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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悦再也按捺不住,踌躇着问:“他在那边… …好吗? ”
戴高阳遗憾地一笑 :“我不清楚,他回国后跟我之间就没什么联系的必要了,你也知道,他对我并不… …呵呵。说不定,他和黄小姐结婚了也未可知。” 一面说着一面偷眼察看杜悦的表情。
杜悦猝然低下头,心里卷过一阵难受,她纤弱的脖颈和强硬挺直的腰杆在戴高阳眼里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他暗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为谁。
临走时,杜悦礼貌地送戴高阳至门口,他嘱她留步,许诺说下次再来看她。
杜悦笑笑,不置可否。
走下台阶两步,戴高阳忽又站住,回身朝上仰望着杜悦:“我圣诞节前会回国,你… …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吗? ”
他的暗示之意如此明显,杜悦的表情再次不自然起来,隔了片刻,她生硬地回答:“不用了,谢谢。”
戴高阳笑着把墨镜扣回鼻梁上:“杜悦,你还是那么的… …坚强。”
关上门,杜悦让自己沉重的身躯整个儿靠在门板上,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沮丧。
第二十章不再彷徨
圣诞节前夜,许晖独自去新达城购物中心挑选礼物。
和往年一样,父亲总会在这种时候邀请许晖去家里作客,他那两个名义上
的弟弟妹妹也会去,他们都已成家。许晖对大人可以仅仅Say hello;但是不能空着手见孩子们。
他其实不怎么想去,越是热闹的场合,越衬托出他的形单影只。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年轻时的血气方刚逐渐退却,他变得越来越容易妥协,而且害怕孤单,再没有什么比节日里的寂寞更让他厌憎的了。
他宁愿在热闹中寂寞,也不愿在寂寞中寂寞。
弟妹家的两个小孩刚好是一男一女,年龄也差不多大,一个八岁,一个九岁,正是好玩的时候。他给男孩挑了一款新上市的游戏机,同事的许多孩子都喜欢,给女孩买了一套裙装,女孩子都爱漂亮。
他对自己挑的礼物很有信心,以往不管是送东西给哪个孩子,他都能从对方眼里读到惊喜。他挺喜欢孩子的,可惜这辈子估计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售货员包好礼物,许晖结了账,拎上纸袋正要离开,迎面过来一位女子,两手各牵一个孩子,脸上笑意盎然。
许晖抬头与她目光相望,两人均是一愣,停住脚步。
还是前妻比较老练,先跟他打了招呼,又低头嘱咐自己的一双儿女叫伯伯。
两个孩子都还小,活泼好动,他们的注意力全在花花绿绿的商品身上,在母亲的敦促下,不是很情愿地表达了礼貌,之后视线就转到别处,不时唧唧喳喳讨论着什么。
前妻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许晖琢磨不透那是什么意思。
“晖,你还好吗? ”
“老样子。”
“没……再结婚? ”她脱口问,立刻又觉得自己管太宽了,毕竟他们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又毫无联系,看许晖的面色,显然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 随即改口,“我们经常过来这里,不过还是第一次碰见你,真巧啊!”
“是啊,真巧。”许晖泛泛地敷衍着。
前妻的脸还是那么精致,不过打扮与着装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许晖审视着她,很难相信自己曾经与她共同生活过四年,有过最亲密的关系。现在的她,虽然就站在他眼前,可他总觉得她离自己很遥远。
和前妻告别后,许晖去车库取车,手机在裤兜里响个不停,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居然是戴高阳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找他喝酒。
许晖不太爱和戴高阳打交道,他在W市的新业务,许晖给他做过一次引荐后,就自动隐退到幕后,他不想参与戴高阳的那些灰色交易,回国后,他和戴高阳就更疏远了。
戴高阳想必也明白许晖对自己的态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 主动找许晖自讨没趣。
不过最近不同,许晖正愁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好啊!明天晚上吧,今天跟人约好了,脱不开身。”
“明天晚上可是圣诞节哦!”戴高阳哈哈笑着,“不过既然是跟你老兄喝酒,日子当然得由你挑了!”
他们去了一间彼此都认识的酒吧。
戴高阳屁股还没来得及沾到椅子面上,就热情地夸赞开了:“晖,你气色真不错,看来还是回国好啊!顺风顺水,什么都不用太操心。”
许晖只能笑笑。
再见戴高阳,许晖觉得他比以前更精神了。事业丰顺,家庭美满,又桃花多多,所谓的成功人士,大抵就是如此吧,相形之下,自己则显得格外灰头土脸。
两人点了酒,等待之际,戴高阳的手指轻盈地在台面上弹跳,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睨着许晖,仿佛别有深意。
许晖想起上一回两人在酒吧见面时的尴尬,一个名字也随之浮上心头。 他迅速转开脸去,好让自己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再回过头来时,他脸上的表情自然多了。
“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 ”他问戴高阳。
“最多一周。”戴高阳叹道,“本来计划带老婆孩子去箱根玩一趟,结果 临回来前公司又多出一堆事,没办法,要多多赚钱就由不得自己。”
他紧盯许晖:“你呢?跟Jenny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上一次见LC;听他意思是快了哦。”
许晖未及回答,酒上来了,他先举杯啜一口,淡淡地道:“我们分手了。”
“哦?怎么搞的? ”戴高阳的眉头重重一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许晖不知该怎么说,见戴高阳很有兴致地等着自己,想了想道:“她提出来的,我们… …不太合适。”
戴高阳盯着他看了会儿,眸中现出一派了然,但他什么也没说,把手中的 杆子对许晖扬了扬:“来’喝酒!”
许晖没有说谎,分手的确是黄洁霓提出来的。
回新加坡之后,许晖确实跟她有过一段比较认真的交往,主要也是身边的人都当了真,他要这个时候拒绝她,会让黄洁霓下不来台。
他们的交往却是最传统最老式的那种,约会、吃饭、看电影、谈天说地, 像一对老朋友那般互相交流心得,但就是不逾越那关键的一步。
许晖这边,是因为还没准备好,心里有障碍,他很清楚,这次一旦陷进去,就是一辈子的事,他不能不谨慎;至于黄洁霓,仿佛是认准了他,他要东便东,他要西便西,耐心十足地与他周旋,给足了许晖面子和里子。
孰料她姿态越低,许晖就越束手束脚,压力深重。
就这样不咸不淡来往了一段时间,某天傍晚,黄提议去海边的露天餐厅吃海鲜。
本来是挺愉悦的一晚,偏偏许晖喝得有点醉,嗅着海风里些微的咸腥,心中涌动起某种情绪,他看向黄洁霓,浅笑着问:“请教你个问题。”
黄洁霓那天穿了一件鲜黄色的吊带装,背部露出一大块麦色肌肤,健康性感, 眼里的景致和面前的这个男人无不是赏心悦目,她的情绪异常高涨:“你说。”
借着微弱下去的天光,许晖眺向遥远的海天一线:“如果… … 一个女人不 计 名 分地跟你在一起,分手时,她什么都没要,就那么悄悄离开了,这代表什么? ”
他慢慢转过脸来,很真诚地望着黄洁霓,或许是因为天色的缘故,或许是他醉了,她隐约看见他眼眸中有湿意搅动。
黄洁霓体味着这句话,脸色慢慢变了。
他的神色让她想起他传闻中的那个小情人,但那不是己成过去了吗?
她本来很有信心把许晖俘获过来,除非他不想要婚姻。
但此刻,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过去的经验告诉她,男人一旦露出许阵此刻的这种神色,决不是好征兆。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她直接戳穿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己经到了头。
许晖低头,苦笑了一下。
黄洁霓的心跟着往下一沉:“晖,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
许晖觉得心里有股酸楚的情绪在涌动。
他爱她,从开始到现在。
他始终垂着头,在黄洁霓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才又听到他轻语了一句:“她不爱我。”
黄洁霓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迄今为止她听到的最深沉的表白,简简单单四个字,从眼前这个即便微醺了也仍然不失风度的男子口中说出,实在是道尽了个中的无奈与曲折,足以令人遐想联翩,也足以让她本人心碎。
浓重的失落过后,她迅速平复心绪。
她已经不年轻了,她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家庭。
最初,她觉得许晖很合她的理想,虽然跟她交往时一直保持着让她切齿的冷静和自持,但她坚信他迟早会是她的,她愿意等。
现在看来,显然是她估算错了。
她很了解许晖这样的男人,一旦动了真感情,便再难回头,她绝对不想在今后的二人世界里混入一个年轻而模糊的影子,那将成为他们婚姻生活中最可怖的阴影。
所以,她明白自己必须放弃他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此后,黄洁霓不再打电话给他,许晖有时打过去,她也不接。
两三次后,许晖明白了。
酒喝得有点寂寥,尽管戴高阳有一肚子八卦撑场面,却都不是许晖想听的,他不过把它们当成饮酒的点缀。
戴高阳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用最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回来之前,我见到杜悦了。”
许晖心头重重一撞,好像等了许久,又好像有些惧怕。
他垂着眼帘,过了许久,才低声问:“她还好吗? ”
戴高阳吃吃笑出声来:“为什么你们连问的问题都一模一样? ”
许晖表情一顿,有淡淡的喜悦在身体里散开,原来她还关心着自己。
戴高阳却神色一敛,飞快地说:“她怀孕了! ”
许晖手上的杯子晃了一下,有酒液溅出,适才的欢欣尚未来得及消化,就被迎头重击了一下,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见戴高阳锐利的目光似要穿透自己,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想了半天,才强笑着道:“这么快? ”
他有些撑不住,皱着眉,手指慢慢抚向手背上的汁液,苦涩在心头缓缓蔓延。
杜悦,你真狠!
也好,也好,这样,他也算彻底绝了念想。
尽管许晖想将喜怒哀乐都隐藏在面具底下,还是被戴高阳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感到十分畅快,一向从容笃定的许晖,原来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当然,他今天不是专程来气许晖的,欣赏他的狼狈不过是个小小的点缀而已。
戴高阳语气轻松:“你误会了,杜悦没有结婚。”
他不打算再折磨许晖,否则,等他回过神来,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如果没猜错,那个孩子应该是你的。”
短短一分钟内,许晖的心情千回百转,而前面的欣悦或苦涩都远远敌不过 戴高阳最后这句话所带给他的震撼,他久久地停顿着,不知所措。
“晖,我想,她一直在等你。”
许晖慢慢伸出手去,拾起桌上的一个小摆饰,拿在手里却又不知道要用来做什么,复又将它放下,如此反复数次,戴高阳也不提醒他,这种事,无论是哪个男人,或许一时之间都接受不了。
他悠闲地喝自己的酒,欣赏身边来来往往的俊男美女。
许晖渐渐清醒过来,周遭的景物也悉数重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