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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一听,双腮鼓起,然后便与小颜打打闹闹,两人一片欢乐。
这时霜儿恰好看到这一幕,怔了一下站在门口,小颜与千雪有些尴尬,然后一同对霜儿笑笑。
半晌,小颜便敛住了神情,道:“公主,今夜是霜儿来替公主守夜,但若是有什么事,便唤奴婢就好。”
千雪点点头,没好气的接了句,“只要你不气我,怎么样都好。”
小颜吐了下舌,又对霜儿示意,然后拿着盆子离开了房间。
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千雪也对霜儿笑笑,然后便缩进被窝,准备入睡。可是在霜儿即将吹灭烛火时,千雪忍不住看了眼霜儿,觉得她今日寡言的紧,遂问道:“霜儿,你是否有心事?”
霜儿没想到千雪有此一问,愣了一下,摇摇头,道:“回娘娘的话,霜儿没什么事。”
千雪多看了霜儿几眼,没办法,也就沉默着入睡,烛灯熄灭,千雪侧身闭眸忽而开口:“霜儿,我很喜欢你,以后不用那般拘束,对我来说,你与小颜都是至亲,你来千乐宫也很久了,把我当姐姐就好。”
霜儿眸子猛的一缩,当真是愣住了,少顷,她应了一声,为千雪拉好被子。
她沉默着回身走到门口,似是要离开,可手贴在门上半天都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咬住了牙,回身跪在了地上,对着千雪说道:“娘娘,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奴婢有事向娘娘禀报!”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44)
她沉默着回身走到门口,似是要离开,可手贴在门上半天都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咬住了牙,回身跪在了地上,对着千雪说道:“娘娘,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乪岢矢za奴婢有事向娘娘禀报!”
尚未入睡的千雪听到身后的霜儿如此一言,有些意外,遂紧忙起身想去将霜儿扶起,“你这是作甚,有话--”
“娘娘!”霜儿突然将千雪的话打断,紧抓千雪手道,“娘娘,所有人都在欺骗娘娘,霜儿看不下去了,两位小皇子,小皇子其实早就已经……”
霜儿戛然而止,眼中流出泪水,但其中意思早已不言而喻。
千雪身子突然一僵,一点一点的看向霜儿的眸,若有若无的说:“小皇子,早就已经……怎么了?”千雪神情再也没了轻松,抓住霜儿的手也愈发用力,突然嘶喊一声:“说啊!!皇子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霜儿紧咬唇,如同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然后一字一定的说:“在娘娘临盆时,两位皇子便当场气息全无,而且……”
“而且什么……”千雪身子几乎已经开始发颤,金眸中渐渐撩动着一缕凛冽的波光。
“而且,而且两位皇子,都是怪胎……月华宫内的孩童根本只是宫外送入的替身,就是皇上……为了欺骗娘娘才做的……正等着待娘娘思念皇子之心淡去,然后才用病逝这件事告诉娘娘,可是奴婢实在是不忍娘娘到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见过,所以才斗胆告诉娘娘。如今两位皇子……被葬在月华宫后,后面有两块石碑,刻着两位皇子的名字,若是娘娘不信,可以亲自去看——”
“怪胎……石碑……”千雪脑中一片空白,若有似无向后退了半步,双手也紧紧捂着自己的头。
步子突然一顿,且见千雪呼吸愈发急促,眸中戾气越来越重,一边喃着“我不信,我才不信”,一边突然甩开霜儿,片刻不停地向着月华宫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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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尚衣监,凝文正在检查着这新一批做出的嫔妃衣裳样式,才刚刚与尚衣监掌事交代完毕,就听兰儿匆匆跑入尚衣监,附耳对凝文说了什么。
凝文双瞳猛的一缩,手上的衣裳也骤然掉落,她强耐着神情,低声交代几句,便扬袍带着兰儿先行离开。
待她步出,差走其他人,脸上的血色几乎是瞬时间消失,回身便紧抓兰儿的双肩,“千雪当真往月华宫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兰儿也慌乱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沿途的小太监说的,说千雪娘娘脸色非常不好,看起来神情也很不对,奴婢,奴婢怕是小皇子的事……”兰儿不敢往下说,面色也极为难看。
凝文一怔,双眸沁出些恍惚,一咬牙即刻提裙往月华宫返回,兰儿也想追去,却听凝文低声对她说了一句:“你不用去月华宫,帮本宫叫人将月华宫围住,无论里面出什么事,都不许人随意进出,更不许透露半点风声。”
“娘娘……”兰儿有些担忧,怕此行皇贵妃若是误会了什么,那么……
兰儿摇摇头不再多说,只盼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糕,遂匆匆离开。
兰儿走后,凝文也神情一片凝重,她深吸几口气,双拳紧握,而后转身向月华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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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同一时间,月华宫却已大乱。
“娘娘,娘娘您不能硬闯啊,皇后娘娘不在月华宫!!”一群人皆已大乱,却也都知道皇后与皇贵妃关系匪浅,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故而没人敢动手真拦。
“若是不想脑袋搬家,都给本宫让开!”千雪冷声而道,侧眸间引出了一抹凌厉的视线,与过去截然相反的态度,让月华宫中之人均为大惊,惊讶着这样一个看起来满是杀意的女子,当真是那个平日里对众人都非常和蔼的皇贵妃?!
他们有些愣住,可也因着职责所在不能退步,刚要再出言劝千雪,却只见千雪紧咬了下下唇,蓦然压身竟是将他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狠狠掰过胳膊,并如四两拨千斤般将其身子绕到身后,单手用力一推,竟让七尺男儿毫无招架之力地跌坐在地上。
侍卫们几乎全部瞠目结舌,抬头看去,见到千雪侧身的那一记冰冷的眼神,夜的冷风将此处烛火吹灭,独剩下那金色的双眸还泛着幽暗的光晕。
不等片刻,千雪便侧身扬过雪色长袍,径自向着月华宫的后院走去。
侍卫们大感不对,也跟着前去,同时依旧大喊:“娘娘,娘娘您不能再往里走了!”
千雪独自来到后院跟前,脚尖轻轻一挪,突然就躲入暗处,待侍卫们匆匆离开,她才轻步而出,看看无人把守却紧锁的后院大门,便知应该就连这些人都不知道后院藏匿着什么。
霜儿的话一次又一次的敲打着千雪的心,在进入后院的那一霎,她其实也有些犹豫了,指尖覆在那冰冷的铜锁上,脑海中浮现着自己与凝文一幕幕的欢笑的画面。
“真的……是在骗我吗……凝文……”千雪表情有些痛苦,而后用着更艰难的声音说着另一个名字,“泰……”
千雪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那几乎溢出的悲伤藏回心中,然后走向侧面,拔出匕首,一把刺入到院墙外的树干上,以其作为支点,用力一跃,便艰难的走上院墙。
借着高处的视野以及被云遮的忽明忽暗的月色,她眯着双眸看向院内。
一处没有,两处没有,三处还是没有……
千雪心下有些放心,却也揪的更紧,她是何其希望这一切都只是霜儿的信口开河,然而就在她舒口气,正欲从围墙上跃下的那刻,视线突然间掠到了两块被修整的极为干净的石碑。
千雪心中瞬间沉下,她有些踌躇的向前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几乎忘却了身在何处。
突然间脚下一空,千雪重重跌落在院中,幸好是入了泥泞,才仅仅只是伤及了小臂,可是皮肉却也是被划开,血红之色逐渐向下蔓延。
她顾不得这一切,踉跄站起,扶着伤了的身子一步步向那两块石碑走去,跪下,冰冷的指腹缓缓摩挲着石碑上的“宏岳”“宏庆”两个名字,自手臂上染在指尖上的血,也因她这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染上了那残酷的色泽。
双瞳逐渐开始变得涣散,千雪脑中支离破碎的意识已经开始让她变得焦躁不已。
她迅速开始用双手刨地,疯了一样的,眼中噙着的泪水与被土地磨破指尖后留下的血色混在一起,凝结在了着愈发冰冷的土地上。
突然间,千雪看到了一座非常纤细的棺材,她的手冷不丁一顿,又开始更加用力的挖着,而后边嘶喊着,便将那棺材挖出。
她看着那冰冷冷的棺木,染血的指尖先是犹豫了,半晌,终于将其棺盖掀开。
而当她看清里面所躺之人后,且见那双金色双瞳猛的一缩,几乎整个人因惊恐而怔在了那里。
同一时间,门锁大响,恰好凝文也赶来了后院。
她猛然站住,亦是一脸怔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千雪,还有那被挖出的棺材。
“千雪……千雪……”凝文喃喃唤着,咬住牙急忙向着千雪跑去。
可就在她指尖要碰触到千雪的一霎,只见千雪突然间扬手挡住了她的碰触,缓缓侧过头。
四目相接,天上亦突然打起了暴雨前的闪电,明晃晃的映着那双冷漠的金眸。
一滴冰冷的泪,悄然自千雪的右眼滑下,滴落在了那棺材之内,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喊,沁入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悲哀。
凝文也愣住了,收了手,突然间也跪在了地上。
“千雪……对不起……”凝文闭上眼睛,泪水自眸中缓缓落下。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45)
凝文也愣住了,收了手,突然间也跪在了地上。乪岢矢za
“千雪……对不起……”凝文闭上眼睛,泪水自眸中缓缓落下。
千雪低头看着竟对她跪下的凝文,千雪的全身都在颤抖,她的脸颊有着些许的抽动,悲伤已经不知要如何在她脸颊上书写瑚。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千雪却只是冰冷地扯动了下唇角,又将视线落回了那棺中,然后探出手,缓缓抱起了那只剩骨头的婴孩,婴孩的动作依旧是扭曲的,看起来也依旧是如此骇人。
可千雪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其余任何的情绪,她抱着那骸骨,轻轻拍着骸骨的后脊,又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她笑着,无比慈爱,可眼中的泪水,却也不停的向下流出,止不住。
凝文望着眼前的千雪,心中渐渐撩拨出了一丝寒意,她竟也有些许害怕着此刻的千雪。因为千雪就好像已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凝文无法进入,也看不到捕捉不到的世界。
周围宁谧异常,天上的雷闪仍旧接连不断的窜动,一声轰响,这才将凝文的意识拉回。
她晃晃头,上前对千雪说道:“千雪,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嗯。”千雪忽而开口,安静的有些诡异,她侧头看向凝文,竟是微微笑了,“我……没关系的……”
千雪说着,像是突然间回复了那般,又将骸骨不舍而留恋的放回棺中,将盖子盖上,然后原封不动的又将土埋好。
千雪起身的时候,瓢泼大雨已经落下,打在千雪的身上,泛起了点滴水花。
凝文实在没料到千雪竟然这般冷静,有些惊喜,遂也跟着起身,上前紧紧拥住千雪的身子,道:“雪,孩子一出生便没了呼吸……那时你情绪不稳,我实在是担心……”
“我知道,是泰的旨意。”千雪开口,轻轻拂下凝文的手,她苦涩的看了眼凝文,脸上看不出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