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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不由低低噢了一声,一时就觉得不大对劲了,因为人家家里还有个哥哥,那么自己孤身一个女孩子,又是这么衣衫不整,似乎是不该住在她家里了。
可是她方才已经亲口答应她了,又如何再反悔,当下好不为难。
秦小孚似乎也看出来了,就道:“你不要在意,我大哥是个正人君子。”
心怡面上一红,忙赔笑道:“不是这些……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见你哥哥呢?”
小孚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道:“这有什么关系,当初他还不是被我从水里救上来的?”
心怡一怔,问道:“你是说,你哥哥也……”
小孚明眸向她身上扫了一下道:“他不是我亲哥哥,是我的义兄”
心怡这才点了点头,小船晃晃悠悠地已行出好几里以外,眼前已来到洞庭湖心,只见水面上舟行如梭,甚是热闹,这洞庭夜市虽不比杭州西湖,却也自有一番热闹情景。
小孚指了一下桅杆道:“姐姐,那上面有一盏灯,麻烦你点着它吧,这是水上规矩,不点灯不许行船。”
心怡忙点头道好,就站起来,把桅杆上那盏编有钢丝罩子的灯解下来,找出火石半天才算点着了。
秦小孚这时已把船由热闹的水面划到了极为僻静的君山左后,眼前立刻又是冷清清的水面,只有少数四五艘渔船在水上作着捕鱼的夜业。
小船又绕了一个弯子,就连这四五只船也看不见了,心怡身上本已为水浸透了,此刻再为冷风一吹,直冷得她上下牙齿发战。
偏偏这小船没有篷舱,她不知洞庭湖到底有多大,此刻看来,真是大得惊人,只是这一段行程,就在好几十里。
她的耳中所能听到的,只是小孚长篙出入水面的声音,静得连一声咳嗽声都没有。
二人都陷在沉思之中,谁也没与谁多说话,过了一会儿,小孚的船就向一旁岸边上偎过去。
心怡问:“到了?”
小孚点了点头,用劲地撑了几下,小船就如箭也似直向岸边上猛冲了上去,直到船底搁浅在沙滩上行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秦小孚把船篙收好,挽了一下袖子道:“我抱你跳上去吧!”
心怡脸红道:“不,谢谢你,我自己还行。”
小孚怔了一下,道:“你身上也有功夫?”
心怡笑了笑说:“功夫谈不上,只是可以勉强凑合一下就是了。”
秦小孚脸上显得很是好奇的,在她身上看来看去,好似不大相信似的。
花心怡站起来笑了笑说:“你先上去吧!”
秦小孚点了点头,双足一点,“飕”一声就蹿上了岸边,她回过身来要看花心怡怎么上岸。
却见心怡身形自小舟上弹起,就像一只燕子似地轻轻落在地上,分明身上有极好的轻功,这一点秦小孚自认为是看走了眼了。
她们手拉手地直向沙滩上行去,小孚悲声道:“我大哥若知道这件事,一定也会很伤心的。”
心怡点了点头说:“这是当然的,只是你们想开一点,人终究都是要死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脑中却禁不住又想到了万斯同,内心有一层说不出的莫名伤感。
小孚领她在一座石屋前站住了脚,说:“到了,我们进去吧!”
心怡退后了一步,用手摸了一下水淋淋的秀发,小孚已用手叩响了门上的两枚铜环,她口中唤道:“大哥,大哥,快开门。”
谁知唤了好几声,没有一个人答应,好在他们祖孙自身一向都带着启门的钥匙,小孚就找出来,自己把门开了。
房中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又唤了两声:“大哥,大哥!”仍不见有人走出。
秦小孚回过头来对心怡道:“怪呀!他人呢?”
心怡笑了笑说:“也许令兄出门去了。”她的心倒觉得松快多了,因为她是不愿和人打交道的,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男的。
小孚这时已把灯点着了,并且招呼心怡坐下,她自己又前后找了一转,仍不见万斯同的踪影,心中甚是纳闷,花心怡仍然还穿着那件湿衣服,样子狼狈得很,她就找出了自己一套干净衣服,逼着她换过来。
心怡也只好接过来,小孚把她带到自己房中,把门关上,让她在里面换衣服,她自己却坐在外面。
心怡匆匆把衣服换好,见房中有盆,盆中还有水,她就洗了洗脸,对着铜镜把头梳了梳。
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因为她此刻穿着秦小孚的粗布衣裳,倒像是一个乡下大姑娘,又像是划船的船娘,和昔日俨然大家气派,完全是不一样了。
自己看着镜子也觉得好笑,尤其这些日子以来的奇妙遭遇,更令人感慨嗟叹。
那个装有《水眼图谱》的水晶匣子,她仍然把它好好藏于囊中。
一切就绪之后,她才开了门,低低唤了声:“妹妹.你在哪儿呀?”
却见秦小孚正伏在一张八仙桌上,像是又在哭的样子,她就叹息了一声,上前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说:“看你又在伤心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人总是……”
一封信忽然自小孚身上掉下来,心怡就弯下腰来拾,秦小孚抽搐道:“我大哥走了……他的心真狠。”
心怡怔了一下道:“什么?走了?”
小孚忽然翻过身来,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愤愤地说道:“你看看这封信就知道了。”
心怡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别哭,我看一看就知道了。”
那信封上写的是:
“字呈
秦老伯父安启”
下款只露有“内详”二字,字迹十分工整,花心怡就抽出信来,就着灯光细细地读下去。
一笔俊逸的蝇头小字,写着以下的字句:
“病体已愈,不克久留,大恩未报,待诸异日,此上秦冰老伯尊前
小孚妹妆前问安恕不另
愚晚万斯同谨叩”
心怡打了一个寒颤,这张信纸飘落在地,她忙又拾起来,仔细地又看了一遍,不禁抖颤地叫了声:“妹妹……”
小孚正在凝眸深思,闻言就抬起头来看着她,见她神色有异,就奇怪道:“你怎么了?”
心怡这时张大了眸子,充满了惊异喜悦之情,她扬一下手中信纸道:“这是万斯同……亲手写的?”
小孚接过了信,奇怪地又问:“有什么不对?”
花心怡一只手按在心口上,半天才定了心,她怕秦小孚会笑她,定了半天心,才慢慢道:“这个人我也认识,我以为他死了呢!”
秦小孚猛然由位子上站起来,道:“你认识他?”
心怡吓了一跳,因见秦小孚这种样子,好像是要打架一样的。
她心中动了一下,遂问道:“我先问你,他是不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穿着蓝色绸子衣裳的人?”
小孚摇头道:“不是,他没有蓝色的衣服。”
忽然她想到了,那日由水中救他上来的时候,他正是穿着一身蓝衣服,她的话就接不下去了,而且双目也有些发呆。
心怡先是一怔,然后她就有些明白了,她苦笑了笑,说道:“妹妹你不要骗我,其实你告诉我实话也没有什么,我知道一定是他,因为,那一天,我亲眼看见他跌落水中去的,只可惜,当时我未能把他救起来。”
秦小孚好奇地看着她,她心中这时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感觉,其买她对于那位大哥的感情,是再纯洁也不过的,她怕的是,眼前的心怡,会把她的大哥抢走了。
这一连串的伤心事,都集中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真令她感到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眼瞳里含着眼泪,嗔道:“既然你知道,你还多问?不错,就是他,是我把他救起来的。”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心怡又道:“他在我们家住了很久,我爷爷还为他看病,现在病好了,爷爷已死了……”
说着呜呜痛哭,又道:“他也不管我,一个人走了!”
心怡现在既然发现了斯同未死,她的一颗心就放下来了,这种由绝望的路又重新得到了新希望的快感,是极其美妙的,她兴奋得真想跳起来。
可是反过来看这秦小孚,就显得她真可怜了,同情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她拉着她的手,说:“你坐下来,别哭行不行?”
秦小孚把手抽了回来,她的脾气真显得很怪,有时候确是很孩子气。
她皱着眉头坐下来,目光又开始在心怡身上转着,遂问道:“我忘了问你,你一个人,怎么会到水母住的地方去?你怎么会看见我爷爷和水母打架呢?”
心怡想不到她会这么问,当时脸色不由一红,心想这事情如把实话告诉她,又怕她就会对自己翻脸成仇,可是她又不擅说谎,一时好不犹疑。
秦小孚流着泪,巴巴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不说呢?”
心怡想了想,心中一狠,暗忖我不如实话实说,否则以后她知道了,更要误会了。
当时苦笑了笑道:“说来真奇怪,这件事情如我不说,你连猜都猜不到的。”
她就慢慢把这一段经过,从头说了一遍,秦小孚先是一惊,愈听愈怒.听到最后竟咬牙切齿地由位子上一跃而起,冷笑道:“好呀!这么说.我爷爷是你和水母两个人所逼死的!”
她忽然一跳,到了心怡身前,蛾眉一挑道:“说了半天,你原来是水母一边的,你……”
心怡大惊地后退着,一面摇手,说道:“妹妹,你可不要这么说,这实在是一个误会。”
小孚这时蛾眉上挑,杏眼圆睁,那样子真像是要吃人一样。
她哭着跺了一脚道:“谁是你妹妹?姓花的,你赔我爷爷的命来!”
她说着猛然一掌,直向心怡脸上劈来,吓得心怡忙偏首让过,秦小孚左腕一曲,用“反弓弹手”,直向她右肋上劈过来。
花心怡本来以为她只不过是一时之怒,等气出了也就好了,谁知她竟是对自己下了重手,掌风极为疾劲,这一招要为她打上了,自己不死必伤。
当下被迫只好用“牵手”向她腕子上搭,想把她就势拉出去。
却料不到秦小孚见状更是火上添油,她尖声叱道:“你还敢还手?今夜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去!”她口中说着,娇躯向下一塌,双掌霍地向外一推,这一次竟是施出真元内力。心怡一来因为到底有些内愧,二来对方又是自己救命恩人,再说她岁数又比自己小,就哪一方面来说,自己都不能和她打。
所以秦小孚这么厉害的双推手打来,她竟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回头就跑。
这种掌力逼得她向前跄出了七八下,跌倒在院中,她一面叫道:“你不要打.你听我说呀!”
“还有什么好说的。”秦小孚由屋中一蹿而出,她手中这时竟多了一口明晃晃的宝剑。
心怡吓得面色一变,她嗔道:“你不要乱来,把宝剑放下来。”
小孚哼了一声道:“放下来?你说得倒真好!”
说着她一扭纤腰,已到了心怡身前,掌中剑“唰”的一声,由上而下,直向心怡头上劈下来。
心怡忙向左一闪,“噗”一声,这口剑实实地砍在地上,激起了几点金星。
心怡惊怒道:“快住手!”
“唰”一声,这口剑第二次又拦腰而来,花心怡吓得正要闪躲,忽见秦小孚又把剑收回去了。
却见她脸色极为冰寒地持着剑,紧紧地咬牙道:“你不要不服气,我可不占你的便宜,快,你拔出剑来,我们来拚一下,今夜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心怡叹道:“秦小孚,你不要任性,这事情固然是我不对,可是对于令祖,我并没有与他为敌,如果我先认识你,我就不会那么做。”
秦小孚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有睑说,方才你自己亲口说的,如果不是你保护水母,我爷爷岂不是早就把她杀了,结果……”
她说着又哭了,一面道:“我爷爷和她一块儿死了,虽不是你杀的,还不也等于是你逼死的,我真是瞎了眼,还把你救起来。”
“快!”她一面哭,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