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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在这时,外面倏然想起了一些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就是几个焦急的轻唤:“公主,公主殿下!”
云若听了,看了眼僵在那里的姜凤贞,于是放下东西推门而出,果然见到了摔倒在地的文荣,在她身边落满了一些物件,看起来狼狈不堪。
云若清眸一动,上前想要去搀扶文荣,却还是被姜凤贞轻轻拦住。
姜凤贞摇摇头,轻声道:“别看公主这样,她的脾气,可和慕云若一模一样。”
云若微怔,知道她的意思,不禁苦笑一声,缩回了欲前行的脚尖。
文荣与云若一样,傲然一身,容不得别人的怜悯。
“公主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皇陵了。公主,终究也只是徐家手下的棋子,其实……公主比谁都清楚。”
姜凤贞苦笑一声,然后转身返回透云阁。
云若始终站在原地看着,望着那有些蹒跚离开的文荣,心中不免一阵揪痛。
慕云若的心,果然是向着文荣的。
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徐家……”云若拧了下眉,眼中透出些冰冷。
忽然间好似看到什么,云若眸间闪过一缕光晕,于是几步走过,原是看到了一个被文荣落下的已经有些发旧的画。
一种莫名的心情涌上,促使她一点一点的将其拉开,然当她将画完全展开的一霎,清眸却冷不丁的缩了一下。
画上的内容,在她记忆中曾一闪而过。
看着画局,当是画师画了三个人,三个女子。
指尖轻轻摸过,她喃喃而道:“文荣,云若……还有……”
当她视线落下的时候,眼眸猛的一缩,随即渐渐暗了下来。
因为那画上的第三个人,竟被人剪掉了,空洞洞的,透着些微风。
云若缓缓将画卷起,长长舒口气,心头又是一片沉重。
赵青莲为何被人剪掉,赵青莲究竟有着怎样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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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莲,慕云若,皇上,慕家,徐家,残卷,消失……
云若倏然用手捂住头,闭眸间狠狠咬了下牙。
一头雾水,一团乱麻!
一切的一切,根本无从联想!
半响,云若缓缓将那画卷收起,然后掏出了怀中皇甫骁给予的卷首残卷。
如果可以解开这首卷,便知道慕云若的爹爹,慕闫杉究竟想说什么?
关于慕家的背叛,她始终不能相信。
缓缓的攥紧了手,云若咬咬牙。
罢了,那些东西,她暂且都不管了。
还是先去观星台,完成赏星大会,解了那卷首再说。
或许到时候,所有东西都迎刃而解。
云若深深吸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这才转身欲回去与姜凤贞一同收拾。
只是才走了几步,她还是不由的顿了顿步子。
说起来,她不明白,为甚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甚至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甚忽然想到去问赵青莲的往事。
这种不安的感觉,就好像此去观星台,会有些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云若摇摇头,终是迈入透云阁,且不再想那些东西了。
总之,先去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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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终于迎来了入住观星台的日子。
云若在秦玉书的安排下,住进了观星台的内居中。
因着不能直接打着后宫女子的旗号,是故云若用了个化名,清云,又因身份不能太过显眼,遂秦玉书对外告知,便说她是外面直接招入宫中的杂役女子,而省亲回来的怜香则应了皇上的口谕,陪在云若身边以做照应。
不得不说,上一次是渔家之女,这一次是杂役人士,而真实身份又是个废后,自己这人生在某种意义上还真是坎坷。
当在内居里收拾完东西后,与其他人一样,穿了一身碧色青服的云若自房中走出,散了散身后被蓝带绑住的长发,看起来神清气爽。
然而才刚一出门,云若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不善的视线,扫眸看去,原是原先就在观星台上的一些人士。
想起宁北凡事后和她说的,观星当时王公贵族的后代才得意有机会学的,那么这些人,当都是些身家不错的官宦之子。
三男一女,云若记得,他们分别叫:李尧、傅舜、马钰还有朱兰。
因都是好记的单字,所以云若才听过一次就记了下来。
“真不知道秦大人怎么想的,竟然招个宫外的贱民进观星台,以为看了点书,就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了?”
正当云若要走到西侧,寻秦玉书看看有甚可以先做时,忽听坐在不远处被其他三人围住的朱兰倏而开口,不可一世的脸上,写满了对云若的不屑,尤其是视线扫过云若那超凡脱俗的相貌后,更是拧了下眉,狠狠拽了身边李尧的袖口,道:“尧哥,你说是不是!”
李尧先是不怀好意的看了眼云若,在朱兰这一喊下,马上道:“当然,当然。”
傅舜也是附议,明显是朱兰家里的势力稍大。
然后她挑眉看向云若,明显的挑衅意味,使得一旁的怜香几乎快要看不下去。
然云若却笑笑,不以为意,正欲继续前行,恰逢秦玉书拿着一摞书籍正往观星台上走。
秦玉书一见云若已然收拾好,便扬了下手,道:“跟我来,我与你交代一下。”
言罢,他便甩开轻袖,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二阶走去。
云若见状,温雅的应了,随后与之随行。
见他们走,身后几个围在那的人纷纷露出诡异的眼神,而朱兰见秦玉书与慕云若离开,不由的狠狠跺了一脚,俏丽的脸上写满了不快。
倒是其中刚才始终沉默,靠在桌旁观望的马钰,年轻而清秀的脸上挂了一丝无法猜透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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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秦玉书交接事项,实际上是
一件繁复的工作,因为观星台上的星图绘制,几乎每夜都要进行。
因此一晃,皇宫已然落下夜幕。
云若拖着满身疲惫,不由掩唇轻呵,未曾想第一日身子就快要扛不住,想来到这个时候,香儿已然睡去了。
眸子微垂,云若稍稍有些深思,或是在心中想着要在观星台这一个月内,究竟要把那残卷解读到什么地步。
说起来,方才在秦玉书的房里,她看到了古卷不少,说不定也能在那里找到写蛛丝马迹。
思及此,云若心中稍稍有底,于是又加快了些步子往房间赶。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个低幽且带了些笑意的声音缓缓响起,“慕云若,果如传闻般倾世天下,今日有幸一见,真是让人心生怜爱。”
云若步子蓦的一顿,先是有了一瞬的讶异,随后稍稍露了些苦笑,低喃:“果然,还是不能全瞒住吗?”
闻言,暗处之人哼哼一笑,一步一步走出。
云若抬眸而看,当那一身清秀的身影渐渐映入月光之际,那边之人,负手弯下。身,凑近云若道:“这件事似乎是个秘密。所以……你要如何收买我?”
只见他微微一笑,毫无破绽。
☆、【092】焦躁,醋意!心仪之人?(10000+)
当那一身清秀的身影渐渐映入月光之际,只见那边之人,负手弯下身,凑近云若道:“这件事似乎是个秘密。所以……你要如何收买我?”
只见他微微一笑,毫无破绽。
云若轻眯眼眸看向眼前之人,借着月光,终于可以好好打量下他。
俊朗俏皮的外表以及总是眯成一条缝的笑眯眯的眼睛,一身温润的打扮,倒不是很张扬,但那双偶尔抬开的眸子里,却写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还真是一个心智要成熟于外表的小公子钏。
说起此人,名叫马钰,内阁大学士家的二子,她也稍稍对他有所耳闻,似乎是以逆道而行著称,是故不愿做官,反倒跑来司天监帮着秦玉书打点观星台。
原以为是个纨绔子弟,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见云若稍稍沉默,马钰则轻声笑了,略微有些俏皮的说:“啊,我是吓着云若姐姐了吗?那真是失礼了。糅”
说完,他又是一笑,明显没有为“失礼”道歉的诚意。
听着“云若姐姐”这称谓,云若干笑两声,自觉向后退了半步,望着这比她年纪轻了一些的俊俏公子,只觉又是宁北凡那类自己不善应付的对象。
于是云若低眉轻笑了下,且听外面似乎有人要来,遂转身便绕过马钰向外面走去,交臂之际,只淡淡应了一声:“马公子怎么也是不会说的,说以也没有收买之说。年轻人与其在这里逗弄他人,不若去向秦大人学学星象。”
随着那句话,马钰被晾在原处,清风扬起他两鬓的青丝,或是有了一瞬的讶异,于是他稍稍拧眉,站直了身看向后面径自离开的慕云若,修长的指尖摩挲了下颌,喃喃而道:“明明自己也才不大……”
他抿了抿唇,上前扒着台子看向云若所去方向,先是一怔,随后露出更加饶有兴趣的淡笑,“这倒是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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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下,深夜撩着一丝冰冷寒意。
刚刚处理完政事的夏侯靖,马不停蹄的便赶来观星台,据他对张保说是路过,但即使任何一人来看,都知道是怕佳人落在了俊俏男子堆里,是故过来巡查一二。
张保站在夏侯靖身后,趁着他看向不远处时,轻轻托起手呵了口气,然后凑近些道:“皇上,要不直接进去唤慕娘娘出来。”
夏侯靖身子一沉,俊眸稍稍扫过张保,霎时渗了些凛然。然后沉声说道:“朕,何时说是来见这女人的?何须去传?”
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却莫名有着一股愠怒之味夹在其中。
张保身子一僵,弯身点点头,“是……奴才失言了。”
然夏侯靖说归说,转过头负手看向观星台那处的深眸,却愈发的凝重。
慕云若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莫不是刚一来了观星台,就将他这允她来此的恩人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竟是一整日都没个消息,更是连晚上也不去关切下他这皇帝。
明明是她说喜欢的他,怎就是他整日心烦意乱?
夏侯靖闷哼一声,啧了下舌,索性甩开袖袍欲转身走了。
然脚尖刚动,便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低幽的声音:“皇上,可是路过观星台?罪妾刚好下来散步,当真是有缘呐。”
夏侯靖冷眸微动,俊刻的脸上显出了些许不经意的动容,但即刻收敛,转了视线看向身后那正负手低身,自下而上看着他的慕云若,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在如此夜中,竟是那般撩人心扉。
夏侯靖微微眯了下眼睛,薄唇微启,安静的半分,随即说道:“是啊,朕真是不小心遇上了一点都不想看见的人。”
然,话虽是这么被他说出来的,但是同时夏侯靖却伸出手,一把揽住云若的腰际将她勾入身前,俯视着她稍稍有些失措的眸子,冷声道:“这么晚才知道出来走一走,莫不是与哪家皇亲贵胄的子弟聊得正热?”
关于这一点,云若微微一怔。
方才和马钰那番谈话,不算聊得热吧。
于是她莞尔一笑,道:“只是简单的谈话罢了。”
闻言,夏侯靖的俊脸陡然沉了一分,也同时铁青了一分,就好像明明想听她激烈的否认,然后深深表示自己眼里只有他,结果却……
夏侯靖神情一正,道:“如此,那人有朕俊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