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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是她的母族,也是妻族,不能倒。
还有……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早朝刚下,刑部就迅速派人拿住了曹忠,曹家的人还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男丁们就全都下了牢狱。
“哎哟哎哟,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老子!”曹忠被人架着,一直到了刑部审讯犯人的地方,“你你你……你们什么人?可、可知我是什么人?”曹忠看着那一堆堆刑具,下破了胆子,抖着声音嚎叫。
“管你什么人?”站在刑架前的人回头,打着鞭子笑道,“我只知道要好好照顾您就行,当然了,您配合的话,命会久点儿。”
押着他的人,把他往刑架上绑,曹忠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他娘的,老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太子妃的亲哥哥!你们这么对我,我要见太子!见太子!”
“上。”那人不跟他废话,把手中蘸了盐水的鞭子扔给手下,“悠着点,别弄死了。”
“是。”
“啊……”一鞭子抽在曹忠白嫩的皮面上,他瞬间狼嚎起来,惨叫声快要冲破刑部的大牢。
***
第二日,太子一党才开始行动布置,曹忠的口供就到了御前。
口供上说,因家中钱财流转不开,所以才会在监督银粮时动了邪心,贪墨钱款,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曹家人皆不知情。
皇帝脸色难看,太子也是白了脸。
“他,可有说出这些钱款的下落?”皇帝手指轻点着口供,一字一句向刑部尚书问道。
“回皇上,曹忠言曰……”刑部尚书跪下,皱着眉头说道,“他说,贪墨钱款,已经用光了……”
“哗……”
满朝震惊。
这赈灾钱粮足足白银百万两,粮食百万石,居然……居然花光了?而且……他说曹家银钱流转不开,怎么会?曹家那么大的世家,银钱都去哪了?
“皇上!”李丞相跪了下来,“臣请彻查!”
百官也纷纷下跪,“臣请彻查!”
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还有跪在前方的太子,目光森寒,良久才说道:“下旨,彻查曹家,务必查清钱款去处!”
太子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那批钱款的去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第15章 入宫
舒然被传进了宫,传她的人是皇后。
苏家的事情皇帝大事化小,处罚了苏家一些子弟门生,又下旨赏赐靖海侯府,安抚乐安郡主,如此也算掩了过去。可却又出了曹家这一出,全天下人都盯着呢,一个不好,皇帝就得落个识人不清的污点!皇帝动了肝火,皇后、太子妃也就急了。
苏家的事,打头的是舒家、靖海侯府,曹家的事,舒家也出了不少力。所以后宫的两大霸主,想拿她开刀是很正常的,她也料到了,况且人家一句“想见见未来儿媳、妯娌”,她不来也得来。
“姑娘慢点。”舒然下马车的时候,一道沉静的女声响起,一只手伸出来有力地托住她的手肘。
“花菱,我没事。”舒然笑道。
这女孩叫花菱,是塞北派过来保护她的护卫,她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平日里却穿着黑沉沉的短打,头发也像男子那样用布带扎起来,脸孔也是紧绷着,舒然觉得,倒是白白浪费了“花菱”这么好听的名字。
今日原本不能带她过来,她那模样一看就是有功夫的,守卫不会让她进去。可没想到花菱二话不说,换上丫鬟的服饰,低眉敛目,脚步故意虚浮一些,倒是一副老实丫鬟的模样。
舒然看着她的丫鬟头,还有那一身荷色衣裙,心情大好,笑道:“兰屏、兰帘你们在这等着,我与花菱进去,倒是要看看,这皇宫到底是何等的龙潭虎穴。”说着迈步往前走去,花菱亦步亦趋地跟上。
在宫门口递了牌子,一进去就看到一位锦衣嬷嬷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一顶软轿,“奴婢见过舒小姐,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已在栖凤宫,请小姐随奴婢来。”她侧身撩开了车帘。
舒然点点头,弓身进去,花菱则在外面跟着。看这嬷嬷穿着奢华却不张扬,想来是皇后身边得脸的嬷嬷——皇后也不会随便派个人过来,毕竟做事得周全了,不能落人话柄,说她下准儿媳脸面不是?
舒然悄悄勾起遮窗的帘子,往外看去。也不知走的是哪条道,一路上除了那高达数丈的宫墙外,别无他物。
行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舒然往路的另一方看去,却见到一处高大的宫殿,上书三字:玉凤宫。
舒然心里一惊,那不是肃王生母、前贤贞皇后的宫殿么?
再仔细看去,却见匾额落满灰尘,大门上也结了蜘蛛网,宫墙也已经斑驳,显然年久失修。而门前看守的两个婆子,都坐在石阶上打着瞌睡,瞧那模样,应该是在别处受了罚,被撵到这里来的。
舒然心底涌起一股说不上是惆怅还是感慨的情绪,贤贞皇后与皇帝之间的事情她也略略听说过,不知真假,可是……毕竟夫妻一场,皇帝如今却是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了么?
帝位之心,薄幸至此。
舒然忽然想到了远在塞北的肃王,从未谋面,但她却从那铁划银钩的字迹中,勾勒出一个杀伐果决的形象来。他小时候在这宫中,必定受了不少苦吧?没有皇帝宠爱、母亲关怀的皇子,活的比条狗都不如,而如今,他却有了这样的根基手段……
嫁给这样的人……福兮?祸兮?
***
栖凤宫到了,嬷嬷撩起帘子,“舒姑娘,请下较。”
舒然走下来,一抬头便看到那三个明灿灿的大字,熠熠生辉,带着一股无形的气势,压迫着人心——那么多代皇后待过的地方,气势当然十足。
舒然缓步进去,花菱却得留在外面。
进了宫门,再走上九级汉白玉台阶,便到了端云殿,曹皇后和太子妃早早地坐在了里面,正在开心地谈论着什么。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舒然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皇后倒也没来不让她起身的那套手段,甚至还虚扶了她一下,“快快起来,自家人,何必大叩大拜的。”
“皇后娘娘体恤,臣女却是得守规矩的,礼不可废。”舒然也笑道,“娘娘疼爱,臣女感激不尽。”
太子妃毕竟年轻,没有皇后那么沉稳,之前又被曹家的事弄得心慌,听了她此话,倒是没说什么,脸上却有些不屑。
“来来,快坐。”皇后充分发挥正宫娘娘的大度雍容来,吩咐丫鬟上茶上点心,“这日头毒了起来,来的时候没晒着吧?”
“回娘娘,一路都是坐车乘轿,臣女并未晒着。”要装谁不会?只要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舒然不介意装一装。
“看你,都一家人了,还臣女臣女的,多生分。”皇后笑盈盈地拉了舒然,在一旁坐下,“太子和肃王,小时候都是极好的兄弟,这如今分别多年,还时时挂牵着,所以本宫就想着啊,让你们妯娌两个多处处,这样他们兄弟才能和睦,齐心协力不是?”
太子妃是个丰腴的女人,此时伸了那双白嫩嫩的手,拉住舒然,欢欣地说道:“我正愁宫中寂寞呢,弟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愿意来陪我说话,我当然开心了。”这语气,仿佛刚刚的不屑都没有过一样。
舒然听了心中一笑,她如今王妃仪仗都下来了,叫一声“弟妹”也没错,只是太子妃已经二十出头,拉着她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叫弟妹,也不嫌别扭,虽然她内心年龄很大了,可外表也是个可爱萝莉好不好?婴儿肥都没有消失光呢。
“舒然自然愿意,却只怕嫂嫂有那么多漂亮姐姐陪着,到时候记不得妹妹呢。”舒然噙着笑,眼神清澈真诚地望着太子妃,带着十三岁孩子还有的天真,仿佛真的是是这样担忧。
哼,见缝插针地捅你一刀,疼不死也恶心死你!
太子妃想到东宫那些烦人的莺莺燕燕,果真像吃了苍蝇一样噎了一把,却也只是短短一瞬,便平复下来,“哪会?那些东西怎么能和弟妹相提并论?”
曹皇后看她们嘴上官司也打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一贯的舒缓,“你们姐妹交好,他们兄弟才能齐心啊,以后相互照应着点,舒丫头有什么事,只管找你大嫂,或者直接来栖凤宫,本宫给你做主。”
舒然起身谢恩,“谢娘娘。”
这皇后娘娘,口口声声兄弟齐心,想来现在他们还是想着能拉拢肃王,毕竟肃王的威胁明面上可不如目下还在京城的二皇子英王,还有那一杆子年龄还小,后台却很硬的皇子。
当今皇帝赵明德,成亲很早,但子嗣却得的晚,直到当时还是侧妃的曹皇后产下当今太子,后宫才相继开枝散叶,所以如今除了太子外,成年封王的有二皇子英王,三皇子肃王,四皇子成王。肃王远在塞北,暂时威胁不大,成王母亲是个宫女,没有势力,本人又成日饮酒观花,不问政事,不足为虑。
倒是英王,母妃李贵妃,李相长女,又有帝宠,不容小觑。
“哎,你这一来,倒是让我想起了川儿小时候,”曹皇后叹息一声,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那么小的一点人儿,悄悄地趴在御书房的门槛上,望着里面皇上教太子读书,那模样可怜极了,哎……”曹皇后拿帕子压压眼角,涩声说道,“也怪姐姐去得早,皇上日理万机,本宫又忙于琐事,竟是忽略了他,也难怪他那样……”
太子妃见皇后这样,便轻声劝道,“母后可别伤了身子,您挂念旧情,也不能不顾身子啊。”
“哎……”曹皇后拍拍她的手,又对舒然说道,“老了,就是惯会多愁善感。”
“哪里的话,这是娘娘菩萨心肠。”好话不用付钱,尽管扔就是,只是……皇后这是个什么意思?
告诉自己肃王小时候过的凄苦,不得帝宠,没权没势,难成气候?还是警告自己不要以为当了肃王妃,尾巴就可以翘到天上?
估计两者皆有。
苏家是□□,舒家挑头动了他们,她自然要敲打敲打。只是这样的言语威胁,着实没多大作用啊……
她一不怕人,二也没打算仗着身份作威作福,再者……肃王和舒家也不是软柿子,苏家的事可还有靖海侯府兜着呢,只不过如今她们不好动明恩公主罢了,才选了自己开刀。
舒然又陪着她们扯了一会儿皮,看她们两人,应该都是事后报复型,如今这风口浪尖的,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这样一想,倒是开怀了。
舒然看着日头越来越高,正想着皇后什么时候能放她走呢,就听到一声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舒然脑袋一懵,这……皇帝怎么来了?
来不及细想,连忙跟着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明黄。色的下摆在眼前一晃而过,皇帝已经越过了她们,“平身吧。”
舒然起身,恭恭敬敬地低头立在皇后身后,不敢乱看。
“皇上怎么来了?”皇后上前亲自给他倒了茶,“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御书房议事么?”
舒然听到“哒”的一声,皇帝似乎把茶盏放在了桌上,并没有喝,“不该你问。”
皇后有一瞬间的静默,太子妃屏气不敢说话,舒然心里“咯噔”一声。
哎呀呀,这语气,看来皇后在皇帝心里也不咋地?是历来如此,还是受这次曹家只是所累?
猛然间,舒然想到一个问题——曹皇后和太子妃都出自曹家,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