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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初进门便能感受到两兄弟在心中对她的看重。如今她出嫁,伯林和仲林都是准备了许多的嫁妆,更是连那城里有钱人家都舍不得嫁女出的东西都买了回来。偶尔听起当年自家富裕起来多半是她的主意,也难怪他俩都会这么大手笔。
却说珍真前些日子定下和何榆善的亲事后,心下安定。一心一意的做着针线活,可如今越是到了要结亲的日子,心里反而越发不安稳。白日还好,有小娃们的嬉闹,有两个嫂子的陪伴到也没功夫多想。可夜深人静时,她又患得患失的问自己,是否真的确定他就是她的良人?是否这辈子就跟他在一起了?是否她能和他无忧的到老?是否两人之间的感觉变了,没有了激情的婚姻是否她能坚持到最后?可在这个时代,就算是丈夫三妻四妾她又能做什么呢?和离?被休?这些是她能承受的吗?在这个对于女子来说,义务比权利更苛刻,更厚重的时代是否她能压抑自己成为一个典型的封建主妇?
她十分的混乱,疑问越来越多,心里却没有答案。到了月下梢头的时候,才辗转入眠。
沈氏自然看到了她眼下的淤黑,只当作一般女子出嫁前的不安。吃过午饭便她拉进了屋里道:“自娘怀着你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明日你就要嫁作人妇了,我也有脸面下去见你爹了。”
“娘……还有季林和珍娴呢,还有元瑞,元薇呢。你舍得吗?”珍真忙打岔,一头扎进沈氏的怀里。
“娘当然舍不得。娘也舍不得你,可女大当嫁,这是咋都拦不住的。娘看你这几人都睡的不安稳,娘也有些话想对你说。”
沈氏揽着珍真,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道:“你自小我和你爹就惯着你的性子,你可知你的性子太过要强了。这性子到婆家要吃亏娘也和你说过,不是说要你改,只是你要克制,在不该强硬的时候要示弱,在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嫁了人就是何家的人,切记一切要以何家的立场来看待事物,要把自己当作何家人。要对榆善好,那怕两边的老人都刁难你,都苛刻你。榆善以后就是你的夫,你的天,偶尔的争闹可以,切不可时时都跟他犟着。你看我和你爹,虽然大事都是他在做主,可啥事他不是问过我的意思才行事?你不能直接和他对上,你要迂回,要用你女子的优势,让他知道,你们是一体的。你们这个小家才是以后一辈子捆在一起的。你所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你们的小家,为了你们的以后。你何婶子我倒是不操心,就是那张家的嬷嬷,你可得好好的忍住,有啥事不要当面发作,那样不管咋做都是你的错了。可是,你是我李家的女儿,是举人的亲妹子,是秀才的亲妹子,咱们家虽然不是那大富大贵的人家,可也是有脸面有底气的人家。要真是有啥委屈,你也要告诉家里,咱们是要给你撑腰的。当初你嬷嬷为啥最刁难我,还不就是我娘家只有一个老娘,只有一个种田的哥哥吗?你不一样,你有兄有姐,有弟有妹,都是让你站稳的资本。娘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要你好好的过日子。当人媳妇的,所少要受些委屈。”
珍真呐呐的点头,也不知听进去多少。可沈氏那份爱护她的情却是一字不差的传进了她的心里。她抱紧沈氏,突然害怕没了她的庇护,她将来该怎么办。
沈氏的眼睛里骤起氤氲的雾气,拍拍珍真背,用袖口擦去眼泪。
“好了,也就几步路,想见面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你到张家村也好,帮我好好照看你姥娘。”
珍真把脸埋进她的怀里,闷声道:“娘,我会好好的。我会好好照看姥娘。”
母女俩低声啜泣了好一会,沈氏才出了屋子。明天一早新郎就要来迎娶珍真,还有许多的事没做,沈氏一个转身,那些牵挂的心思便丢到一边了。
到了晚上,珍真因着第二日寅时就要起来,便早早的上了炕。正当她有一次准备在炕上睁眼到天亮的时候,门被人敲响。
她起身披上厚实的衣裳开了门,却是见着香灵鬼鬼祟祟的抱着东西进了来。
她涨红着脸,张口欲言,又猛地吞了一口唾沫。
珍真奇怪的看着她,这可不是香灵的脾性。“二嫂,有啥事呀?你说呀?”
香灵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结结巴巴道:“娘……娘让我来教……教你一些东西。你……哎呀,这让我咋说嘛。你……你自己看吧。”说罢便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抛到珍真怀里,火烧屁股一样的奔了出去。
珍真拿起怀里的东西一看,是一本书。随便翻了两页,她的脸颊也涨红起来,这本书还真是……真是大胆、开放。
她粗粗的翻了几页,便把它搁到一边。想来那些富贵人家的闺中女子在出嫁前都是要收到这种书的,又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她这个来自另一个开放时代的人都没看过这种书,可也知道夫妻是怎么一会事。在额头上拍了两把,把头埋进被子里,想把那些绮丽的画面忘掉,可越是如此,那些画面便越是清晰。于是她这出嫁前的一整晚都是在挣扎中渡过,最后还是拿起了那本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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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新婚之夜
寅时正;珍真就被叫了起来,接着就是繁复的打扮。沈氏在她刚起的时候就端来了一碗鸡汤面,吃的珍真热泪盈眶。
特意来给她梳头的大婶子顺了顺她乌黑的头发,“真是一头好头发;婶子给你梳一个城里最时新的,成最好看的新娘。”
珍真头皮被她拉扯的痛,忍不住腹诽,这话不知说过多少遍了,大概每个被她梳头发的女子都听过了吧。
接着又是上妆,说到上妆,以前珍林出嫁的时候化的那个状呀;真真是惨不忍睹。好好的一张脸涂的和调色盘一样,再加上面粉一般的底粉;就和唱大戏的一般。
眼看着那大婶子把雪白的底粉拿出来,珍真抗拒的摇头。“婶子,别擦那个了。”
一旁的沈氏拍了她一把,“由不得你说,这是一个女人最风光的时候,必须打扮的漂漂亮亮。”说完便示意不要理会她的意思。
珍真原本苦着的脸被大婶子上下一拉,“别做表情,一会不好看了。”
就这样,珍真顶着一个大花脸等着吉时。
快到辰时,随着院外渐渐而近的吹打声,珍真的心一下一下的跳起来。她深呼吸,告诉自己既然走到这一步,那便走下去,要实在不行了再想其他的办法。
有了这破釜沉舟的勇气,她镇定下来。没多久,沈氏和清雅便进了屋来,扶着她出了门去。今日她穿着大红的喜服,下面的四幅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鲜艳极了。盖着红盖头的珍真只能见着眼前恍惚的人影。出了房门没几步,被媒婆叫着背上了伯林的背。
伯林背着珍真,难得哽咽道:“大哥以前背你,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今天大哥都要背你出嫁了。”
身后的沈氏早已抑制不住,泪如雨下,可她克制着,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珍真也是梨花带泪,“大哥……你要好好照顾娘,照顾几个小娃。”
也没等到伯林回答便被放入了喜轿,随后该下来的红帘子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从今以后,她的家是有何榆善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了。
在轿子里颠簸了了好些时候,才停下来。
外面热闹极了。
不一会,轿子的门帘子就要被掀开了,媒婆伸手扶她走去轿子。还没歇口气,便跨过了火盆。接着就是撒谷豆,最后手里的红绸子那头便被人牵住了。
珍真睁大眼睛看了下,隐约中能看到许多人,耳边也是各种声音。
“别怕,跟着我就行了。”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压得极低,想来也只有她能听到了。
“嗯。”她回了一声,便跟着他一路走进了堂屋。
“一拜天地。”耳边是嘹亮的声音,整个屋子都是他的声音。她跟着何榆善,略微的欠了欠身子。
“二拜高堂。”
身子又被转了半圈,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接着就和许多人一起进了他们的新房。
她被安排坐在炕上,可屁股下面有许多的东西,恪的疼。她伸手在后面悄悄的抓了一下,睥眼一看,原来是花生、桂圆、红枣。
“新郎官该掀盖头了,我们都要等不及了。”耳边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带着咯咯的笑意。
何榆善红晕着脸,看着眼前坐着的人。真是多年心愿,今日终于达成了。他的手有些抖,可也不妨碍他慢慢的把红盖头揭起来。
老实说,此刻的珍真也真没漂亮到拿去。整个一阵唱大戏的脸谱,谁有能看出下面的秀丽的容颜。可在何榆善眼里,那也是美若天仙。他抿着嘴笑了一笑。
“哟,新娘子真是漂亮呀。二弟,看你笑的。”
珍真微微斜目,便见一个穿着桃色长褂子,月牙白四幅裙的女子站在一旁轻笑着。由她的称呼来看,应该是何榆善的嫂子。
屋里的一群女人都笑起来,何榆善既是高兴又是尴尬,又望了一眼珍真,见着她也是看着他。心头一股挡也挡不住的幸福充盈全身。
“来来来。”媒人有端了一碗饺子来,夹了一个递到珍真嘴边,看着她吃了一些才问道:“生不生呀?”
珍真吃斤嘴里就想吐出来,根本就是没熟的饺子,立刻回道:“生。”
哪想这一答,全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珍真这才反应过来。
接着就是喝了交杯酒,门外有人在催何榆善了,他看了看珍真,笑了笑。
“大嫂。有劳你照顾了。”他冲着那刚才说话的女人做了一个揖,便快步出了去。
珍真独自面对这些面生的女人,心里也没底。
大家在屋子里东看看,西瞧瞧。其实最是眼红珍真带来的十八个箱笼。这十里八乡,这么多年也就她有这么多嫁妆了。嫁妆多说明娘家硬,在夫家也能挺直腰杆,说话也能大声些,怎么不叫这些都是做媳妇的眼红。
“大妹子,我是善哥的大嫂,都是一家人。”那妇人也是跟着大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言笑晏晏的回了珍真身边。
“对,就是张家的大嫂子。”也不知谁接了一句话,那妇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珍真看看她,觉得她的脸都快黑穿了,和锅底有一拼。其实她进门前,沈氏就跟她说过了何榆善的家事。这位大嫂姓陈,确实是何榆善大哥的娘子,却是张家嬷嬷的侄孙女,很是听张家嬷嬷的话,虽然对何莲盈也是进了媳妇的本分,可也不及对张家嬷嬷。
只因她是新妇,这挑拨离间的话她也不能回,只好装作害羞的对着陈氏笑了笑。
因着这个插曲,看热闹的人都出了去。只剩下陈氏和珍真。珍真倒是宁愿她也出去。
“妹子,可是饿了?要不要喝些水?”陈氏关切的问着。
珍真惊喜的点点头,带着些不谙世事的纯真。
陈氏到了一杯水,捡了两样点心递给她。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又道:“饿着了吧。做女人的今日都是要受些饿,吃点东西就好多了。我当初嫁进来的时候,也是觉得这些都是天上了美味呢。可这哪有啥天上的美味,不过是饿的狠了,见着啥都是好吃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