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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孤皱着眉头半晌,苦笑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一出世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也只能这样做了,对春儿道:“你做的好,等下你再去帐房多拿些银子给那些接生婆,再让他们嘴巴严一些,威胁几句没问题的。”
春儿应着。
南宫孤抄起双手,踱了一会。接着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就有点看见红光了,不过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你悄悄的去多准备几个大红灯笼,和家里面的人都通好气。对外面就说是夫人生产不易,点上红灯笼给家里冲喜才有的红光,去办吧。”挥了挥手,走到屋前推门进去,奔到妻子床前。
南宫夫人刚刚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丈夫赶来心中一阵欣慰,夫妻二人一起端详起来自己的儿子。小公子眼睛睁着和双亲对视,一双星目竟然精光闪闪神采飞扬,夫妻俩诧异极了。南宫孤将刚才的事情告诉夫人,俩人一起沉吟不语,南宫孤拿起来那柄长剑,仔细地看着,只是觉的样式奇古,剑柄后端镶的硕大明珠流光闪闪,整剑隐隐冒出奇异的气势。没想到儿子看到剑竟然咯咯大笑起来,对着剑手舞足蹈,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那里见过刚生下不到一个时辰的娃娃会发出大孩子一样的笑啊!不过今日受惊的事情多了,也不差这么一样。
南宫孤看儿子好象对这把剑感兴趣,忙递给他,儿子俩只嫩嫩的小手环抱着宝剑,面容却透露出一片祥和之气,竟然甜甜睡去。
南宫夫妇虽然难以理解,但既然儿子安然健康,有那么一点儿怪异也就无所谓了,俩人搂在一起说那么几句体己话,屋子内的气氛温馨无比。南宫孤心里倒是留了个心眼,下次就去请几个道士高僧之类看看好了,想到这里,自己好象还救了个比较有名的道士呢,以后再说吧。
……
南宫夫人倚在丈夫的怀里,尽情的体味那阔别多日的温柔,刚刚生完儿子的俏脸上浮现着母性的光辉。轻声问道:“前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又打退了后金的进攻,不过他们日益强盛,我们清风王朝却逐渐衰落,长此下去结果不是很妙啊。”丈夫长叹了口气。
南宫夫人看气氛不对,忙转移话题:“你说我们给儿子起什么好呢?”
“吾儿并非常人,如此天降异象,等过了几日我们请几位大师来看看再说吧。”南宫孤凝视着儿子幼稚的小脸,天异,天意,你真的是为此乱世而来的么。
南宫夫人忽然想起一事,“我哥哥们还不知道吧?”
“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派快马通知他们了,估计就这俩天就到了。”南宫孤轻柔的抚着妻子的头发道:“夫人放心,大哥正在布置防务,二哥也在守城,怕是一时还走不开。”
“唔……”
南宫夫人自小父母双亡,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大哥李中寿十五岁就投入军中,作战奋勇当先,甚有急智,深得镇北大营统帅王器的赞赏,不到二十就提拔为千总,后在一次后金伏击战役中,率千人孤军援驰大营,破后金阵脚。论功行赏提为副将,此刻正在北方大镇华锦城布置防务。二哥李中毕为人莽撞,但却是一不折不扣的猛将,在哥哥手下担任总兵,被军中称为“李二疯子”名声远播。
他二人于军中和南宫孤相识,趣味相投,结为莫逆。见南宫才识敏捷为人正派,更是仪表堂堂,便有心将妹妹介绍给他。
南宫夫人当年也是一位容光美艳,并且身怀武功的巾帼女子,且对南宫甚为仰慕,结果俩人很快坠入爱河,结为百年之好。
南宫孤对着儿子甜甜的睡脸思绪万千。
“猛将,猛将……太平之国那里还有什么猛将,乱世之兆啊!”孩子环抱的宝剑微微泛出一丝血色,南宫闭上双眼假寐起来。
不见儿子却睁开双眼,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眼光莫名。随手把宝剑抱的更紧,丝丝红光透入体内,头上少量蒸汽冒出脸色红润之极。
柳枝扬起,微风中缠绕在一起,芽上的绒毛脱落了点,顺着墙角的旋风升空不见。
第一部 第二章 怪异
南宫世家祖籍在江南,只是南宫孤自小离开家门,独自来到军中创业,自来到北疆虽然捞到了不小的官职,也满是那么回事。此次败后金,朝廷大加封赏,金银锦缎连车运来,在那个传旨的公公捏着嗓子把那篇篇骈文念完,南宫孤跪地谢恩,朝廷言南宫劳苦功高,命其在家休养。擢升为百胜伯,荫长子为轻车都尉。南宫怅然若失,但即为儿子的满月喜所冲淡。
南宫不管怎么说以前也是个将军,甚有威望,军中的兄弟们听闻喜讯,纷纷赶来庆贺,卫成的父老们也赶来凑热闹。院子里面被围的水泄不通,为数不多的家人连忙忙里忙外,留下南宫孤一个人在外面忙着接待客人。
南宫孤其实并不想大操大办,他们夫妇都比较喜欢平静的日子,但是自己儿子降生出的异象太多,虽然嘴上说并不在意,心底还是看重,正好趁着满月大喜给好好的冲一冲。
含笑对着每一个进门的宾客作揖行礼,寒暄,直待嘴唇都干裂的发木。远望门外面行来俩骑,凌厉的气势很远就感受的到,南宫孤大喜,快步迎上前去恭声抱拳道:“大哥,二哥,别来无恙。”
领先一人白面无须,虽然身着盔甲却尽显儒雅,翻身下马道:“贤弟喜得麟儿,恭喜恭喜!妹妹还好么?”
“呵呵,正在后房招呼客人呢。”南宫孤含笑答道,对着后面那个正在嚷嚷的大汉道:“俩位哥哥随我来。”侧身请行。
“哈哈……这么多的人啊,我那个小外甥呢,快过来叫舅舅瞧瞧。”李中毕拉着南宫孤的袖子嚷道:“妹子呢,外甥呢,怎么不见个?到是你这小子在外面。”说着疾步便想朝里面冲,留下二人相视苦笑。
南宫夫人将儿子交于春儿抱着,迎上前来。侧目瞟了二哥一眼,娇哼了声,却不理他,转身向外面的二人走去。李中毕浑身不禁打了个寒战,抖抖缩缩向四周小心瞧着,生怕那里钻出个令自己意外的东西,那付小心翼翼的样子引得三人大笑起来。李中匕看他们高兴,搔搔脑袋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也跟着傻笑起来。
南宫夫妇跟着大哥行了过来,从丫鬟手里接过爱儿,几个大人围着谈笑着。
李中毕凑过头去,和妹妹怀里面的外甥玩大眼大小眼,小家伙几日里面倍受宠爱,身上挂满了各种饰品,一张小脸粉妆玉凿一般,再加上南宫夫人的如花春面qi书…奇书…齐书,俩人一起瞪着对面的大家伙。
李中毕和他大哥虽然是亲兄弟,但是长的远不如大哥儒雅,脸型方方正正,颏下和腮络鬓都生满了浓密的黑色毛发,粗旷极了,那对母子就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大毛头。觉的他们的目光古怪,心道妹妹不会是想对自己做什么吧。自己从小就怕这个聪慧的妹妹,脑袋转不过弯就会掉入陷井,眼前这小子虽然那么一丁点儿,可难保不受遗传。不禁干咽了口水,向外面悄悄侧开一步。
周围一片哄笑,李中毕得意洋洋,心道果然有猫腻,可惜被老子给识破了。
李中寿笑道:“此子将来必然一代虎将,你看才刚刚满月就把‘李二疯子’生生逼退。”李中毕哼了哼,顾目四望,满脸的不屑。
南宫夫人白了二哥一眼,奇道:“大哥何时去学的看相?”
“我家里面最近请了一位先生,擅长阴阳风水,平日子里等他言道,倒也知道点什么。”
“大哥你干吗相信那个牛鼻子,估计是耍嘴皮子骗饭吃的。”李中毕嚷道,看他满脸的不忿,大概以前受过不少的气。
“住口,”李中寿斥道:“张先生乃饱学之士,学究天人,岂能由你如此侮辱。”转首望向南宫夫妇,轻声道:“我来时候听不少人说孩子降生天有红光,是怎么回事?”
俩人相视一眼,将孩子递给李中毕抱着,让他带外甥去转转,大汉小心捧着,乐呵呵的走了。然后俩人将大哥带到蔽静处将那日子的东西细细说与他分晓,三人沉默良久,李中寿道:“怪异的事情太多了,我就怕是不祥之兆啊。”夫妇俩脸色顿时发白,李中寿连忙安慰道:“这些东西都没个准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明天叫张先生来瞧瞧,其实啊就我们这个小家,还能有什么不祥之兆,至于天下,就现下这朝廷的形态,再坏又能坏到那里去。我们现在不过是尽人事而已,未来怎么样听天由命吧。”
长叹,三人唏嘘不已。
……
当夜,觥酬交错,宾主尽欢。
入夜,南宫夫人翻来覆去,丈夫温柔的把她揽入怀,将下巴置在秀发上,轻嗅芳香。夫妇瞧着摇篮里那抱着宝剑身上流光荧荧的儿子,无限温柔。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儿子……”
……
第二天,李中寿引来一位年近花甲的道人,相貌清奇,须发花白,目光炯炯,南宫夫妇见之大生好感,赶忙将爱儿抱来。具闻此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观天象,亦能测人之祸福,言人之过去未来。众人十分心折。
张道人仔细端详孩子小脸,轻捋花白的长须,听闻那日异象,掐指一算,顿时大惊。
众人见他突然色变,忙连声问个究竟。张道人一咬牙道:“贫道就照事实说了,此子红光降世,利刃随身,注定一生血光之灾,天下恐怕也要由他而多事了。”
众人大恐,纷纷低头思索。只有张道人还在盯着孩子的小脸,没想到孩子突然朝自己邪邪一笑,气质大变,如金光闪耀,梵声围绕,祥云阵阵。道人大惊,重新一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倒在地,临倒地前正好看到孩子眼里满是得意。
众人连忙叫医生,抓紧施救,半晌道人方自苏醒,口中兀自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对旁边的人苦笑,“刚才我所说的命格恐怕不得真。”
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叹了口气,解释道:“刚才我见他身上金光大盛,重新一算,竟然是万家生佛。和刚才那种截然相反,老朽愚钝,不知何解,恐怕此子自天而生,命格并不在其眼中,可以随时自己改变。”
众人忙去瞧那个造成一片混乱的小子,没想到竟然闭目睡着了,嫩鼻吹出一串小小的泡泡,大家气苦。
道人坚持要离去,临行前说道:“只怕天地也困不住他,今后什么事情都由着他吧,随性而为,就是他来此的目的。”接着道:“既然他随剑而生,就以剑为名吧,再有一君字,望王道能化解剑的凌厉之气。就此告辞。”长长一揖。
说完大袖飘飘,杳无踪迹,留下一众人等在那里发呆。
老半天,李中寿嘘了口气,道:“真的么……”似在问南宫夫妇,又好象喃喃自语,南宫夫妇脸色变了变没有出声,眼光却坚定起来。南宫孤攥住妻子的双手,目光相视:“又这么一个不凡的儿子,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南宫夫人恍然,露出淡淡笑容,“我更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幸福一生……”
俩男人一起叹气,现在那里还有什么太平日子,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呢。南宫夫人一拍脑袋:“不知道二哥把孩子带到那里去了?”
众人想起李中毕的莽撞,匆匆赶出门。
……
此时候李中毕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他坐在花坛上无奈的瞧着自己的小外甥,只见那双白生生的小手死抓着自己的宝贝胡子不放手,也不知道那小家伙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满脸的毛孔被扯的生疼。可又不敢去动那稚嫩的身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