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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上官凌猛然撑起身子,拂开来掺他的连氏,眼中尽是沉郁的怒火,恨声道:“是老夫宠你太过,你这顽性不改,如何做得这一国之母。”
我低头弱弱的喊了一句,“爹,你不要生气,我这不回来了么。”
“真是气煞我。”上官凌的胡子不住颤抖,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是皇后,我这个做爹也管不得你了。你真是要活活气死老夫啊。”
气死最好!我心中念叨,却只低头沉默着不搭话,虚心接受批评。
我身后的萧慎及时出来救我,朝上官凌道:“此事无关阿兮的事。是朕带阿兮去看戏,结果误了时间。丞相莫怪。”
上官凌面色稍缓,却仍旧是气的面色发红,大喘气道:“皇上言重了,微臣已经命人设了宴席,只等皇上回来。”
萧慎却颇为为难道:“只是刚刚朕与阿兮已经在外面用过饭了,这怕是一时也吃不下去。更何况自朕大婚以来,朝中事物堆积如山,今日只是陪着阿兮过来看望丞相,而且丞相又身体不适,朕也不好在此叨扰多时,本便打算这就回宫。”
“皇上能到府上,已是对我上官府的无限荣宠,何来叨扰一说。”上官凌沉吟一声,道:“只是夏侯统领、锦昊和府中侍卫皆出府寻找皇上,皇上若要回宫,那微臣这便让人去将夏侯统领召回,护送皇上回宫。皇上不妨先坐下喝杯茶。”
萧慎点头道:“如此也好。”遂牵着我在主位坐下,便有侍人过来奉茶。
上官凌对身边管家低语了几句,管家领命,快步出了大厅。
我轻轻舒了口气,在萧慎身边坐定,这才看到隐在人群中低头不语的一个粉色身影。微微一笑,我讶道:“阿姐也来了。”
女子似是被我的声音吓得一颤,低着头从人群中慢慢走出,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一旁的上官凌却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沉着不再说话,似是真的极其厌恶自己的这位嫡女。连氏皱眉看了上官兰一眼,咬着唇继续给上官凌拍背。
我朝上官兰善意一笑,过去扶起她,温声道:“阿姐,快请起,你我姐妹不必如此。”
上官兰今日一身粉色长裙,眉间忧愁点点,似蹙非蹙,眼中泪光点点,那单薄的身形竟有些弱不胜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真真是林妹妹转世。
她似是被我这般的亲昵吓了一跳,缩了缩身子,有些颤声道:“谢娘娘。”
“阿姐这般倒是和兮儿生分了。”我拉着他在我旁边坐下,对萧慎道:“皇上,这便是梓童的姐姐上官兰。”
萧慎淡笑着看了上官兰一眼,上官兰与他目光相触,忙低下了头,好不娇羞,萧慎眉宇间笑意渐浓,朝我道:“阿兮,你这姐姐倒不似你,怕人得紧。”
我虽知萧慎他在演戏,但看着他刚刚在我眼皮子底下和上官兰暗送秋波,心中微恼,却微微一笑,道:“梓童自当省的,姐姐日后进宫,也好教阿兮好好学学规矩。”
萧慎大笑,道:“如此甚好。”
上官兰却急道:“小女不敢。”
我去拉住她的手,笑道:“有什么敢不敢的。阿姐,你随兮儿入宫,兮儿以后可有伴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上官兰喏喏地低头应下,也不敢看我。
这时外边声音繁杂,上官锦昊和夏侯绝竟然如此快就回来了。
我抬眼朝门外看去,却只有上官锦昊一人。
他快步进来,朝我和萧恪行了一礼,刚才焦急的神色稍缓,关切道:“兮儿,你可是担心死哥哥了。”
他如此行色匆匆地赶在夏侯绝他前面回府,若是说真的担心我那必是不可能的,他担心的另有其人——上官兰。
是怕我将她带进宫么?可即便是他来有能改变什么?
我立刻歉然道:“是兮儿顽劣,又让哥哥担心了。”
上官锦昊笑了笑,道:“没事就好。”他说着,眼角的余光却看向我身侧的上官兰,上官兰却仍是低头不语。
上官锦昊继续道:“兮儿,你若是真的要带她入宫,哥哥还有些事要嘱咐于她。如此女子放在你身边,哥哥终是不放心。”
民间一直有个传言,上官府嫡女上官兰是天煞凶星,旁人与之亲近,定然受她所克,一生不得顺遂。这也就是上官凌和上官锦昊不喜她的原因,只是这一切是谁的谋划,怕也是他俩吧。
我自当是要善解人意,放开上官兰的手,笑道:“哥哥若是有事,那与姐姐去说便是。”
上官锦昊颔首,朝上官兰语气不善道:“你随我来。”
上官兰应下,缓缓起身,有些惊惧地跟着他出去了。
我低头捧起一旁已经微凉的茶水呷了一口,看向萧慎,他正也似笑非笑地看向我,道:“今日阿兮送朕的礼物,朕甚是满意。”
众人听见他的话,皆看向我,甚至上官凌这时也转过头来。
我放心茶杯,抬手抚向发鬓间的白玉簪,也回了萧慎一笑,悠悠道:“皇上送梓童的礼物,梓童也很是满意。”
萧慎淡笑不语,低头喝茶,他眼中眸光明灭,心思莫辩。
☆、桃花夫人,谁生谁死
从上官府回宫,我有些累了,去洗了个澡就舒舒服服地躺在萧慎的龙床上看书,是大秦的一本野史——《历代宫闱二三事》。
写书的这位凤清先生倒是个奇人,这书读着不似古文那般生涩,倒带着几分诙谐的调调,有趣非常。所以当萧慎批完折子回到寝殿的时候,我正抱着这本书看得乐不可支。
他见我不理他,过来从我的手中迅速将书给抽走,然后斜躺在我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他的脸色平缓,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在烛火中很是美好,那宛如白玉般莹润的长指扣着书卷,温文尔雅,倒有了几分温良的书生气质。
知道抢不过他,我也懒得费工夫,翻了个身,托着腮帮子仰头看他。
正看得入神,哪知萧慎将书往我头上狠狠一拍,无奈地看着我,笑骂道:“朕有那么好看?”
我点点头,诚实道:“阿慎,你长得的确好看,前世肯定是个妖。”
“为何?”他笑,眸中的亮光灿如星子。
我煞有其事道:“而且还是个狐妖,专迷惑年轻貌美的女子,然后吸干她们的精血。”
萧慎将书递还给我,然后凑过来半眯着眼端详了许久,道:“你一个小女娃娃还没长开,年轻是年轻,貌美么……咳咳,朕还真没看出来。”
我的脸“轰”地烧了起来,连背上都有些汗意,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他如此暧昧的语调羞的,我横踢了他一脚,讥诮道:“是啊,你那些妃子们个个生得倾国倾城,我这蒲柳之姿哪能入得皇上您的法眼。”
我本就有些慌乱,踢了他的这一脚没控制好力道,踢得重了,连我自己的脚趾头都踢得发麻。萧慎那厮却是个不怕疼的,甚至笑得甚为愉悦,还往我这边靠了靠,故意嗅了嗅鼻子,才道:“朕的阿兮这还吃醋了?好大的一股醋味。”
我冷笑道:“醋?皇上,那可是个稀罕物件,这偌大的皇宫,您能找得到一个深深眷恋着您,为您吃醋的女子怕是不易。很多人,他们身处高位,表面上装得冷情冷性,残忍霸道,亦或者是像你这般平易近人,温良儒雅,实则心肠最是狠辣,却往往想寻一个至情至性,最为纯净聪敏的女子相伴一生。显然,我并不适合你,我做的事,你看得清清楚楚。我们说到底,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利用,只要能得到我们最想要的结局。”
萧慎静静地看着我,突然伸手将我抱坐在他腿上,宛如对待宠物一般轻柔地抚着我的长发,淡淡道:“如果可以,朕倒真愿做你口中的狐妖,只惑了你一人便好。阿兮,如果哪日上官锦昊回心转意要从朕手中将你夺走,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结局?你……可会随他去?”
他的话和动作都很轻柔,仿佛是怕吓到我,可我的身子却仍旧止不住地一颤,心中早已大乱。是不是他已经对我动心?前世的认知让我知道萧慎并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当初他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对我敞开心扉,其中我们经受了多少磨难与挫折……可是那些回忆,那些情感,会不会即便是尽数泯灭,消散,在这个时空里,仍旧会深深影响着他?
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我死,也不能!
逆天的代价,我看到过一次,再不愿看到第二次,或许这次会比上一次的后果更加恐怖,更加难以预料!
我低头靠进他怀中,不让他看见我脸上这时的神色,轻轻道:“如果那时我要随他去,阿慎,你就杀了我吧。”
头皮一疼,却是萧慎没控制好力道扯下了我几根头发,我闭上眼,将脸埋进他胸口,缓缓地无声地笑了出来,心中苦涩难言。
真到了那时,上官锦昊若是回头,我会弃你而去,他比你重要。阿慎,我的回答,你可也是这般想的?
嗯,你这般想,真好。阿兮会和他一起的,一起走向毁灭,成就你。
沉默良久,萧慎的声音从我发顶悠悠传来,“阿兮,你可看过这书中的桃花夫人那篇。”
我心中有些不安,轻轻地应了一声。
萧慎继续道:“你央过朕给你说故事,这一篇朕倒知道坊间还有一个传言。书中说桃花夫人为保夫君性命而忍辱入楚宫侍奉楚王,最后与夫君双双撞死在城下,令人感动。而坊间传言,这桃花夫人实则爱上了三年中对她呵护备至的楚王,在与楚王出城打猎那里见得成为楚国守城小吏的夫君,他正仰首看向她的车驾,脸上依旧是旧时的柔情。桃花夫人心中愧疚万分,遂冲下马车撞死在城墙上。她的夫君以为她是受不得楚王的折磨,来见他最后一面,为报答她的情深,也撞死在城下。”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我却感受到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与危险的气息。
然后又听得他冷冷道:“所以,阿兮,管好你的心。如果真有那日,朕会将你囚起来,不管你的生死。你很聪明,你肯定也知道,这皇宫之中是最会吃人的地方,没有了帝王的宠爱,没有了家族的后盾,不用朕亲自动手,你会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去,甚至你的尸体连骨头都不会剩下。而那个想要带走你的人,他的下场会和桃花夫人的夫君一样,不同的是,他是被朕蒙蔽了双眼,为你而死。”
我被他阴冷的语调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出声。
这时,本守在外殿的徐福走到寝殿门口隔着珠帘恭声道:“皇上,娘娘,晚膳备好了。”
萧慎淡淡应了一声,恢复了一贯的温和,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养心殿伺候了。”
徐福迟疑了一分,领命下去了。
萧慎却仍旧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打横抱起我下了床,径自朝外殿走去。
刚走没几步,我反应过来,用手推他,急道:“快放我下来,喂,混蛋,你放我下来。”
萧慎略带笑意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到我脚上,泰然自若地挑眉道:“哦,你真要下去?或者你再喊下去,把宫人都喊进来看看你如今的样子?”
我的歪着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怔,终于放弃抵抗。
我没有穿鞋,可不想光着脚丫子在地上乱走,更不想一会还要再去洗一遍。更何况萧慎这人,也算是秀色可餐。
殿中烛火微晃,他抱我坐在他膝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