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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如果我们没有那样的最初。——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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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云向王瑞恩请了两天假,以身体不适作为理由,实际上是为了布置十九号酒馆。我把车从家里开往十九号酒馆,准备接席若云一起回片场,途径一家蛋糕店,我毫不犹豫地停下了车,一下子兴奋得连墨镜也忘了戴就走了进去。
生日蛋糕这种东西,要我亲手做,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那种高要求的特制蛋糕。
一进去,几个店员围在门口恭敬地鞠躬,当店员看见来者是我以后,不论男女,几乎都从鞠躬九十度的姿势差点变成了匍匐在地。我准备速战速决,伸手一指橱窗里的巧克力蛋糕,流畅而自然地把在心中盘算已久的要求说了出来——
“那个蛋糕……对,就是那个。”我完全没注意到店员看的并不是我指着的蛋糕而是我的脸,我沉浸在王瑞恩一头栽进蛋糕里一世英明毁于一旦的美好幻想中,继续说道:“把它改成三层的,里面的夹心要用酒心巧克力,用最高浓度的酒……什么?这不符合规矩?规矩都是人订的,你身为店长改一改不就好了,这些都是小事。”
店长:“……”
我:“还有,蛋糕上面加多点奶油,要那种一碰就会弄得全身都是的。”
店长:“巧克力加酒再混合奶油,味道会很奇怪的。”
我:“无所谓,反正主要用途不是吃。”
店长:“……”
我:“如果效果不错的话以后每年都这么做。”
店长:“……”
到了十九号酒馆,见席若云正围着头巾带着手套帮装修工人处理清洁工作,她很投入,甚至没看见我的进来。我坐在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座椅上,静静地看着她。
席若云转身去吧台拿些什么东西,终于看见了成为布景已久的我,伸手整理好凌乱的发丝,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也就刚才。”我看着她,“你很喜欢这里吧?”
“嗯。”席若云取下手套,朝我走来,她的脸上是无法言喻的喜悦和满足,她看了看快要完工开业的十九号酒馆,欣慰地说:“在这里,我才觉得我是一个人。”
我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酒馆的经营,也许仅仅是够席若云的日常支出,与我们在演艺圈所获得的收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在她心里,演艺圈所带来的财富和压力是成正比的,甚至压力已经远远超越了金钱带来的满足和快乐。
我没有否认席若云的说法,因为比起演艺圈的生活,外面平凡而普通的日子,的的确确才是一个人应该过的,只不过我和席若云不同,或许是我比她入行要更久,成就要更高,已经到了可以自保和从容面对一切的地步。又或许,是我比席若云更加麻木,早就对“不是人的生活”无所谓了。
对我来说,一天工作结束后回到家独自躺在床上,回首那么多年走过来的点点滴滴,从一个默默无名任人践踏的新人到现在能够呼风唤雨的艺能天王,过程充满了煎熬的艰辛,但成功的光芒早已掩盖了疲累,时间久了,我甚至已经忘了什么是累。我不可能单凭一个累字就能放下自己拼回来的一切,从此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我不是席若云,我没有她那么卑微而美丽的梦想,从我进演艺圈的那一天,我就是以拿到最高荣誉作为目标,而不是像席若云那样是背负着家庭的经济而进入。
我想不出这世界上会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我放弃演艺圈里的万丈光彩,甘心归于平凡。
镁光灯和舞台,犹如充满剧毒却诱人的罂粟,上了瘾,便难以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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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方若绮唱那首不知名的歌后回到片场,看见她正站在背对着我的方向与王瑞恩欢谈,这两人几日不见似乎关系密切了许多,王瑞恩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死板的模样,而是变得特别地……春风满面?
“一起去吃饭吧?”王瑞恩对方若绮说。
本来以为方若绮会像之前我和王瑞恩邀请她出去吃饭的时候犹豫不决,但她这次却是爽快地答应了王瑞恩。我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于是上前一步,说:“今天不行,我刚准备约方若绮去吃饭。”
方若绮惊愕地转过身来,她看着我的眼睛睁着颇大,如果不是她们艺校平日有礼仪课,我想她现在应该还会毫不顾忌地把下巴掉到胸前。
她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有着恐惧。
果然,上次让方若绮犹豫是否该和我们一起去吃饭的原因是因为我。而她在跟王瑞恩在一起或者是王瑞恩单独邀请她时,她就会变得特别开朗、特别开心。
我在心底轻轻地笑了。真是好奇她这样一个和普通新人面对我时没有不同的女生,究竟是怎么在舞台上唱出那样动听的歌声,怎么在古芊菁的眼皮子底下一路走到现在?
当初河边匆匆一见,听她随口唱出《明星志愿》里只给出了一句歌词的主题曲,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歌声有多么动听,没有觉得她有多么耀眼、多么适合进入演艺圈,只是纯粹地感觉这个女生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如今,我却被她接连不断地震撼、惊艳。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奈,如果她不是席若云的妹妹,如果她不是王瑞恩喜欢的人,如果她不是童靖阳的旧情人……或许我和她的相见,不会是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
相信我,没有人会愿意做这么个地位古怪的监护人。
以方若绮的实力,我们一定会在镁光灯下最华丽的相见,她会成为演艺圈里最耀眼的新人,会成为继席若云后我最欣赏的女艺人……
可是这个世界从没有如果。
我也没有再反悔再NG一次的机会。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退出。——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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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暇阖眼的通宵。
黎华和席若云在拍完男女主角的对手戏后已经先离开了,只有我和王瑞恩和一些群众演员留在片场补拍古芊菁的戏,从晚上八九点钟拍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打消了回家洗个澡睡一觉的念头。今天早上还有一场古芊菁的落水戏要拍,现在是春天,即使天气不算很冷,但那湖里的水却是冰凉的,古芊菁那样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可能愿意亲身去拍一场落水戏——
掉下去的人,必须是我。
为了保证掉进水里后妆容不花,从水里浮起来的时候不会披头散发像个女鬼,我还必须得提前几个小时化妆弄发型,再加上我彻夜拍戏,现在的脸根本是憔悴不堪,光是要遮去眼下的乌青和提亮肤色,就得烦死化妆师。我猜,如果我不是古芊菁的替补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替身演员,化妆师看见我死气沉沉的脸一定想拿起修眉的刀片戳到我脸上。
我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和灵魂躯壳感觉就快要分离的身体走向卫生间,我觉得我现在脚底就像踩着两团云,整个人飘飘忽忽的,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我垂着头往里走,迎面撞上了王瑞恩。我抬头,看见王瑞恩的脸有三个重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过了好一会才合为一体。王瑞恩的眉心皱得很紧,说不清是担心还是认为我这个演员的体能不好,熬不了通宵。
“若绮,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王瑞恩问。
我摇摇头。今天这场落水戏在剧中的重要性非同小可,是全剧的一个重要的转折,在这场戏没拍完前我回家休息,无疑是拖累了全组的进度,我身为一个替补,根本责无旁贷。
“……我、我先去补妆了。”我的嘴巴已经开始不受神经控制地语无伦次了,我摇摇晃晃地走进厕所找化妆师(……),没看见王瑞恩站在我身后在疲惫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欣慰和欢喜。
我不想让王瑞恩难做,他已经给了我这个实习的机会,我深知古芊菁间接对这部电影的影响力有多大,如果我现在告病回家休息,古芊菁的落水戏一定会往后推迟,以她那种大小姐性格,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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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车上,童靖阳看向大理石上“明星艺校”四个大字,面无表情地说。
古芊菁坐在车子里面没有动,墨镜遮去了她三分之二的脸,虽然古芊菁并不是什么当红明星,但是由于她有一个名导演做父亲,又有一个前任艺能天王做男朋友,她走在街上就算不被大众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也会被狗仔队追得满大街跑。看见古芊菁,相当于是看见了八卦杂志卖断的先兆。
车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童靖阳把头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窗外,阳光投射在他的脸上,为他的脸打上一层不搭调的柔光,略微苍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冰刃般锋利而冷酷的眼眉清晰分明,英挺的鼻梁,一脸的狷狂。
这就是让时下小女生恨的咬牙切齿,爱得昏天暗地的标准长相。
业内人士有许多人都认为童靖阳红得好没来由,他像个痞子流氓,像学校里那些吸烟喝酒说脏话打群架的不良少年。但他就是红了,尽管他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没有巨星风范。他不像是在演艺圈里资深的前辈,反而像个莽莽撞撞做事不经大脑的新人。有粉丝在他的演唱会大喊“童靖阳我爱你!!”他只是揉揉鼻子不羁一笑,回一句“知道啦,你烦不烦。”每当有狗仔队跟在他的车子后面跑,他也只是会兴奋地吹个口哨然后和对方愉快地斗起车来,把马路当成了F1赛车场。
童靖阳是同义于“桀骜”形容词的代言人。
他生性狂放,从来不拘泥于任何礼节,即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记者招待会,若是有记者问出了让他不悦的问题,他也一定会毫不顾忌地挑眉开口骂一句“神经病”——或者直接动手把对方揍个鼻青脸肿,根本不在意对方他爸他妈是哪根葱是否有什么后台。
但是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他此时的眉宇间像是隐埋了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不愿说出口。
这完全颠覆了常理。
最后是古芊菁受不了气氛先开口的,“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童靖阳眼睛依旧看着窗外,没有看她。他的语气很平淡,不厌烦也不想搭理,“你想听我说什么?”
古芊菁咬了咬嘴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终于还是忍受不了童靖阳对她爱理不理的态度,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我今天拍落水戏,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我?”
童靖阳歪着头,衣领处任由古芊菁拉扯出褶皱,他丝毫不心疼这件衣服是岳行空为了拍摄《战栗天使》特地在巴黎定做的礼服。他的视线静静地移到古芊菁的脸上,深绿的瞳眸中没有平日从不抹去的不羁和嘲讽,他只是诡异无神地笑了,“落水戏?你会亲自去拍么?”
古芊菁一怔,眼睛里有深沉的失落,但仅仅是一瞬,她马上又恢复了之前高傲的模样。她松开拽住童靖阳衣领的手,对着镜子细细地整理因为激动而弄乱的发型,卷曲柔顺的头发披在她的肩头,让她看起来既娇媚又狂野。她对童靖阳展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靠近他的脸,两人的鼻尖几乎可以触碰到一起——
“即使我们分别了那么多年,你还是那么了解我啊。”古芊菁眯起眼睛,通红的血丝被墨镜遮去,只剩下唇边完美的弧度和两道清丽的柳眉,“你一定知道,是谁替我落水吧?”
古芊菁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刚落,她便拿起包包打开了车门。
身后的人似乎有所动容,一只手拽住古芊菁的手臂,古芊菁心中一喜,取下眼镜往回望去,看见的是那个男人用力扼住自己手却只给自己留下一张冷漠的侧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