鸦青色大氅,更显身姿修长细瘦,约是因着天儿冷,在外面走了一会儿使得他的鼻头和两颊有些发红,反倒给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活色,真如冬日里一株迎风**,看似被风雪欺压的弯腰摆头,可却韧性十足,经久仍立。
两人之间除了季桓的一句规矩问礼,再无他话。
皇帝原本对连棭并不如何看重,最近这个儿子接管了户部见面方多了起来,但他发现连棭不骄不躁的性子倒是很得他的心,就是身子骨。。。。。一想到这老皇的心中紧了紧,当年若非为太子试药,老四的身子如今也不会是这般。
人的心境一变,看很多东西便不一样,皇帝回想了下连棭之前的事,方才发现除了一直缠绵病榻外他对这个儿子没什么了解,于是最近皇帝就怀着殷切的心开始摸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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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季桓一路上都蹙着眉头,直到回了府方好一些。给季夫人请安时他并没提及皇帝意欲赐婚一事,季夫人本要跟他说说对桑麻的安排,见他怏怏的,想来这趟宫中之行不顺,留他坐了一会子,暂且压下未说。
季桓没有直接回青芜院,将自己关在书房写了半晌的字,怎么写怎么不顺,他将笔重重往笔搁上一放,奈何力道略猛,毛笔骨碌碌的滚下来,他在桌边伸手一接,污了一手的墨,连支笔也要凑热闹!
闭眼吁出一口气,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将手上的墨迹使劲往袍子上蹭两下后迅速换了件长衫,然后脚下生风般飙向青芜院。
小四和地明站在书房门口面面相觑,而后又各自感慨,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他家爷要不要这么忍不住啊,最近书房明显失了宠么。
季桓埋头奔进青芜院时也未让院子里的丫头叫人,径自进了屋,然而刚踏进门就被撞见正要出来的桑麻。
桑麻脸上明显一红,她的伤在季明月的妙手下已好的七七八八,今儿特意去给季夫人请安,季夫人原本就挺喜欢这丫头,如今更是顺眼,桑麻陪她说了好一会子话才离开。季夫人的意思是等桑麻明年及了竿,直接就接进府来做妾,对她季夫人总是比对楚宁放心。
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露了露,温妈妈还玩笑了她两句,桑麻心里灌了蜜似的。
养伤这段日子,她一直念着季桓,但这不是在乡下庄子里,她不敢没规矩的直接往季桓的院子跑,不然日后是要落话把儿的。只盼着他找季明月的时候自己能好命的碰上一回,可失望的是季桓一回也没来过,方才打季夫人的院子回季明月的芝兰居路过青芜院,她寻思半天,又在门口踌躇了一阵子,被院子里的小丫头看见了,她便硬着头皮说是来看楚宁的,这才进了来。
心纠的老高,连呼吸都紧了几分,桑麻都不知怎么进的屋,约么是老天怜惜她太紧张,进屋就给她浇了盆冷水,——季桓不在。
如同被扎了一针的皮球,桑麻那颗鼓胀的心立时瘪了下去。
楚宁见她来,也稍感意外,但转瞬也就明白这丫头不是真来看她的,可惜赶得不巧,正主没在。
她心里还好,但桑麻自晓了季夫人的意思后心里就不太一样了,她看看屋子里随处可见的字画诗书,又瞧着楚宁利落的收拾分类,心里别提多复杂了,说话也有点发怯,强自坐了一会儿,眼瞅着季桓还是没影便起身要走。
楚宁在心里略叹一声,给她包了几包寒丫做的点心送她出门,事实证明桑麻的运气还不算太差,刚出了堂屋就赶上季桓回来了。
“主、主子”,桑麻红透小脸说话都有点不怎么利落了。
季桓看清是她后怔了怔,随即斜了楚宁一眼将手里的袍子扔给她,不着痕迹的拉开几步距离才笑着问道:“伤好些了?”
“嗯,大小姐的医术没话说,奴、奴婢好多了,谢主子挂念,主子的伤也好了么?”
“我没事,天寒,你的伤口还是要小心。”季桓接过楚宁递来的热茶,声音少有的温和。
桑麻低低应了声“是”,头快伏到胸口了,正是小鹿乱转的时候,却听季桓已道:“回去歇着吧。”
语气虽还温和,却透着点疲累了,桑麻心里微涩却不敢表露出来,忙福个身慢慢往外退,临出门前难掩羡慕的觑了楚宁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晚折腾到现在家里的电脑始终连不上网,只好跑到网吧来发。。。。。被虐的无力了,后面电脑还不行的话可能采取隔天双更的方式发,晕死
正文 第95章 动心
桑麻一走;季桓的脸色猛然冷凝了下来。
花儿等几个丫头早就有序的退下,该传饭的传饭;该打扫的打扫,楚宁一人在季桓跟前儿;心里实打实地一惊,自她进到季府今儿还是头一次见季桓这般冷脸,可方才对着桑麻明明还是温言温语的,怎么转眼就变了?
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丝发憷;十分难得的暗自做起了自我检讨。
想了一会儿;却觉得自己近来很是乖顺;应是没有什么惹他不快的地方,正不得解时突地见季桓将透白瓷如意纹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瞥着她道:“茶凉了,换盏热的来。”
楚宁忙不迭的上前端了茶盏去,刚迈了两步季桓又在身后喊她:“等等。”
“是,爷还有什么吩咐?”楚宁半垂着头转身,声音恭敬的简直不像她。
季桓下巴往两联屏风处一点,声音出奇的漠然:“刚那袍子溅上了墨汁,须得赶紧洗了,你也知道那是官服,倘使留下一丝一痕,让人抓了个话把儿说是不敬。。。。。我就拿你是问。”
楚宁没出息的抽了口气,季桓微微一顿,手指轻敲桌面眼皮不抬一下又道:“那衣服的料子你知道的,经不得热水,你亲自动手,莫要偷懒。”
端着小盏的手一紧,做为一个贴身丫头,季桓的衣服大都是她自己动手,之前季桓见了还随口说过一句“外衫交给花儿草儿便好”,虽说今儿这是官服她动手理所应当,可季桓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似乎是故意刁难。
果然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将这厮得罪了么。。。。。楚宁在为自己默哀的一瞬忙恭着声回到:“是,奴婢换了热茶就去。”
季桓不咸不淡的‘哼’了声,始终没正眼瞅她。
稍稍兑了丁点儿热水,虽不至于寒凉刺骨但也是冷的,楚宁小心又轻柔的撮洗着,丝毫不敢大意。
及至她腰酸手冷的将官服浣洗干净,季桓那头又出了幺蛾子,这下是嫌饭菜不对口,对着楚宁劈头就是一顿训斥,完了让她去重做。
花儿草儿用一种探询又怜悯的目光看她半晌,最终谁都不敢过去帮忙,寒丫跟着她往厨房走了几步,被花儿果断的叫回去给暖炉加碳了。
楚宁认命的折腾了半个时辰,熬了一小罐麦仁莲子粥,配了四样精致小菜,主子这是得去去火呀。
好在季桓晚饭不喜繁琐,扫了一眼,总算睁只眼闭只眼的将饭用了。
夜里,几乎从不叫她伺候的季桓异常的将她唤起来三次,两次是口渴要喝水,还有一次楚宁披好衣服站到帐外等了半天,里面才慢悠悠的说:“无事,我只是顺口一叫罢了,还以为你睡实了。”
“。。。。。。。”楚宁咬牙在心里将他狠抽百遍。
“你心里在骂我吧。”这句话的语气倒是正常了点。
楚宁冻的一个激灵,回的却柔声柔气:“打死奴婢也不敢呀,主子可是错怪我了。”
帐里轻轻一声冷笑:“哼,打死你么。。。。。”
楚宁微一哆嗦,心话儿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像真的,正自心惊莫名,季桓已甩出一句:“滚回去睡吧。”
楚宁跳着脚钻进小床的被褥里,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日,无视楚宁的黑眼圈与不济的精神,季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