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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吧!”
秦茹慧所以突然出面,一方面固然是恐怕凌菲亮出软剑时柳南江受窘,另一方面也是借机考验下自己的剑法。以三剑对柳夫人恭敬的态度看来,显然“玲珑剑”为四剑之尊,他们三人的功力自然稍逊一筹了。万一她不幸败落,也无所谓。柳南江必会出头,她正好借此机会瞻仰一下柳南江的剑法。
有此想法,她不禁勇气百倍,因此剑一出鞘,也就声势夺人。
这时,坐于席上的柳夫人向她女儿轻声问道:“仙仙!你所说的就是她吗?”
柳仙仙点点头,悄声道:“她那套‘归真剑法’很有点火候。她昨晚如果再逼一剑。我就不得不出剑招架了。”
柳夫人道:“如果她那套剑法招式不全,是没有办法胜过‘无情剑’的。”
她们言语之间,虽极轻微,却没有逃过柳南江的耳朵,心中暗暗一动,心道“归真剑法”
缺失一招之事知道的并不少哩!
秦茹慧一出,单英杰虽愣了一下,却没有多说话,缓缓仲出长剑,突然身形一旋,长剑化成一团乌光,向秦茹慧胸前卷去。
秦茹慧不闪不避,手中短剑封住胸前,硬接了单英杰一剑,“锵”地一声,两剑一触即分。
柳南江低声道:“秦姑娘也太大胆了,幸亏单英杰只用了三分腕力……”
凌菲轻笑道:“别为伊人担心,也许她发现对方腕劲不足,才敢硬接一剑。”
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单英杰又攻出一招,剑尖向秦茹慧咽喉挑去。
秦茹慧又想硬接一剑,似乎发觉势头不对,左手剑诀迎向对方剑尖,右手沉腕压剑,切向单英杰右血。
这是迫不得已的变招,穿喉之厄不解,而她的左手食中二指必被单英杰的剑尖削断,不过,单英杰可能也难逃断腕的厄运。
柳南江看在眼里,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单英杰发现了对方的诡计,连忙收势撤剑,孤身而退。
柳南江顿足叹道:“秦姑娘剑法不弱,经验不足,变招轻快却太危险。”
凌菲笑道:“我却喜欢她这种拼命的打法,两根指头换一只手腕还不合算吗?”
柳南江道:“这样下去,秦姑娘必败,你看单英杰剑路诡,气势稳,是必胜的象征。”
柳南江没有说错,单英杰的“无情剑”却非浪得虚名,三招一过,秦茹慧就已流露了败象。
虽然败象露得并不明显,但是却逃不过柳南江的眼睛。
此时,单英杰和秦茹慧已经缠在一起,柳南江突然纵身而出,穿入两人剑花之中,将两人隔开。
若非一个御剑行家,是绝对办不到的事。单凭这一手就使举座之人瞠目结舌了。
柳仙仙向乃母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娘?他用的是什么身法?”
柳夫人的目光一直,在柳南江的身上,喃喃道:“单英杰如果不回剑入鞘,他今天可能要栽个不大不小的筋斗。”
单英杰虽对柳南江那种身法感到骇异不已,却也不会就此还剑入鞘。冲着柳南江冷冷一笑道:“是想车轮大战吗?”
柳南江淡淡一笑道:“朋友!别这么说,缓剑首重缓气,女子是由先天关系,多少在气势上吃点亏,朋友即使胜了也会有胜之不武的感觉吧?”
单英杰纵声一笑道:“你算是说到单某人的心坎上了,因此单某人和这位姑娘动手时,多少有点顾虑。”
柳南江一摆手道:“就此停手如何?”
单英杰笑道:“就凭朋友你一句话吗?”
柳南江也知道那句话是白说,他不过是守着“先礼后兵”的本分,于是冷冷回道:“如果朋友的兴趣甚浓,不肯就此收剑,那只好由在下奉陪朋友走几招了。”
单英杰纵声狂笑道:“哈哈!我早该想到朋友身上那把剑不是充场面的。”
柳南江没有答话,缓缓拔出长剑,见血方收的“寒星”剑终于出鞘了。
秦茹慧早想见识一下柳南江那把剑,此时一见却有点大失所望。剑体呈灰黑色,斑剥不平,毫无光影,剑尖如若圆锥,两刃形同锯齿,缺口处处可见!毫无犀利可言。
可是,席上端坐的柳夫人却站了起来,喃喃道:“好一把古剑!”
赵无极和向云飞闻言不禁怔住了。
他们只是觉得那把剑有点古怪而已,实在看不出好在何处。
“无情剑”单英杰却没有去观察柳南江手里的那柄古剑,他所留意的是柳南江的眼神。
在长剑来曾出鞘之前柳南江的目光充满祥和之色。但当他拔出长剑后,目光突变清澄明亮摄人心魄,单英杰不禁机伶伶打个寒噤。
单英杰出道近二十载,对敌以千百计,他一接触到柳南江那两道逼人的目光,就知道今天遇上了平生仅见的劲敌。
“无情剑”这个绰号的由来,并非完全由于单英杰的剑法犀利,下手无情,其为人冷漠无情,才使他这个名号不胫而走。大凡对人无情者,对自己也必定无情。因此单英杰面临劲敌之下,毫无惜命的打算。
柳南江两道精湛的目光对单英杰逼射一阵,然后将目光移到剑尖之上,轻声发话道:
“单朋友请进招,在下候教。”
单英杰双手握住剑柄,将长剑侧立于左胁,轻叱一声,左手剑诀一领一沉右手腕压住长剑,如借蛇吐信般向柳南江左胸乳来刺来,其势辛辣无比,劲道更是威猛绝伦。
单英杰所以一上手就全力进袭无非是想借着先手一轮猛攻,也许还能占得一丝便宜。如果对方展开反击自己绝对难以招架。
柳南江长剑齐腰平举,左手剑诀搭在剑把上,虽然对方剑气已然临体,他却纹风不动。
凌菲和秦茹慧均甚焦急,险些惊呼出声。
就在单英杰手中长剑距离柳南江左胸只剩数寸之远时,只见柳南江身形向右一旋,长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众人只听“嗖”的一声,柳南江的长剑已然回鞘,大踏步向店堂中走来。
反观单英杰却剑尖拄地,身体的重量似乎都倚在手中的长剑上,目瞪口呆,满面悚惶之色。
毫无疑问,只在这眨眼之间已经分出了胜败,柳南江是如何解了对方的攻击?如何向对方反击?单英杰败在何处?在场之人谁也没有看清楚。唯独柳夫人突地离座而起,满面诧愕之色。
突然,松林间吹来一阵微风,单英杰的前胸落下一块四四方方的衣襟,露出了胸前的肌肤,无异在他的胸膛上也留下了四四四方方一道红痕。渗出少许殷红的血渍。
众人莫不惊呼出声,柳南江的剑法简直太神奇了,不但转瞬之间挥出了四剑,而且还拿捏得十分准确,仅只伤损单英杰的表皮,最使众人感到不解的是,柳南江手中古剑的剑尖形如圆锥,何以会如此犀利呢?
衣襟飘落,凉风拂肌,单英杰方才自浑浑噩噩中醒转,仰首长叹一声,双手握住剑把,剑尖朝内,对准腹部刺去。他倒算得上是一个性子刚烈的硬汉,竟然想要自戕遮羞。
柳夫人大吼道:“单大侠且慢……”
吼声未落,人已越桌而过,穿户而出,落在单英杰右侧,探手扣住了他的右腕。
单英杰浩叹一声,喟然道:“单某人今日输得口服心服,有这位少侠在,单某人的剑法哪里闯得出去,夫人何必让我含辱苟活于世?”
柳夫人和声道:“单大侠,你今天所遇到的是当今第一名剑‘寒星’柳门最高绝学‘雷音八剑’,输了也不算丢人。据妾身所知,三十年来‘寒星’剑仅出鞘四次,前三次当其锋锐者,其身首异处,其二胸腹洞穿,其三四肢俱残。今日单大侠仅仅伤及表皮,已是大大的幸运了。”
柳夫人这番话为单英杰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却为柳南江带来了巨大的震惊。
她不但识剑,也识剑法,面且对这把剑的掌故也摸得很清楚。自然,她对这把剑的历代主人也必定知之甚详。不过,她此时没有说出来罢了。这如何不教柳南江万分骇异呢?
此时那单英杰听了柳夫人一番话,自戕之意消退。将剑插入剑鞘,拾起飘落地上的那幅衣襟,向店堂内走来。
单英杰走到柳南江面前,深深一揖道:“多蒙手下留情。”
柳南江也起身还礼,道:“在下告罪。”
单英杰就用那幅残破的衣襟将剑鞘连剑柄一齐缚住,那是从此封剑的表示,然后向举座之人,行了一个罗圈揖。道:“各位!从此武林中将没有无情剑,也没有单英杰。在下失陪了!”
语罢,直奔店外,扬长而去。
柳南江目过单英杰的背影,喃喃道:“此人从此有福了!”
他说的是实话,从此退出武林,不再置身杀伐之中未尝不是一件福事。
秦茹慧似乎不明他的话中之意,神色茫然地凝视着柳南江。
凌菲却脱口道:“想不到这个单英杰倒是一条好汉。他在武林中还算没有白混。”
这时,柳夫人来到柳南江的面前,笑意盈盈地问道:“请问相公贵姓?”
柳南江答道:“柳树之柳。”
夫人微微一愣,又问道:“令尊是……?
柳南江一摇头,道:“不谈家世。”
柳夫人不以为然,嫣然一笑,又问道:“令师是……?
柳南江又是摇头,道:“也不谈师承。”
柳夫人不禁怔住了,半晌方轻笑道:“三位可否请过来同坐。”
柳南江手一摆,道:“夫人请自便。”
语罢,径自落座,将柳大人僵在那里,进退不得,秦茹慧似乎觉得过意不去,向那柳夫人嫣然一笑,以示歉意。
那边柳仙仙已站了起来,气咻咻地吼道:“嗨!你神气个什么劲?娘请你们过来同坐是看得起你们,别不识抬举!”
柳夫人连忙低叱道:“仙儿不得无礼……”
转头又向柳南江笑道:“小女无知,请多海涵。三位请慢用!”
语罢,归座而去。
柳南江虽然出师得利,却无得意之色,反而有些郁郁不乐。看了凌菲一眼,低声问道:
“凌兄!还有留在此地的必要吗?”
凌菲反问道:“柳兄的意思是……。”
柳南江接口道:“在下认为早走为宜。”
凌菲点点头,道:“小弟从命。”
秦茹慧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三个人都站了起来。
突然,冷山红走过来问道:“三位要走了?”
柳南江道:“相约之人久候未至,令人扫兴,我们要走了。”
冷山红笑道:“三位酒未沾唇,菜未进口,这未免……”
凌菲冷冷地插口道:“冷掌柜,酒菜钱已经先付,吃不吃是我们的事,何劳费心?
冷山红笑道:“在下说句话,各位千万不要吃惊。桌上有毒,椅上有毒,奇毒已然侵进各位肌骨,如果吃了酒菜,以毒攻毒反倒无事,如果就此一走,恐怕各位性命不保。”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莫不大骇。
只见凌菲右手往腰间一探,“刷”地一声,软剑抽了出来。战巍巍,晃悠悠,颇似一尾生着银鳞,游动不已的长蛇。
冷山红冷笑道:“原来兄台身藏利器,难怪说话盛气凌人。”
凌菲沉声道:“少废话!手底下见功夫!”
“夫”字尚在嘴边,手中软剑像一条长鞭似地向冷山红腰间缠去。
突然,柳夫人起身离座,罗袖轻挥,竟然替冷山红挡了一招。
凌菲虽然骇于对方功力,却未怕事缩头,对柳夫人怒目而视,气息时呼地道:“夫人!
你出面抵挡,意欲为何?
柳夫人微微一笑,迢:“请恕妾身失礼,只是想在少侠动手之前向这位冷掌柜问几句话。”
凌菲见对方和颜悦色,也不便过分逞强,只得悻悻然道:“问吧!”
柳夫人转身向冷山红间