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阵风刮过,迟阳忽然有些冷,蜷缩着坐在了长椅上。而这时,一股暖意忽然朝她包裹而来,是一件衣服。
心下一惊,迟阳不禁“啊”了一声,倏然睁开眼睛。
目光碰撞的那一瞬,她呆了。
“你……怎么是你!”
迟阳想要站起,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衣服,也随着她的动作,突然下滑。但就在她屁股刚刚离开板凳时,一只手忽然按在了她的肩上,另一只则提起了盖在她身上的衣服,又轻轻地搭了回去,压着迟阳令她被迫坐下。
“就那么怕我?!”齐默勋在她身边坐下,转眸看向她身旁另一侧的盒子,微扬眉梢:“你辞职了?怎么,打算回家当全职太太。”
齐默勋说的随意,就像他此刻的坐姿,一手搭在他们身后的椅背上,一手无意识的放在自己的腿上,而那双腿,此刻正左右交叠,翘着,叫人见了,并不会觉得粗鄙,反而会觉得格外舒服,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放松。
“被fire了!我被开除了——这个答案,让你很开心吧!”迟阳没好气的说了句,语气不善。
“呵呵,那应该说,是医院的损失。毕竟,你只是失去了一份工作,而他们却失去了一个王牌主刀医生。”齐默勋淡淡的说着,这人说话一向很毒,但这次,这话听起来,却没有半点贬低的意思,反倒像是在安慰她。
安慰?
是安慰吗!
开什么玩笑,这男人那回懂得安慰人!
“还真谢谢你啊,没乘着这大好机会,再往我脑袋上砸两块石头,又或者替你那张从来不积德的嘴,再找点儿乐子。”迟阳轻嗤了声,顿了下,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头,转眸看向齐默勋,冷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幽暗的路灯映入齐默勋的双眸,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一点明亮的灯光,却与他略显邪恶的眼神,矛盾的融为一体。
他笑,笑容很美,只是不似记忆中的那种温柔儒雅。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那微凉的触感,就好似贴上了面颊。
一惊,迟阳朝后缩去,撞向了身边的纸盒。
齐默勋瞧着依旧好像很怕他的迟阳,勾了勾嘴角,并不在意的说:“我在这附近办点事儿,刚好瞧见你,就过来看看。你……就当我是来看笑话的好了!”
他嘴上说的,只是一半。事实是,他送齐齐来医院检查,在医院里就看见了迟阳,失魂落魄的离开,手里还抱着一个特别空落的纸箱。这模样的人,他见过太多了,原因不用问他也能猜得出来。而刚巧的是,有医护人员从他身边走过,低声谈论着的,就是迟阳被遣辞的事儿。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从心里升起,他怕她会想不开,会出事儿……
于是,他安顿好主院等待检查的齐齐,并嘱咐护工照顾他后,就离开了医院,追了过去。他原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但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站在门口发呆。看着她瘦削的身影,悲伤的模样,按理说他应该在这个时候,上前嘲讽她一番的。但他似乎,被她通身笼罩着的萧条的气息给迷乱了眼睛,也乱了坚硬的心,他动容了,没有去打扰她,而是跟在她身后,一直走到公园里。
他不知道自己今儿怎么有这闲工夫,发起了善心,但他就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她在这儿挨冷受冻,自怨自艾——这女人不是应该和仙人掌似的吗,谁碰她,她就拿刺刺谁才对啊!这女人不该坚强的比铁板还铁板吗,除非你是可以折断她的人,融化她的火,否则无法将她征服!
可现如今,她却像是变了个样子……
“不用当成,你的确是来看笑话的。”迟阳冷声说着,嘴角勾着自嘲的笑意,可这心里却在她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句话时,苦涩无比。
偏过头,她不愿看他。
一点儿也不想!
因为见到了他,她就会想到那些他给她带来了的屈辱、折磨、伤痛……
“呵呵反正在你心里啊,我就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也是,好人和我无缘!不过,你身边那位,也不尽然就是个好东西,迟阳。”意味深长的笑着,齐默勋决定,今天就暂且放过这女人,不揭她伤疤了。
两人沉默的坐在长椅上,气氛微妙。
你若说,这两人是老相好吧,偏偏这气氛中有一层让人瞧着就颇为不舒服的隔阂。但若说这两人是陌路吧,坐在一起时却又有种熟悉默契的错觉,迷惑人眼。
陌生,熟悉——两个相对的词,却在这两人身上完美融合,形成一种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情愫。这情愫就像一根线,将两人送越远,却又好似紧密相连。
空气依旧黏稠,夹杂着风的清新,是个很让人舒服的秋夜,但迟阳可没这个心思欣赏此刻的风景,她只觉得冷,浑身都冰凉冰凉的。而这时,齐默勋开口打破这仿佛被时间的魔法固定了的僵局。
“想不到,你居然还养盆栽!”长臂从她胸前擦过,伸进箱子里,直接取出那个用精致漂亮的瓷盆,种植的枝叶繁茂的绿萝。收回手,用右手捏着花盆,转着圈子观赏着,啧啧嘴说:“啧,品味还挺独特!”
“小鱼送的,我看它挺好养,就一直养着。”迟阳没有矫情的去抢,反正只是一个盆栽而已,他齐大少爷,要感兴趣,别说一棵小绿萝盆栽了,就是再去买一卡车皮的绿萝花,都不在话下!
“她挺会送的,这东西就和你一样,很好养活!”齐默勋不疾不徐的说着,并将手中的绿萝还回了迟阳手中,转眸深深地看着她,再度开口:“绿萝其实非常容易满足,只要有水,就生命力旺盛,满眼下来的绿色枝叶,也就更为繁茂。对它来说,有人给它浇水,就是给他带来了最大的幸福。这花有两重花语,一是‘守望幸福’,一是‘坚韧善良’,我想,这就是小瑜送你这东西的缘故。”
希望坚韧善良的她,可以守望到属于她的幸福……
同一时间,程家的客厅里,热闹无限。
当然,这份和乐融融的气氛,实在程老爷子发威,命令警卫员将程谦给抓出去后,才渐渐回温的。
当时,景煊与程谦对峙,而程谦的言行,却将程老太太给气的不轻,在饭桌上就差点厥过去。好在程老爷子及时的给老太太拿了药喂下,并严词将这个不孝子赶出了家门。
不过,再怎么样,这顿饭大家吃的的确噎的发慌。
饭后,家长坐在一起,商量正事儿。
景家老夫人陪着程家老夫人去了楼上休息,程老爷子则和景家老爷子拿了棋盘,开战了。而景煊和程爱瑜的父母,在这时,才算是真真地坐下来,谈论两人的婚事。
“这两孩子结婚,的确仓促了些,不过好在,他们俩情投意合,咱们两家又都知根知底,犯不着在细节上多做纠缠了。”景母景致笑吟吟地看着程爱瑜,这小妮子小时候啊,调皮的连她都替她愁,现在瞧着,倒是越看越喜欢。转脸,她又拉起了程母萧瑜的手,就像她们年轻的时候一样亲切。她轻轻地拍了下萧瑜的手背,仿佛安慰,又似乎是一种不用言语的默契,缓声道:“瑜,你放心吧,爱瑜是我干女儿,又是你的心肝宝贝,她嫁到我们家,我一定会像护着亲生女儿那样,护着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嗤,和你做亲家,我放一万个心。只是这孩子……”萧瑜看了眼女儿,目光却落在了女儿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欲言又止、
景致似乎明白了曾经的死党,现如今的亲家的意思,再度拍了拍她的手背,朝她递去一个让她安心的衍生,并说:“爱瑜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这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咱们比他们还清楚,既然当年的事儿,是因为我家这小子引起的,那么,真正能够开解她的,还是我家这小子。瑜,我知道,有些事情,现在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但我请你,看在咱们发小的份上,原谅我儿子吧!”
“瞧你说的什么话,这本就不是景煊的错。不过看着他们现在这样,我也放心了,至于将来的事儿吗,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阿致,既然他们证都已经领了,我们也就不烦神了,回头你们夫妻两合计合计,要是觉得靠谱,这婚礼就在我们这儿办了!等明年,小鱼儿生完孩子,再去你们那边,补办一场,你看如何?”
考虑到景家的那些糟心事儿,程妈妈决计不能放人女儿在这个时候回去。毕竟,George医生的心理评估报告上表示,让孩子平安降生的前提,是孕妇的心情舒畅。而这舒畅,就牵扯到很多方面,比如丈夫的呵护关怀,家庭的和睦安康……
没有顾忌自己和景家夫妇的交情,程妈妈终归还是护着女儿的。即便程爱瑜不是她亲手带大的,但终归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她和挚爱的丈夫共同孕育的唯一的孩子,她要是不疼她,才叫有鬼!
“萧瑜说的有道理。”景扬成圣笑着,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老朋友程诺:“程诺,你开口表个态。毕竟,这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咱们都要说说彼此的意见,看要不要从长计议。不然,着亲家还没当热乎,就连同多年的哥们友谊也一起给丢了,得不偿失。如果你要说同意,咱们就这么定下来,近期就筹备着给他们办事儿了!别回头,小鱼儿的肚子大了,就和阿致当年似的,穿个婚纱还得要高腰的。你不知道,阿致啊,为了这事儿,数落了我不知道多少次……”
埋怨的看了眼爱妻,景父嘴上说的甚是无奈,眼中却清明一片,还染着一点儿淡淡的温柔。那种温柔,叫做沉淀。沉淀多年,将轰烈的爱情,从烈性的酒,变成了醇香醉人的窖藏,封存在油纸下,却透着丝丝缕缕的酒香,令人无法不为之迷醉。
“呵呵,你小子,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程诺横了眼老友,眼神淡然。他转眸,看向一旁,正和程爱瑜耳语着什么的景煊。那模样,到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对比自己小了足足八岁的老婆,宠爱有佳,比宠女儿还宠她。
抽离回忆,程诺稍顿,静默的凝视着女儿,转眼将目光投向妻子,递了个眼神,就又将视线落回女儿身上,沉吟一声,缓缓开口。
“小鱼,你考虑清楚了吗!”
一瞬,话音落定。
所有人的视线似乎都在这一瞬,凝定在了程爱瑜的面上,不论是在下棋中的两位老爷子,还是在一旁陪着景灿、温念慈逗趣的程泓源。
考虑?
这事儿,还有考虑的余地吗!
若是换了别人,程爱瑜也许会以为,他是在问她有没有先清楚要嫁。但是,这话是一向开明的父亲问的,她就从这话语中懂得了另一层深意,是在向她最有一次确定——她后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结婚,这个词以前只是想想而已。
直到她领了结婚证,她也都没有那种紧迫感,就觉得,好像是顺理成章的程序一样。但当这件事儿,如此郑重的被两家人提上日程后,程爱瑜才真正的感觉到了,“结婚”的严肃与神圣。
“我……不会后悔!”稍稍沉默间,程爱瑜敛眸,有静静地抬眼,看向众人。然后挑唇微笑,转眼对上身边男人灼热的视线。一句话的功夫,她就从景煊握着她的手上,感觉到了那种期待的紧张,与求知的急切,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担忧、焦虑。
景父景母似乎都不落痕迹的松了口气,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