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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独圣华和端木慧走的,根本不是路,简直是条羊肠小径。
抬眼望去,前面三四丈远,即无路可通。
但图中的指示如此,不从引处走,就可能出毛病。
出乎意料之外,当两人走到尽头一看,哈!非但不是死路,而且从两座错立的山峰中,出现了极平坦的道路。
姐弟两人好生高兴,相顾而笑,赶忙进入这条道路,直往里面探行。
那面的七条道路虽是平坦和宽畅,可是,要想通过这几座山峰,却比登天还难。
原来这儿是座迷神阵,踏进此阵,幸运的,从那儿进阵,也从那儿出阵。
若遇上倒霉的,踏中迷神沙,乱性花,则永远也别想出来,甚而神经错乱。死在阵中。
只有圣华他们所走的看上去不是路的路,倒能安然无恙。
这条路,虽无埋伏,却也是反覆回旋,忽左,忽右,忽而前进,转眼又兜回头。
设若是意志不坚,定力不够的人行走这条路,必定会中途折返,全功尽弃。
事实上圣华对这条奇怪的路,已存有怀疑的态度,只是他见端木慧却在聚精汇神,毫无退意的在行进,而不便提出他的意见而已。端本慧是恁着丹心旗秘图的指示,加之她对这种神奇的布置,有着深刻的认识和信心,因而,仍旧勇往直前,绝没有挫退的打算。
两人走来转去,足有顿饭光景,还没走出这条诡奇的道路。
圣华实在蹩不住了,脱口问道:“姐姐,能出去么?”
端木慧冲着他闪动秋波,调皮的笑道:“你想打退堂鼓?”
“没有这个意思,别冤枉人好不好?”
端木慧白了他一眼,嘻嘻一笑,道:“那你问能不能出去做什么?”
“我不过是随便的说说而已。”
“得了吧!如果你心无所感,岂会突如其来的发问……”
她见圣华有点不好意思,突将下面的话顿住,嫣然而笑,娇声道:“据我判断,顶多还有盏茶的时光,就可走出这条路,少爷!请你放心好啦!”
圣华脸上又一红,尴尬的笑了一笑,忖道:“我心里的事,她却料得这样准,看来还是她比我精明聪慧,眼前这场纷争,势非听她安排不可哩。”
端木慧见他笑而微吟不语,芳心微动,也就猜得差不了多少。
她却不加点破,笑了笑,道:“走吧!等什么?”
圣华见她又吐出甜笑,知她又猜出自己的心意,好在是好不是坏,忙笑道:“我听你的安排,你说怎么都行。”
端木慧没有理他,秀目盼动,前面不远之处,就出现一座高大的山头。
于是,又看了看旗上的标示。道:“这座山头之后,大约只径行一座山头,就可到达玄碧奇篆埋藏之处,我偿小心行事,走……”
她捧旗当先,只往那座山头奔去。
圣华紧依左侧,暗中戒备,对她也尽了几分保护之责。
要知圣华对端木慧之关切,几乎超过了自己,他自从流浪江湖,孤伶飘荡,得不到丝毫温暖的慰籍。
可是端木慧表现了才华,处处体贴,对他来说,也是无微不至。
因此,圣华将端木慧既看作亲人,也视为情人,更将他依为左右手。
她为他牺牲了自己,折断了左臂,一切都献给了他。
他也将一颗赤诚的心给了她,没有她,他将疯狂,如果她不幸牺牲,他也将以命相陪。
所以,目前的姐弟两人,已到了—而二,二而一的阶段。
虽然,每次是端木慧率先经踏险地,但,她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圣华的安全。
圣华每有行动,总不离她两步左右,处处都暗加保护,必要时,能牺牲自己,也不愿再让她遭受不幸。
这对互相爱护,彼此关注的情侣,心神交汇,诚属最理想的侠伴。
端木慧在行进之间,时时调头探视圣华,每看他一眼,必投以姣媚的一笑。
这一路,没有意外事件发生。
疾速的行进,很快就抵达那座山头。
渐渐的接近宝藏的心脏之地,他们也愈加小心。
越过了山头,再将丹旗放开,详细的查看。
旗上的指标,是指向左方,意思是向右侧方走。
可是,右侧方没有可通之路,估计情况,和进山的羊肠小径的神秘性差不多少。
端木慧观准了方位,一提圣华,道:“这地位实在诡异,没有得到旗上的指示,真的想不到会无路可通的方位,竟是畅通无阻的大道。”
圣华嘻嘻直笑,很神气的说道:“要不这样,人家为啥要舍命夺旗呢!”
“要不是这样,你怎会胡乱的杀人,而成江湖闻名的杀人魔王呢!”
“那么你也是杀人魔王的指挥者,未来的娇妻!”
“啐!不要脸。”
“哈!哈!哈!哈……”
他得意万分,也欣喜万分,禁不住排出了几声热烈的狂笑。
端木慧多少有些羞意,但喜的成份,要占有绝对优势,并未防圣华有此大笑。
等他笑声已起,不由芳心大大的—震,急忙拦着他道:“这不是明明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么?快……”
这“快”字下面很可能是个停字,然而,还没有说出口,蓦地——打他们原来的谷道那面,排起两声刺人的怪啸。
端木慧一听,就知行藏无法保密,一拉圣华,道:“这一笑,反倒笑出了麻烦,杀人魔王!您就干脆的杀吧!”
圣华哈哈又排出两声狂笑,喜笑中,双目倏吐碧绿光华,贡腕取出毙手金刀,大声道:“遵命!”
他大喜中展露杀机,豪迈中不脱轻松,的确叫人喜爱,十足显现纯稚。
不大工夫,黑影闪动,接连飘来四条人影。
端木慧翠眉轻挑,严霜罩脸,放目看去,来的却是两男两女,问道:“这四人你认识吗?”
“我在恒山见过,是劳贡他们的手下,女的叫做什么黑蝎子,毒玫瑰,男的叫恶陀太岁和浪蝶铁扇的便是。”
“如此说来,劳贡他们也来啦?”
“来了正好杀他雪恨……”
“好大的口气!”这是恶陀太岁接上圣华的话,而大声喝斥。
圣华脸色突寒,怒问道:“劳贡和仇尚阴、巫景全他们呢?”
“很快的就会到,小子好大的命,居然被你脱出陷困,哼!”浪蝶铁扇眼睛瞟着端木慧,嘴里却乱喝一通。
端木慧一估时机,实不能多耽搁,娇叱道:“少废话,动手吧圣华!”
来的四个人刚好站稳身,一听端木慧叫动手,他们也知圣华的能耐,哪敢大意,一声呼啸,来了个行发制人的打法。
浪蝶铁扇心中就没有打好主意,铁扇一顺,就奔上了端木慧。
圣华心中大怒,毙手金刀晃动,就硬撞上了恶陀太岁。
但两旁的毒玫瑰和黑蝎子,却未歇着,匝剑帮恶陀太岁,三战唐圣华。
这四个黑道的枭雄,也是出了名的狠毒,手底下都不弱,可是遇下圣华,那就差得太远了。
劳贡得到天旗总坛的报告,知道圣华脱困,不禁大惊,互商之下,就要集全力硬拼圣华。
一举将他杀死。
故而连夜带领人马,往玄碧崖扑进。
他和巫景全都是精于数理的高手,几天的急赶,到了石阵之外。
他挥众而进,最后闯过竹阵,始发现孤海四铃等人。
本来他们不想拯救十一宿星,但想了一想,觉得也是大好的帮手。
于是,和这四个黑道人物前行,阻挠圣华,自己随后就到。
在他想,以四人之力,和圣华周旋,虽是不敌,但拖延个把时辰,是不会有问题的。
何况,沿途也不一定舍碰上圣华。
因此,劳贡心中无所牵挂,四个黑道高手也就照着他的指示先行。
哪晓得事出意料之外四个人非但不能拖延个多时辰,盏茶的光景,也难挨过。
这时的圣华,等于是疯狂了,刀掌兼施,如虎入羊群,两个照面,黑蝎子就横尸就地。
剩下恶陀太岁和毒玫瑰,已经是险象环生矣!那面的浪蝶铁扇,本可依仗手中的兵刃,诡诈万端的独战端木慧,嘴里还不干不净骂呢!然而,端木慧的丹心八绝,已连招施展,迫迫他围围乱转。
端木慧恨透了这下五门的臭贼,丹旗挥动,杏黄光芒夹十足内劲,横扫猛砸。
她杀敌得手,冷气布满玉面,一番身,就奔上了毒玫瑰。
圣华本奏功,再见端木慧奔到,豪气更积,大喝一声,金光闪闪,恶陀岁闪让不及,胸口鲜血猛喷,哼了一下,横尸山脚。
剩下毒玫瑰,已成待宰羔羊。
端木慧岂容她多耗时间,旗招展动,手下绝情“丹山风寸”,“丹山水月”,相继而出。
双招并举,威力骤放,旗扬处,毒玫瑰长剑脱手而飞。
端木慧就势往毒玫瑰怀中一遁,“叭”地一声,竟将毒玫瑰打出一丈多远。
淫女人在地上挣动两下,血箭哇的从口中射出,只一会,就不见动弹。
姐弟两人杀死这四个黑道高手,前后只不过盏茶的时光,真是快捷俐落。
时间异常紧迫,端木慧不敢久停,喝道:“快走!”
两人疾如电光石火,—蹬脚,就往那看来不能的秘道转进。
刹那间,他们已侧身闯进了那条秘径,直往前奔。
端木慧一直就没有说话,心情看来是十分沉重。
圣华没有如此,他始终是笑盈盈的,这刻,突见端木慧愁眉紧锁,状甚忧虑,忙道:“你似乎有很多心事?”
“只怕启宝的事,要受到阻碍。”
“是不是怕劳贡他们?”
“这件事既然劳贡他们知道了,江湖人物,只怕也都明白,劳贡他们固是一害,另外的江湖人物,将也是一害。”
圣华不由啊了一声,他这才明白过来,忙道:“如此说来,我们将会徒劳无功。”
端木慧这时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接道:“启宝纵难实现,但先找出藏宝之地,也是势在必行,不过,又得展开一场血拼。”
“我们得知宝藏地点,即行离开,不就没有血拼了么?”
“难道人家能放弃追杀夺旗么?”
这—反问,倒使圣华无言答对,默然不响。
端木慧秋波转动,淡淡的一笑,道:“所以,我们要尽快的找出藏宝之地,然后再决定拼不拼,快走吧!”
没有再说活,好像两人的心中,都有沉重的铅石,压得不易喘过气来似的。
出了这条秘径,展现眼帘的,恰是座山头。
这正符合了旗上的指示,两人即顺着山头,再往右在疾奔过去。
顺山头的路,很难行走,狭隘不去说它,单就那尖削的石笋,石乳,行在上面,也是困难重重。
好在这段路不长,两人的轻功极高,运功提气之下,很快的就窜奔过去。
天险埋伏,总算是过去了。
眼前的景物,和前面所见,则大不相同。
这里,是从半山峰的峰腰,突出一座极为宽广的悬崖。
悬崖的中央,天然形成一座笔立的玉峰,高入云端,这峰的左面,连接山壁,要上这座玉峰,得很大的功劲。
远远看去,好像是一座横桥,峰的左右,各有两条不太高的小峰,有几株古松陪衬着。
两人进入平场,张目望去,天山相连,云海层层,夜星密布,气派甚是雄伟。
端木慧展旗查看秘图,不禁恍然大悟,笑道:“我说呢!这座悬崖,若从另外的高山探望,正像一只丹凤的头部,玄碧秘篆,是在丹凤的嘴里。”
“我们快去找寻,你倒不急啦!”
端木慧嫣然而笑,用手指着那道连山面的桥石,说道:“玄碧奇篆。就在那道石桥的中间,那不像丹凤的嘴吗?”
圣华心花怒放,忍不住又大笑两声,四外的回音,立刻反应过来许久不停。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